江音然很想说，那还不是因为你啊。
  她真的很担心他嘛，好在现在他整个人看上去还可以，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江音然坐在沙发上看着徐在禹收拾医药箱，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相信你的。”
  “还有，我渴了，想喝冰的肥宅快乐水。”
  “……”
  徐在禹没去拿冰可乐，而是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江音然结果杯子，失望地皱了皱眉，但还是把水喝了下去。
  “那天我的确在场，他们也的确打架了。”他坐在沙发上，用一直胳膊把她圈住，“他们是我高中时的同学，难得碰上就聚了一下。结果其中一个喝大了，和路人起了冲突，于是两个人打了起来，后来我们另一个也和同伴打了起来，我们怕事情闹大，费了好大劲才人拉走。”
  “我就说嘛，所以那个人是不是故意找了个看着像打架的角度拍啊？”
  徐在禹：“可能吧，具体是谁我们也在调查。”
  “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啊？总归要澄清一下啊。”
  “我已经让人去调取那个路段的监控了，如果有动态视频和音频，就可以证明这一切了。”
  但是这番话完全没有让江音然放下心来，她总觉得徐在禹这边还有事情没告诉她，如果调取监控就能证实的话，从早上爆料贴一出来，他们最晚在晚上的时候就能甩出证据，可是这会儿官方并没有任何回应。
  所以事情没那么简单。
  见小姑娘依旧愁眉不展的样子，摸了摸她的眉毛，“不懂担心，没事的。”
  江音然刚想说“我才不信”，还没开口，他就低头吻上她的唇。
  她被他搂在怀里，完全不得动弹，而他侧着身子，手捧着她的脸，深入而又缠绵地吻着。
  江音然手里还拿着水杯，空气中有火花噼啪作响，瞬间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让人喘不过气，她手上被子没抓稳，杯子里的水洒了大半，打湿了她的裙子。
  等到终于分开始，江音然气喘吁吁，感叹这个年纪男孩子的肺活量真的是不得了。
  后来发现因为刚才水杯的水洒出来了，弄得她裙子还有打底袜都湿透了。
  她忍不住抱怨：“都怪你！你看都弄湿了。”
  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一言不合又开车了。
  “……”
  “……”
  突然地，徐在禹用额头撞了下她的，“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是想要在我这边住下去，还是回学校？”
  又一次陷入这样抉择，江音然犹豫了一下，想着还是决定留下来陪他好了，刚要开口。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便从走廊处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真是不巧，我这是打扰到你们了？”
  第四十四章
  茶几上摆放着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还有小半杯水, 倒映着头顶的白炽灯。水杯旁边是医药箱, 刚才徐在禹就是用它给女朋友的手心擦药。
  陈曼瞥了一眼, 笑着说：“看不出来, 你还挺会照顾人, 刚才那个小姑娘是女朋友？”
  徐在禹坐在沙发上，目光朝着落地窗那边看去, 窗外是璀璨的夜色，半响，才淡淡道：“您这么忙大老远跑过来, 就是为了视察我的生活？”
  陈曼听着他的语气，冷笑道：“我么就不能过来看看我儿子的生活了？还是说，刚才打断了你和女朋友的亲密, 所以不高兴了。”
  江音然已在十多分钟前被小潘带走，想到临走前她还有些担忧的眼神, 徐在禹就觉得有些烦躁，他都没看母亲一眼，低头打开按了手机，怕是被一堆人打扰，手机已经调成飞行模式, 微信也一直没登，打开它的时候才发现那小姑娘给自己发了好几条消息。
  “随便你怎么说吧。”
  他语气淡淡, 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也不奇怪, 自从父母分开之后, 她直接把他丢到爷爷奶奶那边，那时候母子俩一年就见不了几面，更别说长大之后了。其实这种状态，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差别。
  过年的时候不出现，生日的时候也没见着人，反倒是自己出了事到想到要过来了。
  陈曼看了看手表，脸上闪过一些不耐烦的神色，她真的很忙，为了工作满世界的飞，听到自己的孩子和别人产生冲突参与打架，于是马上推迟手头重要的工作，飞到北京，可没想到她特地赶过来看他，儿子居然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行了，看你现在这样应该也没什么事，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陈曼脸上笑容一点点敛去，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脚步声是清晰的，
  走了两步后，陈曼回头，“我知道，你挺恨我的，但是妈妈真的每天都很忙，除了赚钱，还有自己的家庭要兼顾，这些年给你的爱的确少了点，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始终是你的妈妈。”
  言罢，她转过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
  “妈妈。”
  突然，他叫住她，陈曼停了一下。
  “我现在也能赚钱，赚很多很多……”
  陈曼在远处停了很久，眼睛也红了，她戴上墨镜，始终没有转过身，“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吧，很漂亮，也看得出来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状的盒子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空寂的房子里，又只剩下徐在禹一个人，他朝着走廊的方向看了很久，最终还是自嘲一笑，闭上眼仰着头看在沙发上。
  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打开微信给江音然发了条消息：
  *
