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楚凝香的目光让我有些慌乱，我避开她的眼神，点头道：“问吧。”
  “你以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楚凝香轻轻道。
  “哪句话？”我愣了一下，抬头，对上了楚凝香那双温柔忧郁的眼睛，猛然一震。
  木官村，地洞那一夜，她已经是我的人。
  我做过承诺，只要她愿意，我会娶她回家，虽然给不了大富大贵的生活，但一定会好好待她。
  可那之后，她留下一张纸条便消失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
  谁能想到，几个月后，她又回来了。
  这个时候莫名的，紫叶冷艳的脸庞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一阵心慌，像是做贼心虚一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楚凝香痴痴的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期盼。
  “我记得。”我沉声答道。
  “还算数吗？”楚凝香问完以后，像是怕得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又笑了笑。
  “我知道我走了很久，这段时间，你一定发生了很多事，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可以等你。”
  “凝香......”
  “真的，小飞，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我愿意等着你。”楚凝香仍然是笑，笑容还是那么的温柔美丽。
  “就像我们以前那样，很多话你不用说，我也懂的。那个时候，我还是女鬼，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颤，回忆如同潮水一样涌出来。
  我和楚凝香的第一次见面，她救我与危难当中，之后的无数次，她总在危机时刻出现，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我。
  我不介意她是人还是鬼，但我知道人鬼殊途，与她之间的情愫从未说破。
  直到，重回木官村，所有的一切都失控了。
  她借助双胞胎妹妹的身体，还阳为人，在鬼门刻意安排下，与我发生了关系......
  既然她已经重生为人，又把身体交付与我，那么我应该给她一个承诺。
  这是我当时的想法，只是后来，她不告而别，我和她的关系就不了了之。
  如今，她又回来了，我的心中却已经有了别人。
  “凝香，我......”微微叹了口气，不管这些话多么伤人，我都要说出来。
  一直这么拖着，对谁都不好。
  “小飞，这段时间，我也遇到了好多事情，我很累。”楚凝香眼中浮现出深深的疲惫，“我能在你的肩膀上靠一靠吗？一下就好。”
  我无法拒绝，一腔话又咽了回去，点了点头。
  楚凝香笑了笑，坐到我的身边，把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那股独有的淡淡香味，钻进我的鼻子，熟悉又陌生。
  过了这么久，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她还是那个温柔美丽的她，可是眼睛里似乎又藏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客厅里变得安静。
  耳边传来楚凝香均匀的呼吸声，她好像真的太累了，就这么一下就已经睡着了。
  没忍心叫醒她。
  不管有什么话，等她醒了再说吧。
  叮咚——
  这时，门铃响了。
  小黑跑到门口候着。
  楚凝香仍然软软的靠在我身上，柔滑的肌肤贴着我，双眼闭着，没有醒来的意思。
  叮咚，叮咚——
  门铃又响了两声，小黑直起身子，把前腿搭在大门上。
  “我去开门吧。”身后传来动静，傅小晚从卧室里出来，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紫叶。
  “小晚，这是送你的小礼物。”紫叶微笑着，给了傅小晚一道护身符，“出去玩的时候戴在身上，能保你平平安安。”
  “谢谢紫叶姐姐。”傅小晚却不像平时那样开心，神色中露出一丝尴尬和紧张。
  “怎么了？”紫叶走进门，目光朝着客厅看来，顿时僵住了。
  沙发上，楚凝香整个人都依偎在我的身上。
  笑容凝固，紫叶眼神迅速黯淡下去，但很快，她又恢复平常淡漠的表情。
  “既然家里还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言语冰冷而客气，她转身就要走。
  “别啊，紫叶姐姐，我这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呢。”傅小晚一把抱住紫叶的胳膊，把她往客厅里边拉，并且转过头来，拼命给我使眼色。
  “紫叶......”我还没来得及解释，楚凝香突然醒了过来。
  “啊，小飞，对不起，我睡的太沉了。”楚凝香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靠在我身上，用一种慵懒的语气微笑对我说道。
  “没事。”我往边上挪了挪，从沙发上站起来。
  楚凝香愣了一下，转头，看到了紫叶。
  两个女人默默对视了一眼，迅速挪开眼神。
  “原来是来客人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楚凝香站到我的身边，略带责怪的说道。
  这口吻，仿佛她就是女主人。
  紫叶没有说话，脸色有点难看。
  “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我越是着急，越是最笨，说不清楚，特别是紫叶那冷漠受伤的眼神，让我更的心乱如麻。
  “哎呀，都是客人，都别客气！那什么，先吃饭吧，菜都快凉了。”傅小晚赶紧打圆场，拉着紫叶在餐桌边坐下。
  “小飞，我正好饿了，能留下来吃饭吗？”楚凝香没动，而是贴近我，在我耳边小声问道。
  “可以。”我有些尴尬的点头，“请坐吧。”
  “嗯！”楚凝香开心的笑着点头，紧挨着我坐下。
  一桌四人，有三个女性。
  平静的表面下，似乎暗流涌动。
  紫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面若寒霜。
  气氛很尴尬，傅小晚在桌下踢了我一脚，给我使眼色，让我关注紫叶。
  我还没开口，楚凝香就挑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的碗里。
  “小飞，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在一块吃饭，就是我做饭给你吃，做的就是这个菜。”
  紫叶的脸色更难看了。
  “紫叶姐姐，你吃这个，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傅小晚赶紧往这碗里挑菜。
  紫叶紧紧的抓着筷子，指骨发白，冷着脸把菜送进嘴里，用力的咀嚼着。
  傅小晚又踢了我一脚。
  “今天不一样，今天的菜都是我一人做的，咱就不说别的了。”她一脸头大的表情，挤出笑容，帮我化解尴尬。
  满满一桌子菜，如同嚼蜡，这一顿饭，吃的艰难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