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作者:橘腻      更新:2023-05-02 20:17      字数:3971
  轻微痒意传来,徐靳睿侧眼望了望程夕瑗,钻在他外套里的人露出双像小鹿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自己。
  “怎么了?”他勾了勾嘴角,把她黏在脸上的碎发拨开。
  程夕瑗摇头,有些疑问的抬眸,“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她想自己现在一定像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孩,睁大眼晴好奇,想要得到答案,如果没有答案的话,会吃不香睡不安。
  “这就叫对你好了吗?”徐靳睿挑眉,“怎么活得越久反而越没有追求了。”
  是说她过去挑剔呗。
  程夕瑗发现自己确实在一些方面有着莫名其妙的嗜好,比如记笔记的笔一定要用特定的那个品牌,好像如果不是用那个的话写出来的字也就没那么好看,其实真正放在一起做对比的时候差别并不大,但她就是不喜欢,不喜欢用别的笔做出来的笔记。
  “突然良心发现了?”程夕瑗歪头看他,“还是说你打算接受我了?”
  “说接受你还是太早。”徐靳睿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程夕瑗,“只是觉得或许稍微对你好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啊。”程夕瑗皱了皱眉,嘴巴轻撇,“稍微对我好一点为什么不能四舍五入,干脆就接受我了呗。”
  听闻她说的话的男人倒也不掩瞒,“以你的作案前科,我觉得还得考察一下。”
  程夕瑗看着他轻微靠在椅子上,悠闲的抬头看向远方,莫名笑出了声。
  “那就接受你的考察喽,徐队长。”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我这两天返校真的超级忙,码到现在才码完第二更,明天白天还会有一更,三更这两天肯定补上。
  第18章 七年军嫂(一)
  陆成嫣遥遥的看着眼前的光景。
  她是过来找陆成河的,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借口,更多的是来看看徐靳睿的状况。
  叫她自己来说,任何人喜欢上徐靳睿对她来说其实都并不惊讶,傲慢如她,依然落马,更别说是别人。
  要说程夕瑗的出现对她来说任何危机感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最开始她更多的是置若罔闻嗤之以鼻,再怎么喜欢也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要复合不该早就复合了吗,怎么会等到现在。
  可当她真正看到程夕瑗罚跪的时候徐靳睿眼底的焦急时,陆成嫣突然觉得自己可能错了。
  眼神是细节,细节不作假。
  “你知不知道今天工勤处有个小伙躲在我们医院杂物间里哭。”那晚陆成嫣像是随口开玩笑一样跟徐靳睿提起,“说是女朋友要跟他分手,等不起他这么多年了。”说完不经意的瞟了夜色里头的人一眼。
  “其实也没多久,怎么就等不起了。”
  话说回来,陆成嫣第一次见到徐靳睿的时候他其实还在军校,休假穿着休闲衣,跟着身边的男生插浑打岔,眉眼不刻意便有种风流。
  原本步履匆匆急着去实验室的人,难得停在了原地,回头看了好一会那背影,才忙着抬脚离开。
  也许是她自作多情,男人从身侧走过去的时候,视线好像在自己身上处停留了几秒,又不动声色的移开。
  不过短暂的一瞥,陆成嫣转头就不记得这件事,再见他便是在部队。
  这张脸还是一样俊,不过因为磨练,多了沉稳,多了凌厉。
  “你好,徐少尉。”声音凉凉,她站在陆成河身边,故作冷漠,实际则是偷偷打量着徐靳睿。
  “你好。”
  短短两个字,这回视线没有任何停留,好像自己就像是可以随意略过的人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他在跟陆成河说话,这么长的时间里丝毫没有用正眼瞧过自己,她最开始的觉得这人贼会端架子,什么年代了还玩欲擒故纵这一套,可叫她发现,徐靳睿似乎真的对她没有任何印象的时候,心头冒出来的无名火滋啦的,烧得异常难受。
  自己骗不了自己,她是希望他记得她的。
  徐靳睿穿军装是真的好看,陆成嫣有些痴,抬头望着在抽烟的人。
  “有什么话直接说,别绕。”徐靳睿掐灭手里冒着红光的烟心,没看她,从最开始这人就没有打算给她留面子,点破那些暗蛆的心思,陆成嫣耐心耗尽,眼神移开。“行,我直接说了。”
  “你不能喜欢她。”声音固执,干涩。
  听到这话徐靳睿没有恼怒,反而淡淡笑了下,抬眸时里头的凛冽,像是他这人一样无情。
  “陆成嫣,你还搞不明白吗,不是她,也不会是你。”说完双手插在兜里,居高临下的睨了人一眼,冷不丁留下一句,“别再在我身上耗着了,不值得。”
  “凭什么啊?”
  陆成嫣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徐靳睿。
  “凭什么她随随便便一来什么都没做你就能喜欢她,凭什么我陪在你身边这么久你从来看不见我,为了留在这边,我放弃了去北京最大的医院做副主任医师的机会,留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每年你都固定会收到一封信,那信里面都是她的近况,默默付出这么多,你得到什么了?凭什么她没做任何事情就得到这一切?”
