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作者:
加加派 更新:2023-05-14 05:06 字数:4731
沈月遥看着张来娣牵着姐姐的背影,心里微酸,阮文山拍拍她,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在想胖团一直喜欢这个小姑娘,咱们怎么帮帮她们。”沈月遥期小声地和丈夫说了心里的想法。
阮文山看前面还有两家在称粮,就跟媳妇多解释几句,“她们确实有舅舅们,离得虽然远,但是村长说托人去问过几次,只是那几个舅妈比张老太太还要恐怖几倍,家里四房人住在一个房子里,生的孩子又多,别说带外甥女回去,估计认都不能来认。”
已经回去知青院路上得张来娣也没对舅舅家有什么寄托,村长能帮着留下粮食,等大姐回来也够吃了,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上一世,那几个舅舅在她们受苦难的时候从来没出现,听说外甥女出嫁还拖家带口来吃饭,一分钱没给。等她回来找姐姐,这些人甚至大言不惭要钱。她直接花钱雇人打了一顿,警告他们别赖着自己,她可不是当年的小可怜了。
长出了一口气,张来娣嘱咐三姐张求娣,“姐,别和二姐说今天的事,她腿还疼呢。”
“可是,我真的想大姐了。”真是小孩子的张求娣,离开大姐的庇护一直惴惴不安,想起大姐就红了眼睛,又不敢哭。
“那我们好好等大姐回来。”张来娣握紧姐姐的手,坚定地给她承诺。
这边,阮文山和大哥把最后一袋粮食扛回家的时候,阮笑笑正跟回来早的沈月遥显摆自己今天的学习成果。
“一个!两个!三个!”小团子在粮食袋子旁边挨个指了一下,然后仰着头等她的认可。
沈月遥有些惊讶,笨团子居然会数数了?小逸才教了一天!
阮笑笑挺起小肚子,骄傲地宣布,“不笨!”还特意朝沈月遥笑了笑,露出来母女俩一模一样的梨涡。
阮文山拍拍手,擦干净身上的土,把女儿抱起来,掐着她肉嘟嘟的脸,“你娘什么时候说你笨了?跟爹说,爹收拾你娘。”
有了靠山的阮笑笑搂着他的脖子,娇气地哼唧。
听着女儿撒娇,阮文山揶揄地看着沈月遥,眼角都是风流,“是,我闺女不笨,你娘才是小笨蛋。”
沈月遥听不下去丈夫在这调侃她,红着脸催促他把粮食收拾好,“赶紧收拾,一会吃饭了。”
“嗯,这就去”阮文山放下女儿,从沈月遥旁边走过还悄悄对她耳朵吹口气,“小笨蛋!”
气的沈月遥想去打他,低头看着围观他俩说话的小团子,掐着她脸上的小肉肉说,“笨蛋小胖团!”
阮笑笑好气,可是又不能反驳,没人给自己做主。鼓着嘴巴憋气,抱手在胸前,不理睬沈月遥。
给沈月遥看得直乐,用手戳戳阮笑笑的肩膀,“生气啊,不大点还会生气,啧啧。”
直到阮青柏几个孩子放学回来,发现自家妹妹气鼓鼓地坐在门口。
阮青松拍拍妹妹,问她,“怎么了?”
阮笑笑委屈地看了一眼哥哥,戏精式地低着头绞手指,“娘说胖。”
“”
这下连话最多的阮青柏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妹妹你别难过,娘开玩笑呢。”
善解人意的阮青梅看妹妹不开心,就扶着妹妹站起来给她拍拍土,牵着她进屋,“我们进去吧,都快吃饭了。”
等开饭的过程中,沈月遥就放心小团子总是拿眼睛看自己,一回头就移开眼睛,真是记仇。要是会写字估计都得找个本子记下来。
把碗筷摆好,就抱着阮笑笑坐下,举着闺女小胖手问她,“说吧,小气鬼。”
阮笑笑坐在沈月遥怀里,觉得软软的很舒服,亲密地和沈月遥贴脸玩,也不计较她说自己胖了,笑嘻嘻地搂着她。
阮文山走过来坐在旁边,看她们两个一会吵架一会和好,也是好笑。
“山子,你问运输队给带树苗的事了吗?趁着冬天冻土之前种一下。”胡老太太吃着饭,就想起了院子里还空荡荡的事。
“问了,那个队长之前就一直私下帮带东西,树苗不是稀罕的,他说看着合适的就带回来几棵。我让他帮着选了,多找几种。”阮文山其实还偷偷问他多带几棵回来,有空种到山上去。
“嗯,他们走得远,这树苗就能买些好的。”
阮笑笑听到家里进树苗的事,还有些好奇会种什么。
不过一周后,她就知道了。
阮笑笑正在和萧逸一起坐在院子里翻花绳,胡老太太几人在腌酸菜留着冬天吃。北方过冬的菜基本就是白菜土豆茄子,好些人家会留些干菜,但是吃的最多的肯定是酸菜。家里有一口缸专门拿来腌酸菜,冬天的酸菜血肠、酸菜粉条、酸菜饺子都靠这个了。
“大娘,这就行了吗?”章雯把切好的白菜一层一层抹盐放在缸里,有些不确定对不对。
胡老太太看了一眼,“行,这样就可以。倒点水,没过去白菜把石板压上就行。”
章雯紧张地手忙脚乱,找到点进厨房的乐趣,李小红和沈月遥正在煮豆角和豇豆然后晾晒,挂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成了一道风景。
阮笑笑看着一条一条干豆角,满眼都是激动,大伯娘上次在红烧肉里放了干豆角,那滋味绝了!
