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的选择呢？”
  竖锯带着一点点戏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似乎是在从某个角落里注视着他。
  “人偶送进来吧，不过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别去动米娜。”
  阿瑟·杰克曼一屁股坐到地上，闭上了眼睛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模样。
  理性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但人类从来都只是感性动物。
  “看来你还不算太渣，放心吧，我从不审判无罪之人。”
  听到这个答案，似乎已经早有预料的竖锯在语气中多了一丝赞许和满意。
  而竖锯，或者说李斯，现在也的确很满意阿瑟·杰克曼的回答。
  阿瑟·杰克曼的选择虽然可以说是愚蠢，但在这种生死之间迸发出来的人性光辉却是璀璨的。
  这一幕通过电视与网络等媒体播放出去之后给他带来了一大笔的秩序积分，也不知道这一刻有多少人在兴奋的嚷嚷着带有救赎、曙光、蜕变之类字眼的话语。
  其实这也正是李斯将阿瑟·杰克曼选为第一个目标的原因。
  他需要一个温和点的方式走入众人的视线，最好是有个成功的典范。
  不求有很多人赞同或者崇拜他的行为，至少得要形成一定的争议性，不至于沦为纯粹的罪犯与疯子形象。
  在这种前提下，那些无可救药的罪犯或者需要太过暴力血腥手段才能改变的人群显然是不合适的，经过多番筛选调查，他才将目标人选定在了阿瑟·杰克曼身上。
  阿瑟·杰克曼是个渣男，这点无可否认，但却并不是无可救药的那种。
  他和女友的感情非常好，并不是那种心安理得的吃软饭，只是对于‘成名’的执念和一朝暴富的妄念在作怪。
  一直梦想着某一天自己的书籍能够大卖，因此将所有时间精力都放在创作上，不肯踏实的去工作，可是毅力和才华却偏偏又不够，每次都是失败或者被打击得半途而废。
  次次失败，没有收入，被米娜·张所供养着，自尊心的损伤与内心的亏欠愧疚情绪累积在心中形成了庞大的精神压力。
  面对压力，有的人会在压力中爆发从此努力奋斗，有的人却会被压力彻底压垮，刻意逃避，不去面对，变得更加的颓废与堕落。
  很不幸，阿瑟·杰克曼就是属于后者，前者那种带有传奇性质的英雄心态终究只属于小部分人。
  在这股压力与一次次的失败挫折下，阿瑟·杰克曼选择了麻木逃避，一直吃软饭，并且更加的渴望书籍出名，一是来证明自己，二则是想要弥补让他深感亏欠的米娜·张。
  可惜长久不出门与人交流和众多负面情绪的累积压抑下却让他的精神不自觉的受到了影响，最后创作成名的目标潜移默化的变成了单纯的暴富。
  归根结底，他渴望暴富也无非是想改变自己吃软饭的现状和弥补对米娜·张的亏欠而已，只是用错了方式，并且还形成了对于暴富的偏执与执念，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彩票上面了。
  这也是在他得知中奖的彩票号码没买之后他会暴怒的原因，那其实不是怒，而是希望破灭后的歇斯底里。
  无数年的压力积累，中奖就是他唯一的寄托与希望，可希望达成却又转眼之间破灭，那种如坠地狱般的感受没有彻底崩溃成精神病都已经算他心里承受能力强了。
  这种人想要改变说难很难，但说简单也简单，只需要捏碎他的所有妄想，将他往前推一把，让他无法再去逃避，让他正视现实，脚踏实地迈出最初的第一步，曾经累积下来的愧疚与压力就会化作源源不断的动力使其前行。
  而事实也证明了李斯对于人心的把握有多么精准，阿瑟·杰克曼的表现甚至远比他预料的还要好的多，都没用上太多威慑胁迫手段，仅仅是稍微推了一小把，蜕变就已经越来越快最终势不可挡。
  可以说接下来只需要再稍加巩固和强化一番他此时的心态与决心，一个渣男升华成居家好男人的蜕变就能够宣告完成了。
  ……
  “老大，人偶已经送进去了。”
  将早就准备好的炸弹人偶送进阿瑟·杰克曼所在的密室，马伯伦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李斯面前邀功起来。
  几天下来，他别的没改变，舔狗的业务却是越来越熟练了。
  抱住了李斯坦这条大粗腿，马伯伦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一个选择，啥事都没干，就动手抓了个普通npc就轻轻松松刷到了积分榜第二，简直不要太嗨皮了。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交好了李斯坦，不用与他为敌。
  这几天接触下来他可是深刻体会到了这奸商的恐怖，如果说之前当舔狗还只是忌惮李斯坦的实力和渴望李斯坦手上的好东西的话，现在的他却是真的怕了。
  鬼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亲眼看着李斯坦信手拈来的玩弄人心，杀人诛心不见血的手段实在是让人胆寒，前天他可是偶然瞟到过李斯坦写的策划表，现在这什么阿瑟杰克曼都只是开胃小菜，后面的那些方案一个比一个毛骨悚然。
  如果只是被杀死，对于玩家而言尽管损失很大，但至少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可如果李斯坦对他来上这么一出，说不得就留下永久的精神创伤心理阴影了，被玩成疯子都不是不可能。
  惹不起惹不起。
  他现在都不奢求能走上人生巅峰出任ceo，只要不与李斯坦敌对他就心满意足了，这不叫怂，这叫从心。
  “你将东西都收拾一下吧，准备去布置其他基地，投影窗和火车声音虽然能误导哥谭警方，但应该忽悠不住蝙蝠侠，这里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
  沉迷教育大业不可自拔的李斯头都没抬，心不在焉的吩咐着，依旧埋头书写着各种教育方针。
  “这都能找到？老大，你太高估那什么蝙蝠侠了吧？”
  马伯伦有些不信，一个npc而已，智商再高还能有李斯坦这么变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还不到和他见面的时候。”
  李斯摇了摇头。
  布鲁斯·韦恩和小丑的智商都是数一数二的，现在没找上门也只是因为他没表现得太过极端并且小丑和那些黑帮也在搞事情而已，阿瑟·杰克曼的这边结束之后他的教育方针可就不会这么温和了。
  按照原著里的情况来看，韦恩集团是有某种监控全城的黑科技手段的，而且暂时他还不确定到底是类似声呐一般的声波成像技术还是网络入侵式的监控搜索，后者还好，天网的存在就能将那玩意废掉，但如果是前者的话天网也无能为力。
  另外为了布置密室采购了许多材料，留下的痕迹虽然已经尽量清理了，但有句俗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可能完全清理干净的，他又没有删除人记忆的黑科技，说不准就被蝙蝠侠和小丑这种挂壁顺藤摸瓜了。
  “好吧。”
  老大都发话了，身为一只舔狗的马伯伦也自知没什么发言权，因此只得点头问道：“咱们是今天就撤离还是过几天？”
  “明天离开这里，反正阿瑟·杰克曼这边剩下的也不用多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