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285:母亲就在她身边
作者:嘉霓      更新:2023-05-09 07:40      字数:6005
  蓝忆荞前后左右转了一圈,却再也没听到那个声音。
  “怎么了荞荞?听到你妈妈的声音了?是幻觉吗?”李嫂也从长椅上起来,扶着蓝忆荞安慰她。
  蓝忆荞依然四处张望。
  “是思母心切了吧孩子?”李嫂心疼的看着她。
  “我听到了李嫂,我真的听到了我妈妈的声音,我没有听错!”蓝忆荞执拗的看着李嫂,不死心的说道。
  李嫂:“……”
  两个人就这么拎着购物袋,在这附近找了一大圈子,都没有找到母亲的身影。
  最终只得失魂落魄的回家。
  是她的幻觉吗?
  她怎么都觉得不是。
  她出狱已经将近四个月了,在这四个月里面,她也经常想起母亲,有时候想的睡不着,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真真切切的听到母亲叫她。
  她是有规划的,她无论如何要在这个城市里待够三年,三年内她没有犯罪记录,才能去北方城市寻找母亲和姐姐。
  所以她应该不是幻觉。
  可,接下来有一个星期后,她去附近的鱼市给谭韶川买鱼吃的时候,她又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她的声音。
  谭韶川自小爱吃鱼片粥,她现在正好也闲下来了,就跟李嫂学做饭,现在跟着李嫂比四个月前她跟着苏焕那时候要淡定的多了。
  那时候只有三天。
  现在想想三天的确是学不到什么皮毛。
  这不这几天,她跟着李嫂学做鱼片粥还算有些成效,第一次做给谭韶川吃的,他赞口不绝。
  第二次又来鱼市自己挑鱼。
  回家的路上,她再次听到了母亲的声音,而且这次还是带了点压抑又哽咽的语调:“荞荞。”
  那声音很低很低,就像自言自语。
  蓝忆荞又是猛然一怔。
  然后又像上次那样四下张望。
  可
  依然是什么都没看到。
  如果第一次听到母亲的声音她觉得是个幻觉的话,而这次,她听的更为真切。
  她觉得一定,一定不是幻觉。
  她的心情复杂极了。
  她思念母亲,无时无刻不想,没有母亲下落没有听到母亲声音的时候,她尚且可以忍耐,
  然而此时,她再也忍耐不了。
  回到家中,她放下刚买回来的鱼,什么话都没说就匆匆上楼了。
  楼下厨房里忙活的李嫂觉得奇怪:“你这孩子,三天的热火劲儿,劲头一过,你就开始偷懒!嗨!懒就懒点吧,我倒是希望你多休息好好养养身体。”
  说完,李嫂便拿着鱼去厨房清洗。
  蓝忆荞回到楼上,略作了平复之后便给谭韶川打了个电话。
  在这个城市里谭韶川是她唯一的亲人,遇到两次听到母亲声音这样的事情,她第一个想到要商量的人,肯定是谭韶川。
  然而
  谭韶川没接她电话。
  这时候,谭韶川正在多功能会议厅里接受大妈的姚淑佩的审查。
  也就等于,谭韶川和大妈姚淑佩的较量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蓝忆荞转而又拨打宋卓的手机,宋卓接通的很快。
  “荞荞?怎么想起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了?”宋卓问道。
  蓝忆荞语气急切:“宋卓,韶川是不是很忙啊?”
  “荞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宋卓听出了蓝忆荞声音里的急切。
  蓝忆荞:“……”
  宋卓又解释道:“荞荞,自从两个多月以前boss把佟博翰从内陆赶出去之后,boss在整个商业界算是再一次树立了威望,也就在那时候起,老妇人开始着手对付boss……boss这段时间都要一边应对公司的日常,一边还要应对老妇人使得绊子,而且他还不能伤害老妇人。boss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
  宋卓委婉的跟蓝忆荞解释了一番,她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蓝忆荞,她怕蓝忆荞担心。
  “我知道宋卓。你和小阎辛苦了,好好照顾我娃爹,我以后重谢你们。”蓝忆荞又是开玩笑又是当真的语气说道。
  说完又做了个结束语:“我就挂了。”
  “等等!”宋卓叫住她。
  “嗯?”
