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林莜莜冷呵了一声。
  沈墨没松，问，“去哪？”
  “我去哪应该不用跟你交代吧？”
  林莜莜挣了挣手臂，再说道，“松手。”
  这次沈墨松手了，林莜莜牵着安安向下走。
  而沈墨如影随形地跟在她和安安的身后。
  林莜莜带安安去了早餐店。他们两人刚坐下，沈墨也厚着脸皮和他们坐同一桌。
  早餐店的老板娘过来，问林莜莜，“你们要点什么？”
  “两碗云吞。”
  老板娘微微吃惊，“两碗云吞够你们三人吃？”
  林莜莜笑了笑说，“只有两个人，我和孩子，我旁边那个男人不认识的。”
  沈墨，“……”
  听了林莜莜的话，老板娘这才恍然大悟，说，“哎，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家三口呢。”
  老板娘转脸问沈墨，“你要点什么？”
  “一碗云吞。”
  “好咧，你们等一下，云吞很快上来。”
  老板娘走开。
  等云吞上来期间，沈墨的视线盯着安安，心里软成一滩水，这是他和林莜莜的孩子。
  沈墨嘴角漫开笑意，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说，“你叫安安是么？”
  安安没回沈墨的话，他一直低垂着头。
  沈墨抬起手，刚想摸下安安的头，安安却是快速地偏过头，不让沈墨摸到。
  一时间，沈墨的手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沈墨汕汕地收回手。
  沈墨把视线从安安的身上移到林莜莜的身上，他软着声音问，“莜莜，你昨天下楼是想去哪？”
  林莜莜抿紧嘴唇，没答。她完全把沈墨当成了空气，看都不看他一眼。
  三碗云吞很快上来。
  林莜莜侧眸对安安说，“安安，吃之前吹吹，要不然会烫嘴的。”
  “好。”安安满口应道。
  安安用勺子舀起了一个云吞，吹了吹，才放入嘴里。
  那边，林莜莜也吃了起来。忽而，她的碗里被人夹进了三个云吞，安安的碗里也是一样，林莜莜抬起头，往沈墨那边望过去。
  林莜莜终于不把他当空气了，沈墨嘴角扬起了笑意，见林莜莜看过来，沈墨声音清朗地说，“放心，我没吃过的。”
  林莜莜，“……”这是吃没吃过的问题么？
  “还不够？”
  沈墨舀起云吞，就要往林莜莜的碗里送，林莜莜把手挡在自己就的碗上，说，“够了，够了。”
  沈墨这才收回了勺子。
  林莜莜低下头，望着沈墨舀到她碗里的三个云吞静默下来，刚才她喝过汤了，如果她现在把这三个云吞又舀回给沈墨……
  林莜莜咬了咬唇，算了，还是吃了吧。就当是老板娘多给了自己三个云吞。
  吃完云吞，林莜莜喊来了老板娘结账。
  “你们一共二十元。”
  林莜莜刚拿出钱，沈墨却动作快速地给了老板娘一百块，说，“我们三个人。”
  老板娘狐疑地扫了沈墨，林莜莜，安安三人一眼，“你们不是不认识么？”
  “认识的。我老婆跟我吵架了，刚才才那么说的。”
  林莜莜，“……”谁是他老婆啊，沈墨不要乱给她安称号好吗!
