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自从上回去米国受伤回来之后，顾老爷子就很少再提要离开京市，离开华国的话。虽然偶尔跟顾言之抱怨他总不回顾宅时会说上一两句，但那都是赌气的话，并不是真的。
  但这次不一样。
  他们已经回不到以前了。
  “爷爷这次只带叶管家一个人，连为他做了三十年菜的蒋姨都不带，还有之前我特地找来照顾他，保护他的人，因为他觉得这些都是我的眼线。他不想见我，所以连我的人也不愿意用。”
  顾言之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只有苏云卿知道藏在这些平静之后的伤心。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紧抱着顾言之，似乎是想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她始终都在。
  “老爷子走的时间决定了吗？”
  顾言之下巴轻轻磕在苏云卿额头上，低声道：“明天晚上。”
  苏云卿说：“去送送他吧。”
  她抬起头，轻柔的，不带任何情欲的亲吻他的唇角，柔软的吻很好的抚慰了顾言之的心。他的心也在这些温柔的吻中裂开了一道缝，露出里面柔软而脆弱的真实。
  “我该去吗？”他的声音很低，像是自问自答。“我能去吗？”
  “你当然该去。”苏云卿斩钉截铁的回答道，然后在顾言之专注的目光中，将轻柔的，充满爱意的吻印在他心脏的位置。
  “我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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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顾言之见面后的第二天晚上七点，顾老爷子就登上了去米国的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场内，顾言之远远的站着，看顾欣柔扶着顾老爷子慢慢走进机舱，同行的还有顾孟冬和顾欣柔的儿子向逸晨。
  由始至终，顾老爷子都没有回头看顾言之一眼，顾言之也没有出声，更没有上前，就这么远远的看着。
  飞机轰鸣，带着顾老爷子一行人冲入云霄，而顾言之始终不动，就这么抬头看着飞机离去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
  这天晚上，顾言之从前一天晚上一直站到第二天天色微微发亮，没人知道在这个漫长的夜晚他都想了什么，又决定了什么，也没人敢开口问。
  唯一敢开口问的人却完全没有这个意愿。她只是站在可以看到这块区域的贵宾室里，远远地，沉默而长久的陪伴着顾言之。
  当东方开始发亮，顾言之在朝阳中慢慢转身时，回过头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苏云卿毫无保留的温暖笑容。
  纵然全世界都离你远去，我也仍旧在你身后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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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康进的演奏会上大大露脸之后，stehpen又趁热打铁的为苏云卿接了一个大热综艺《飞行棋》的飞行嘉宾。
  毕竟话剧是要演，但娱乐圈这边也不能够现在什么都不做。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嘛。
  这个综艺有四个固定mc，然后每期都会邀请两到三个飞行嘉宾来参加。节目已经做到了第四季，每一季都是当季的综艺收视冠军，堪称国民级综艺。在第三季播出结束之后，有一位成员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没有续约，所以其实《飞行棋》早在去年年底就曾经联系过stehpen，希望苏云卿可以加入到他们团队，成为第4季的固定mc之一。
  那个时候苏云卿身上怀着一个不定时炸弹，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眼瞎耳聋，自然不敢接下这个工作，所以当时就给推了。
  现在竟然云卿已经开始复出，而且复出的声势这么浩大，几乎是在一夜间就把大家的关注度又重新拉回了她的身上，《飞行棋》自然也不甘落后。
  虽然已经签了新的一位常驻mc，但飞行嘉宾还是可以来做做的嘛。
  苏云卿对这个节目也非常感兴趣，在养病期间她每日无所事事，除了弹弹琴写写字，跟顾言之卿卿我我，剩下的时间就全都拿来看综艺和煲剧了。
  当中《飞行棋》就是她非常喜欢的一个综艺节目，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这个节目经常都是到世界各地吃吃吃，让苏云卿看得非常羡慕。
  有一回她对着屏幕垂涎三尺的样子还被顾言之看到了，于是顾大少爷第二天就把人带上了飞机，直接飞到节目的拍摄地去吃节目同款美食，开心的苏云卿当天晚上用特殊方式‘感谢’了好几次。