  “荞荞,你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宋卓担心的问道。
  “没有。”蓝忆荞轻松的笑。
  谭韶川忙,毫无疑问宋卓肯定也忙,在自己的男人如此忙碌的情况下,她不想分宋卓的心。
  “荞荞!”
  宋卓急了:“我和小阎是你的亲闺蜜!你如果不告诉我,我现在就让小阎开车带我去汀兰首府找你,我不在办公室外面帮你看着你孩子爹了。”
  “好吧好吧。”蓝忆荞心里特别感动,她本来也没有把宋卓当做外人,索性说出来:“我……我老觉得我妈来这个城市了。”
  宋卓:“什么!”
  她被蓝忆荞的话震惊到了。
  “宋卓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是个爱幻想的人,可最近一段时间,我真的听到两次我妈妈的声音,还有之前,我一直都没跟韶川说过,一个多月以前我接到过两次电话,我一接通那边就不说话了,那时候我就觉得那是我妈。”蓝忆荞跟宋卓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一些愁绪。
  宋卓安慰她:“荞荞,是不是这段时间boss陪你的时间很少,而你正好又没有工作了整个人闲下来,所以你就出现了幻觉?”
  蓝忆荞叹息笑道:“李嫂也这么说我,因为我第一次听到我妈喊我的时候,李嫂就和坐在一起,她没听到。”
  “荞荞我知道你很思念你妈,有件事我们一直都没告诉你,boss也是怕提起这事引起你情绪不好也没告诉你,其实有两三次,boss说是出差,其实都是去北方帮你找你母亲去了。只是每一次都没有结果,回来就没告诉你。但是荞荞,你知道吗没有结果,其实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妈妈一定会找到的。”宋卓依然安慰蓝忆荞。
  “真的?韶川真的一直都在帮我找母亲?”
  这一刻,蓝忆荞无比感动。
  她从来没有央求过他去寻找自己的母亲,她觉得她给他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但她没想到他对自己竟然这么好。
  眼泪一下子便掉下来了。
  她哽咽了一下,突然心安的笑了,对宋卓说道:“麻烦你和小阎,这段时间多辛苦辛苦,把我孩子爹照顾好。我知道,他挺不容易的。”
  “嘁!悍匪都会说软乎话了。”宋卓在电话那一端打趣她。
  “这不是紧要关头嘛,悍匪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啊。”蓝忆荞笑道。
  宋卓挺佩服蓝忆荞这一方面的。
  说来荞荞和boss还是特别般配的,别看荞荞年龄小,却不幼稚,而且的确是个能屈能伸懂得时局变化的女孩。
  宋卓随口问了一句:“荞荞,怕不怕?”
  “有什么好怕?”
  蓝忆荞回答的很快:“大不了就是失败呗,先不说我对我的男人有信心,就算是失败了,以后我来养活他,养活你和小阎。有我在,我决不会让你们三个落魄的。”
  宋卓:“……”
  眼圈里有一股热热的东西。
  她不想沉浸在这种厚情中,毕竟boss还在会议厅里和人交战。
  她笑对蓝忆荞说道:“养活我们三个的事情你暂且放在后面,我和我男票这么卖力的照顾你老公的,你是不是应该请我们吃顿大餐犒劳犒劳我们啊!”
  “好!”蓝忆荞立即答应:“我正愁找不着机会和你们聚一聚呢。”
  “一言为定啊!”
  “周末不见不散!”
  收了线,蓝忆荞的心情好了许多。
  心中的疑惑依然没有减轻,她觉得她不会听错,她明明就是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母亲对青山市比她更熟悉。
  母亲的第一任丈夫是楚桥梁,至少她在嫁给楚桥梁之前就在青山市生活过,后来和楚桥梁离婚之后,母亲也经常来青山市,再后来抚养她的时候,母亲更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带着她来和亲生父母相认。
  并试图想要把亲生儿子楚慕寒带走。
  对了!
  去楚家附近看看!
  母亲有没有因为思念亲生儿子所以回来青山市,然后在楚家附近转悠呢?
  母女连心,或许母亲真的在楚家附近,所以她这个做女儿的才有了第六感觉,总觉得母亲在呼唤她?
  吃了午饭和李嫂打了招呼,蓝忆荞便叫了出租车去楚家了。
  路上,手机铃声响了。
  打开一看是苏焕打来的。
  苏焕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和她联系了,她惊喜的接通:“苏焕,新工作做的还顺吧?”
