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小可怜男主(快穿) 第60节
作者:山有青木      更新:2023-03-07 16:21      字数:3972
  可天灵根在又有什么用,他今日一切所做所为,皆已表明他不再修无情道的决心,更何况距离原文中男主得道飞升还剩一年,即便他回心转意,恐怕也很难在一年之内,达到过去九年的修为。
  ……总而言之,就是没救了,等死吧。
  顾朝朝面无表情,朝着合欢宗上空击了一掌,灵力呼啸而去,却在碰到某道禁制后颤了颤,随即消失不见融于空气,不留半点痕迹。
  微风拂过山岗,万千林木发出簌簌的响声,顾朝朝坐在沈暮深旁边,许久都没有回神。
  沈暮深是三天后醒的,睁开眼睛时正黄昏,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眼眸微动,静了许久后思绪总算慢慢回拢。
  师尊这会儿,大概是很生气吧。沈暮深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正要起床去找她时,就听到门口一阵动静,他当即躺好了。
  一刻钟后,顾朝朝走了进来,一看到床上的他睁着眼睛,顿时冷下脸来。
  “师尊。”他乖乖地叫一声。
  顾朝朝面无表情,直接当他是空气。
  “还在生气吗?”沈暮深试探。修为散尽之后,压制的七情六欲也回来了,只是他太久没有体会过喜怒哀乐,一时间应对得不太熟练。
  比如现在,他该哄哄她的,可却只是默默往被子里缩了缩。
  顾朝朝看到他这副样子,板着脸冷冰冰反问:“现在知道怕了,早做什么去了?”
  她确实很生气,而且是越来越气。这三天里,她翻遍全文,试图找出恢复修为的办法,也用过许多手段,想将禁制撕开一道缝隙,然而不论她如何努力,都只是白费力气。
  更可气的是,她在一次无聊时,突然想吃小镇城南的炒栗子,然后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沈暮深带来的乾坤袋里找了一遍,竟然被她给找到了,这种被拿捏得死死的感觉,叫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沈暮深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顿了顿后腆着脸:“现在已成定局,师尊你别生气了。”
  “对,已成定局,”顾朝朝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但不代表我会妥协。”
  沈暮深讪讪:“来日方长……”
  “没有来日方长,”顾朝朝直接站了起来,“沈暮深,我对你很失望。”
  沈暮深脸色浅淡的笑意瞬间消失,一双黑眸只剩怔愣。他的伤还没彻底恢复,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平白显得脆弱单薄。
  顾朝朝只看一眼,便控制不住地心软,可一想到这人为了儿女私情,竟然将自己从一个即将飞升的大乘修士,活活作成了只有几十年寿命的普通人,便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她静站许久,终于还是转身离开。
  沈暮深尽管知道有他先前设下的禁制,她是不可能离开的,可在看到她离去的瞬间还是气血翻涌,扶着床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顾朝朝一走到门外,便听到了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顿时想也不想地折回,结果一进屋,就看到他吐了一滩血。
  “暮深!”
  顾朝朝心下一惊,顿时心疼压过一切情绪。她冲上前去扶住他,为他渡了一些灵力过去。
  清凉的灵力蔓延五脏六腑,体内被烧灼的痛楚减轻了不少。沈暮深咳声逐渐平复,枕着顾朝朝的肩膀有气无力地呼吸。
  半晌,他缓缓开口:“禁制并非不可解。”
  顾朝朝眼眸微动。
  “杀了我,禁制便会自动解除。”沈暮深补充后半句。
  顾朝朝:“……你非要气我是吧?”
  沈暮深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顾朝朝知道他此刻没有修为护体,尽管她渡了些灵力给他,也只能略微缓解内丹碎裂带来的灼伤,无法彻底隔绝他如烈火焚烧般的痛楚,所以便任由他靠着自己休息。
  如果没有一滴眼泪掉在自己的指尖,她真以为他只是在休息了。
  顾朝朝看着不知何时落在自己手上的晶莹,心脏突然酸涩一片:“……都多大了,还哭。”
  话音未落,枕在肩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将脸埋进了她的脖颈,带着湿意的脸颊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将她也一同变得潮湿起来。
  “我不是气你,”他抱紧了她,声音沙哑哽咽,“我只是没有办法。”
  若能放弃,他早在很多年前便放弃了,何必要等到今日,再反反复复承受求不得之痛。
  顾朝朝没有说话,也没有抱回去。沈暮深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更用力地抱住她。
  顾朝朝静静看着窗外远山,第一次发现原来合欢宗的景色这样好,蓝天白云,碧海无垠,可惜她当初心浮气躁,整日里不是惦记着出去游玩,就是在思考如何说服沈暮深修无情道,一时间没有注意过眼前的风景。
  现在看看,她这些年走遍的山河,竟然没一处比这里好。
  “我教你合欢术吧。”她轻声说。
  沈暮深一愣,半晌怔怔抬头看向她。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瞳孔像宝石一样黑,这么多年里见过那么多世面,看向她时却还是一副热烈的少年模样。
  顾朝朝心里默念不要被蛊惑了,唇角还是扬了起来:“你体内那些灼伤,若无修为支撑,早晚会烧烂你的五脏六腑,所以……”
  话没说完,沈暮深便堵住了她的唇。
  顾朝朝一愣,贝齿被撬开时才反应过来:“要先学心法……”
  沈暮深假装没听到,直接将她按到了床上:“都一样。”
  顾朝朝:“……”都一样个屁。
  她无语地想把人推开,可惜某个上一秒还在难过悲伤的家伙,这一刻已经抢占先机,在她动手之前便捏了一下她腰上某处,直接让她丧失了所有力气。
  意识被攻陷的那一刻,顾朝朝恍惚之间思索,他的伤当真有表现出的那么重吗?为何都吐血了,还能折腾这么久?可惜没等她想明白,便被他带入了新一轮的欢愉。
  两个人闹了许久,顾朝朝总算想起了自己做师尊的职责,于是在第三次行房时,强拎着沈暮深的耳朵,逼他记下了合欢术的心法。
  沈暮深相当好学,不仅将心法记下,还拉着她多修炼了几次。
  他如今是只有灵根没有修为,和顾朝朝这样的元婴双修,每修一次便是一次巨大的采补,没等折腾到天亮,便已经直接筑基。
  顾朝朝还是第一次见人能一夜筑基,一时间叹为观止:“你体内的伤好些了没?”
