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走下舞台，脸色恢复正常。
  袁成道一群人很快就跟了上来，陈浪凝声道：“李总……”
  李东摆摆手道：“先送客人，回头再说。
  另外，物美、华闰几家，马上开始找他们谈转让的事。
  告诉他们，条件不合适，我就直接转让给一家中型企业，让他们在北方继续混战下去！”
  陈浪苦笑，中型企业有这个实力接手吗？
  他还没说出口，李东就道：“不局限于零售企业，如今万达、万科这些地产企业，也想进入零售领域。
  苏林也想进入百货领域，我们的选择可以继续扩大化！
  具体的我不多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亏损太多，那就不用谈了。”
  丢下这话，李东没再管他们，走到常元山两人跟前笑道：“常先生，吴先生，我送您二位。”
  吴昌国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没说话。
  常元山则是有些沉重道：“李总，真下定决心了？”
  “不得已而为之。”
  “哎。”
  常元山头疼欲裂，风雨要来了！
  现在李东直接从京城撤了，那会不会从江北撤呢？
  很有可能！
  江北能给远方带来的庇护，远不如沪市这些重地。
  这次远方十有八九会选择沪市，因为在国内，也就沪市可以不甩京城，完全不用看对方脸色行事。
  远方放弃了京城，选择沪市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知道归知道，常元山还是想继续争取一下，想了想道：“我听说之前远方准备迁移国梅总部，李总考虑过回归江北吗？”
  李东笑道：“这个还得再看，不过远方总部就在平川，其实都一样。
  国梅并入零售集团之后，只能算我们的子公司。
  继续迁移到平川，资源就浪费了。”
  尽管知道是这回答，可常元山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没有再说这些，常元山和吴昌国一起向外走去。
  李东一路闲聊，一直送两人到了停车场，常元山见吴昌国站在原地不动，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和李东招呼了一声，上了自己的车。
  等他走了，吴昌国这才皱眉道：“做企业，不要考虑太多！
  心里没鬼，有什么不好面对的！
  这次选择撤离，你这是做给谁看呢？”
  李东哼道：“您还别说这话，我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合着我就这么好欺负？
  我有钱，我不在乎，我亏了就亏了。
  我要不是顾忌远方，我这次直接留下个烂摊子，让他们玩去。
  您说，我这些年做生意，有对不起谁的地方吗？
  当地政府有什么要求，我都尽量满足，有待岗指标，我都二话不说，马上接受。
  退伍军人，进了远方，我就没拒绝过。
  税收，我从不少报漏报。
  我投资的产业，除了地产公司去年实在没钱，其他都是实打实的自己掏钱，我这么做，谁能说个不是？
  结果呢？
  接下来我事情很多，实在没工夫跟他们来这些了。
  干脆点，我走行了吧。
  远方百货产业撤了而已，又不是全部，我现在先退一步，退到彻底不能退的时候，我留下个烂摊子让他们自己弄去。
  我倒想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这么肆无忌惮？
  跟我斗，斗赢了如何？
  斗输了，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吴昌国呵斥道：“小声点，在我面前吗，你就这么说话？”
  李东耸耸肩道：“这不不和老学长见外吗？
  也就您没女儿，要不然，您给我当老丈人都行……”
  “混账东西！”
  吴昌国气的想笑，好半晌才骂道：“谁说我没女儿？”
  李东顿时干咳一声，尴尬道：“有吗？”
  吴昌国都懒得跟他说，半晌才叹息道：“你自己考虑明白了就好，退一步就退一步吧。
  不过总部还是留在江北为好，背井离乡，没你想象的那么轻松。
  刚去，别人肯定热情。
  时间一久，等你扎根了，那就不见得了。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秦先生他们都在尽全力为远方周旋。
  你去了别的地方，不会有这个待遇的。
  到了那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李东点头道：“这个我明白，您放心吧，我又不傻。
  在这我是山大王，去了大都市，我就没这地位了。
  您看，我在江北日子过的多滋润，去了沪市，或者其他地方，恐怕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吴昌国有些脸黑，皱眉道：“已经走到了这地步，说话要收敛一点。