萧逸也觉得好吃,但是他还是觉得眼下和妹妹玩比较重要,侧身叫了一下阮笑笑,“妹妹!继续玩吗?”
阮笑笑下意识抬手擦了擦嘴边不存在的口水,继续翻花绳。可脑子里都是一碗碗干豆角做成的菜。
阮文山今天下午去了村外面接应运输队送来的树苗,提着袋子绕开村里人回到院子,就看见女儿乖乖地玩花绳,虽然对面还是隔壁臭小子。
“闺女,来,看看爹带的树苗。”阮文山把编织袋提在手里,招手叫闺女过来。
第37章 小团子种树记
阮笑笑扒着露出一半树苗的袋子看了一眼,没看出是什么树的苗。探头看进去下面是土堆的树根底,上面带着点稀稀拉拉的叶子,其实更像是枯树枝。这能种下去结果吗?
萧逸看妹妹走过去看树,自己也放下花绳走过来,礼貌地和阮文山问,“叔叔,这是什么树苗啊?”
阮文山看着两个孩子好奇地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得意,神神秘秘地也不回答,放下袋子,径直进屋去找铲子。
阮笑笑好奇家里要种的是什么树,蹲下来托着下巴仔细观察,一脸认真地看枝干,还上手去摸摸,手感粗糙,鉴定完毕。
萧逸看她这么认真,就开口问她,“妹妹,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小团子略微沉思,手托着下巴摩擦,做足了样子才摇头说,“不知道!”
等阮文山拿着铲子拎桶水来,两个小孩还在蹲着看树,“好了,来,咱们给这树种上。种哪呢,我看看”
阮笑笑也抬起头四处看看,最后指着靠近房子门口的位置,“那!”
“行,咱们就种房前。听我闺女的。”阮文山挑拣一番,拿出来一棵树苗,挖了个稍微大点又深的坑扶着苗放进去,方便果树扎根,剩下的交给跃跃欲试想要参与的两个小孩。
阮笑笑靠着小水桶站着,等萧逸填完土,承包往上浇水的活。
铲子虽然不大,但是萧逸一铲一铲地填土,等填完也累出了汗,用手抹了一下脑门的汗,气喘吁吁地嘱咐阮笑笑,“妹妹,要浇水了!”
阮文山早就准备好一桶水了,种果树的时候不浇透水可不行。可是看着闺女还没有水桶沉的样子,还是自己来吧。
刚伸出手,就被阮笑笑无情地躲开,护着水桶不放,“我来!我来!”
阮文山只好给她好找个瓢,让她自己浇水玩,这瓢也得她俩手捧着才能拿住。
阮笑笑深吸一口气,舀出一瓢水,虔诚地捧着,迈着小步移到树苗的旁边,仔细地把水浇到填土的位置上。如此反复,等水见底的时候,阮笑笑也和萧逸一样,都是一脸红扑扑的,十足的劳动气息。
阮文山把剩下桶底的水直接倒在树苗根,确定果树栽好,就问两个小孩,“猜猜这是什么树?我提示你们,大的果子,有果核,粉红粉红的!有个小孩听她大伯说完,口水流了一地啊”
知道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桃子树,小团子蹦起来抱着阮文山的手摇,笑的灿烂极了,惊讶地说,“桃子!桃子!”
看着妹妹这么高兴,萧逸越发肯定,回京之后一定得给妹妹找些水蜜桃!这果树还不知道哪年结果呢!妹妹等不及就该失望了。
沈月遥几人也忙完厨房的活,收拾好灶台,都出来围观种树。
胡老太太见还有几种树苗,就逐一看过去,“这是李子和樱桃,那这小袋是什么?”
