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和了一下情绪，李东问道：“胡小蕊为什么招惹不得？”
  许圣哲没接话，举了举杯子道：“喝一杯，慢慢聊。”
  李东和他碰了碰杯，一口饮尽。
  许圣哲竖了竖拇指，夸赞道：“够爽快，就讨厌那些赖酒的，不想喝就不喝，赖酒多没意思。”
  李东开玩笑道：“刚好口渴了，要不然我不喝啤酒。”
  许圣哲笑了一声，这才转回刚刚的话题道：“胡小蕊不是招惹不得，关键是她那性格一般人承受不了，久而久之大家就不喜欢和她混了。再加上她后台硬，惹不得又玩不到一起，你说谁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流？”
  “胡明？”
  “不是。”许圣哲摇头道：“要只是胡明，就胡小蕊这种性格，早就被玩死了。”
  “胡明的发家史你肯定没了解过，胡明是个地地道道的草根，三十岁之前还在纺织厂当技术员。他发家也就近二十年的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他娶了个好老婆。”
  许圣哲不知道是鄙夷还是羡慕，顿了顿笑道：“胡明娶的那位可不简单，二十年前他岳父是平川的市长。二十年后，人家进人大了。”
  “省里的？”
  “当然不是，更上面的。”
  李东惊讶道：“现在还在？”
  “嗯，副手，不过也是国内顶尖的了，要不然你觉得胡小蕊凭什么能和沈茜贾文浩并立。”
  “没听说过，南瑞集团前段时间不是资金有困难吗？要是那位还在……”
  许圣哲嘿嘿笑道：“离了。”
  “你说离婚了？”
  “哎，夫纲不振，母老虎当道，家里地位低，是个男人也忍不了。胡明忍了二十年，算是能忍的了。”许圣哲说着又打趣李东道：“你也小心点，别步了他后尘。”
  李东明白他的意思，没好气道：“去你的，少胡扯，信不信我告诉沈茜。”
  许圣哲顿时笑道：“哈哈哈，还不承认，现在不打自招了吧。不过沈茜为人还不错，也没听说有多跋扈，你要是真娶了她，能少奋斗十年。”
  李东哼道：“这话沈茜听了，你觉得她会不会找你算账？”
  许圣哲摆摆手道：“得，当我没说过。还是说说胡小蕊吧，你今晚可是把人家惹到了，下次小心点。”
  李东皱眉道：“不会吧，这就惹到她了？”
  “你说呢？知道她为什么叫我……那啥吗？”
  李东忍不住笑道：“许大奸臣是吧，刚刚胡小蕊还把我和你并立了呢。”
  “咳咳，这外号整个平川也就胡小蕊这么叫。胡小蕊这姑娘，我怀疑她有病。”
  李东略带不快道：“老许，这话有点过了，大男人何必跟人家小姑娘斤斤计较。”
  “真的，我不骗你！”许圣哲一脸郑重道：“我真怀疑她有病！胡小蕊可能智力发展有些缓慢，别看她二十岁了，实际上跟七八岁的孩子似的，爱憎分明。她说不喜欢你，那就是讨厌你。
  她翻脸很快的，你一句话惹得她不高兴，她回头就能恨上你。
  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无论是胡明还是胡小蕊的母亲，或者胡小蕊的舅舅和姥爷，都对她溺爱的有些过分。
  像咱们这种人，平时在圈子里吃点亏就吃点亏了，大不了回头找回场子。可胡小蕊不一样，她要是吃了亏，他们全家都一起上阵，你都不知道，人家姥爷可是直接上门扇你大耳光的那种，你说奇葩不奇葩！”
  李东有些目瞪口呆，胡小蕊的姥爷？
  也就是说京里的那位，因为小辈的争端，直接上门扇人家耳光，这的确是天下奇闻。
  那位要是认真说起来，那可是副国级的大佬。
  这样的大佬，会因为外孙女受了欺负，直接上门打人，李东听都没听说过。
  许圣哲稍稍压低了声音道：“没骗你，就前年的事。挨打的人你可能不认识，不过他老子你应该知道，宣传部张部长家的，出了那事之后，张部长就送他去当兵了，两年了，一次都没回来过。”
  “还有我这边，之前我和胡小蕊关系还不错。不过就因为胡小蕊有次说一起去打猎，我给忘了，她记仇的很，从那以后就一直叫我那啥……好在她家里那位还算明事理，没找我茬，不然我有的受的。”
  李东今晚算是彻底长见识了。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喝了一杯啤酒，李东苦笑道：“你让我小心，难不成就因为我没砸车，他们家老爷子直接过来扇我大耳光吧？”
  “那倒不至于。当初张家那位也是活该，色胆包天了，想对胡小蕊动粗，这才惹得人家过来揍他。你这个情况稍微轻一点，胡小蕊不见得会记在心上，顶多也就回头给你起个外号，帮你扬扬名。”
  许圣哲一边说着，一边笑道：“我想想，按照胡小蕊的性子该给你起什么外号？”
