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说，你们都不好。”
  “什么？”
  小姑娘想着想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眼睛里蓄满泪水，湿漉漉的，像一只伤心的小鹿。
  林斯寒：“怎么了怎么了？别哭……”
  可是小姑娘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干净，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哭尽。
  林斯寒实在见不得她哭，大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把把她摁在怀里。
  “乖，不哭了。”他柔声哄着，手指摩挲着她细软的头发。
  第29章
  “好伤人呀……既然不爱干嘛招惹呀……”
  声音细细的, 语气里面饱含着令人疼惜的无尽责备。
  明漫“嘤嘤”的哭着, 闭着眼睛，也不管是谁在旁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一股脑儿的倾诉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委屈。
  “也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要娶她，她对我一点也不好, 我跟爸爸说，可是爸爸不理我……”
  “姐姐说我是个傻子，智商有问题, 什么都做不好, 什么什么都学不会……”
  “他们叫我小哑巴，说我不会说话。”
  没有什么逻辑, 只是因为这一场酒, 撕开了明漫心里的伤口，那些陈年的伤痛全都承受不住, 倾倒出来。
  林斯寒在明漫床边的地上坐下来，开始还会插几句话，后来知道明漫只是想说，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
  “我好喜欢他啊……可是我又不敢说。”
  林斯寒眸光一凛，“‘他’是谁？”
  明漫没理他，依旧不停地说着, “可是他总是若即若离, 能不能不要总是离开呀……我真的好想他呀……”
  林斯寒咬着牙, “明漫, ‘他’，是刚才的那个男孩吗？”
  明漫哭的一抽一抽，说了半天林斯寒也没有听清楚。
  林斯寒站起身，头部一阵晕眩，留下一句“好好睡吧。”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明漫醒来，稍微迷糊了一会儿，想起是林斯寒把她抱回家的。
  她睡得好极了，伸了个懒腰之后跳下床，张姨的儿子生病，今天请了假，明漫没让大院的阿姨过来，林斯寒出去跑步，明漫突发奇想，想给林斯寒做一顿早饭。
  明漫是不会做饭的，也没有什么做饭的天赋，用手机下载了教做菜的app，明漫挑选了一下，准备弄一个烤箱小饼干，不仅能早上吃，还能让林斯寒平时戴着，饿了就嚼几块。
  步骤很简单，那些工具，材料家里也都有。
  说做就做，明漫猫在厨房鼓捣着，林斯寒跑完步回家，刚好看到明漫把最后的热牛奶端上桌。
  小姑娘穿着普通的家常衣服，带着粉色的小围裙，看着林斯寒，怯生生的：“嗯……张姨回家照顾儿子，我做了几样早餐，你要尝尝吗？”
  林斯寒“嗯”了一声，“我先上楼洗澡。”
  明漫：“好。”
  两个吐司片，稍微有些烤焦了，里面夹着火腿和芝士，牛奶已经热好了，倒在杯子里，“叮”的一声响，小姑娘高兴的跳起来。
  “啊！最后一样也好了。”
  用烤箱专用棉手套把烤盘拿出来，一股甜甜的香气冒了出来，“哇，好香，幸好没糊。”
  她把小饼干捡出来装在小盒子里，林斯寒下楼来，明漫把盒子扣好。
  “你做的？”林斯寒狐疑的问道。
  还记得他们在林斯寒的公寓度过的第一个夜晚，第二天醒来明漫叫了一桌子的外卖，中餐西餐都有。
  林斯寒便知道明漫不会做饭，所以看到早餐他还是有些稀奇的。
  “嗯。”明漫不大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吐司不小心糊了。”
  林斯寒拉开椅子坐下，瞥到她手边精心装好的一盒小饼干，垂下眼眸，隔了很久还是问出口：“给谁的？”
  明漫：“给……”
  林斯寒：“算了，不用说了。”
  林斯寒大口大口吃吐司，明漫疑惑的看着他。
  不爱吃饼干？
  吃完早饭，林斯寒拿起外套，“我今天回团部，晚上不一定回不回来。”
  明漫咬了咬嘴唇，“寒哥，等一下……”
  林斯寒：“嗯？”
  明漫把盒子递过去，“在部队……带着吃？”
  林斯寒：“给我的？”
  明漫点点头，“你要尝尝吗？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又占了个“第一次”，林斯寒笑了一下，接过来，“好。”
  林斯寒开车往部队去。
  红灯。
  林斯寒扭头瞟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的饼干盒，嘴角微微上扬。
  饼干啊，呵……
  不爱吃。
  林斯寒又看了一眼，忍不住用手拿起来。
  饼干就是就简单的鸡蛋饼干，很香，圆圆的形状，是最最普通的那一种。
  “滴滴——”
  身后响起一波一波的鸣笛声，林斯寒才注意到已经变成绿灯。
  放下饼干，换挡。
  ——
  后期在剪第一期《这就是军人》，王涵叮嘱明漫去盯一下全面宣传片的视频。
  明漫先是跟着剪辑师一起完整的看了一遍宣传片的录制，明漫大致跟剪辑师说了一下剪辑的要点，和整个剧本的走向。
  剪辑师非常有经验，和王涵他们组也合作很多次了，最后给了明漫一个ok的手势。
  剪辑师在忙，明漫也没有闲着，用电脑把整个摄影师拍摄的视频全部看了一遍。
  对照着之前王涵给她的剧本，一点一点做学习笔记。
  中午吃饭的时候，剪辑师从剪辑室出来，看到明漫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笔记。
  “很用功啊小姑娘。”
  明漫抬头朝他笑了笑，“很值得学习。”
  剪辑师说：“不去吃饭吗？一起吧？”
  明漫：“我还不是很饿，一会儿饿了叫外卖吃。”
  剪辑师：“那也行，有没有什么要给你带的？”
  明漫：“不用了，谢谢。”
  剪辑师走后，明漫几乎看片子。
  过了一会儿，一个高高的身影走进剪辑室，“明漫。”
  明漫抬起头，“星河？你怎么来了？”
  孟星河把一份干炒牛河放在桌子上，“本来想跟你一起去吃饭的，但是你没回微信，我问小梨她说你在剪辑这边。”
  明漫点点头，“哦，上午组长给我布置的任务。”
  孟星河说：“快吃吧，一会儿再学，要不然凉了。”
  明漫后知后觉的看到自己记录的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往里收了收，“我……学得慢，所以要用功一些。”
  孟星河把外卖包装打开，筷子掰开来，细细的把上面的小木刺磨掉，递给明漫。
  “快吃吧。”
  孟星河他们组现在在跟另一档综艺的后期，已经快要结束了。
  “我们组长说，下一步可能会训练我们写一写剧本。”
  明漫把嘴里的牛河咽下去，“这么早就让你们写剧本了？”
  孟星河说：“估计也就是一些练习吧，不可能真的用上的。”
  明漫点点头，“哦。”
  孟星河：“你们组长说了最后的淘汰机制了吗？”
  明漫：“没说。”
  他们这群实习生最后是有考核的，具体的考核方式谁都不知道，王涵只说了平时的工作非常重要。
  没想到孟星河他们组连这个都说了？！
  孟星河点点头，“嗯，是每一组的组员淘汰一个留一个。”
  明漫反应迟钝了一拍，“什么意思？”
  孟星河：“就比如王涵那一组，你和尤小梨，最后只能留一个，是你们两个之间的竞争。”
  明漫的筷子缓缓放下来，万没想到会这么残酷。
  看着明漫一点点垮下来的小脸，孟星河说：“你也别有压力，这种考核最后肯定是有去有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