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作者:阿梨呀      更新:2023-05-06 12:25      字数:6003
  我抬头一看,谢韵的模样已经迅速发生变化,她的脸色呈青白色,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只剩下眼白,眼角一滴滴血泪往下流淌,她的唇仿佛涂了暗紫色的口红,张开嘴,发出尖利的,凄惨的哀嚎声,那哀嚎声里夹杂着浓浓的怨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她周身涌现出一团团黑色的戾气,将她紧紧包围,阴风呼啸,吹得窗帘烈烈作响,房间里摆放的小物品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动声。强劲的阴风吹到我身上,就像锋利的刀刃割着皮肤,我一边往后退,一边惊呼,“糟了,她受到刺激,快要化作厉鬼了!”
  话音刚落,慕容绝就拽住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拉到身后,他挺拔的身躯犹如巍峨松柏矗立在我跟前,将我就整个人护在背后,我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就见一张黄符闪电般射向谢韵,谢韵这会儿鬼力暴涨,竟然躲开了黄符,不过她似乎不想跟我们纠缠,迅速化作一团黑烟从窗户窜了出去。
  “我们要追吗?”
  我抓着慕容绝的衣服,心脏还在狂跳,刚才真是失策,早知道谢韵有可能暴走,就不该让她看那个日记本里面的内容。
  慕容绝目光幽暗不明地盯着谢韵逃走的方向,声音低沉,“不用了,她应该是去找害死她的那个人了。”
  谢韵怨气深重,我估计她不会对害死她的人手下留情,反正那个人是个渣男,自私无情,死了也就死了,只是……我皱了皱眉,“谢韵眼下已经化作厉鬼,就怕她失去理智,残害无辜的人。”
  慕容绝眉头一蹙,沉声道,“她若是敢伤害无辜,我就让她灰飞烟灭!”
  对于他来说,找到谢韵的鬼魂并非难事,他给她机会去复仇,已经是违反师门道义,若是她不珍惜机会,反而残害无辜,那他必将替天行道。
  第两百二十五章 真凶
  我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日记本,弯腰将它捡了起来,这一页停留在谢韵死亡的前一晚,她用清秀的笔迹写下了最后一段话,“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对我,明天我要跟他好好谈一谈。”
  傻瓜,如果那个男人不爱你,只将你当成利用的工具,那你跟他谈什么都没有用的。
  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薄不过人心,人一旦卑劣起来,比任何动物都可怕。
  我跟谢韵的真是同病相怜,我黯然地盯着日记本,唏嘘感叹。
  冷不防一只大手在我的头顶上揉了揉,温和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事情解决了,还不走?”
  我抬头看他,长身玉立的男人英俊无俦,狭长的凤眸目光温和,性感的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笑意,这一世,有他闯入我的人生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老天大概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补偿我悲惨的前世。
  我心头的郁气因他而烟消云散,熟练地挽住他的胳膊,微微一笑,“走吧。”
  我把谢韵的日记本带走了,这个东西以后还会有用处的。
  *
  刘雅琴最近过得还算顺心,苏明远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给了她一笔钱,还三天两头去别墅看她,对她温柔体贴得让她都有点不习惯了。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她现在对苏明远早就没有爱情,只剩下利用了。
  想到好几天没有见到赵景逸了,她的心里就痒痒的,忍不住发短信给他,撒娇说想他。
  很快,她就收到赵景逸的回复,“我也想你了,明天晚上苏总要去参加一个商务酒会,应该不会去你那里,我们见一面吧。”
  她欣喜不已,立即回复,“好啊,就在四季酒店,不见不散。”
  果然,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苏明远打电话跟她说晚上要参加酒会,就不去她那里看她了,她嘴上恋恋不舍,叮嘱他少喝酒,心里其实已经了开了花。
  四季酒店,豪华套房。
  赵景逸穿着浴袍,手里握着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透过窗户玻璃望着外面璀璨的夜景,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神色,他现在虽然是苏明远的助理,但是却睡着苏明远的女人,让苏明远女人的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将来,他还要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苏家的继承人,抢走苏家的一切,想想都很刺激呢。
  赵景逸想到那个被自己哄得服服帖帖的蠢女人刘雅琴,不由嗤笑一声,轻轻摇了摇杯中的红酒,仰头喝了一口,却没注意到落地窗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女人的脸,她脸色惨白,阴森的双眼里涌动着深深的恨意,透过玻璃死死地盯着赵景逸。
  他又喝了一口红酒,将酒杯放到了茶几上,准备播放一点舒缓的音乐,忽然,背后的空气突然变得阴冷起来,好像冰箱门打开,凉飕飕的冷气缓缓袭来,让他感觉到蚀骨的凉意。
  天花板上的电灯像是接触不良一样,滋滋闪烁了几下,倏地熄灭,几在同时,砰地一声巨响,放在茶几上的红酒杯突然爆炸,暗红色的酒液夹杂着玻璃碎片飞溅,一片碎玻璃飞到了赵景逸的脸上,将他的脸划破了,很快有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电灯突然熄灭,红酒杯莫名其妙地爆炸,难道这房间不干净?
