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院长率先出去了，班主任和楚乐乐扶着霍燕子紧跟着出去了，王浪没有出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过了很久，闭着眼的校长靠着椅背。
  “操！”
  魏校长嘴里蹦出了一个脏字差点没把心情不好的王浪给逗乐了。没成想这个文质彬彬有内涵的男人被逼急了也会骂脏话。
  王浪没出声，魏校长躺在椅子上，伸手揉着眉心，不知道在思考一些什么。
  过了很久，校长起身抽烟，忽然发现不远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魏校长愣了一下，“你怎么还没走？”
  王浪伸手勾了勾，魏校长自己点了根烟，把烟盒和打火机给王浪抛了过来。
  王浪点了根烟，“还是校长的烟好抽。”
  校长自嘲的笑了笑，“烟好抽，话不好使。”
  王浪咧嘴笑了笑，“校长，真就没办法把曹南虎扳倒吗？”
  “这不是曹南虎的事情。”魏校长抽着烟，揉着眉心。
  王浪瞬间明白魏校长是什么意思了，开除曹南虎，就是跟曹南虎背后的那个庞然大物宣战，这个学校是人家的，魏校长不好做啊。
  魏校长儒雅的抽了口烟，看了眼王浪，眼神忽然闪动，“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王浪笑笑，抽了口烟，观察着手中的烟，“看您说的，我就是个学生，是个小保安，我哪里有什么办法。”
  校长抽了口烟，直言不讳道，“那你留在这里，是有事吗？”
  王浪扬了扬手中的烟，“有啊，就是想骗校长的一根烟抽，果然没让我失望。校长的烟就是好抽。”
  “好抽那一盒都送你。”魏校长重新躺在椅子上，闭着眼抽烟。
  王浪抽烟抽的快，第二根快要抽完的时候，校长第一根烟才抽完，魏校长睁眼，“再给我一根烟。”
  王浪咧嘴笑了笑，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烟抛给了校长，“您抽我的，我们换着抽。”
  魏校长没说什么，点了一根王浪的烟，抽了一口呛得直咳嗽，看了眼烟把儿上面的名字，校长眉头皱了皱。
  王浪咧嘴贱笑。“好抽吗？”
  校长没说话，小小的吸了一口烟，揉着太阳穴，思考着最终对策。
  不知不觉，一根烟抽完了，魏校长没忍住又抽了一根烟。
  半晌后，魏校长低头看着烟。“你这是什么烟？”
  “猴上树。”王浪随口道。
  “多少钱？”魏校长转动烟蒂。
  “四块五。”
  魏校长吸了口烟，“年轻人竟然抽这种烟。”
  “烟嘛，解愁的，达到目的就行了，多少钱没关系。”
  “你说，这烟的成分都一样，但是加工手段不一样，包装不一样，它的价格就不一样，说起来是不是和人一模一样，生下来的时候都是肉体凡胎，但是后天接触的东西不一样，所以最终的价格都不一样。”魏校长看着烟蒂开口道，
  王浪笑了笑，“校长就是校长，抽个烟都能抽出门道来。”
  魏校长苦笑，“有个屁用。”
  王浪被魏校长给逗笑了，这个老头儿还挺有意思的。很有文化，但是憋出这么一句脏话，听起来并不是脏话，反而还觉得很逗。
  唉！
  魏校长叹了声气，狠狠地吸了口王浪的劣质烟，但是好烟抽习惯了，猛的一下子顶了这么一口，呛得直咳嗽。
  “校长这是干嘛，您刚才不都说了嘛，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办，烟也一样，也要一口一口抽。”王浪慢悠悠的吸了口烟。
  魏校长垂着头，“我马上就要退休了，当校长这些年，可谓是兢兢业业，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有愧教师的事情，但是现在，我看到了这种事情，我活了一甲子有余，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感。”
  王浪笑了笑，“那校长您的生活还挺平坦的，这么点事就觉得有无力感了。”
  魏校长愣了一下，随即笑笑，“我们路不一样，所以对你而言，可能不是什么事情。”
  王浪没说话，把烟盒塞进了口袋之中，“校长，问您一个事儿。”
  “说。”
  “这件事情到最后，最大的受害者是不是还是霍燕子？”王浪问。
  魏校长弹飞烟灰。“不止是最后，一开始就是，从一开始，就是受害者。”
  “那您忍心看着这么个花样年华的姑娘就这么毁了？”王浪忽然发问。
  魏校长愣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无能为力，我无能为力啊。”
  魏校长重复了两遍无能为力，那种无力感从微微颤抖的手上就能展现出来。
  “虽然很多人看不起老师这个行业，但是在我眼中，教师是个至高无上的职业，教书育人，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栋梁之才，但是现在，我眼睁睁的看着，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还毁了一个孩子，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那个孩子人生的一个污点，但是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空有一腔怒火又有何用，还不是无处发泄。”魏校长的情绪再度激动了起来。
  王浪一语不发的听着魏校长说的话。
  “校长别生气嘛，年纪大了，生气对身体不好。”王浪笑了笑安慰魏校长。
  魏校长叹了声气，垂着头，十指插进头发中央，“这个世界啊，呵呵。”
  一声苦笑的呵呵意味深长。
  王浪手中把玩着自己的打火机，“校长，您想不想把曹南虎给办了？”
  “想，为什么不想？”魏校长反问。
  王浪咧嘴笑，“我刚才听您说过一句话，你说曹南虎好多次有类似的劣迹是吗？”
  魏校长愣了一下，目光闪了闪，“我有说过吗？”
  王浪咧嘴笑，从兜里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翻找着，“校长您等等啊，刚才曹南虎在的时候，你们之间说的那些话，我都录着音呢，我给您找找您是几分钟的时候说的啊。我这人记性好的很，您肯定说过这句话。”
  魏校长愣了一下，随即抬手让王浪停下来，“你留下来是有话想说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要跟我绕弯子，我现在不想听绕弯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