  什么山大王，你以为江北是什么地方？
  下次再说这话被我听到了，我先送你进去清醒一阵。”
  说着，吴昌国没再继续这话题，考虑了片刻才道：“还有，如果不打算走，这几天去省政府走走。
  另外你已经是人大代表了，会议你参加过一次吗？
  不要觉得开会没用，该去的时候还是要去的。”
  李东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好像也是，我都省人大代表了，我差点给忘了。”
  吴昌国有些心累，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走。
  他刚走到车边，就听李东好奇道：“老学长，您女儿多大了，漂亮吗？”
  吴昌国脸色发黑，打开车门就上了车。
  而他的司机这时候咋舌不已，牛啊，吴黑脸都敢调侃，不服不行。
  李东连吴昌国不搭理自己，讪讪道：“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想问问结婚了没，没有的话我给介绍一个。
  我认识的青年才俊多了去了，保证比您找的好……”
  “开车！”
  吴昌国实在懒得接话，这混账玩意，难怪那么多人想揍他。
  这时候，连他都想揍他一顿。
  ……
  老吴的车刚走。
  沈茜就走了过来，轻声道：“没事吧？”
  “没事，对了，我妈他们呢？”
  “先上车了，老周在呢。”
  知道父母上了车，李东也没再问，牵着她的手边走边笑道：“几十亿的投资罢了，不算什么。
  其实，我早就想撤退了。
  老杜不给我好处不说，还压着我，我心里别提多不爽了。
  你说，我去了别的地方，不给我好处，我可以上门去要，一般要了都有。
  可老杜不给，我还真不好意思去要。
  现在好了，亏损的部分，我从沪市要回来，十有八九不成问题。
  到时候，我看老杜面子往哪搁。”
  “别老杜老杜的！”
  沈茜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成天没个正形。
  既然李东已经决定了，她也不再继续说什么，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刚刚问吴先生女儿做什么？”
  “有吗？”
  “我都听见了！”
  “你肯定听岔了，你想啊，老吴这黑脸包公，他女儿肯定也脸黑。
  比起我媳妇，那肯定不能比……”
  “油嘴滑舌！”
  “……”
  伴随着两人的斗嘴，远方年会彻底告一段落。
  而远方年会的影响，显然不是马上就能结束的。
  ……
  这一晚，网络上，现实中，到处都在议论远方的年会。
  一次年会，李东透露出太多的东西。
  零售产业联盟，新技术运用，远方百货撤离京城，国梅和远方零售合并，微博即将三轮融资准备上市……
  这些事，任何一件事单独拿出来，都足以引人侧目了。
  一起爆发出来，所有人都在讨论远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侧重点，普通人更关心的还是年会上的礼品，红包，规模，明星……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李东还是小气了点。
  发倒是发了奖金，员工表彰阶段，一些受到表彰的优秀员工都拿到了奖金。
  可加在一起，都不到1000万。
  这和外界流传的李东准备了好几亿的现金，现场发放，明显有很大差距。
  因为这点，李东没少被吐槽，网络上骂他小气的一大把。
  ……
  等李东和宾客们聊了一阵，回到家的时候，看到这些吐槽，差点没吐血。
  这些王八蛋，知道他这次到底花了多少钱吗？
  明星艺人就不说了，那是东星的明星友情出演，没收费用，李东厚着脸皮就没给钱了。
  可光是年会现场的筹办和准备工作，先后就花了3000多万。
  礼品方面，按照市场价，那也价值5000万左右了。
  红包更是发了将近一个亿！
  加上现场的现金奖励，以及一些不在现场发放的奖励，一次年会，他花了两个亿以上！
  两个亿以上的代价，有几家企业能承受的起的？
  为了这次年会，李东自己都勒紧裤腰带，吃饭吃馒头了。
  这些混蛋，居然还骂他小气！
  心情不太好的李东，马上发了一条微博出去，怒斥吃瓜群众道：“年会我花了两个多亿，哪小气了！
  阿里马上十周年庆典，你们看看他们花多少钱？
  业内，还有比我李东更良心的企业家吗？
  骂我小气的，良心不会痛吗？”
  微博一出，瞬间登上了热搜。
  而李东微博的回复，也是五花八门，反正就是没人觉得自己良心会痛。
  土豪东这么有钱，才花两亿办年会，忒小气了点！
  与此同时，刚进入酒店的马昀，一脸疲惫道：“我决定了，明天我就弄死他，约他来酒店，不弄死他我不甘心！”
  马华腾、柳川志一群人看了他一眼，接着一个个无声散去。
  大爷的，你都弄死他几百次了，也没见你动手，吹牛逼就不能靠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