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骗子吗？
  902寝室里，刚洗完澡的叶悟声，头上戴着一个小黄鸭的发夹，尤慧慧夸赞道，“悟声，你的发夹好可爱！”
  她没有等到叶悟声的回答，反而看到一张通红的小脸。
  “你是不是发烧啦？”尤慧慧关心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这几天可能对‘可爱’这个词有点ptsd。”
  尤慧慧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才纳闷道：“怎么回事啊，这个星期你怪怪的。动不动脸红，莫名其妙地笑。”她拿出一只手，学柯南的动作，“我合理怀疑，你！被！附！身！了！”
  叶悟声两臂摊开，耸了耸肩，“那你请个法师给我驱驱邪。”
  “做一次法多少钱啊？”尤慧慧身子凑过去，打探道。
  叶悟声百度了一下，搜索界面摆出来给她看，“这可说不准，三位数往上走吧，四位数也不是不可能。”
  变脸大师·慧慧在线表演：“其实依我看呢，被附身也无所谓，只要你人是叶悟声就行了，这心呢，咱也不在意。”
  “原来这就是塑料室友情吗，我悟了。”
  “是的，你悟了，完全可以飞升了。”
  -
  x互联网企业，ceo办公室。
  戚回月站在落地窗前，这个位置可以俯瞰整座城市，“喂，任院长您好，我是戚回月，三个月前我拜托您的事？……好的，号码应该都是有效的吧？……谢谢。”
  打开邮箱，她看到任院长确实已经发来了一长串产妇姓名与产妇丈夫的联系号码。
  但她并没有细看，只是发给助理，让助理帮忙联系。
  主要是要女孩几根完整的、带毛囊的头发，会派专人去取，一开始家长都不同意，但助理说，取到了头发之后，就给女孩汇十万块钱。
  有钱好办事，有一部分父亲觉得是骗子，但第二天，公司老板都会找上他们。
  所以这项工作进行得顺利非常。
  这件差事完成后，助理拿着单子给老板过目，“划掉的这些dna都不匹配，还有几个人的号码联系不上。”
  戚回月接过单子，顺着看下去，目光在“叶悟声”这个名字上停留了一会，“她的电话我等会发你。”
  “好的。”助理两手在腹部叠放好，等老板再吩咐。
  她看向墙上挂的企业宣传语“x，无限可能，创造未来！”想东想西，过了一会，见戚回月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吩咐，就转身出去忙了。
  戚回月摩挲着纸张，她已经不止一次地听戚桃说过这个名字。
  次数最频繁的是戚桃初、高中的时候。
  “叶悟声好可怜，父母都突然走了，妈，我去她家陪一下她。”
  “叶悟声状态特别不好，她今天来的时候眼睛肿成了桃子。”
  “叶悟声跟我说，她舅舅想要她手里一半的房子，怎么会有这么欺负人的亲戚！”
  “叶悟声散打好厉害！”
  ……
  这些话历历在目，叶悟声身为戚桃最好的朋友，当然被她查过背景，是个家里条件不错的。
  她从微信里翻出戚桃初、高中家长群，群成员名片一溜儿的“某某妈妈”，“某某某爸爸”。
  孤零零的“叶悟声”三个字格外醒目。
  但她并没有添加，而是给高中的班主任老师打电话。
  “喂，是李老师吗，我是戚桃的妈妈，戚回月。”
  “噢噢，您给我打电话，是？”
  老师那边有明显不太安静，她长话短说。
  “您对戚桃的同学叶悟声还有印象吗？”
  “有的有的，怎么了？”
  “您有她的电话号码吗？能不能发我一下？”
  “您找她是？”李老师有些困惑。
  “戚桃之前和她很要好，但高中她没手机。之后毕业，没有朋友的联系方式，导致断了联系，所以想问问老师，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戚回月完全不打草稿地将这些话说出口。
  李老师有些纳闷，怎么要同学的联系方式，还拜托家长找她要，但语气还是很小意温和：“噢，好，我找一下。”
  很快戚回月就收到了李老师的短信，是一串数字。
  她把这串数字发给助理，后面加一个名字。
  助理收到之后，即刻给叶悟声打电话。
  叶悟声正在上一节大课，还好手机静音了，她右划屏幕，弯下身去，假装在捡东西，把手机放耳边。
  “您好，请问是叶悟声小姐吗？”
  叶悟声刚把手机放耳朵边上，就听到对方先开口，听着是个年轻女性。
  “先说好，不改手机资费，不考试，家里没孩子，不炒股，目前不需要就业。”叶悟声低声快速地说了这句话。
  “您知道x互联网企业吗？”
  “怎么呢？我在上课，说重点吧。”叶悟声头往上窜，偷瞄了一眼老师，见老师没注意自己这边，才继续听电话，只当上课摸鱼，消磨时间。
