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 第141节
作者:Ayzo      更新:2023-04-28 19:54      字数:5968
  他周身气质如冰山积雪,而那原本难以靠近的冷意,却在看到为首的庄衍时消融。他仿佛是微微笑了,于是连手里的灯盏都为他的眼角染上了火光的温暖。
  这样的意境,几乎是一副不传于世的水墨画,只适合被拥有者小心仔细的藏在画匣里,不轻易给任何人观赏评议。
  庄衍看着不远处站在佛寺大门外的池罔,他想,在接下来的漫长时光中,若是能和小池一起度过,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永恒。
  不再分离,不再错过,剩下的每一个刹那,他们之间都只有幸福喜乐。
  庄衍走了过去,接过池罔手里的灯,揽着他的腰,轻轻吻了吻他的发,“夫人,让你久等了……咱们终于能回家了。”
  僧人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曾经无比尊敬的“子安师兄”刚还俗就携妻而去,一个个呆若木鸡,怀疑僧生。
  作者有话要说:
  围观僧人收到了巨大的伤害,某些不愿透露姓名的、修行尚浅的僧人表示,若能找到这样的“夫人”,他们也愿意接受犯戒受罚还俗娶妻的当场一条龙服务。
  第151章 番外:回家
  池罔与庄衍在南边即走即停的度过了三个月, 也没做什么别的事,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过得十分悠闲。
  在过去的七百年中,池罔有足够的时间走遍大江南北, 但庄衍不一样,他之前生在江北, 在成为过江北诸侯后有过一段位高权重的日子,让他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有太多机会到南边游玩。后来他进入无正号里的活动范围也有限, 因此不像池罔,一直没有在南边走动过。
  他俩人便就此机会,在南边好好转了一圈,他两人如今无有牵挂, 人间行走都是一派风轻云淡的潇洒, 只可惜了一个被人遗忘的房流,从北边追到西边, 就是到处追不着, 只得在每一个与他们有过交集的人那里, 打听并拼凑出池罔的信息。
  没人知道房流当年在知道池罔故意将他支开后擅自出海,看到船上船员悉数归来却只少了一个池罔时的心情。池罔一连几年的杳无音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已凶多吉少,房流更是不知在多少个无人的夜晚里红过眼眶。
  却没想到, 在他都快要放弃希望时, 就毫无预兆的得知了他小池哥哥……啊不, 他小池祖宗还活着的消息时,他有多激动。
  可惜池罔不知道在后面一直追着跑但就是追不上的房流,此时已经快陷入绝望。他和庄衍玩够了,终于商定在冬天来临前,回到他们七百年前在江北紫藤村居住过的老宅。
  这处宅子在数年前,池罔和房流曾叫人彻彻底底的翻新收拾过,时到今日,虽然池罔不在里面居住,却也一直有人妥善看管、定时打扫维护。
  而这处故宅,对于庄衍来说也是意义非凡。这是他母亲善娘子未嫁时在江北的一处宅邸,曾经这座宅院里广设席位,为江南江北慕名前来潜心修习的医者提供一处栖身之所,不收取分文费用,无偿提供衣食住宿,只为了让医术不受阻碍,能被更好的传下去。
  江北至今仍流传着善娘子的贤名,她一手创立的兰善堂流传至今,兰善堂学徒习医时,依然将她奉为祖师爷,对着她的遗像三拜上香。
  而如今这世上唯一两位善娘子的传人,再一次回到了这个见证过历史传承的地方。
  “过去这么久了,这里居然和当年的模样没什么大改。”一走进兰善祖宅,庄衍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尤其是看到了他们当年成亲后共同居住的主院里,家具的格局摆放几乎与旧时同出一辙后,这让庄衍一时都有些恍如隔世之感,怀疑了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站在七百年前的旧时光里,因为这里的每一处回忆都温柔而旖旎。
  但是旁边格外冷静的池罔,一下子就把他拽回了现实。
  池罔与他一路相伴游山玩水,能与心爱之人同食同宿,这分明该是一件美事,但池罔最多允许他做到的,就是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可以一起牵个小手,但怎样……都不让他碰。
  说什么都不行,一次都不让。庄衍反省自己,这还是上一次在池罔短暂失去武功的时候,自己把人拽上床三天都不让下来一直做的事情影响太过恶劣,池罔至今仍有一定的心理阴影。
  池罔带着他四处在院子里查看,当他们看到后院那紫藤花架时,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虽然很想回味一下上次的滋味,但是看着面无表情的小池,庄衍很会看脸色的主动道:“这处老宅里,还有我娘亲当年给大夫讲课的学堂,不如咱们去看看吧?”
