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重症后我有了五具身体 第139节
作者:骊逐      更新:2023-04-30 08:44      字数:3934
  这个关系,也是秦池一直在为之努力的方向。她觉得自己到如今为止,做的还算不错,至少没什么人在她面前恶意揣测“顾如渠”与“秦池”的联系。
  真正让她困扰的是,为了“收集真爱之吻”,她需要在这段关系中做出合理的变动,让毫无血缘关系的“顾叔叔”落在主身体“秦池”的吻,撇去可能存在的暧昧,留下最至真至纯的长辈关爱。
  是很难做到,也让她苦恼数日的事。
  在这之后,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算是解决这个难题的办法——
  “认干亲”。
  秦池略带期盼、虔诚无比地想:认了干亲,至少从道德层面上来说,她和躯壳“顾如渠”就没有那么引人遐想的暧昧关系吧?
  第104章 牧云:实锤认证的岳家……
  元旦已过, 京市偏北,雪季已来,一月上半旬, 各学院专业已经开始组织着期末考试。
  北方的寒假比南方放得早且长, 一月上半旬放假,寒假期长约四十天左右。
  学生们期待着放假, 老师们亦然。假期还没正式开始,授课结束回到办公室时, 都能听到同事们闲聊, 说着今年春节和家人去哪里游玩,还有男女同事聊着家长里短,谈论着究竟是和妻子、丈夫回婆家还是岳家。
  秦池在操纵躯壳【顾如渠】时, 听到这些家长里短的交谈,总会忍不住屏息竖起耳朵, 努力吸收容纳同龄人们的生活节奏。
  “顾如渠”比之有家室的同事们要少操心许多, 因着无妻无子,也就不必考虑春节是回哪个家。独身一人的好处在这, 当然, 在外人看来, 他属实也要寂寞许多。
  远在云市的朋友们已经提前发来问候,善意邀请他回云市时到他们家中过年。
  一一婉拒,解释了今年要在京市过春节后,还有几个朋友不解,觉得他为了工作去往京市可以理解, 但过春节怎么都不回云市?
  按照同龄朋友的想法,云市是顾如渠的家乡,意义与京市完全不同。
  一个城市, 因人的存在而赋予意义。
  以“顾如渠”身份,简短客气地回复了朋友们,话语中透露出他在京市也有家人陪伴的意思,算是暂时安抚了朋友们的担忧。在这之后,顾如渠又被学校里的同事们问道今年假期有没有什么安排。
  他也一一答复,笑纹浅浅舒展,“就在京市过年。”
  “是的,和家人一块过。”
  同事们已然习惯顾老师口中的“家人”指代谁。
  他天生好脾气,说话时候,语气温润,提到“家人”时,琢磨下语境,就明白是说那个同校学生,金融学院的秦池。
  家人——其中,大概率还包括有秦池的男友。
  办公室话题从假期转向今年期末的成绩评定,彼此间谈了谈学校要求的评分比例,交流了学院要求的重修率、补考率。
  年轻讲师和邻桌的同事聊了好几分钟,抬眸一看办公室对面坐着的顾老师,忍不住愣了下。
  顾老师坐的位置在窗口,冬季白日,玻璃窗外侧冷霜凝结,辉光透过斑驳的窗户,落在他的脸上,衬得眉眼俊雅十分。他很斯文地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垂眸在看电脑。即便年龄放在那,但只消看看这张脸,脑子里就忍不住冒出一些绮梦般的念头——不怪他人想太多,只怪顾老师长得太过惊艳。
  怎么会有人年龄都快五十了,还长得这么好看呢?
  他到了顾老师的年龄要是有他现在的几分风雅,就算了不得了。
  年轻老师脑中风暴,因为注目顾老师有点久,年长者有所察觉,下意识地抬起脸,朝他的方向看过来,笑了一下。
  这么一笑,脸上浅浅岁月留痕,舒展开来,温柔和气。
  灰眸璨璨,笑容浅浅,让人不分性别都要耳根一红。
  年轻讲师很不好意思地揉了下鼻子,冲顾老师颔首笑,之后才挪开目光。
  等到顾老师忙完自己的事,办公室里只剩下几个人。很快,顾老师也起身收拾要离开,离开前与剩下的同事们道别,他起身站立时,个高腿长,身材维持在年轻人都要羡慕的那种体型,修身的毛衣也不显得有丁点发福。
  直到顾老师离开,背影遥遥不可见,年轻讲师实在忍不住,要和邻桌同事分享自己狂乱直转的想法:“顾老师真的没有女朋友吗!?他看起来完全不该缺女友啊。”
  就算是这个年龄,顾老师也绝对要比许多男性吃香。
  甚至,他敢大胆发言,以顾老师在行业内的名声,再加之外型、性格,不论是年轻女性还是同龄女性,他只要想要,真就不缺。
  邻桌同事:“真没,不过我知道,咱们学校有老师喜欢顾老师。”
  “哇?!”
  “不限性别。”
  “啊?!!”
  高校里对性向的宽容度较之社会内要高上不少,许多留学回来任教的年轻老师们自身性向偏“同”或“双”,平素里和同龄人聊起来时,也不会太避讳。当然,在年长些的同行老师面前,大多还是谨言慎行,避免对方感到不适。
  也就是这个原因,顾如渠从不知道学校里有些年轻同事们对他的想法如何。
  “顾老师单凭才华都够不少人折服,再加上这张脸、这个身材,”同事笑着比划了下,以示意顾老师“真的很行”,他继续道,“有人喜欢再正常不过。”
  “不过,顾老师应该是没打算找对象吧,我看他有点把秦池当闺女养的意思。”
  年轻讲师默默听着来自邻桌同事的八卦:“我上回看有个帖子说,顾老师和秦池关系就像是父女,牧云待顾老师,也和他女友一致。”
  “……”
  “怎么说?”