  更何况那曾经是戚桃家的企业，有什么趣事也好和朋友共享。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在做一个活动，您是被选中的成员之一，只要给我们几根完整的头发，就可以获得十万元大奖。”刚开始，助理就用钱来诱惑她，毕竟是个大学生嘛，身上没什么钱，容易被诱惑。
  叶悟声一下就来了兴趣，毕竟难得遇到这种不走寻常路的骗子。
  于是她装作苦恼，“我也很想要这十万元的大奖，可我是光头耶！”
  “全身的毛发都可以，不一定是头发。”
  “我全身都没有毛发，连眉毛也没有，天生不长毛，我有什么办法，你是来推销生发液吗？”叶悟声越说越兴奋，甚至声音有些偏大了。
  上面突然传来敲桌子的声音，叶悟声火速挂了电话，对老师歉意一笑，乖乖坐好。
  趁老师回讲台的空档，她拿出手机，把刚刚那人电话存起来了，姓名一栏填的“诈骗姐”，因为此人太别具一格，让她产生了好奇心。
  下课后，她立马跟戚桃发微信：【今天上课的时候，我接了个电话，你猜别人跟我说了什么？】
  不等她继续发消息，手机又响了，一看，又是诈骗姐，叶悟声寻思着这人打电话挺会挑时间。
  如果助理知道，她一定会说，这可是她专门研究了大学生放学时间，捏着时间打的电话。
  叶悟声抢在对方前面开口，“您推销的生发液好用吗？”
  助理满脸问号，但她拥有专业素养，普通话依然标准，声音甜美依旧，“您可能误会了，我不是推销的，我是给您送福利的，您出几根头发就可以获得十万元哦！您放心，几根头发而已，也不可能做什么对您有害的事。”
  “那可不一定，万一您公司在苗疆呢？”
  助理不解，“您怎么这么说？”
  “万一在苗疆，专门拿人的头发炼蛊、诅咒什么的，我岂不是死了自己姓都不得知？你们不会是搞邪/教的吧？”此时叶悟声遇见同学，互相之间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呢，我们是大企业，您信不过我，还信不过x互联网吗？您现在用的4g呀，电话卡呀，手机呀，都可能是我们的产品呢！”助理汗颜极了，很想挂断电话，但是她不敢。
  叶悟声当即质问：“哈？你说你是，你就真的是啦？我还说我是米国新上任的总统呢！”
  助理心累极了，没有哪一刻，她比现在更想辞职，她干脆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加钱，“您给了完整毛发，给您二十万也可以。”
  “我也想要这二十万，但我没有毛发啊！”
  话题又绕回去了，助理实在不想纠缠，她松口道：“这样吧，捡下来的手脚指甲，用过的牙刷也可以。”
  叶悟声听到这几样东西，心里大概有了数，但没有表露出来，怒斥道：“变态吧你们？”
  随后合理地挂了电话，因为她快到寝室了，不想在寝室说话这么扯。
  助理看着被挂断的通话，只觉得无语至极，她把这个情况上报，老板也没责怪她，只说知道了。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老板没追究。
  助理回到自己的租房里，打电话跟家人吐槽，“别说，现在助理越来越不好当了，您绝对想不到，最近我的任务是联系别人，让别人答应给头发，你说正常人听了，都觉得有问题吧？”
  “还有哦，今天一个女的，讲话好不着边际，我跟她说这个，她说那个，鸡同鸭讲。我说你给我头发，我给你十万块，她居然说我是搞苗疆蛊毒的。您说这人是不是有病？”
  最后她总结。
  “这一行真是做不下去了，转行算了。”
  叶悟声刚打开电脑，就看到戚桃回的消息。
  【哈哈，你怎么知道刚刚我跟你打了电话，跟
  你说我是你爸爸。】
  叶悟声撕开棒棒糖糖纸，叼着糖打字：【跟你说，那是个脑壳有问题的人，她跟我说，我给她几根头发，她给我二十万。】
  【哪个来做慈善了吧？】戚桃这样回。
  叶悟声把糖压舌头下，被酸的一激灵：【兴许真是呢，人家可说她是x互联网企业的呢！】
  戚桃的表情却不那么轻松，她咬着唇：【你有没有想过，那可能真的是老板的吩咐，并不是骗子。而你给了头发，真的会得到钱？】
  第11章 dna
  【不知道，管他呢？】
  【我都知道了，桃子。】
  叶悟声一个字一个字郑重敲字：【我想说的是，他们放弃你了，我还没有。】
  【好。】戚桃一直没敢落下的泪终于夺眶而出：【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联系你？】
  虽然戚桃看不见，但叶悟声还是冷笑：【管他呢，反正我不可能是，你最知道这一点了。】
  【对了，桃，你最近干嘛呢，消息也不怎么回了，都不跟人家出去玩！】叶悟声紧接着又跟了一条。
  戚桃看了一眼电脑上的画稿：【当打工人，现在我是工人阶级了，要努把力，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