  池罔带着他前去观看,庄衍看到那如今明净宽敞的学堂,里面几十张木桌铺开,旁边的药方各式药材配备齐全,清苦的药香在院子中飘散开,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复原了数百年前善娘子在此开席授课的模样。
  善娘子身故后的第一代传人,严格算起来就是庄衍,然后又被庄衍临终时一封信托付给了池罔。池罔不是没亲自带过学生,可是想精熟善娘子的医术,要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漫长的时间过去,中间的传人总有良莠不齐之时,有些精妙的医术慢慢就失传了。
  当年学堂院中种下桃树李树的幼苗,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但善娘子的医术却已经失传,兰善堂中代代传承的弟子们,至今没能为她合格的做到“桃李天下”。
  池罔适时开口道:“前几年得空,我有两个冬天都是在这座老宅里过的年,召集了南北兰善堂中所有自愿进修的大夫,到此听我授课。如今诸事已了,又无要紧之事,你我当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不如继续秉承你娘善娘子的遗志,在这个冬天再开学堂,让更多的医术被优秀的医者传承下去。”
  对这个提案,庄衍当然表示赞同,“你考虑的极是。”
  见鱼儿上钩,池罔露出早有准备的微笑,“既然你同意,那就一切好办了。我已经托人将重新开课的消息放了出去,特别说明了,这一次主讲的医者,是那个传奇还俗的‘子安和尚’,对于他也师承兰善堂一事,我们医馆里的医者大多表示了震惊,纷纷踊跃报名。”
  从这个描述中,庄衍已经觉察到一丝不妥。
  果然,池罔接下来道,“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后天你就要上第一节 课……估计从今天开始,就会有大夫陆陆续续上门了。子安法师,您得赶快制定教学纲要,再晚一点怕是就来不及了呢。”
  不详的预感成了真,庄衍看着池罔悠悠然甩手而去,还能说什么?夫人叫他上课,那就只能上了。
  接下来的时间有限,为了保证教学质量,庄衍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接下来要传授的医技,哪里还有时间酝酿些什么有的没的?
  每天回到主院的卧室的时候,庄衍只有躺下就睡的份了,第二天天刚亮就要起床继续备课,不得不收起了所有蠢蠢欲动的心思。
  但比大夫们更快找上门来的,却是房流。当看到站在门口又高了一大头的大男孩,在看到自己倏然红了眼眶的委屈模样时,池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把流流这孩子给忘了,怪不得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丢下点什么。
  又是近三年的不告而别,现在的房流早已脱离了“孩子”的范畴,五官眉目都张开了,很有一点男人的模样了,倒是与自己印象中同胞妹妹稚嫩精致的面目神态愈发不像了。等房流走近了,池罔发现他的个子居然都比自己都高了,也不知道偷偷吃了什么长得这么好。
  房流快步走过来,情绪激动之下,似乎是想张开手抱一抱池罔,“小池哥……”
  ……他却没能成功。庄衍当即神出鬼没的赶到,从药房路过时随手抄起一把还没去叶的板蓝根,当场就隔空甩进了房流的嘴里。
  房流还没来得及说话,愕然发现自己嘴里叼了一把草根,味道又苦又怪,他刚吐在地上,就看见那自己以往就极之讨厌的和尚,居然大大方方站到了池罔身边,还当着他的面亲密的揽了小池哥哥的腰。
  更让房流心碎的是……池罔居然没挣脱。
  庄衍慢条斯理道:“年轻人容易上火,就干吃点还带着茎叶的板蓝根,可以有效清热凉血。”
  房流怒目而视,“你个淫僧,当年就对我小池哥哥不守规矩!现在你可是在兰善堂祖师善娘子的故宅里,你心中就没有一丝敬意吗?当着我的面就这样不庄重……小池哥哥,你看看这个人,这样的品行不端,你怎么就看上了他呢?”