  三个星期前,也就是苏焕流产后的第二个星期,苏焕又重新了找了一分出纳的工作。
  现在算下来,苏焕投入新工作也大半个月了。
  “挺好的,挺充实的。”
  电话那一端,苏焕的声音很有精气神:“就是比我原来的工作更辛苦,工资方面反而比原来的工资低,现在想想,我原来那份做了四年的工作其实还是蛮不错的,不过呢,现在没有卖后悔药的喽,我只有让我自己更努力,我前天报了电算会计业余班……”
  蓝忆荞突然截断苏焕:“苏焕!你别一下子要吃个大胖子好不好,你工作刚上手,又比原来工作辛苦,你再报个业余班,辛苦死你我跟你说!”
  “嘁!说的跟我是个没吃过苦的大娇闺女似的!”
  苏焕不以为意:“我们那种偏远的农村一天到晚干农活,干完活回来想要多挣点余钱,还要到城乡结合处去摆夜市,那才更辛苦呢,我趁现在年轻不努力,难道到老了再努力。”
  蓝忆荞心里突然一阵安慰:“苏焕你变了好多。”
  “跟你说个正事。”
  苏焕突然说道:“我报的电算会计那个班里,需要学习一些经济法方面的知识,我好像记得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有个小女孩的那个谭先生的朋友,他是个律师对吧?我能不能跟他咨询一点有关财经法方面的事情啊?我看那人挺凶神恶煞的,我就先问问你,要不行就算了。你别为难。”
  “林律啊?”
  蓝忆荞笑了:“一句话的事,你什么时候想咨询他,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帮你约他,林律其实很好,属于那种面恶心善类型的。”
  “谢谢你啊,到时候我再打电你。”苏焕说道:“我先挂了,我这边还忙着呢。”
  “等等!”蓝忆荞叫住她。
  “荞荞?”
  “戴……他对你好吗?”蓝忆荞问道。
  苏焕:“……”
  隔了好几秒,她的语气明显的暗淡下来:“阿城对我挺好的,荞荞。”
  “你照顾好你自己。”蓝忆荞无能为力的语气说道。
  “你也是,我挂了。”
  “嗯。”
  收了线,蓝忆荞长长嘘了一口气,大家都是成年人,纵然她再看不上戴遇城,可她也无权干涉苏焕的选择。
  退一万步,苏焕和戴遇城是合法夫妻。
  一路上,她没想苏焕的事情,而是重又考虑母亲的事情。
  母亲是不是真的来青城了?
  母亲大约不知道自己还在青城,所以来了之后率先先去找楚慕寒了。
  楚慕寒!
  杀千刀的渣滓!
  如果你敢对你亲生母亲太无情,我蓝忆荞弄死你!
  心里这样想着她也到了楚家宅院外面,楚家宅院算不上别墅,只能说是距离市区相对偏一些的地方,早年间自己造的院落。
  虽然比不上谭韶川的别墅那般低奢雅致,比起一般人,楚宅也算是大气恢宏了。
  在楚宅不远处的地方下车,蓝忆荞就躲在一个角落里四处查看,想要看看有没有母亲的身影。
  她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女孩,在角落里躲了整整一下午,然而这一下午的时间,楚慕寒和楚桥梁都已经从公司里下班回来了,她也没有看到母亲徘徊的身影。
  难道母亲真的没有来这里?
  难道真的只是她的一种错觉?
  蓝忆荞略感失望的转身朝能揽到车的大马路上走去,走着走着,她遇到两个人。
  看到他们的时候,蓝忆荞先是一愣,继而便只当不认识一般继续向前走。
  “蓝忆荞,你站住!”两人之中的其中一人语气不好的喊道。
  蓝忆荞站住,笑笑:“请问您二位把我叫住有事吗?”
  “你怎么能这么狠的心?你知不知道我儿子现在连个最基本的,月薪五千块钱的工作都找不到?蓝忆荞你上大学的那会儿都是我儿子照顾你难道忘了?”苏瑾延的母亲揽住蓝忆荞,质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二位这是要去你们亲家家里吧?别告诉我,你们也是和我一样只是路过这里?”蓝忆荞一脸冷静的问道。
  “我们要去哪里,还轮不着你来过问吧!”苏母一脸恨死蓝忆荞的表情看着蓝忆荞。
  他们的确是要去楚家。
  他们是要把她们的儿媳妇给好声好语的劝回家的。
  儿子原本是个都市金领,年薪将近两百万,自家买的房子也是二百多平的那种,光是儿子一个人就足够还每个月房贷的了。
  而且别看儿子是在岳父的公司里工作,可儿子在儿媳妇跟前却十分的吃得开,反而儿媳妇在苏家,一点地位都没有。
  谁让儿媳妇不能生呢?
