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有点目瞪口呆。
  在所有人的印象里，穆静芝一直都是单身的，哪里冒出来姬秉禾那么大一个儿子？
  定了定神，乔语问穆彦成，“那……你们从前都根本不知道姑姑怀孕生子的事情？”
  穆彦成神色凝重地皱眉。
  乔语愣了一下，马上说：“抱歉，我不该多问。”
  穆彦成不悦地看着她，“胡说些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的问题。可是……我的确是完全没有印象。”
  乔语叹了口气，“姬秉禾有多大？感觉应该比你也小不了多少吧，所以他出生的时候，你没有印象也正常。”
  穆彦成皱了皱眉，“就算我没有印象，如果姑姑那个时候怀孕生产，家里总有人是知道的。没道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透过。”
  乔语点点头，“算时间，不说家里其余的老佣人，就算吴妈和祝妈，也肯定是知道的，也从来没有听她们提起过。”
  “所以，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奇怪。”
  “爷爷有没有可能知道？”乔语问道：“他知不知道姑姑不见了，被姬秉禾给带走了？”
  穆彦成微微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叫人瞒住了。”
  乔语马上明白了他刚才那一瞬间的沉默有多沉重。
  虽然他现在判断，姑姑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万一呢？
  万一他的判断是错误的呢？
  万一姑姑真的就出了什么意外呢？
  哪怕姬秉禾的确没有恶意，姑姑现在那个状态，路上有个什么万一，那这后果和自责，岂不是就要他一个人来承担了？
  乔语心里马上觉得沉甸甸的。
  “爷爷，您怎么过来了。”
  她正想安慰几句，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一抬头，就看到病房门被从外面给打开了。
  乔语顿时有点紧张，也不知道她刚才和穆彦成的对话，老爷子有没有听到。
  她下意识地去看穆彦成。
  穆彦成看着她的目光有几分无奈。
  这女人的心急心虚全都写在脸上了，就是老爷子没有听到什么，看到她这样也会起疑心了。
  所以，从前觉得她心机太重，恐怕真的是误会。
  穆彦成还有点走神，就听到老爷子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爷爷，您怎么不再休息下！”
  老爷子和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比不了，明显精神状况很不好。
  “我没事儿。”老爷子摆了摆手，“现在大家都没事儿了吧？”
  穆彦成点点头，“您放心，都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我已经跟医院都沟通好了，大家都再观察一两天再出院。”
  老爷子点点头，“是应该这样，有没有查出来，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穆彦成神情有点古怪，“就是他那一院子花花草草搞的鬼。”
  “啊？”乔语倒是先被惊讶到了，“为什么这么说？他院子里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平时不都是好好的？”
  “应该是又增加了什么植物，很多种混合而成的，也增加了一定的医疗药物。但是因为过了那么久，挥发的差不多了。”穆彦成皱着眉说：“剂量控制得很巧妙，现在也只是推测，具体的比例和成分，还要过段时间才知道。”
  “这……”乔语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孩子，还真是深得真传。”老爷子叹着气。
  穆彦成一听这话就和乔语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几分惊讶。
  “爷爷，您这意思，您认识姬秉禾？”
  “嗯。”老爷子点头道：“他把你姑姑带走了？”
  穆彦成沉吟着没有说话。
  “不用瞒着了。就算刚才我什么都没听到，也知道这事儿了。”
  穆彦成皱了皱眉，冷厉的目光往病房外扫去。
  老爷子马上说：“你别看了，没人告诉我。但是我也知道。”
  “爷爷，您这话我可没听明白……”
  乔语不解地看着他。
  “唉！”老爷子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穆彦成，“你看看，你还不如小语！小语就知道，想不明白的就直接说出来，直接问。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都可以开门见山，不要去妄自揣测。你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却不明白，人心难测，许多事也不是你能够推测出来的。”
  “别的事情上或许不能问，可一家人之间，为什么不问？”
  穆彦成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乔语，意有所指地说：“我记住了。”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希望这次你是真记住了。”
  “爷爷，您别忙着教育他，您能不能先跟我们讲一讲，姬秉禾的事情。说实话，我们还是挺担心姑姑的！”
  老爷子叹了口气，“瞧瞧你这孩子，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护着这臭小子！偏偏这臭小子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乔语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好在老爷子没再多说什么，转而看着穆彦成。
  “你还以为是有人不听招呼把消息透露给我了？那你怎么就没想到别的可能？你别忘了，我今天可是比你先去姬秉禾家里的。不只是你去的时候见到他，我可是也见到了。”
  穆彦成马上问：“他跟您说了什么？”
  老爷子摆了摆手：“你别问了。”
  穆彦成：“……”
  说好的一家人有话直接问呢？
  说好的开诚布公呢？
  老爷子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哼了一声：“别不服气，能告诉你的我就直接告诉你，不能告诉你的，我也就直接说不能告诉你。你别胡乱猜测，又错怪别人就行了。”
  顿了顿老爷子又道：“反正他不会对静芝怎么样的。找到他们之后，不要打扰他们。”
  穆彦成沉吟了一下答应了。
  乔语却是更加不解，“爷爷，那照您这么说，既然姬秉禾对姑姑没什么敌意，也会给她找地方好好治疗，好好照顾，那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他要真的是穆静芝的儿子，直接表明身份，和他们一起照顾穆静芝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完全像是多此一举。
  “因为他对你姑姑没意见，对我们穆家，那意见可大着了。”老爷子摇头叹息，“都是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