  赵景逸惊疑不定地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脸,缓缓往后退,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黏糊糊的,湿答答的,他缓缓转头望去,只见地毯上有一滩深色的液体,顺着那滩液体,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
  屋里虽然没有灯光,但是落地窗的窗帘敞开着,外面有灯光照射进来,而这个女人是面向亮光站立的,所以他一眼就看清了她的模样。
  “谢,谢韵!”他心脏狂跳,惊骇地往后退。
  “难为你还记得我。”谢韵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阴森诡异。
  “你,你――”
  赵景逸惊骇得说不出话来,而谢韵,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白得泛青的脸上,露出怨恨的表情,一双死气森森的眼睛阴测测地盯着他,随着她靠近,她的容貌在一点点地变化,脸上的皮肉就像剥落的墙皮一样簌簌落下,头部裂开一条缝隙,白色的脑浆混合暗红的血液缓缓流淌下来,她张开血淋淋的嘴巴,冲他阴森森地笑,“你看我现在的样子,美吗?”
  赵景逸何曾见过这种惊悚的画面,都快被她恐怖的样子恶心吐了,一边惊恐地后退,一边说道,“小韵,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伴随着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谢韵的脑袋歪到了一边,双手双脚的骨头都被折断,她一颗眼珠子滚落到地上,仅剩的那颗眼珠子充满怨恨地盯着赵景逸,一字一顿地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死时的模样,脑浆迸裂,骨头尽断!这一年来,我每天都要经历一次死亡,每天都要被痛苦折磨,而你这个杀害我的凶手,却每天高床软枕,花天酒地,你可曾想起过我?可曾想起过我们那还没出生就被你害死的孩子?”
  她呈现出死亡时最恐怖的模样,将赵景逸吓得魂都快飞了,双腿哆嗦,右手扶着旁边的沙发才勉强站稳,战战兢兢地说,“小韵,你别这样,我,我知道错了,我其实每天都在想你……”
  “是吗?那你想不想我们的孩儿?我们的孩儿说,他很想你呢。”
  谢韵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将双手伸向自己的腹部,锋利的指甲竟一点一点地插入了自己的血肉,紧接着,整只手伸进了肚子里,从里面掏出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块,她将这团肉送到了赵景逸的面前,阴森森地说,“这就是我们的孩儿,你看他乖不乖?”
  赵景逸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团,再也忍不住,将头偏到一边呕吐起来。
  谢韵丝毫不在意,她就像抱着孩子一般抱着那团肉,还轻轻拍抚着它,似在哄它睡觉,眼珠子却满是恨意地盯着赵景逸,“赵景逸,你欠我的,我今天就要全部讨回来!”
  她尖锐凄厉的声音,将赵景逸吓得面无人色,顾不上呕吐,慌忙求饶,“小韵,我当时真的只是一时冲动,没想杀你的,你就看在咱们好了两年的情份上,放过我吧。”
  第两百二十六章 厉鬼索命
  “哈哈!”谢韵凄厉地大笑,眼角流下一滴血泪,“你还敢跟我提情份,赵景逸,当初你把我送到苏明远的床上时,你怎么不想想我们的情份?你跟我分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的情份?当我发现自己怀了你的孩子,求你跟我复合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们的情份?”