  在他亲娘的故宅里,搂着自己“明媒正娶”连定情玉佩都带着的夫人,这还真算不上品行不端。但是话到嘴边,庄衍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一把岁数了,和夫人的同族曾祖孙儿小辈,计较个什么劲呢?
  所以他很大度的显露出胸怀,主动招呼道:“你远道而来,估计也是累了吧?正好小厨房刚做了晚饭,不如今晚留下,和我们一起吃饭叙叙旧,然后晚上我叫人给你备好房间,就在你以前住的院子里歇下。”
  这以主人家自居的口吻,再次给了房流会心一击,这句话几乎就可以确定这淫僧已经登堂入室。
  房流脸上青一阵,黑一阵,以往的圆润世故通通在现在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里只气得想当场拔剑宰了这个连头发都长得参差不齐的淫僧。
  然而庄衍已经牵着池罔走回了屋里,在餐桌边落了座,径自坐了主人席位,然后摆出长辈的气势,和蔼的关怀着,“流流快过来,一起用一点饭。”
  这不要脸的称呼,彻底成为了压垮房流的最后一根稻草,房流恶向两边生,站在原地,发动了自己尘封已久的技能。
  “自从小池哥哥教了我礼义廉耻、纲常伦理后,有一件事,我已经很久没做了。”房流露出了阴恻恻的微笑,“……但这并不代表我忘了。喂,淫僧,你敢不敢应我?若是我叫你一声——
  那个“爹”字还没说出口,一个新鲜出炉还热乎着的窝窝头就从饭桌上神速飞至,“咕唧”一声塞进了房流的嘴里,把他没说出来的话给堵了个严实。
  他猛地回头,看到饭桌上池罔的筷子还举在空中,对于房流的神级认爹技能,即使是池罔都会感到害怕,但此举对庄衍的回护之意,已表露的不言而喻。
  还来不及诉说别来三年的思念,房流已悲从中来,叼着嘴里的窝窝头哭着冲出了院子。
  看见房流跑了,池罔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
  庄衍给剥了个江里新打上来的螃蟹,把肉剔出来放在蟹壳里递给池罔,“孩子们总是要长大的,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当然不想明白也不行。他要是想不明白,庄衍也一样有办法让他想明白,他小池哥哥的原配从来只有一个人,七百多年都没换过,其他人都别想了,快洗洗睡吧。
  池罔打起精神,接过了螃蟹,一点点吃干净了。
  房流到底想没想明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别管是哪种感情,他都不舍得离开池罔太久,倒也是真的。在庄衍开课后一个月,他就再次登门拜访老宅,还带来了池罔之前留下的药箱。
  这是从善娘子一直传下来的药箱,庄衍出家后在民间行医时背过,后来更是跟随在池罔身边几百年,是个非常有意义的物件。
  房流也顺势在老宅里留了下来,时不时的就会过来小住。但听到池罔的消息闻风而动的人,除了房流其实还有第二个。
  那是被薇塔操控时,还砍了池罔一斧头的风云山庄庄主风云铮,他对自己当时的事情有记忆,几年来愧疚不已,一听到池罔到了紫藤村,连忙从天山下选了最好的几百头牛羊,宰杀后连夜亲自押车送到了老宅上。
  池罔和庄衍如今都已是长生不灭之躯,自然不会在意过去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意外,他们欣然收下了风云山庄牧场好吃的牛羊肉,老宅里连着几天改善伙食,把前来上课的大夫们的脸都给吃圆了。
  尤其是那羊肉,味道是真的香,就连一向吃素的庄衍都在池罔的怂恿下破戒吃腥物。于是冬日里涮着锅子的羊肉,又混着韭菜吃了几次……实在是有点太补了。
  早上起来时,庄衍看着同床共枕,但是中间隔了一尺宽的美人……感觉自己越来越忍不住了。
  池罔的被子拉到腰边,盖住显出的动人弧线,庄衍在心里描绘着那衣服下的轮廓,只觉得自己真是“素”得太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庄衍:既然不当和尚了,那就该破戒成双。
  第152章 番外:冬日春桃
  “素”得太久了, 自然就会“饿”。
  更别说这房间本就是他们新婚后的主院,七百年后里面每一处的布置都花费了心思,和记忆中的旧时模样几乎完全相同。
