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跃式别墅组织的游戏里楚垣夕当然是自己充当银行的角色了，好几家公司都被他临时调整产品价格给干死了，要不是他是小康和巴人的总裁，西红柿和鸡蛋都可能被招呼上。
  其实银行这个角色有些类似龙与地下城类游戏中的“城主”，不直接参与冒险者的决策和行动，但是非常重要，每一项指令都可能影响地图上怪物的出没，属于和冒险者斗而不破的角色，非常超然。
  银行也是一样，如果搬到综艺里，还是相当带感的，但是楚垣夕仍然很迷惑：“你们说的都对，但是现在的综艺多高大上啊。你看看小明哥那个明言明语的节目，人家可是真刀实枪去意呆利开一家中餐厅的，国宴大厨亲自上阵听他们瞎指挥。你要是拉一票流量明星真开一家公司的话过程太长了，但是窝在屋里玩桌面游戏，是不是low了一点啊？”
  “管理者游戏”和龙与地下城其实是一样的，虽然有很多道具，要进行各种记账，甚至使用金融手法冲回货款、调节利润、影响利税和贷款，但本质上还是个桌面游戏。
  楚垣夕就不明白了，如果“管理者游戏”可以搬上综艺的银幕，那龙与地下城其实更刺激，规则更成熟，还有好玩的战斗环节，而且有一定的受众基础，有流量明星加持，也不怕粉丝因为看不懂而跳场，直接在综艺里玩dnd不好吗？
  这个问题遭到群锤，连声叔都无奈了：“楚垣夕你真是不懂综艺，霸总啊，综艺明星和经纪人绝对特别欢迎你明白吗？你那个dnd的策划案拿给经纪公司和明星看看，保证把你打出去。”
  朱魑根本就不知道dnd为何物，旁边杨苑美给她解释了一下，她顿时有主意了：“dnd其实也行，等咱们今后都出名了，都当上明星，咱们自己组一个节目上综艺玩dnd不就得了。咱现在先做这个霸道总裁的，效果好就多做几期，第一期做外卖，第二期做房地产，第三期做手机，这样不但卖了霸总人设，也把社会上比较热的一些行业内幕给展示一下，肯定火。”
  看得出来，朱魑对这个综艺还真是很上心，连大伙今后都出名了一块上节目这种话都说的出来，有点势在必得的意思。
  其实做不做这种节目对楚垣夕如今来说已经完全无所谓了，既不怕砸招牌，也不怕一点点亏损，而且综艺毕竟是流量最富集的领域，但好的综艺一直都是稀缺品，特别是国内更是缺品类，大多数从业者都在重复“成功的方法论”，所以巴人传媒愿意尝试的话，他没法反对。
  只是这个节目怎么看怎么是快本的风格，国内的综艺虽然在内容上比较缺乏锐气，像《中餐厅》这种，从形式到内容其实已经非常锐利了，只是火出圈的姿势比较意外而已，但是，普遍注重风格。楚垣夕心说声叔说他不懂综艺，但声叔可能把综艺想的也过于简单了。他不懂综艺，台上可有好几个懂综艺的。
  所以他没有拍脑袋肯定朱魑，而是问她：“你问过齐雨没？”
  杨苑美替朱魑摇头：“没有没有，齐雨那么忙，都快忙晕了，我们没拿不成熟的意见骚扰她。”
  “这样的话……其实你可以问问楼萧，就是李子风的经纪人。或者其它大咖的经纪人也行，张忆山、井伯然和黄老师他们的经纪人肯定也非常懂综艺。”
  “你不怕创意泄露么？”声叔很好奇。
  楚垣夕看到朱魑其实也在偷偷关注这个问题，不得不用力拍了一下声叔的肩膀，把他比较敦实的身子都拍得一颤。
  “叔儿，咱现在的体量和影响力，一般人不会为了偷一个不知道成与不成的创意得罪咱们，特别是圈里有名有姓比较成熟而且懂行的人。”
  朱魑立刻举出反例：“切，老阿姨还不是狂薅你的羊毛。”
  “呵，我说的是成熟的人。而且她毕竟可以赌我不计较，所以敢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别人行吗？”
  朱魑心说而且后边这个才是重点好吧？
  只听楚垣夕问：“话说《稷下学宫》马上第一季杀青，假设耶诞节前后顺利能上，巴人传媒后面时间怎么安排？”
  “后边……”朱魑一看今天人还挺齐的，悄咪咪的说：“后边肯定是看一下节目反响啊，反响好就继续拍第二季第三季，白沙大神第二季的台本都写好了。然后我的想法是，要不要，咱们把那天说的那个电影启动启动？12月启动的话，大概能赶上2021年的新春档？”
  楚垣夕没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声叔，声叔刚才跟朱魑眉来眼去半天了，似乎早有协调？
  只听声叔说：“嗯，剧本我还没写，但是设计思路已经有了。”
  “现在就说说？”楚垣夕心说任何影视剧的出发点都是剧本，如果剧本好，那这事他现在开始推动也可以啊，而且时间上也并不早。
  原世界的小康是2016年底，也差不多是里程碑4的时间段内开始筹划大电影的，然后在2017年第四季度上映，用了整一年。