  然而
  这样的现状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儿子被岳父赶出公司之后发生了变化,儿媳妇在家里又摔碟子又摔碗。
  脾气发够之后,儿媳妇还一怒之下回了娘家不回来,要搁以前不回来正好,可,儿子无论去哪里找工作都四处碰壁,他要是想在青城继续站住脚,找口饭吃,能够还上房贷。他只有唯一的一条出路。
  在岳父的公司工作。
  没办法,老两口子现在亲自登门前来求没有生育能力的儿媳妇和儿子和好。
  这不,还没走到楚家,却遇到了儿子的前女朋友。
  两口子都知道儿子之所以被岳父从公司里赶出来,都是因为这个前女友!
  真是瘟神!
  怎么不在监牢里蹲一辈子!
  “我自然是没权利过问你们去哪里,我想说的是虽然你儿子现在没工作了,可你们家还是有楚家这样富甲一方的亲戚的,有这样的亲戚给你们苏家撑腰,就算儿子找不到工作,不也是小事一桩?”蓝忆荞厌恶的看着苏父苏母,无辜的说道。
  “你……”苏母被气的浑身乱哆嗦。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啰嗦的!她是个土匪,是个有案底的女人,你要跟她一般见识吗?岂不是自降身价!”一旁的苏父劝慰苏母。
  蓝忆荞好笑。
  苏母的眼圈有些红了:“我就是觉得她太没良心了,把我们儿子害的那么惨,儿子还一心想着她!”
  “我把他害得那么惨?”看到苏母哭了,蓝忆荞的语气也随之变得凄楚:“我又是被谁害惨的?谁又能体会我两年的牢狱之灾是怎么过来的?我再没有了做妈妈的权利,又是谁害的?苏瑾延既然已经选择了和楚心樱结婚,为什么还要去监狱看我!为什么!为什么瞒着我!”
  苏父+苏母:“……”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越是不解释,她越是觉得你理亏似的。
  “好!前面的一切都不提了,苏瑾延跟楚心樱结婚了是事实吧?既然已经跟楚心樱结婚了,那我就已经和苏瑾延在没有瓜葛了,我坐牢两年出来之后我翻案了吗?我没有!我和他的事情无论谁对谁错,无论我多冤枉,我都已经只字不提了!是你们的儿子一而再在而三的在打扰我的生活!那么他现在的下场就是他自找的。”
  说到这里,蓝忆荞耸肩笑了一笑。
  看待苏父肃穆的眼神没有一点畏惧之色。
  苏父苏母被蓝忆荞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蓝忆荞笑的更轻蔑了,而且转身走了,边走,边又撂给他们一句话:“你们以为我无依无靠好欺负,就非得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那么你们儿子现在的下场,就是我给他的一个教训!”
  语毕
  头也不回的走人,走到大马路上,她拦了一辆车坐上去,直接回家了。
  由于她在楚家附近盯梢定了一整个下午,以至于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傍晚七点多了,幸好是夏天,七点多也不见得多黑。
  然而,回到家,谭韶川还没回来。
  蓝忆荞知道这段时间他忙。
  也没有打电话分他的心,只和李嫂两个人一起吃晚饭,聊天,看电视,然后上楼睡觉去。
  因为这几天里对母亲的日思夜想,这个夜晚她独自睡着以后又梦到母亲了,梦中的母亲给了她一个背影,她怎么喊,母亲都不应。
  她伤心的哭了,母亲这才回过头来抱着她。
  “妈妈,妈妈,你不要丢下我了,妈妈。”她伏在妈妈的怀中哭醒了,醒来一看男人不知何时回来了,男人就半躺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中。
  “老公,你回来了?”她的哭腔中带着一种娇弱。
  男人心疼的无以复加,他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温柔细致的吻者她腮颊的泪,一点点的吻干她的泪。
  他的吻一开始很温和很轻缓,慢慢的,变得很炙热很霸道,不知何时,霸道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小唇上。
  而她,两只光滑嫩白的手臂也紧紧箍住了他的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