  这也从侧面证实了他放在心间上的人,其实从未有一刻真正忘记过他们的过往。
  只是这样想一想, 庄衍便笑了出来。入冬后清早的阳光并不刺眼,反而透露出一丝暖融融的意味。
  他算了算今日开课的时间,心中便有了打算。他伸手摸向那在床上藏了几天的小药瓶,确定自己准备周全, 就开始行动了。
  屋子里的炉火一夜不熄,将屋内烧得十分暖和, 只是冬日里万物沉眠, 连人也要花费更多的毅力才能醒来。
  池罔本来还是能再睡一会的,直到……他开始感觉有点热。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庄衍的脸在自己眼前, 他在自己上方撑着身体,轻轻顺着他的头发, “小池, 该起来了。”
  这样的温存,在冬日里倒是显得格外舒适。池罔在庄衍身边心中安稳, 是以睡眠都比往日里沉了许多, 被这样温柔的弄醒,一时还有点不愿意从被子里钻出来, 只慵懒的裹在里面不动弹。
  “小池。”庄衍轻轻啄着他的脸, 然后移到他的唇上, 他对待着迷人的宝贝,自然爱不释手。
  被持续不断的打扰着,池罔也没办法睡回笼觉了,他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分开后,露出里面如星夜一样深邃迷人的瞳眸。他看着面前庄衍的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仿佛不愿意惊动他似的,只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睡饱的花朵缓缓绽放。
  池罔心中有一点酥麻,又有一些无奈,“好好说话,又不是狗,你舔个什么……啊!”
  从这个问话开始,他们的早上就陷入了不可预期的方向。
  “……当然不是狗,七百年前,你不就都知道了?”庄衍稍稍移开距离,微微笑了起来,那熟悉的弧度让人心中变得酥软,却无法生起一点反感,“亲你、爱你……都是离不开你,夫人,小池……我好想你。”
  池罔不难明白庄衍的意图,但在他的习惯里,一天之计在于晨,大早上的就做这么不正经的,还真有点难为情。
  就算是他与庄少爷在一起的时候,大多也只是晚间才会被索求,当年的庄衍早上几乎没有能睡懒觉的条件,就算是年盛力强有兴致,也没有什么实行的机会。
  可如今时间闲了下来,又温饱富足……便会生出别的一些心思。只是池罔觉得他们这个岁数,早已不是新婚燕尔,大早上就这样胡来,实在是有点抹不开脸面,于是从被子里伸出手,试图去推庄衍的前胸,但是庄衍早有预谋……
  于是池罔的手心,就直接贴在了庄衍的皮肤上,池罔倏然缩回手,却被庄衍抓在手里,重新贴在了自己的心口处。那皮肤之下的心脏传来健康的跳动声音,充满着力量和生气,让他一时没能立刻挪开彼此之间的接触。
  庄衍捧住他的脸低下头,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在这有许多回忆的房间里,这样的亲密变得格外温情。
  其实他们能走到今天并不容易,需要的不是一星半点的机缘。池罔这样想着,心中先软下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在庄衍舒适的亲吻中消融,那最后一点的抵抗,终于被柔软的磨掉。
  他渐进的细致而温柔,没有一丝急促和不安的气息,温和含蓄的冬日阳光透进窗棂,干净朦胧,仿佛仍是从旧时走出来的默契和温暖。
  既然大早上的,庄衍就很有精神的行起色诱之术,那池罔想了想,那也不客气了……毕竟庄衍的身材,他一直很满意,从以前就喜欢。
  庄衍抓过池罔的手,像弹奏乐器一样,从手指开始轻轻敲打着他的手臂。
  这样的亲昵显然有点痒,池罔笑着躲了一下,就被庄衍整个从被窝里刨了出来。
  池罔不怕冷,但是在这样清晰的光线下,他看着自己……还是感到了有一点的不好意思。
  池罔知道这种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做,也不至于要这样害羞,可是看着庄衍眼底深处燃起的火,他真的觉得……却有一种想将衣服重新拉好不让他看的冲动,仿佛再让他看下去,就会发生什么不敢解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