  这回他重新操作的话有一些经验，能少走一点弯路，但时间上几乎不可能缩减，因为很多时间的开销不是他能掌握的。而且这回干小康比上次顺利不少，至少融资上没那么多糟心烂肺的事情，所以很有可能小康的进程反而跑到前边。
  当然小康跑得快一点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这回还有自媒体和综艺的宣传渠道打辅助。所以最近忙忙叨叨这件事情的优先级也往后推了推。
  声叔跟朱魑对视一眼，果然，楚垣夕对拍电影这事并不是不上心，他们俩之前还奇怪呢，怎么看完《少年的你》提了一下职场霸凌题材电影然后就不过问了？
  “这个剧本我的打算是做成小格局，用人物驱动，没有惊天阴谋和动作特效。主角是个对创业有着执念，崇拜公司总裁，却最终以毁灭公司的方式成为焦点的平民草根。我打算收集一些实例，要让主人公的行为和心理更具说服力和感染力，表现社畜面对霸凌从逆来顺受到抗争的心路历程。”
  “行啊，我把小康的刘璐借给你用用，她那黑料肯定多。”楚垣夕心说只要说起职场霸凌来，那人资就是不可能避开的关键一环，可惜这片要植入小康生活便利店，女主必须是便利店员没得选，否则直接给女主弄一个人资的身份岂不妙哉？现在人资只能当女二了。
  至于刘璐，她自己的黑料不见得有多少，但是在小米做人资的时候，宿敌的黑料肯定多的是。要不然那天在袁苜面前炫耀绝密的时候，为什么一出手就是怀孕女工被离职呢？
  “那感情好啊，我跟木琏聊了一阵，她那太不给力了。巴人里边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职场霸凌，就算有……”声叔突然不说了，因为巴人里最常见的职场霸凌就是楚垣夕霸凌杨健纲和赵杰。
  木琏是巴人的人资总监，据她所说因为巴人的盈利情况比较好，工资奖金都是行业内比较好的，基层的工作一直都很和谐。
  这是企业的常态，同样是巴人集团，假设今年没赚钱，甚至亏钱了，楚垣夕肯定急的嘴唇冒烟，底下必然鸡飞狗跳。估计加班费什么的就会变少甚至变没，至于什么末尾淘汰制之类的也不一定不出现。但是既然赚了钱，稍微拿出一点点分给员工，对员工层面来说就很容易变得融洽，因为天朝工人的要求本来就简单。
  这也是企鹅很长时间内特别佛系的原因，作为天朝最赚钱的企业之一，很多私企内部经常发生的龃龉在企鹅内是绝迹的，这些龃龉即使友商们同样是大厂也难以避免，甚至尤为酷烈。
  不过声叔通过和木琏一番交流，倒是不觉得企鹅这么搞是什么好事。企鹅有个非常奇葩的内部匿名oa，所以中层管理要是开除自己手下员工的话，在oa里会被匿名吐糟吐死，至少也会被认为是管理者自己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因此在其它公司雷厉风行末尾淘汰的时候，企鹅的管理层不愿意轻易给自己找麻烦。
  这也是促使企鹅去年进行930变革的原因吧。
  声叔脑子里闪回了一下，只听朱魑问：“就这些么？具体的一笔都没写？”
  “还在做人设，没来的及做大纲。”声叔掏出手机打开记事本看了一眼，“大概就是开篇设计的比较充分了，用来交代主人公的自我构成，是社畜中的同类，精神世界有梦想，对爱情的向往和惧怕等等。”
  朱魑赶紧问：“女主呢？”
  “女主就是负责给男主撑腰呗……哈哈我开个玩笑……”声叔躲了躲，心说难道朱魑真的想要亲自上阵啊？“总之我先想开头和结局，结局就是最终男主抗争成功，梦想破灭。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楚垣夕突然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因为，原世界中拍的大电影，是面向低线城市甚至乡村的，拍的是大主播回乡探亲，体验人生百态，虽然也反应一定的社会现实，但是主要受众群体是下沉用户。
  所以在某瓣上评分只有5点几，可以说是毁大于誉，但是帮小康打开了下沉市场和加盟，给下沉用户建立起来品牌认知。作为广告效果来说，无非就是广告费贵了一点，但是触达人群广，而且渗透效果深。
  可是现在这个命题，完全不是针对下沉市场的，受众群体改成一二线城市用户了，职场霸凌对于下沉用户来说不是切肤之痛，就算存在，也不是以典型的方式存在，不像一二线城市里霸凌的套路那么深。
  这个转变的存在，如果配合小康的里程碑，就算到时候仍然通过变相补贴用户的方式获得上亿次观影，几十亿票房，以及大量新用户，但是实际效果呢？某瓣上多评几分？那管屁用啊？下沉市场和加盟没打开，里程碑8不就要坏了？
  想到这里，楚垣夕也没必要瞒着掖着，直接说：“叔儿，其实吧，拍这个电影我目的不纯，我想给小康植入广告。”
  “那你交广告费啊。”声叔、朱魑和杨苑美不约而同的说。