  “略微好转,但没好太多。”沈暮深含蓄回答。
  顾朝朝蹙眉:“你已有修为护体,为何还是好得这么慢?”
  “可能是那些伤是大乘内丹所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沈暮深眼睛都不眨一下。
  顾朝朝没有多想,慵懒地翻个身,刚离开他的怀抱,却又被他抱了回去:“师尊,再修几次吧,或许会好一些。”
  “……你不累?”顾朝朝无语。
  沈暮深挑了一下眉,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累不累。
  连续厮混了五六日后,顾朝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即便是大乘内丹所伤,修炼这么多次也该好全了吧?
  她沉默一瞬,扭头看向旁边还在熟睡的沈暮深,面无表情地伸手覆上了他的身体。
  心跳有力,筋脉强劲,五脏六腑一片光滑,半点不见当初的烧灼之痕。顾朝朝直接气笑了。
  沈暮深这一觉睡了很久,再次醒来时,顾朝朝已经不在床上。他眼眸微动,穿好衣裳后便往外走,一出门就看到顾朝朝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院中。
  “师尊。”他隐隐觉得不妙。
  顾朝朝回神,抬眸看向他:“身子好些了吗?”
  沈暮深咳了一声:“略微好了些,还是会痛。”
  顾朝朝冷笑一声:“恢复这么慢,看来你果然不适合合欢术,还是尽早修些别的吧。”
  沈暮深谨慎回答:“才几日时间,我已经筑基后期,应该也挺合适的。”
  “是吗?”顾朝朝语气没什么起伏。
  沈暮深本就感觉不妙,对上她的视线后逐渐意识到什么,不由得讪笑一声。顾朝朝也对他露出一个假笑,然后当着他的面进了偏房,直接将门关上了。
  “师尊我错了!”沈暮深当即认错,“我再也不敢了!”
  顾朝朝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近来入秋,院里落了不少树叶……”
  “我这便打扫干净,绝不动用灵力。”沈暮深忙道。多年前他还是废灵根时,每次犯错都是被罚扫院子。
  “你数一下,究竟落了多少叶子。”顾朝朝不慌不忙地补上后半句。
  沈暮深:“……”看来师尊是真生气了。
  他无言片刻,认命地将叶子拢到一处,蹲在地上开始数叶子。
  顾朝朝凑到窗边偷看片刻,越看眼底笑意越深。她刚醒来没有多久,对沈暮深在修仙界的地位不太了解,可那几日四处游荡时,也从不少人耳中听说过他的名号。
  可就这样大名鼎鼎的家伙,如今却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蹲在地上默默数数,还不敢有半点怨念。
  活该,好好的高阶修者不做,偏偏要从零开始,还动不动就耍滑头欺骗她。顾朝朝冷哼一声,扭头去床上躺着了。
  沈暮深一直数到晚上,才讷讷挪到门边:“师尊,数完了,完整的有一千五百一十二片,破碎的有八百三十片。”
  “清理干净。”顾朝朝懒洋洋地吩咐。
  “是。”
  沈暮深老老实实去干活,弄完之后便在院中石桌前坐下了。顾朝朝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回来,不由得起身去找,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他正盯着黑乎乎的天空看。
  “赏月呢?”顾朝朝扬眉。
  沈暮深无言片刻:“师尊,今日阴天。”
  “原来你还知道,”顾朝朝轻嗤一声,“那为何还不回房,别告诉我你如今还未金丹,便已不需要休息了。”
  沈暮深闻言一愣:“师尊还准我回去?”当初师尊肯带他修炼合欢术,是因为他体内有伤需要自身修为去愈合,他以为全部愈合后,她便不会再许他进屋了。
  顾朝朝听到他的反问也是怔了怔,半晌才明白他为何一直装病,一时间好笑又好气。
  她也不回答,只是抱臂倚着门框,懒洋洋地盯着他看。
  沈暮深尽可能克制,可唇角还是高高扬起,欢呼一声便朝她冲了过去,一把将人抱住开始转圈。顾朝朝惊呼一声,揽住他的脖子后笑骂:“疯了不成?!放我下去。”
  沈暮深唇角笑意更深,又转了两圈之后才放开她:“谢谢师尊。”
  阴天,四周都是黑沉沉的,他的眼睛是唯一的星光。顾朝朝盯着他看了许久,心情突然前所未有的好:“回屋休息吧,明日我教你新的功法。”
  “新功法能双修吗?”沈暮深眼睛晶亮
  顾朝朝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沈暮深本来只是玩笑一句,突然被摸了脑袋,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九年对于她只是大梦一场,对他来说却是无尽煎熬,他已经快要忘了,刚开始失去她的那几年,他有多少次梦见她揉自己的头,醒来却空荡荡一片了。
  顾朝朝察觉到他的突然低落,尽管知道他的伤已经好全,但还是有些紧张:“可是哪里痛了?”
  沈暮深回神,看着她眼底的担忧嘴唇动了动,半晌才说了一句:“师尊,我现在是做梦吗?”
  顾朝朝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