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场完全说不上公平的交易。”薛胥替他补充了一句。
  江晚白只知道这男人和那位老大爷是师徒关系，却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此时听见他这么一说，又有薛胥的那句话，江晚白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问道：“你现在这样是因为他做了什么？”
  在见到瘦高男人的第一眼，江晚白就察觉到了不对，因为男人身上已经看不见丝毫的人气，但奇怪的是，他还有心跳和呼吸，江晚白只知道修炼一些邪术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却不知道男人是不是这样。
  她对那个老大爷更感兴趣，所以在排除了男人布下聚阴阵的可能性时，江晚白对他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奇了。
  但现在听男人说的话，他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并不是他自己的本意，而是他师傅所为，这么一来，江晚白就有些好奇了，想要知道那老大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他用了一种方法活到了现在，但他的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捡我回来，不过是替自己养一副身体罢了。”男人道。
  江晚白眉心跳了跳，下意识道：“看他现在的情况，可能很快就会换走你的身体了。”
  “嗯。”男人的神情依旧平静，他道：“当年如果他不把我从乱葬岗捡回来，我早就死了，多活了这三十年，他要我的身体，那就给他吧。”
  打从当初被师傅从乱葬岗捡回来的时候，男人就被告知过他要活着，就得拿他这具身体来换，他答应了，这么多年也一直记着这一点，他和师傅之间并非真正的师徒情谊，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这是男人的选择，江晚白也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缘由，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提这件事情，转而道：“这么大一个聚阴阵，不管他是用来养器还是用来养尸，都不能留。”
  “可是要毁了这个聚阴阵，那就要找到阵眼所在。”祁青行紧接着她的话道。
  江晚白应了一声，叹了口气，“就是这阵眼一点头绪也没有，等出了这里，我算一卦吧。”
  说话的时间，他们已经走过了这片荒草地，又回到了官道时，此时已经是下午了，江晚白脚步一顿，回身看着男人，道：“多谢相送，你回去吧，倘若你改变了主意，大可联系我。”
  她说着话，将一只纸鹤递了过去。
  老大爷主仆所做的事情本就是违逆天道的事，江晚白不可能放任不管，阵眼在哪里她尚且不知道，倒是也有想过要对那个老大爷用搜魂术，可当时在拦住老大爷走近青竹的时候，江晚白就查探过来，对方的魂魄早就晃荡不稳，才会变成如今这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样子。
  倘若她强行使用搜魂术，只怕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对方的魂魄就直接散了。
  男人垂眸看着那只纸鹤，好一会儿才抬眼朝江晚白看去，他没有接过去，而是道：“我只知道他口中的少主曾经是外族皇室，后来皇朝没落，主仆两人逃亡来到这里，据说……他们一开始来这里是为了报仇，而那位少主在身死的时候也确实已经将仇家杀害，并将对方的尸骨困在某个地方，那个地方很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