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听到这句话，只是淡然地挂断了。
  顾立言听到忙音的时候，眼神里的光倒是黯淡了几分。
  他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了可盈。
  可盈太了解顾立言了。看着这幅模样，她就知道情况肯定不太对。
  顾立言憋了快一分钟才说出一句话，换做是谁，都不会有这个耐心吧。
  “堂堂顾总，居然也有被挂电话的时候。”可盈这话充满了鄙视，她接过手机，躺回病床，继续看着自己的时装周直播。
  顾立言今天来病房，是她没想到的。
  若是早点知道顾立言会来，她一定给自己选上一身最漂亮的衣服，化上最精致的妆容，等着这位前男友。
  她要告诉他，就算是离开了他，她依旧过得很好。
  但是，顾立言好像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顾立言来得太突然了，可盈早上才睡醒，就是见到那个一身黑西装的人已经坐在她的床头。
  要是以前，可盈一定会欣喜若狂，可是现在，可盈只是见到了一个熟人而已。
  当然了，她和宋晗说出口的要求，便是要见到顾立言。
  有些话，她需要单独和顾立言说出口。
  “有什么事，直说吧。”顾立言开口道。
  可盈没想到顾立言会这么直接，她一声轻笑，直言道：“这一次宋晗能出头，是我帮的忙。”
  “你想要什么。”顾立言语气干脆。
  “钱什么的，我不缺。名声什么的，我也不看重了。”可盈笑道。“我想要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欠着吧，等我有需要的，记得还我三个人情。”
  三个？顾立言抬起头，那双黑眸里明显是不理解。
  “是的。一是因为你利用了我摆平了我们俩的婚约，我是最后的受害人，当然也是罪有应得，不过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诈你一笔；二是因为我帮了宋晗，才有了南方集团可以这么顺利解决的事情；三是因为，你想联系宋晗，只有我可以找到她。”
  可盈依旧是那么聪明，顾立言被她一眼看出了心事。
  顾立言脸上没有表情，但是他已经感受到了可盈的强势。是的，他昨天晚上连着给林嬴客打了三个电话，并没有回复。
  他能想到可以找到宋晗的人，只剩下可盈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可盈对宋晗的帮助，宋晗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昨天，好像失控了。
  “嗯。”
  能有顾立言的这个回应，可盈倒是觉得足够了。
  她笑了笑，随手拿起桌上的电话，轻松熟练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当然宋晗也接通了。
  可盈帮顾立言创造了机会，顾立言也握住这次机会了。
  当然，顾立言也只说了一句“等我”，不过他的意思已经足够传达到了。
  挂断电话后，顾立言有些失神。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便是回过了神。
  他站起身来，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
  可盈也没说再见，她就看着那个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之中。
  没有愤怒，没有其他情绪，只是淡定地看着。
  人，就是这样。会有无数人进入到自己的生命，也许不过些许时间，又会离开。
  可盈耸了耸肩，却是觉得无所谓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放下吧。
  宋晗挂断电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越是离开，顾立言越是来找她。
  这段的纠缠，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了。
  林嬴客看出来了什么，笑着说道：“真巧，昨天立言和陆南都来找我了。”
  “是吗？”宋晗明白林嬴客的意思。“那，陆总说了什么？”
  “关于你将管理柯瑞设计的事情，作为职业经理人，不含股份。”
  宋晗猜到了。
  “陆南会占柯瑞设计60%的股份，剩下20%是我的，还有20……”林嬴客说到这里卖了一个关子，让宋晗去猜最后的那20%股份持有人是谁。
  宋晗想都不用想。
  “顾立言。”
  今日的顾宅，是难得的安静。
  霍琳终于知道了自己惹了多么大的麻烦，在昨天的家会上，认真检讨。
  顾深俞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顾清鹤主导的会议。
  等到会议结束，顾清鹤要单独和顾深俞聊聊。
  两人去了书房，霍琳这才松了一口气。
  书房里，顾清鹤坐着泡茶，顾深俞站得笔直。
  “坐吧。”顾清鹤抬头看了顾深俞一眼开口道。
  顾深俞抿了抿嘴，回答道：“不敢。”
  “这件事你没有做错。”顾清鹤继续开口道。“教育了霍琳，也找到了一个会对顾家有用的人，挺好的。”
  “但是……”顾深俞顿了顿。“我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有深照的出现。”
  听到这个人名，顾清鹤的手顿了顿。
  接着，他长叹了一口气。
  顾深俞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许久，顾清鹤才是继续自己泡茶的动作，开口道：“说说宋晗吧。”
  顾深俞紧张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听到宋晗的名字，他喉咙动了动，开口道：“她是个好姑娘，并且是会对顾家有利的女孩。”
  “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认为她已经有入场券了。”顾清鹤看了看顾深俞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顾深俞又一次沉默了。
  今天顾清鹤就是来找他麻烦的吧？
  “爸爸，你能听我一句话吗？”顾深俞站直了身子，看着顾清鹤问道。
  “说吧。”
  “立言这个孩子，他身上不光是有他的人生，顾家的人生同样在他身上。我膝下无子，现在后生也就只有立言一人是最有才的。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要为了家族牺牲什么。”
  顾深俞的话是有道理的，顾清鹤不会不明白。
  “那你的意思是？继续让立言相亲，直到遇到和我们平起平坐的家族？”
  顾深俞便是这个意思。
  顾清鹤手里的动作停下了。
  “宋晗的身份太卑微了，她入了顾家的门，很快就会出去。前些年，是立言疯狂保护着她，可是现在这些事已经摆在台面上，除非她足够强大，不然，我不会同意的。”
  顾深俞的态度很是强硬，看起来，是没有任何通融的地步了。
  顾清鹤明白顾深俞的意思了。
  这么多年来，顾深俞一直都是以顾家荣誉为主，哪怕是自己不娶妻不生子。
  委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