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秦总的名号那可是如雷贯耳啊，想混口饭吃，肯定很多代理商都会倒履相迎，可问题是你会那么做吗？”
  童菲菲成竹在胸，越说越有逻辑，“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手下这么大的团队，得找一个何等层次的代理商，才能喂饱你们这些人，我想除了陆海媚，也只有我们童家了，这也是你为什么宁可冒着被我勒索的风险，也要回头跟我合作的原因吧。”
  “还有，你确定你下面那些一级渠道商，二级渠道商甚至三级渠道商，跟你是一条心吗？恐怕不是这样吧，他们看中的就是你给的货源，够不够硬，你给他分成够不够好，除此之外，他们与你秦科没有半点情分，我说的对吗？”
  秦科不得不承认，童菲菲说的完全是实情。
  他也只有跟下面的一级渠道商保持紧密的联系，二级渠道商认识他的人，也没几个。
  “童总，可是你的条件太苛刻了，我要是同意了，难保有一天我会被你踢出局。”
  童菲菲起身，为秦科倒了杯红酒。
  “秦总，你多心了吧，你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童菲菲没有信心，我如果想要吞掉你，这几年早就下手了，不是吗？”
  这都是实话，这些年来童菲菲一直很信任秦科，如果不是他今天搞出来这些事情，童菲菲跟他的下一份合同，也只不过是签个字而已。
  秦科现在有一种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感觉，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想清楚。
  他更恨沈鹤这个凭空出现的小子，坏了他的好事。
  可他脸上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满，现在他是求着人家给口饭吃。
  “童总，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那我就不再说些虚的，我之所以不同意，就是怕被你吞掉，以你的手腕，想要打造自己的渠道商团队，也是合情合理。”
  童菲菲优雅的端起红酒，跟秦科碰了一下。
  “没错，曾几何时，我的确有这种念头，但后来我改变了，知道原因吗？”
  秦科摇了摇头，“愿闻其详。”
  “那时候我刚刚接手童家的生意，年轻气盛，总想把任何事情都做到完美，作为代理商，一方面接洽上游的客户，拿下代理权，一方面搞好下游的渠道商，把销售做好，这就是本分。”
  “可如果我把整个下游的渠道商，全部吞并，做成自己的团队，一来可以增长实力，在谈代理权的时候拥有更高的筹码，二来，管理自己的团队总会得心应手一些，也会少了很多麻烦。”
  “但是后来我觉得这不切合实际，因为我历来奉行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们童家擅长与大客户维持关系，这是我们的优势，但是我们没有足够的精力去一级一级的搞定那些渠道商，并且管理他们，如果真的把他们都纳入到我们童家这个团队里面，恐怕会尾大不掉。”
  童菲菲说的非常真诚，至少秦科相信了。
  “童总，你说的太对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看似简单，真正去做下去才知道有多苦，我也是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童菲菲点了点头，“所以，如果我真的想要踢走你，掌握这个团队，也必须同样花十几年的时间甚至更长，我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个精力。”
  沈鹤突然说道：“我相信童总的话是真的，秦总，你也应该相信。”
  秦科不解，“那为何还要耗费巨资，开什么渠道商大会呢？”
  沈鹤起身，“呵呵，还是让我来为你解释吧，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团队的建设，可能你不重视这个，但是现在一流的企业，都非常重视，而且已经证明过，这是行之有效的方法。”
  沈鹤眼神望着窗外，这些话，他也曾经给合力美妆下面的渠道商说过。
  “未来我们需要的是一支精干的团队，而不是庞大无比的臃肿机构，你手下的那些渠道商为什么会接私活？还不是因为他们没吃饱，那好，我们就给他们一张饼，让他们吃撑，并且告诉他们，如果你还惦记别人手中的饼，这张饼就再也不属于你的，你认为他们还会惦记别人的饼吗？”
  秦科有些懂了，“当然不会，那不是捡了芝麻，丢掉西瓜吗？”
  “对，所以我们要时时刻刻让渠道商有信心，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知道我们这么做，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知道他们应该怎么做，知道他们这么做，会获得什么，这是一个良性的生态链，只有打造出这种良性的生态链，我们之间的关系，才会无比的稳固，水泼不进，风吹不散。”
  “说的好。”童菲菲和蒋冉冉忍不住鼓掌。
  童菲菲更是竖起大拇指，“如果不是知道请不动你，我真想把你请到我们公司来，好好的给下面的人上一课，你说的话很有煽动力，我都忍不住鼓掌了。”
  沈鹤轻笑一下，“之所以有煽动力，因为这些都是来自于真实的感受，而不是夸夸其谈，秦总，现在你还有什么犹豫吗？”
  秦科叹了口气，“没啦，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童总，实在是抱歉。”
  童菲菲摆了摆手，“这也不怪你，这方面我也做的不够，也是我刚才提出的那两条，让你觉得受到了限制，觉得我不信任你，其实，在商言商，我们应该把合约定的更苛刻一些，这样给彼此一个保证，而私底下我更希望我们能恢复之前的关系，和衷共济，共谋发展，秦总，我希望你相信一点，我们童家是愿意以开放的态度，与任何人保持合作，我们追求利润，但更追求双赢。”
  秦科举起酒杯，颇为感慨，“如果我们早一点能有这样的谈话，也就不会出现那档子事儿了，童总，我先干为净。”
  秦科仰起头来，一饮而尽，所有的疑虑全都打消了，这酒喝得也痛快。
  童菲菲与蒋冉冉和沈鹤一一碰杯，脸上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秦科走后，包厢里面只剩下他们三人，童菲菲再次举起酒杯。
  “真没想到，我这辈子做的最英明的决定就是与你们两人合作，你们真的帮了我不少。”
  童菲菲对沈鹤也是感激不尽，不仅帮她解决了私事上的麻烦，方才，最后一席掷地有声的话，更是让秦科彻底打消疑惑。
  蒋冉冉举起酒杯，“那就借你刚才的那句话，和衷共济，共谋发展，为友情干杯。”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