  时光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她死亡的那一天。
  她把他约到公司楼顶,抓着他的手臂哭着说,“景逸,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怀孕了,孩子是你的,求你不要再把我推给苏明远了,我们复合吧。”
  他不耐烦地推开她,冷酷地说道,“你不是跟苏明远上过床吗?谁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这个黑锅,我可不背。”
  “是你的,孩子真的是你的,我跟他那天,我吃药了……景逸,我不想跟他继续下去了,他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我好怕,我爱的只有你,求求你了,咱们重新开始吧……”
  她哭得泪水连连,他将她揽到怀里,好言哄劝,“小韵,你听我说,苏明远是老板,他一句话就能决定我们的去留,他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就把肚子里的孩子当成是他的种,他现在就缺一个儿子,只要你能生出一个儿子,你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你,就算你想要苏太太的位置,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捧到你面前,他那个老婆,这么多年没生出儿子,他早就厌恶她了……到时候等咱们的儿子得到了苏家财产的继承权,咱们再一家团聚,这不是很好吗?”
  她愕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突然想到什么,喃喃地问他,“那天晚上,你约我在酒店见面,我莫名其妙地就喝醉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床上躺的却是苏明远,这也是你计划好的?”
  他没有否认,只是将她抱紧,说道,“我也是为了我们俩的将来着想,你看苏明远得到你的人之后,对你多好,要不是你不愿意,他都打算给你买房了。”
  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的,她之前还傻乎乎地信了他的说辞,以为是自己喝醉酒走错了房间,背叛了他的感情,却没想到他早就策划好了!难怪,当他知道她和苏明远发生一夜情之后,他丝毫没有责怪她,还内疚地表示没有保护好她,主动提出跟她分手,说让苏明远来给她幸福……
  她伤心欲绝地摇头,“我没想到你这么自私,为了钱什么都能牺牲,可是我不行!我不会再顺着你的意思欺骗苏明远了!”
  她愤怒地转身,打算离开,却被他扭住了胳膊,他还像以前那样,柔情款款地哄她,让她为孩子着想,暂且忍一忍,可她已经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又怎么会再听他的,他几次三番劝解无效,终于失去了耐性,抓着她不放手,跟她起了争执,她一怒之下脱口喊道,“我要把真相告诉苏明远!”
  赵景逸发现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被她给彻底激怒了,他愤怒地将她推到了栏杆边上,他看着她恼怒的脸,听她喋喋不休地指控他,他担心事情败露,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鬼使神差地将她的身体推出了栏杆外……
  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赵景逸猛地打了个寒颤,当时一时冲动将她杀死,他恐慌极了,害怕极了,生怕有目击者站出来指认他,大概是他那天运气特别好,天色将晚,不仅没人看见他杀人,大厦里的监控设备还出了故障,根本没拍到他跟谢韵一前一后去顶楼的情形。
  他跟谢韵一直谈的是地下恋爱,她死之后,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自杀,竟没有一个人怀疑到他身上,他这才放下心来。一年过去了,他把这段记忆压在了脑海深处,都快忘记了,却没想到,谢韵的鬼魂会突然找上门来。
  赵景逸恐慌地后退,他不想死,他现在事业发展得正好,在苏氏百货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好不容易才骗取了刘雅琴的信任,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去冒充苏明远的骨肉,他的前途一片光明,苏家的一切以后就是他跟他儿子的,他舍不得死,他不能死!
  体内突然迸发出一股力量,他突然转身向着大门口跑去,谢韵诡异的声音就在他身后,“还想逃,你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赵景逸明明已经快跑到门口了,可是双腿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丝毫动弹不得,他低头一看,长长的黑发犹如藤蔓一样紧紧缠在他的双腿上,那些发丝就像活了一般,拼命地收紧,越勒越紧,就像锋利的钢丝一样割破了他的裤子,向着他的皮肉里面狠狠割去。
  一根根发丝嵌进了皮肉,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痛苦地惨叫,拼命挣扎,他的手四处乱摸,在茶几上摸到了一把水果刀,他迅速抓到手里,用刀拼命割那些发丝,可是发丝坚韧如钢,不管他怎么用力都割不断,他惊恐至极,发疯似地挥舞着刀,绝望地嘶吼,“为什么割不断,为什么?”