  说完吸了吸鼻子,眼眶已然发热了,眼神落在别处。
  “我就是不服气。”
  徐靳睿看着她,怔了会,低下头笑了笑。
  “你错了。”
  他没想到陆成嫣会这么说,其实哪能说他付出的多,过去程夕瑗做的从来不少,她虽然年纪看起来比自己只大了三岁,但是心智和思量考虑问题都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是在自己跟老爷子犟脾气被打的下不来床的时候,趁着夜晚偷偷溜进自己房间给他上药的姐姐,也是在他不念书,尽是社会上混的时候让他走回来的女孩子。
  也许自从中二病时期逆反,被教训得满身是伤的他,躺在床上一睁开眼睛,昏黄的灯光下,见到程夕瑗温柔的半坐在自己身边昏昏欲睡的侧脸时,心口的那震动突然猛烈,他就知道,这个姑娘,对他的意义不一般。
  白月光。
  多少人爱他,可偏偏放不下这人。
  只不过徐靳睿恨她走得无声息,断得太彻底,不给他一点念想。那些她不在的日子里,无数次想把她抓回来问问,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讲道理,但真正得到她消息的时候,却没了站到她面前的勇气。
  凭什么,为什么,爱而不得的人都在问。
  “我不管。”陆成嫣红着眼,“你就是说我自私也好,蛮横也罢,我就是要你。”
  夜晚到清晨的时光里,徐靳睿身上染上一层低温的霜露,他看着陆成嫣,长久没有说话,心底却有了主意。
  “我也想自私一回。”
  “我要她。”
  既然别人替代不了,不如尝试占有。
  陆成嫣到达场上的时候,程夕瑗和彭敏已经坐在前面很久,徐靳睿刚上场,手上带着专业黑色手套,往腰上绑着绳索,站在他身边的是这回比试下来连胜十二场的女子部队狙击组成员陈央淇,她的气质跟赵婕妤简直是一比一复刻,如果不是二人户口本真的不在一张纸上,程夕瑗几乎要以为这两是失散多年的母女。
  “徐队,难得跟你交手啊。”陈央淇一脸兴奋,斗志颇浓,在原地跳了两下,“等着吧,我这两年不是白练的。”
  特意咬重了白练两个字。
  徐靳睿提前准备,扬起脖子捏了下后颈,闻言笑:“挺记仇啊。”
  “那可不,你原来骂我那回我现在还记得。”陈央淇尝试着扯了下绳子,“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原来在特战队极速攀岩的成绩已经被我打破了,今天当然也是我赢,你不要放水哦。”
  “是吗。”
  徐靳睿倒是不紧不慢,舌尖顶顶腮帮,双手交合的时候发出咔嚓的指骨响,有些吊儿郎当。
  “俗语学这么好,应该也知道有句话叫姜还是老得辣。”
  “那就请你指教。”陈央淇嗤笑一声,“特战队队长徐靳睿。”
  两个人都是不爱多打嘴炮的主,话不多说,都做好准备,枪声一响,两个身影迅速出发,这里的地势不比练习时,天然的峭壁,有很多不易察觉的棱角,也不知道这一块的岩石是否能够承受住一个成年人的体重。
  程夕瑗的视线没有离开过那个身影。
  四肢长就是有优势,刚开始陈央淇还能跟徐靳睿处在齐头并进的趋势,但是耐不住人家一步抵得她两步,当年打破这项目维持五年没有变动过的成绩的实力,不是吹的。
  “很厉害吧。”
  有个声音打扰了程夕瑗的清净,她皱眉,目光仍旧不愿离开,只是快速斜睨了一眼。
  “陆医生。”礼貌性的打完招呼立马又盯着上方。
  陆成嫣坐到程夕瑗旁边,顺着她的视线随意的往上看了眼,悠悠然道。
  “知道徐队这些年怎么训练的吗?”
  程夕瑗原本不打算跟她多说话,闻言,身体一怔,转头望向陆成嫣。
  陆成嫣说:“他啊,这些年,训练起来跟不要命似的,每次来我这里做理疗的时候,我看着都觉得,这人怎么这么能忍啊,正骨的时候一声都不吭的。”
  程夕瑗没有说话。
  见女孩子没有反应,陆成嫣斜眼瞟了她的神情,又说:“明明家里条件那么好,完全可以甩手当个富家公子爷,我之前搞不懂这人性格怎么这样,现在想想,他就应该当兵,他就是当兵的料。”
  陆成嫣话音刚落,最后一百米的哨声就吹响,徐靳睿领先陈央淇大概十米的距离,真要快的话,也就是两蹬就赶上了,局势胜负尚且不明。
  “你为什么来非洲?”陆成嫣转头冲她笑笑,
  程夕瑗沉默了下,如实回答:“想跑现场,所以来了。”
  陆成嫣了然似的挑眉,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光,说不出意味。
  “那你应该也很清楚,国家培养出一个人才有多不容易。”她趁机接上话,“特战队这么多年,能有几个像徐队这样的人才?我在这边也呆了很久了,唯一见过能跟徐队相比的…”
  比了个手势:“不过五个。”
  最后冲刺的阶段,徐靳睿那边的岩石松动,左脚踩空,靠着手臂力气不至于重心完全偏移,几块碎石落下来,狠狠的砸向地面,化成碎灰末,程夕瑗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担忧。
  而陈央淇借着自己体量轻,侥幸逃过松动石块的区域,将二人距离缩短。
  “担心?”
  陆成嫣笑笑,“这点小事对他来说还不值得一提。”
  言罢,就看见徐靳睿巧妙朝着侧方借力,身体顺势抓到另外一个角,一晃就到了别处,很灵活的离开松石的地方。
  距离终点只有堪堪几步,他忽的一抓,三下五除二,整个人上了垣壁。
  陈央淇只差一点。
  看到结局已定,程夕瑗收回视线,扯出了个干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望着陆成嫣。
  “我确实担心他,然后呢?”
  陆成嫣目光落在程夕瑗身上,她现在的感觉跟之前不太相似,有点带着刺的味道,完事淡淡颔首,又抬眸。
  “这只是训练赛,你就担心成这个样子,现实原比这困难。”陆成嫣不禁收住笑。
  “你是要离开的,但他不行。”
  “他是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