  现在有机会公款吃喝，苏云卿当然是喜上眉梢了，因此当stehpen问她要不要接下这个工作时，苏云卿想都不想立刻答应了。
  stehpen说：“你就这么喜欢这个节目，连出场费是多少都不关心啊？”
  苏云卿心想每次工作她一直都没有关心过报酬是多少，反正交给stehpen谈她很放心，stehpen以前也没有专门问过她这个问题，所以她有些奇怪的说道：“怎么了？是对方那边给的价太低了吗？我很喜欢这个节目，价格低一些也无所谓。”
  stehpen笑了：“反正钱多钱少，对你来说如今也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没什么特别大的意义。不过你说对了，这次的价格确实不高。”
  接着，他报了一个数字给苏云卿，确实很低，几乎只有苏云卿过去接综艺的出场费的三分之一。
  苏云卿听到这个价格也不太在意，还开玩笑的说道：“看来我休息了这半年，身价确实跌的很厉害。”
  stehpen说：“这个价格不是对方报给我的，是我报给对方的。节目组出的价格是这个的四倍。”
  也就是说节目组那边给了高价，可stehpen却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开了个超低价格给对方。凭苏云卿现在的咖位和热度，这个价格四舍五入就等于是免费。
  苏云卿奇怪道：“节目组里有你认识的人吗？”虽然这已经不只是打了友情价，基本等于打了骨折价了。
  stehpen说：“没有。但是在接下来的这一两年中，我会把你的出场费和片酬都往下压一压。当然不会叫你吃亏，但挣得确实不会有以前这么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云卿表示出场费，片酬什么的都好说，入行四年她挣了不少钱，平时也没有什么高奢消费——或者说这部分的消费她男朋友已经帮她提前买好单了——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经纯粹为兴趣和喜好来接工作了，所以钱多钱少在她这里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她比较好奇的是，stehpen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知道艺人的收入和经纪人的收入是直接挂钩的。只有她挣得多了，stehpen才能拿的多，所以她不太理解对方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什么。
  “我只是提前收到了一些内部消息，”stehpen笑着伸手指指天花板，然后又在苏云卿恍然大悟的眼神中把食指竖在嘴巴上，做出噤声的动作。“但是暂时还不能说。”
  “怎么这么突然……”
  “其实也不算是突然了。”stehpen说：“早在去年开始就已经有迹可循。过去明星不管做了什么事情，只要龟缩起来了，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就可以重新出来活动，并且资源不受到任何影响吗？可从前两年开始，上面对劣迹艺人的容忍度突然大幅降低。有些身上背着大量负面新闻的明星表面上看起来好像还是很风光，但其实可以供他选择的工作已经越来越少。甚至有些电视台和有些节目明确表示不跟这些艺人合作。”
  娱乐圈里的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这么简单，更加不像是粉丝所看到的这么直白。有些艺人明星在出现负面新闻后，安分守己几个月又出来继续捞钱。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其实在资源上他们已经开始差了别人一大截。
  粉丝们记不住，或者说不愿意记的事情，自然有别人替他们记住。
  不管明星挣多少钱，有多少狂热的粉丝和支持者，这个公司又因此敛了多少财产，在某些阶层的人看来，也都不过如蝼蚁一般。
  当他真的开始清算，圈内的任何人都逃不过。
  “之前看起来很多莫名其妙的规定，现在想想都是在为将来铺路。”stehpen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总之这段时间我们也安分一点，反正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么一点钱。”
  苏云卿神情里若有所思，但回答得还是很爽快的：“我没意见，都听你的。”
  stehpen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他点点头，刚想起身准备告辞，又听到苏云卿用一种很严肃的语气问他：“这次《飞行棋》的拍摄地点应该是在国内吧？”
  stehpen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上次听制作人说，他们这一季的制作费不是很高，所以扔飞镖环节不会准备世界地图。”
  看了很多期《飞行棋》，熟知节目组套路的苏云卿眯了眯眼。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