  谢韵发出桀桀怪笑,她飘到赵景逸的面前,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快要贴到他的脸上,血淋淋的嘴张开,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说过,今天是你的死期呀,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你?”
  语毕,她的发丝就像春草一般疯长,一根根在空中飞舞,然后全都缠向了赵景逸的身体各处,另有一小缕发丝触手一般缠住了赵景逸手里的水果刀,轻轻一拽,就将刀给夺了过去。
  “你欠我的债,就用一百零一刀来还吧。”谢韵伏在他的耳边,怨毒地说道。
  “不要,小韵,求求你放过我。”赵景逸恐惧地求饶。
  “闭嘴,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谢韵右手一抬,凌空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脑袋打偏到一边,脸上留下一个血手掌印。
  发丝就像蛛网,将赵景逸整个人裹住,令他动弹不得,水果刀上下飞舞,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血肉,鲜血滴答滴答地流,凄惨的嚎叫响彻整个房间。
  谢韵将力道控制得刚刚好,每一刀都会让他痛不欲生,却又不会致命,留着他一口气,一遍遍地折磨。
  第两百二十七章 非同寻常的关系
  “小韵,别折磨我了,给我一个痛快吧。”赵景逸痛得快失去知觉,奄奄一息地求她。
  谢韵吃吃地笑,“其实我可以放你一条活路的,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赵景逸眼睛一亮,赶紧道,“我答应,我答应,不管是什么事我都答应。”
  “那好,你把自己犯下的罪行都写下来吧。”谢韵挥了挥手,桌上摆放的纸跟笔就飞到了赵景逸的面前。
  她刚才割伤了他的全身,唯独没有伤他的双手,他颤抖地拿着纸笔,“小韵,你先把我松开吧,不然我没法写。”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发丝猛地一拽,将他拖到了茶几边上,又操控发丝将他的膝盖一拽,他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毯上。
  “现在可以写了吧?”
  “这,怎么写啊?”
  “你是怎么把我弄到苏明远床上的,又是怎么将我杀死的,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不,不用……”
  赵景逸趴在茶几上,忍着剧痛,一字一字将自己的罪行写了下来,末尾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写完抬起头,刚想问谢韵是否可以了,她就闪电般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水果刀,飞快地将水果刀往他脖子上一划。
  鲜血喷洒而出,他愕然地睁大眼,张了张嘴,嘴里涌出鲜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你……骗……我……”
  被黑气的戾气环绕的鬼魂发出阴森森的笑声,“你骗我那么多次,我怎么也得骗回来啊。”
  男人染满鲜血的身体扑通栽倒在地上,双眼睁得很大,不甘心地望着天花板,身体急剧抽搐了几下,最后再也不动弹。
  悬浮在空中的鬼魂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又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化作一团黑雾迅速散去,而茶几上那张认罪书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走廊尽头,我和慕容绝站在监控器的盲区下面。
  “时间差不多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她应该快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团黑雾突然出现,缓缓化作人形,立在我们面前。
  大概是大仇得报,谢韵身上的怨气跟戾气消减了许多,她一身红裙,长发披肩,容貌秀美,看起来跟生前差不多,只是脸色白得过分了些。
  她微微弯腰,向我们鞠了个躬,“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复仇。”
  傍晚的时候,慕容绝突然把我叫出来,说是带我到一个地方,我见他带我来的是酒店,还有点想歪了呢,他却解释说燕七查到赵景逸的下落,他直觉谢韵的鬼魂会来找赵景逸报仇,所以带我来酒店看热闹,当然最重要的是阻止谢韵伤及无辜。
  还好,谢韵还存有一丝理智,报完仇就出来了,没有伤害他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