  江音然接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还在回学校的路上，是小潘开的车，当时他就是把陈曼送过来的，谁知后来又要把女朋友给送回去。
  江音然把手机放好，一直盯着小潘这边看，对于陈曼的突然出现，她当时整个人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女人看着很年轻，脸上没有什么岁月的痕迹，眉眼和徐在禹有着7分的相似，优雅又美丽，同时整个人还散发着强势的气质，她一猜便知这是他的妈妈，而这母子俩的关系看着并不亲密。
  留在这边尴尬，便跟着在楼下等着的小潘回去了。
  小潘朝着江音然看了一眼，“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是他家里的事情，我其实也不太清楚。”
  江音然：“不是，我不是要问你这个。”
  “我想知道那件事情解决了没。”
  小潘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已经找人调当时的监控了，没问题的，妹妹你放心啊。”
  “你别骗我了，这件事早上9点多少爆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12个小时了，我想调个监控也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吧？”
  前方红灯跳起，小潘心虚地踩了下刹车，“啊呀这种视频要一个个查过来，自然是需要时间的。”
  前面有一对情侣手牵着手走过横道线，男生高大帅气，女生也很漂亮，女孩似乎有点冷，男生就牵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江音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小情侣秀恩爱，“说实话。”
  “唉。”小潘抓了抓头发，“烦死了！真是被你们烦死了！”
  “是他让我不要告诉你的，其实监控很早就去找了，只是那个地方属于监控死角，完全拍不到整个过程。我们目前还在想办法解决，但是情况很不好。”
  就知道。
  “那段视频你这边有么？我想看一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小潘叹了口气，“江妹妹啊，这件事情很棘手的，而且我们整个团队出动都没弄到想到方案，更别说你了，小徐不让我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你就乖乖等着，我们这边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解决？你们都找不到方法还怎么解决？”
  这个时候小潘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老婆二字，江音然眼疾手快，趁小潘没注意直接拿走手机，“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和你老婆通电，但是可不保证我和她说些什么。”
  “别！大小姐，我可不想被老婆揍，行了行，我一会儿就把监控视频给你。”
  江音然这才把手机还给小潘，他和老婆聊了一两句之后，前方绿灯亮起。
  “对了，小潘哥哥，徐在禹这次试镜的到底是哪部作品啊？”
  “啊？你没问过他么？”
  “忘记了。”
  “……”后来小潘说了下这部作品的名字，“是一个人气漫画家的漫改作品，同期有很多人竞争，最后还剩下最后几位，估计那个人实在忍不住，就趁着最后的关头插倒一把。”
  听到漫画的名字之后，江音然瞬间倒吸一口气。
  不会这么巧吧？
  *
  回去之后，小潘果然把那段监控录像发给了江音然。既然他们那边是监控死角，自然是拍不到整个过程，但如果能从该时间段路过的车辆或者行人上找，或许能找到一丝线索。
  于是她便对着那段视频研究起来，查监控画面需要高度的注意力和耐心，为此江音然给自己灌了一大杯黑咖啡，这才精神抖擞地看起视频。
  她截取事情发生那时间段的视频画面，然后一帧一帧地看，每一块地方都不放过。小潘说的没错，他们昨天处的地区的确是监控死角，无论什么角度，都只有一点点边缘进画面里。
  终于在她连着看了两小时之后，在某一个角度的视频里发现，该时间有辆车停对面的路口，又恰好有人抱着一只狗从车里下来，放大视频的画面能看到那个人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录小视频。
  虽然不知道再录什么内容，但是或许能从她的手机视频里找出一些线索。
  她把画面截图，又记下了车牌号，把这段视频发给了小潘，幸亏这时候他还没睡觉，想必也是在为澄清的事情烦恼。
  “这是我从监控画面里查到的东西，或许有用吧，你这边也可以查一下相关的信息。”
  很快，小潘回消息：
  江音然回：
  回完消息，江音然上网定了早上最快回上海的机票，这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早上6点多又去了机场。一下飞机，她立马赶到哥哥家里。
  当时江韩还在睡梦中，听到外边的门铃声，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惺忪的睡眼才去开门，前一天晚上他因为画稿熬到下半夜才睡，结果这没睡多久，就被人叫醒。
  起先还以为是媳妇儿忘带钥匙，没有叨叨，可谁知门一开竟然看到的是在家妹妹，“我靠，你不是回学校了么？怎么又回来了，不会是想我了吧？”
  江音然看起来很着急，一边扶着门框一边喘着气，“我问你啊，你那本要改编电视的漫画，你作为原作者在挑选演员上有没有发言权？”
  “……”
  江音然缠着哥哥说了很久，可不知为什么这位江总似乎看姓徐的这个小鲜肉非常不顺眼，之前老婆还是他的路人粉，没少在他面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所以他记仇这呢。
  没想到现在妹妹也特地过来为他说话。
  这小白脸有什么好了？啊？
  “不准说人家小白脸，既然决定不好，那你来演呀，你有这演技么？”
  江韩不要脸道：“我……？我有钱站的帅，不需要演技，只需要气场就能证明一切。”
  “哥！我跟你说认真的，我也不求你们一定要用他，只是想说让他们不要因为外界的传闻而影响判断，传闻不一定是真的，最重要的还是用实力说话对吧？”
  小姑娘说了半天，对于这种不关心娱乐圈消息的宅男江总听得一知半解，不过既然小公主都这样了，他还是决定能帮一点是一点，反正最终的选角他的选择也是占一定比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