  “噢噢噢，我懂，我懂。”老板娘爽朗地笑起来，“我跟我家那个死鬼吵架时，也是一样把他当陌生人。”
  老板娘开始找钱给沈墨。
  “等等。”林莜莜说，“我付我跟我孩子的。”
  老板娘把找好的钱给沈墨，这才转脸对林莜莜说，“夫妻俩吵架归吵架，这钱啊，还是得男人来付。”
  林莜莜，“……”
  林莜莜气呼呼地拉着安安出了早餐店，向所住的那栋楼走去，沈墨像块牛皮糖一样紧紧地跟在她和安安的身后，想甩都甩不掉。
  到了所住的房门口，林莜莜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安安先进去，林莜莜接着进去，她刚想把门关上，沈墨把手按在门上，不让林莜莜把门给关上。
  “莜莜，我们谈谈。”
  “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要谈的。”林莜莜的视线落在沈墨压在门板上的手，冷声说，“放开。”
  沈墨没放，他蠕动了下嘴角，问，“五年前不是嫌弃我穷吗？为什么还要生下我的孩子？”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下你的孩子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林莜莜，“……”
  “要我把我小时候的照片给你看么，安安和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林莜莜，“……”
  林莜莜还在强撑着，“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莜莜，现在科技很发达，就算一根头发也可以鉴定亲子关系的。”
  林莜莜，“……”
  “我想知道刚才所问问题的答案。”
  “没有答案。”林莜莜说，“把手放开，我要关门了。”
  “我想看看孩子。”
  见林莜莜沉默下来，沈墨再说道，“我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你不能无情地剥夺我的探视权。”
  林莜莜，“……”
  林莜莜和沈墨开始大眼瞪小眼，空气死一般寂静。
  过了会，林莜莜泄了一口气，说，“只能给你看会，等等你给我立马走人。”
  “可以。”
  林莜莜让开身体，让沈墨进来。
  沈墨走进屋内，他的视线往屋里扫去，房子虽小，却布置得温馨，像一个真正的家，而他那个空阔的别墅，只是一个冰冷的房子而已。
  沈墨的视线落在了屋内的安安身上，他缓缓地朝安安走过去，快接近安安时，安安绕过他，快步地跑到了林莜莜身后，安安从林莜莜的身后探出小脑袋，怯生生地望着沈墨。
  沈墨面色一滞，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你现在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人。”林莜莜解释道。
  沈墨叹了口气，知道这个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来。
  沈墨半蹲下来，他耐心地拍了拍手，笑容满面地对安安说，“安安，我是爸爸，不要怕我。”
  沈墨双手伸出，眼含希冀地问，“可以给爸爸抱抱吗？”
  其实安安在梦里已经无数次渴望爸爸能抱抱他，亲亲他。如今爸爸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了，他感到有些怯弱，不敢去接近他。
  “抱一下就好。”沈墨的声音变得哀求起来。
  安安抬头望着林莜莜，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林莜莜笑着点点头。
  在林莜莜的鼓励下，安安从她的身后走出来，走到沈墨的面前站定。
  “我可以抱一下吗？”沈墨问。
  安安嗯了一声。
  沈墨颤抖着抬起手，轻轻地把安安搂在了怀里，似乎是血缘关系的缘故，这一刻，两人的心似连在了一起，无比的亲近。
  今天一整天，沈墨使出浑身解数陪着安安，陪他玩游戏，陪他看动画片，给他读童话故事书。
  安安与他亲近了不少，愿意跟他说话，愿意让他时不时地抱他。
  沈墨体会到了当父亲的快乐。
  然而这样的快乐是短暂的，林莜莜下了逐客令，“孩子你也看过了，可以走了吧？”
  沈墨，“……”
  他不想走。如果能永远待在这里就最好了。
  他这个想法刚一闪过，就看见林莜莜举起了扫把，眼睛危险地盯着他，似乎他敢不走的话，扫把就会立马招呼在他身上。
  在扫把的威胁下，沈墨被迫向门口走去。
  到了玄关处，沈墨转回身，问身后的林莜莜，“我以后还可以来看孩子吧？”
  “这当然。你是孩子的爸爸，我不会不让你看孩子的。”
  有了林莜莜这句话，沈墨安心了不少。
  “还愣着干嘛，出去。”林莜莜催促道。
  沈墨无奈地走到了屋外，在林莜莜即将关门之际，他的手又压住了门板，他的眼眸紧盯着林莜莜，不甘心地说，“莜莜，我们谈谈。”
  林莜莜的态度硬得像石头一般，“我们没什么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