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脸色，该不是来那个了吧，要是特殊时期的话，就不能——献血了。”李秀妍笑着说，声音不大，刚好能让顾晓鱼和战婷婷听见。
  程珊珊那根紧绷着的神经，瞬间一松，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明显感觉李秀妍好似知道了什么。
  战婷婷大嗓门，一听见就嚷嚷起来，“呀，姐，你来大姨妈了，那你合适了，逃过一劫呢，我从十八岁到现在，悲催的一次也没赶上过，晕针也得照样抽血呢。”
  旁边两位男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一个低头玩ipad，一个摆弄电话。
  顾晓鱼在战婷婷后背上拍了一把，“你啊，小姑娘家家的，就不能小点声。”
  “嘿嘿，以后注意。”战婷婷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有了“大姨妈”这个借口，程珊珊自然是没用献血，算是有惊无险，可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尤其是在和李秀妍对视的时候。
  顾晓鱼自然也注意到小九不太对劲，可从安晴出事以来，她什么时候正常过？
  ——
  战家有专门的厨师，面点师，还有私人营养师，但有时，赵雅芝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炒两个拿手菜，不过毕竟是从小生在豪门，她并不太擅长厨艺，会的那几道都是特意为战长风学的，全是他爱吃的菜，而李秀妍倒是很会做吃的，有空时，常进厨房，最会的就是煲汤。
  这赶上重要的日子，人来的多，厨房里一时也忙不过来，赵雅芝和李秀妍都进了厨房照应，把顾晓鱼也喊了过去。
  战长风把儿子叫去了楼上书房，顾晓鱼一想到战长风刚才那生冷的语气，就不由有些替战熠聪担心，这爷俩最近的关系，一直就挺紧张的。
  “还愣着干什么呢，不赶紧做，就这速度，等菜全上齐了，前面的菜都凉了。”赵雅芝见她站着不动，不乐意地说。
  顾晓鱼就知道和恶婆婆在一起，耳根子不带清净的，但也没顶嘴，毕竟是她老公的亲妈，能忍则忍吧。
  “知道了，妈。”她没抬头，直接麻利地洗菜、切菜、点火，下锅，动作熟练又轻巧，不一会锅里的菜就煸炒出了香味。
  赵雅芝在一旁看着，翻着眼珠子，露出鄙夷的神色，“小时候在家没少干活吧，下手还挺快的。”
  顾晓鱼又不是智障，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气得深吸了口气，一想着赵雅芝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就有种想把锅里的菜扣她头上的冲动，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妈，你真厉害，这都看得出来，我啊三岁就开始做饭了。”顾晓鱼舀了勺糖，转头的时候，正好冲着亲爱滴婆婆甜甜一笑。
  “呵，我就说嘛，三岁就开始做饭的人……”赵雅芝掐着手里的芹菜叶，突然，眼睛撑圆了一圈，“三岁？你说你三岁开始做饭？！”
  这不明显是耍她玩呢嘛！
  “恩，是啊，用热水壶煮鸡蛋。”顾晓鱼故作一脸天真，暗地里狡猾地勾了勾唇角。
  赵雅芝气得把手里的芹菜一摔，刚想转身就走，想想又回来了，换了副表情，语重心长地说：“阿聪昨天和小蓉吵架了，还把小蓉的胳膊扭断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顾晓鱼翻炒的动作一顿，“我不知道。”她这算是实话实话。
  “其实，阿聪和小蓉两个人的感情是特别深的，上学的时候，小蓉长得漂亮，常被人围堵骚扰，阿聪就为了她和人打架，有次打的手都骨折了，所以小蓉这么恋着他，也不是没原因的，我之前想让你和阿聪分开，并不是嫌弃你的家世出身，而是因为我怕他看不清自己的本心，一时糊涂，以后再后悔。”
  赵雅芝在一旁说，顾晓鱼就静静听着，始终没有搭言，耳朵倒是尖的很，手里炒菜的动作越来越慢，机械地重复着。
  李秀妍出出进进，厨房又吵，也没太注意这俩人在聊些什么。
  “我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小蓉和阿聪都是军人，一旦有个危险能够相互照应，可和你在一起，万一遇到突发状况，坏人把你劫持了，阿聪还得拼了性命去救你，你啊，好好想想吧，要是真爱阿聪，就该多为他考虑。”
  赵雅芝说得语重心长，昨晚做了这么个梦，她就惴惴不安的，没想到误打误撞，竟抓住了顾晓鱼的软肋。
  见她拿着个锅铲子，呆呆的，连动都不动了，赵雅芝知道话说得到火候了，提醒了句，“菜要糊了。”便出去了。
  饭菜准备好，顾晓鱼上楼去叫还在书房里谈话的俩父子，走到门外，正要敲门，就听见战长风严厉而震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什么？她竟然是……”沉默后之后，是一阵长长的叹息，“记住，她的身份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知道了，爸。”战熠聪声音平淡，毫无波澜。
  “还有不到两周就到婚期了，准备得怎么样了？”战长风突然问起。
  “一切就绪，我和小鱼会提前几天去岛上拍婚纱照。”战熠聪言简意赅。
  提起婚礼的事情，顾晓鱼的眸色不由一闪，刚才被赵雅芝那一番话刺激的心都凉了，还好战长风是支持他们两个的。
  她感觉到那么一丝的安慰，垂着眸子盯着自己脚尖发愣，只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才猛得想起，她是来叫人的，怎么成了偷听者。
  顾晓鱼赶紧轻敲了两下门，正好这时，战婷婷也转上楼梯，欢快地跑了过来，“嫂子，大伯这训话还没完啊？大哥真可怜。”
  “爸，熠聪，吃饭了。”顾晓鱼喊了一下，转头看战婷婷，小丫头着实水嫩又可爱，“怎么？你着急接班了？”
  “我才没受虐倾向呢？不过，我大哥有。”战婷婷话音刚落，门就开了，战熠聪手扶在把手上，就站在门口，随随便便那么一站，都帅得让人吞口水，最重要是气场，不-怒-自-威。
  战婷婷赶紧拍马屁，“大哥，老实交代，你到底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啊，完全是逆生长，就凭你这脸，这身材，要去我们学校讲课，教室都能挤爆了，那得迷倒多少小女学生啊。”
  “这孩子，当着你嫂子的面，都能胡说八道，走，赶紧吃饭去。”战长风随后出来。
  战婷婷偷偷扮了个鬼脸，一溜烟下楼了。战熠聪牵着顾晓鱼的手，随战长风一起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