  “李大忽悠？”
  “李大骗子？”
  “或者李大坏人？”
  李东哭笑不得，说道：“为什么都要带大字？”
  “因为这是胡小蕊的习惯，带‘大’字说明你坏到极致了，她以后不跟你玩了。”
  李东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没再讨论胡小蕊的事，正如许圣哲所言，了不起起个外号罢了，要真这样，李东认了。
  胡小蕊可能真的有些智力发展迟缓，要不然家人不会那么溺爱，这样的小姑娘只要没大恶，李东同情居多，而不会因为一个外号有什么记恨之心。
  又和许圣哲聊了一些圈子里的趣事，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二点。
  李东看了看时间道：“散了吧，时间不早了。”
  “也好，下次有时间再聚。”
  许圣哲打了个酒嗝，笑了笑道：“很久没聊得这么畅快了，现在想找到一个一起喝酒的人不容易。”
  “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你别打我超市的主意就行。”
  “哈哈哈，行，就冲你这句话，以后有麻烦找我。大麻烦我搞不定，小事没问题，够义气吧！”
  “够义气！”
  李东笑了一声，两人在酒吧门口散了。
  许圣哲没带司机，也没带保镖，略带醉意上了车。
  李东劝了一句，许圣哲摆了摆手，没回话，直接开车走了。
  李东上了自己的车，对周海东道：“老周，今天辛苦了。”
  周海东笑道：“没事，坐豪车是一种享受，我巴不得天天住在里面不回家。”
  “别，要真这样，嫂子还不得吃了我。”李东打趣了一句，打开车窗透了透风。
  周海东也没急着开车，等李东安静下来，忽然道：“李总，老谭要出来了。”
  李东眼睛微微亮了亮，问道：“什么时候？”
  “月底吧，上次和警局一个朋友聊天，人家说的。”
  “月底，那就是说还没到一年？”李东略带喜色道：“关注一下，出来那天记得提醒我，我去接他。”
  “还是算了吧，毕竟他刚出来，要不回头等他出来了，我让他来见你？”
  “不用，我去接他！”
  李东语气坚定，这次不是为了收买人心，现在的周海东也用不着他收买。
  关键是对谭勇，李东总感觉有些亏欠。
  对，他给了谭勇钱，给了谭勇房子，可失去的自由不是用钱就能表达的。
  当初的谭勇是被钱逼急了，李东用钱利诱他，本来就有些不地道，一个当兵出身的精英，结果为了钱低下了头，最后还进了班房，可以说是一辈子的耻辱。
  尽管时间不长，可这种案底一辈子也洗刷不了。
  现在谭勇出来了，李东心里也高兴，接一接他也不算什么。
  周海东听李东这么说没再劝，毕竟谭勇也是把好手，要是能让谭勇归心也不错。
  比起别人，谭勇和李东之前虽然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不过信任感应该更多。
  谭勇帮李东办过黑事，李东给了他钱和房子，还出钱出力帮他减刑，最后更是不到一年就出来了。
  一年的时间，谭勇虽然失去了自由，可得到的东西也不少，不至于恨李东，毕竟当初也是你情我愿的事。
  现在谭勇出来了，虽然有钱了，可他这种带案底的人再找工作很难。
  李东就是谭勇唯一的依靠，周海东相信谭勇会怎么选择。
  随着李东渐渐冒头，周海东现在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也是人，不可能一天24小时跟着李东。
  至于郑龙和曹红兵，曹红兵现在对培训新人很感兴趣，周海东也不想调动他。
  郑龙就更不行了，这家伙功利心有点重，周海东其实不是很放心他。
  要是能让谭勇和自己换班，那自己也轻松许多，李东的安全性也有保障。
  谭勇的身手不是盖的，要不然当初李东也不会找上他，而且谭勇做事也细，朱洪涛当初被弄成植物人，说是磕到石头了，可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谭勇用最小的代价收拾了朱洪涛，这点很让周海东看好。
  之所以特意提醒李东一句，周海东也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要不然这种事都没必要告诉李东。
  周海东的心思李东不知道，不过他倒也寻思着怎么安排谭勇。
  当初他答应过谭勇，等他出来了，远方随时欢迎他。
  现在就看谭勇自己怎么决定了，要是他愿意，一个中高层的职位李东还是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