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这么早有饭？”摄影师奇道。
  “有，你们快些。”
  孙叔培不声不响的领人下楼，到饭厅，里头热气腾腾早备好了。自助式早餐，包子花卷馒头、油饼糖饼、牛奶白粥、鸡蛋咸菜火腿……
  台湾人手一只茶叶蛋，又夹了点涪（péi）陵榨菜。
  吃得快，完了赶往片场准备。随后，何秀琼领着演员也下来，边吃便谈论酒店服务相当可以。
  “何姐！”
  助理忽然跑过来，急道：“我们有两个化妆师闹肚子，情况不太妙。”
  “怎么搞的？”
  “好像昨晚吃坏了，得送医院。”
  “啧！”
  何秀琼糟心，想了想摸出手机，给影视城的剧组服务公司打电话。
  “你好，不好意思，我们急缺两个化妆师，能不能帮忙找一下？”
  “哦，好好……对了，我们车辆少，运力不够，你们再找辆车可以么？”
  挂断电话，助理担心道：“姐，来得及么？”
  “不清楚，希望能行。”
  遂无心思的继续吃饭，约莫半小时，忽听外面有人喊：“还珠剧组？还珠剧组？”
  只见两个人提着小箱子走进来，“你们是还珠剧组么？我俩来化妆的。”
  “啊，你好。我们的人吃坏肚子，不知要休息几天，这个工作……”
  “没事，随时来随时走，酬劳什么的，后面有公司跟你们结算。”
  于是又上楼，已腾出几个房间做化妆室。
  剧组先给赵菲特上妆，那俩人一瞧，嚯！重眼线，大假睫毛，柳叶弯眉，红嘴唇，脸上泛点腮红……
  明白了，总之眼睛要大。
  俩人照猫画虎，帮忙捯饬，效率和效果让剧组惊讶。
  待出发时，外面已停着一辆小客车，乱哄哄的开往影视城。天光大亮，建筑群一点点显露在眼前。
  “哇！好雄伟。”
  苏友鹏梳着辫子，顶着半个泛青的头皮，问：“那个房子是什么？”
  “秦王宫，还没建好呢。”司机搭话。
  “哦，那个呢？”
  “明清宫苑，刚开工，你们用的明清街道在它外围。”
  “这地方不错啊，粗糙但不乱，有条有序的。”陈志鹏道。
  影视城一看就未完成，修修建建，却没有大工地的感觉，尽量不影响取景。
  众人进去，明清街已经站了几百群演，穿着各式各样的戏服。主演也去换衣服，不一会钻出来。
  开机第一场，就是拍小燕子被封还珠格格，皇阿玛领着去祭天酬神。在大街上被紫薇、金锁、柳青、柳红看到，紫薇硬闯被打，尔康一见钟情，带回府中。
  苏友鹏换了一身明黄色的服装，颜色、款式都不知道对不对。清朝分贝子、贝勒、郡王、亲王，但五阿哥从头到尾就是五阿哥，啥品级不知道啊。
  赵菲特换了一身所谓的祭祀服，依旧不晓得对不对。清朝公主、格格也是有品级的，还珠格格什么品级，还是不知道啊。
  反正就拍。
  ……
  这边热闹的时候，周逊、王燕从江南水乡偷偷溜出来。
  “少奶奶，你快点！”
  “哎呀，别着急呀。”
  “你快点！”
  “哎呀……”
  升级为小少妇的王燕，比以前更温吞，慢悠悠的跟在后面：“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拍戏嘛？”
  “听说是琼瑶剧啊，我想看看是啥东西。”
  “啊？你以前没看过呀？去年议论的可凶了。”
  “许老师不让我看，说会污染我。”
  周逊砸吧嘴，凑到群演外围，个矮还看不着，找块石头垫着。
  只见场中摸爬滚打一女子，哭天喊地：“小燕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上有玉皇大帝，下有天皇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烟雨图是我的，折扇是我的，夏雨荷是我娘啊……”
  咝！
  俩人齐齐一个冷颤，默默退走。
  “你看到了么？看到了么？”
  “嗯，好吓人啊。”
  “她怎么做出来那表情……”
  周逊模仿紫薇花的神态气质，五官扭曲，张大嘴巴，“天啊！”
  “哇，你好狰狞呀。”
  王燕也张大嘴巴做小老虎状，自己乐道：“网上说，这叫咆哮教。”
  “咆哮你个头！走，去那边瞧瞧。”
  顺街道拐个弯，离了明清景区，眼前又一片开阔，立着两座摄影棚。
  钻进小棚，工作人员认得。
  俩人大大方方凑到近前，里面搭了一个牢房景，却是二奶奶探监白大爷的戏。
  “大哥，今儿晚上我带着全家老小，在詹王府门口等着您治病出来，见上一面……”
  “那就让我们大房头来吧，看看老婆孩子就行了，别的房头就别打扰他们了。”
  “大哥……”
  斯琴高娃前面语调正常，表情沉稳，一下子就颤抖起来，而且是递进式的颤，越来越强烈。
  “我本来想瞒着您的，可事到如今……自从您问了斩监候那天，大嫂她……”
  “她自尽了……呜呜……”
  俩人揉揉眼睛，又默默退出来。
  “高娃老师演的真好。”
  王燕噘着嘴，自我反省：“迅哥儿，许老师说得对，不该看那些污染人的东西，我以后也不看了。”
  “嗯嗯。”
  ……
  深夜，收工。
  还珠剧组拍了一天，感觉还不错。出了不少小毛病，找服务公司解决，迅速且合理，让大家叹为观止。
  同时又憋闷，有点，有点太没存在感。
  新人虽多，好歹有两个小虎队啊，皇阿玛当年《大桥下面》也是风靡一时，怎么工作人员如此淡定？
  呼啦啦回来，进饭厅，对宵夜也不奇怪了。只要剧组提需求，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年轻人累一天，大快朵颐。
  苏友鹏吃着炒米面，忽道：“请问有没有汽水？”
  “有的，稍等。”
  女服务员拿来汽水，皇阿玛忍不住调笑：“这可是小虎队，你不要个签名合影？”
  “对不起，我们这里规定，不许无故打扰剧组人员。”
  “打扰了又怎么着？”
  “扣钱。”
  哦！几人愉快了一些，皇阿玛标志性的大笑：“哈哈，原来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们都不认识。哎，那你认识我么？”
  “呃……”
  对方不太敢说，旁边一个小姑娘心直口快：“我知道，金环二郎曹雄！”
  噗！
  皇阿玛脸一黑，一个副导演呵斥：“笑什么笑？一点礼貌没有，张老师可是八十年代就成名的大明星。论资历，论实力，哪个不比……”
  “许总！”
  “许总！”
  众服务员理都没理，忽地齐齐问好。
  只见外面进来两个男人，嘴里商量着什么事。其中一位摆摆手，似乎要吩咐事情，目光一转，先奔一个老太太过来。
  “李老师，好久不见。”
  “哎哟，您还记得我呢。”
  李明启赶紧起身，颇为意外。
  “当然记得，身体还好？”
  “好，好着呢。”
  老太太当年演过《便衣警察》，有几分香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