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吵了！”一旁一直看着周婉瑜抹眼泪的周太太忽然情绪爆发，“长青，现在最重要的是婉瑜，你不要再跟他吵了！”
  周长青冷着一张脸，脸色变幻莫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张洲铭，“婉瑜不会想见到他这个混蛋的，我也不想他一直站在这里！”
  “长青！”周太太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语气透着一丝哀求，“是你欠了他的，婉瑜是在替你偿还！如果不是当年那些事，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你不要再吵了，只要婉瑜能醒，怎么样都好。”
  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声音也早就哑了，一颗心更是悬着，怎么都放不下来。
  但是婉瑜到底有多喜欢他，她这个做妈的是知道的，现在医生说了，婉瑜能不能好，全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志。如果张洲铭在，能唤醒她的婉瑜，那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她看着张洲铭，祈求一般地道：“我知道婉瑜很爱你，不管你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求你一定要把我的婉瑜留住。”
  张洲铭皱着眉，就那样僵直地站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进去吧，进去好好陪陪婉瑜，告诉她你爱她，你离不开她，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坚强地活下来。算我求你了，你要报仇，我愿意把我的这条命给你，好吗？”
  周太太声嘶力竭地说着，双膝一曲，就要冲着张洲铭跪下来。
  他的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地就伸手将她扶住，低着声音沉重地道：“我也只希望她没事！”
  说完，就径直往监护室走去，准备换上隔离服，进去陪周婉瑜。
  周长青看着他的背影恨不得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但是脚步却跟有千斤重一般，一步都挪动不了。
  是他欠了张洲铭的，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这个罪还是他的。
  他何尝不是想着，只要他的女儿没事，哪怕张洲铭要他的一条命，都可以！
  周太太抓着他的手，静静地靠在他的身上，两个人就那样站着，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一样。
  季雨沫和萧陌寒没有跟去重症监护室，而是驱车回家，回去的路上，她半眯着眼睛靠在椅垫上，神情难掩疲倦。
  世事无常，这句话说得太对了，今天之前，她怎么会想到会亲眼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跳楼。
  当时一切来得太快，想阻止都根本来不及。
  “陌寒，如果周小姐真的……张洲铭会怎么样？”
  萧陌寒的视线看着前面，眉眼很淡，语气更淡，“他会让周家和顾家陪葬，然后永远地封闭自己。”
  季雨沫听着他的话，心头不由自主地狂跳了好几下，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估计张洲铭先毁掉的会是他自己。
  她垂着眸，侧眸看着窗外，眼睛里没有一点光亮。
  原以为姜叶颜的事情解决了，她的世界会安静片刻，却没想到又是接二连三的事情。
  唐染流产，周婉瑜跳楼，为什么大家都爱得这么艰难呢。
  她咬着唇瓣，轻声又坚定地道，“陌寒，我爱你！”
  萧陌寒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一顿，似有所动，很快便回了一句，“嗯，我也爱你。”
  ……
  那一晚，张洲铭在周婉瑜的床前，刨心陶肺地说了很多话，但是她还是没有醒。
  她就像是沉眠的睡美人一样彻底地睡了过去，身体的各项指标也急速地衰败，医院连着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所有的一切都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而本该陪在周婉瑜身边的张洲铭却突然失踪了。
  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萧陌寒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季雨沫一个早上上班，都失魂落魄的，她一直想着张洲铭的事情，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心里很是担心。
  萧陌寒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但是在找人这方面张洲铭是专家，躲人自然也是在行。
  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打断了她的晃神。
  扫了一眼屏幕，“萧变态”三个字印入眼帘的时候，季雨沫一瞬间眼底闪过的就是厌恶。
  “我在季氏集团楼下，你下来，我们谈谈。”
  萧凡宇直截了当地开口，毫无半点的拖泥带水，也没有往前的玩世不恭。
  她轻轻蹙眉，冷笑道：“萧凡宇，你的不良记录那么多，我下去跟你见面，我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虽然这个混蛋最近都没有招惹过她，但是毕竟记录不良，她这点防范心还是有的。
  “季雨沫，你那里不是还有我的那些照片，你有什么好怕的。”
  萧凡宇的声音格外的阴沉，对那些照片可是耿耿于怀了很久。
  季雨沫挑眉，“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还有那些照片在我这里，好吧，我现在下来。”
  她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刻意加重了语气，摆明就是讽刺他的。
  但是这一次意外的是萧凡宇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反驳，也没有威胁警告她，仿佛提起那些照片就是为了想她下去见一面。
  十分钟后，季氏集团门口，保时捷跑车张扬无比地停在最显然的位置，萧凡宇一身黑色风衣，依靠在车头。
  他今天穿得倒挺正常，一点都不似平常那么花枝招展跟个骚包似得，这样远远地看过去，眉眼间竟跟萧陌寒还有几分相似。
  季雨沫走上前，冷眸打量他一眼，“什么事，说吧。”
  萧凡宇微微挑眉，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阴气森森的。
  “你把唐染藏到哪里去了？”
  “萧凡宇，小染的肚子里已经没有你的孩子，对你来说她的利用价值早就没有了。她跟你离婚，也不会要你的一分钟，你直接把离婚协议书签了，你们之间就再没有半点关系，你还找她做什么？”
  萧凡宇周身蓦地一僵，紧蹙着的眉头，显示着他此刻浓浓的不悦。
  “离婚不离婚，是我说了算，她算什么东西，竟然敢随便叫个律师过来把离婚协议书丢给我？”
  季雨沫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轻轻笑了笑，“所以你只是不甘心是唐染要先给你离婚，那可以，那份离婚协议书你可以不签。你可以重新叫你的律师拟一份，我带给她，算是你甩了她。这样，你是不是就肯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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