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姐，就是前两天娄闻天他妈让他去见那姑娘。
  他不主动联系，人家都找上门儿来了。
  对方越是主动，娄闻天越心慌，好像真干了什么对不起桑政政背叛了他的事儿似的。
  该死的！
  明明是他桑政政做错了，他还要去上赶着倒贴？娄闻天厌恶这样的感觉！可又忍不住，想过去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去。
  说实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卧底说成那样儿了，其实娄闻天不说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相信桑政政会去见他。
  可谁知道，过了十二点，狮子桥周围都没有动静！
  娄闻天简直了，心里百转千回的哭笑不得。
  反正三个多小时都等了，娄闻天自嘲不甘心的告诉自己，兴许是他走不开，就算有卧底帮忙，他也不方便。
  好，他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从凌晨一点到三点，从三点到四点。
  天都要亮了，娄闻天都熬出了黑眼圈儿，也没见有动静。
  苦笑着，娄闻天给凌云会打了个电话，让派个女人过来。
  天已破晓，才有个女人急急忙忙的赶到。
  远远瞧见娄闻天的车，那女人松了口气，把车停在娄闻天的车旁，打开车门下车，那女人立刻跑到他车跟儿抬手敲了下。
  娄闻天降下车窗，让那女人上车。
  上了车，对方忙问娄闻天，“爷，有什么吩咐？”
  这姑娘是在凌云会打杂的，平时就端茶送水打个文件，挺不起眼，但是也很有存在感的一个乖巧姑娘。
  至少，娄闻天认识她，对她有印象。
  娄闻天摸出新手机，翻出卧底之前的号码拿给她看，“用你手机打过去，客套一番，不漏痕迹的试探下她方便听电话不方便。”
  “明白。”
  卧底也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娄闻天不想害她。
  让一个女人打，就算青门那变态少爷在跟前，也比他打过去好。
  过来这姑娘是个不笨的，稍微一提点，就知道该怎么做。
  姑娘开了免提，当着娄闻天的面儿，和卧底客套了好半天。
  最后还是接了电话的卧底问了打电话的姑娘，“你是谁？有话直说。”
  到底是和卧底朝夕相处过的，娄闻天能从她的口气中听出很多问题。
  拿过副驾驶位置上女人的手机，娄闻天问，“他昨天一整夜都没有机会出来吗？”
  卧底其实接到这女人电话的时候，就有了某些预感。
  替娄闻天难过了一小下，卧底无声叹息，说，“不值得，你就当没有认识过他好了。”
  “行，我知道了。”
  娄闻天快速结束通话，把手机还给它的主人。
  虽然整个夜里，从自信满满，到心生愉悦偷着乐，再到后来的失望，见不到他人，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卧底肯定的话，娄闻天依然需要时间来缓解心口憋着的那口气。
  不是卧底没有告诉他，而是他选择了不见他。
  青门少爷的私宅某个房间里，卧底拿着手机，闭眼回想着昨天夜里桑政政的话。
  她昨天按照和娄闻天说好的，告诉了桑政政，可桑政政当场就对她表示，他不会去。
  桑政政说，他永远都没有可能和娄闻天在一起，娄侃侃找他谈话了。
  不管是从凌云会的角度出发，还是从娄闻天是独子的角度出发，他们俩都不会有将来。
  既然知道不可能，那何必不早作打算，长痛不如短痛。
  桑政政昨天夜里也没有和青少爷在一起，青少爷又得了个新人，其他地方快活去了。
  卧底拿起手机，拨通了桑政政的电话。
  狮子桥附近，娄闻天心里憋屈到极点的那口气没能缓过来，手机响了起来。
  过来的姑娘先看到娄闻天手机上的来电，娄闻天半天没反应。
  “爷，桑律师电话。”
  姑娘的提醒声落下，娄闻天才伸手，拿起手机接通搁到耳根，云淡风轻，极度冷静的‘喂’了声。
  电话另一端，桑政政沉默了好半晌。
  卧底打电话跟他说了实情，跟他说娄闻天等了他一夜，现在还没走。
  卧底还说，如果真的要分开的话，那就做绝，别再给娄闻天希望，也别再影响他往后的生活。如果想努力在一起的话，不妨直接告诉他，俩人一起扛。
  桑政政沉默不语，娄闻天也不说话，俩人就这么安静的，保持着手机通话的状态。
  好像是最后的留恋，也像是在等待对方先开口妥协。
  只要他桑政政一句话，几个字，娄闻天就能过去接他，就能原谅他！
  可桑政政偏不，偏要折磨他。
  “娄闻天你忘了吗？你不是同性恋。”
  刚开始，他很抗拒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可现在……
  娄闻天苦笑着，不由自主脱口而出，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的，一点都不愿意对他大声。
  “对，老子不是同性恋，老子就是喜欢你。”
  这还不行吗？
  听到他声儿的桑政政，拿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心头滚烫，嗓子眼儿里被什么沉沉的堵着，眼眶发热发胀，不能自己。
  “你回来吗？”
  娄闻天故作轻松没心没肺的，笑问着桑政政。
  不管是腼腆爱脸红的他，还是斯斯文文时不时推下眼镜，还是认真工作中的他，一股脑的在娄闻天的脑海里闪现，让他情绪万千。
  桑政政轻笑一声，对娄闻天说，“想回，我就不会离开。”
  没有任何时候，能让娄闻天像现在这样冷静了，“行，我知道了。”
  “嗯。”
  “挂了。”
  俩人平平静静的，结束最后的通话，娄闻天抬手，手背搁到了眼睛上。
  过来的姑娘没敢多嘴，权当自己不存在。
  凌云会里，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呀！
  在他们看来，娄闻天是火热的！积极的！再看桑政政，就被动许多，冷淡了许多。
  这回，他突然不见，娄闻天都差一点急疯了！
  后来听说他人在青门，带着人，娄闻天就上去找人了！结果，凌云会将来的当家人，回来的时候，比出去那会儿的脸色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