  楚垣夕心说看来他们心里也不是不在意我天天挖巴人的墙角去砌小康的墙啊……
  “呵呵哈哈，广告费是炒鸡小的小意思，到时候我用小康给电影做票补，每个会员可以用一张电影票到小康兑换等值代币，你觉得怎么样？小康到时候可能会有几种货币，用哪种我还没想好，大体上就是可以抵一半现金的那种吧。”
  “我靠！”
  杨苑美和朱魑还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声叔首先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小康用户人均白嫖一场电影的意思吗？
  楚垣夕没说话，只是对声叔点了点头，然而声叔发现自己对世界的认识似乎有点不对，万一这个电影的票房是20亿——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白嫖的电影肯定看的人多啊。万一电影用这种方式“火”了，小康不得陪死啊？小康融资的钱还不得巴人买单啊？
  “不怕。”楚垣夕看眼神都能知道声叔想什么呢，“这个真的不亏，这相当于一个亏钱系统，亏的越多赚的越多。”
  “干嘛啊？”声叔心说您莫不是最近有时间偷摸的看小说？
  “真的，你想啊，我是开店的，我可以做到一张票大概面值20多元左右的真实成本对吧？用户想把代币花掉得买四十多五十元的东西。”
  “然后你就能把新用户套路住了？”
  “不是套路啊，叔儿你想想，小康是有优惠券的，优惠券有的能叠加使用，有的能在消费中产生新的代币。你花四十元买完东西，你又产生了两块钱的代币，你不得二次消费把它也消掉？这是一个逐级递减的过程。
  然后新用户和老用户还不一样，同样用电影票换代币，别忘了新用户还有一批专属优惠券呢，叠加使用更爽啊。小康最头疼的不是用户用券占便宜，而是没人来占这个便宜。怎么让不是我们用户的人，知道有这么一批优惠券特别优惠是最难的你明白吗？这么一来二去的，小康无非就是亏点推广费用而已，留存用户的比例和活跃不要太高啊。这叫互联网思维，比拼多多百亿补贴可划算多了。”
  楚垣夕这番话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蜜汁自信”，意思就是相信自己的东西是特别好的，只要被人注意到了就像是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碴子，神乎奇迹的刀法，还有那杯drymartine，都能深深的迷住用户。
  声叔心说那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只见楚垣夕兀自洋洋得意，“叔儿，你根本不用担心，天朝电商环境实在是好，手机注册相当于实名制，纵然有些人是双卡，新增用户里有水分，但绝大多数还是真实的新增。这电影只要爆了，小康就赚high了，绝对是天朝商业史上可以垂范后世的商业事件。
  当年阿里巴巴怎么打败易趣的？很多人都说什么降维打击靠免费打败收费之类的，其实根本不是。阿里实际上靠的就是国内比较好的电商环境，而易趣是‘国际化’的，走的是国际上比较落后的电商路径，没能利用上国内先进的电商红利。
  小康要想后发制人，超过724那些岛国便利店，肯定也要利用天朝特有的优势环境，秀这些不懂得怎么利用的前辈们一脸。”
  “行行行你别吹了，别吹了我求你了……”朱魑赶紧拉住楚垣夕，“还有个事，张咚咚这几天一直在帮咱们找武术演员、武指还有特型的导演掌镜之类的，最近人配的差不多了，我们开始搞？”
  “当然了，这不应该才是你接下来最重要的工作吗？”
  “那，张咚咚一直问我，咱们真的没有拍电视剧的意思？感觉她是尝到甜头了。”
  “你们觉得呢？”楚垣夕问朱魑也问杨苑美，有《乱世出山》的例子在前，她们对于电视剧的摄制流程、合作者的选择、卡司的组成、承制团队，以及里面的各种坑，基本上都有个粗浅的了解了。
  “我觉得没问题啊，交给张咚咚挺省心的不是？”杨苑美的回答简单而无脑，让楚垣夕相当头疼。
  “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他很想把杨苑美吊起来打一顿，“你这叫做钻进舒适圈里不想出来你明白吗？当然，这个选择符合你的风格。但是巴人传媒这么选就菜了点，巴人集团更不可能接受，因为躺着赚这么点钱没意义，重复过去的成功，顶多也就是成功到过去的程度。”
  杨苑美进行挣扎：“噢，非得折腾的筋疲力尽才有意义啊？你咋不想想保持过去的成功已经很有成就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