  “秦池把他当长辈——父亲的话,牧云就是把他当岳家吧。”
  “……”
  秦池依旧昏迷不醒,医院内已经默认809病房的家属们照顾她的方式。医护人员们能指导意见少之又少,可以这么说,没人能比牧云等家属们还要尽心尽力,他们对待秦池的方式,属于能上教科书的那种优秀护理。
  昏迷几十日,病人身上没出现一点褥疮,皮肤光洁雪白,身上各处都被家属们打理得仔仔细细,干干净净。
  医护人员们私底下交流起809病房,总是无尽感慨与淡淡慕意交织。
  宋护士算是接触809病房最多的护士,她工作负责,也从不将自己看到的病房隐私告知他人,与家属们关系都不错,平日里查房巡房时,总能和家属们聊上几句话。
  就连寡言少语的牧云都会与她说几句话,问询关于病人的事,顺带礼貌感谢她的辛苦工作。
  这日,京市在元旦后数日,下了一场小雪。
  京市医院的地段,雪下了一阵就停了,医院露台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雪层,剔透明亮,太阳一照,日光一出,薄薄雪花就在升温中渐渐融化,留下湿漉漉的水痕。
  周末,牧云没上班,今天他来陪护病人。
  巡房时,宋护士敲了敲门,门半开,里头暖气流泄,她听到青年低沉的答应声,依言进去。他坐在病床前,摩挲着秦池手背,粗粗一扫,就能发现她的手腕比之最开始住院时要细了很多,让人看了有点心酸不舍。
  依照流程,做好巡房工作。
  记录信息时,宋护士一边低头在写,一边多嘴问了句:“顾老师是不是快要放假了?我表弟说京市大学最迟就是这个月二十来号放假,早的十五号前就放了。”
  牧云沉默了一会,他缓缓才答:“应该是的。”
  宋护士:“这几天没见顾老师,是在忙学生期末考的事吗?”
  她和809家属们聊天时,说实在话,最怕和牧云搭话。
  顾老师和气,说话温文尔雅,笑起来又好看,年长者的温柔和气,让她这个小辈心里头暖洋洋。苏一杳是女性,脸上也是舒舒然地挂着笑意,和医护人员们交流时候,总让人如沐春风。路易斯年纪轻,有种年轻男孩子天生自带的亲和力,哪怕是没见过几次面的隔壁科室医生看到他,都忍不住要搭话几句,聊聊天,侃侃地。
  只有牧云,是那种很难让人亲近起来的人。
  他长得英俊,眉宇间总是笼罩着冷淡,只有在看着秦池时,面上的情绪才会有点升温趋势。
  哪怕是和809家属中的苏一杳、路易斯相处时,也总是有着一种阴郁淡漠的气质。
  像是他确实不太喜欢和他们待在一块。
  只是勉为其难这么做。
  ——这也让宋护士想到了网络上盛传的“苏一杳与牧云不合”的说法。
  现实中,牧云不只是很少与苏一杳在一块有好脸色,和路易斯亦然。他和这两个家属在一块时,宋护士有时候进病房都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
  只有顾老师和牧云在一块时候,气氛才会奇妙地温吞和缓下来。
  她有幸见过一次牧云和苏一杳、路易斯相处还算不错的场合……这其中,还是有顾老师做缓冲,他拦在了牧云与另外两人之间,将气氛硬生生给暖和起来了。
  也就是因此,宋护士与牧云交流时,从不提起苏一杳、路易斯,她更愿意和他扯扯话题,聊聊看起来牧云比较喜欢的顾老师(她也很喜欢的顾老师)。
  果然,牧云在回答与顾老师有关的问题时,语气很舒缓,“是的,他最近没有什么空来。”
  “等大学正式放假了,顾老师照顾她的时间就会多一点。”
  “挺好,”宋护士展颜,她喃喃加了一句:“长辈能来照顾小池,实在是很好的事。”
  牧云“嗯”了一声。
  沉默几秒钟,宋护士本来打算着要道别离开,冷不丁却听到牧云说了一句:“我最近听说有人好奇我爱人和顾老师的关系……这件事,宋护士你知道吗?”
  “什么?”
  她愣了一下,然后,转瞬就理解了他这句话后的深层含义。
  “是担心有人乱说什么吗?”
  “嗯,”牧云看向病床上的秦池,目光很柔和,他口吻中满是维护之意,“她和顾老师的关系比较特殊——”
  “顾老师将她当闺女看待,如果有什么人在医院说些流言蜚语,还希望宋护士能帮忙澄清一下。”
  “我和她一样,是将顾老师当做自家的长辈看待的。”
  所谓“自家长辈”,代入牧云的角色……
  那就妥妥,是他的岳家了。
  第105章 最后一个吻
  “顾老师, 今天是您来照顾小池呀?”
  “是的。”
  顾如渠坐在809病房内椅子上,手边还放着几本书,听到熟悉的护士问候, 便抬起脸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做好平日里已经习以为常的流程, 记录数据,问询家属。
  “顾老师是不是已经放假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顾如渠唠家常, 中年人轻轻颔首,语气温柔, “对, 大学已经放假了。”
  他们又聊了聊彼此的生活,顾老师对医护人员的辛勤工作很是感激,在宋护士要离开前, 还往她手头里塞了两颗红红的大苹果,笑眯眯说让她吃。
  宋护士连推脱都不好推脱, 最后只能收下大苹果。
  回到护士站, 护士长看到她手头的苹果,问了一句:“谁送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