“是葡萄苗,咱们找个盆种上,等再高一点移出来,做个架子让它爬杆长,到时候咱们也有葡萄吃了!听说这个是大粒的黑葡萄。”阮文山也高兴这运输队王队长会带东西,不光有树苗,连葡萄都整来了,“听说南方那边还有老多种了,香蕉什么的咱们这也种不了。”
阮笑笑扒着自己爹的腿不放,恨不得现在就有葡萄长出来,“吃!”
这副贪吃的样子看得人忍俊不禁,阮文山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行!以后给我闺女种多点!”
院子里人多也不用阮笑笑再参与种树,她和萧逸站在一边,看着几个大人三下两下种好了两棵樱桃树,还在原来的位置。
阮文山把葡萄苗从袋子里拿出来,剩下的两棵苗原样拢好,“这两棵等没人时候,我悄悄种山上去,山上适合种果树。找个没人去的地方种下去,还比家里收的多。”这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毕竟山上的土比家里院子合适的多,而且不引人注意。
胡老太太几人听完也同意,之前吃了山上的果子,确实比家里结的好很多。
家里还真有个旧花盆,虽然脏了点,用水冲冲也能种葡萄苗。
等沈月遥把花盆洗干净,放些土进去,扶着小苗栽好,阮笑笑仿佛透过这棵苗看见了一串串挂在藤上摇摇欲坠的葡萄,又紫又甜,颗颗都是圆润饱满的。
沈月遥在她嘴边轻轻戳了一下,把阮笑笑脑袋里的的幻想泡泡戳破了,“看你这样子,我都怕你把苗吃了!”
小团子在周围有靠山的时候,向来胆子大,哼唧唧地转身不看她,接着盯住葡萄苗。
萧逸看着她这么专注,好奇地问,“妹妹,你知道葡萄什么样子吗?”
阮笑笑不敢暴露自己最爱吃葡萄,只能摇摇头地回答,“不知道。”
一下子逗笑了在场的人,小团子还没见过葡萄,靠听就开始馋了。
阮笑笑也不在意,笑就笑吧,她还得慢慢等葡萄爬满架子,到时候躺在摇椅上,伸手就能摘一串葡萄,一边乘凉,一边吃着甜甜的葡萄。
晚上其他几个孩子放学回来,也对家里新种的树有些期待。
“以后就有桃子吃了!还有葡萄?”阮青柏乐得绕着树转圈。
阮青松看着弟弟这样子,赶紧拉住他,“还早着呢。你先做作业去。”
旁边的阮笑笑听到作业,替阮青柏发愁,二哥什么都好,就是数学太差。
果然阮青柏蔫巴巴地进屋做作业,什么果子都还远着,作业可是不做不行。
“娘,我想跟着运输队出去一趟,今天王队长跟我说,他表弟腿断了临时请假,问我想不想走一圈,算是替工,给我一半工钱。”
晚上大家吃完饭,阮文山找胡老太太说了自己的打算,他下午已经和沈月遥交待了这事,媳妇除了有些不放心,最后倒还算同意。
胡老太太听到这话,有点惊讶,“你跟着去?你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事?”
阮文山见娘一下子点破,就实话实话了,“是,我跟他们聊了一下,他们这次去要运粮到沪市,停留几天,帮着运罐头回来。我想去看看,毕竟可以光明正大走一圈,村长也能开介绍信,机会难得。”
“为什么找你?这好事不是人多得很吗?”胡老太太还是有些不放心。
阮文山也知道家人的担心,慢慢解释,“因为我会开拖拉机,能开大车,而且他表弟就是我以前同学,我也说了,钱可以再少给点,就想去开开眼。”
“月遥同意的话,那你就去吧,别让她担心。”胡老太太嘱咐儿子。
晚上阮文山看着沈月遥哄睡了闺女,随即窝在被子里冷漠地背对自己,就知道她还是担忧。
只好从后面抱住娇小的身子,头枕在她的颈窝,轻吻耳边的碎发,柔声哄她,“放心吧,我就去半个月,快的话回来的时候还没下雪呢。”
沈月遥自从来这结婚嫁人以后,还没和他分开过,一直习惯了每天抱着他入睡,在他怀里醒来,早上有人哄着她起床上工。知道自己不该矫情,出去一趟是难得的机会,可是忍不住酸了眼眶。
“我去看看沪市的小姑娘都穿什么,给你和闺女买回来,再给你多买点擦脸的膏,冬天多抹点,不用省着。”阮文山给怀里的小姑娘讲自己的安排,给她带礼物,让她和城里的人穿的一样好看。
沈月遥愤愤地转身,从他的怀里退开,瞪着他说,“我不要,你平安回来就行。”
说着前半句还有些凶巴巴,后半句只剩下让人怜惜的脆弱。
阮文山哪里舍得媳妇这样,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手指庞摩挲着梨窝的位置,“就半个月,安心等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