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佬她只想守寡[七零] 第31节
作者:
情弦 更新:2023-11-15 15:36 字数:5611
因为他就看到秦若把那土褐色的铁疙瘩拿了起来, 安安稳稳一切如常的拿在了手里,没有强作忍耐没有吸着气就那么平平无奇的拿在了手里。
“秦姐……好冷啊,你感觉不到吗?”本来殷勤的给秦若凑在跟前打蒲扇的小六, 被寒气逼的退了两步, 一脸苦涩又震惊的瞅着她,刚才听了摊主的话他也想试试, 心想着能碰碰运气,并不是多想要箱子里的东西,只是纯好奇心作祟,如今一见,算了,人的成长就是承认自己的平庸,他这一刻瞬间成长了——他承认他不行。
“嘶——!”隔壁离得七八步远的一个摊主倒吸一口凉气,他穿的短袖,只瞬间觉得一冷,口中不由得嘟囔,“邪了门儿了,这也才过九月九啊,咋忽然就降温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别是又出现荒年吧,唉……”
“这瞬间就冷了,好奇怪!”
周围摊主一边搓着胳膊一边附和着,各自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本就阴转多云,何况现在太阳也快落山了,自然是看不见天空里的太阳,他们显然在这眨眼间还没发现温度骤降无关天气只因为邻居摊位上有人掀开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箱盖
不用多,在持续两分钟,这里的异常就一定会被发现。眼见要引起骚动,秦若迅速放手盖上了箱子盖,红光消失,空气瞬间回春。
这还多亏了这摊主买卖的东西过于骇人,所以周边离他最近的摊位都隔了七八米,虽说投机倒把也不是什么好事,可是破四旧的年月沾染这些老物件儿,那纯粹老寿星上吊呢活的不耐烦了,用封建王朝的话说比起他们这些小摊贩来,各位这位独臂侠那就是罪加一等。
“拿走拿走,赶紧拿走!”
摊主甚至激动到声音有些不稳了,见秦若手伸进裤兜好像要掏钱,他苦涩皱巴的脸上拒绝掺杂着兴奋,一叠声的摆手不算,还倔强的用独臂把那箱子往秦若跟前推了一推,送瘟神的急切也不过如此了。
秦若掏出钱来,还没数呢那摊主脸一拉,“说了有缘人分文不取,小姑娘你莫要坏了规矩!”说着又似乎觉得自己过于严厉了些,他皱巴巴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你拿走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只盼着别再回来了。”
他不知道说的是秦若还是石头。
秦若莞尔,“放心,不会回来的。”
摊主见此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两分,这东西砸在他手里快二十年了。
他祖上曾经说当铺里做大掌柜的,据他族谱记载,四百年前,他爷爷作为明朝的大掌柜,经过他掌眼的物件儿那真是宫廷御赐都有,私家收藏更是珍贵,到他这一代,遇上乱世,最终建国之后安稳下来,他也曾走街串巷收过一些古物,这东西就是他收物件儿时那家主人做添头搭给他的。
当时那主儿家却不让他打开箱子过眼,反正也没要钱,他就顺手收了,结果却收了个烫手山芋,谁碰冻谁不说,他曾经不信邪大夏天戴着厚手套裹着毛巾拿起来看,就拿了五分钟不到,他右胳膊结了一层冰,等他大惊之下使出各种手段化了冰,手却是废了,最后无奈何去医院,医生建议截了手臂,不然性命不保。
就那一次不要命的试探,他成了独臂侠,对于罪魁祸首,他当然不想放过,火烧不化,连盒子丢在池塘里,第二天又出现在了他家桌上,丢进几十米深的井里,第二天又会出现。
甚至他埋在地下,都没办法,想起那主儿家转交给他时的情形,他猜测可能得别人自愿收下才能转手,就在这时候,文化运动开始了,这东西连带木头箱子都邪门儿得很,他哪里敢拿出来见人。
他本人更是从沪州城一路辗转到了秦省凌阳县,费;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寻摸到这处黑市,收东西卖东西倒在其次,主要就是寻一个冤大头能接手这件烫手山芋。
他开始是不打开箱子直接送,因为一打开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冷气就没有人敢要了,可是不开箱子人的怀疑更甚,几个略懂此道的更是不沾手,没办法,他只得正大光明往出送,只是让人看之前他得确定此人好此道或者略懂行,哪怕就算讲了要求,还是没有人愿意接手,根本没人敢碰,无奈他只得把要求一降再降。
没想到终于等来了一个冤大头……啊不对,是有缘人。
秦若抱着箱子直起身子,走之前又转身,她话还没出口那摊主神色一凛,十分戒备的道:“姑娘你自己碰了,概不退换你后悔无效!”
她哭笑不得,终于还是直言道:“这里面或许是好东西,你白送我可别后悔啊。”
“赶紧走赶紧走!”摊主不耐烦的一叠声摆手,“谁后悔谁是傻子!”
这种冤大头遇上一个就要烧高香了,他今天就下馆子庆祝,哪里还敢后悔!
秦若见他真的是生怕自己后悔,只得开心的抱着箱子转身往出走,小六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小心试探道:“秦姐这是捡着了好东西?”
“对,顶顶好的东西,”秦若愉悦的笑着应了一声,还有一句话她却没说——可能这是她此生捡的最大的漏儿。
刚才那箱子里,是一个土褐色的铁疙瘩,其貌不扬到放在路上让人觉得碍眼,放在河滩上格格不入,放在山里的石头之间,也觉得丑的很新奇的一个土疙瘩,可是她阴阳眼看到的冲天的赤红光芒却隐隐有气吞山河之势。
所以箱子里的丑土疙瘩,不过是一层护宝泥加上玄门手段做了封印的障眼法罢了。
里面具体是个什么东西,她不清楚,但总归不是俗物。
这一趟有了这个东西,秦若没了继续逛的心思,她告别了小六一个人走出那条巷子,往几条通往这里的巷子口各自打了四个符诀,这才转身往姜家走去。
回到姜家,连同张生财给她的那把梳子和六字刀币一起放进了这个箱子里,然后在封口处画了一道封印符,除了她本人,或者玄学手段高于她的人,其余没人打得开。
做完这一切,她把要带走的旧物归拢,满打满算也就几件衣服几百块钱和贺钧剑的妈妈给她的见面礼,加上木头箱子一起装进了帆布提包里。
秦若把行李规整完毕,从裤兜里一摸,摸到了三百块钱和两张纸。一张是结婚证,一张是贺钧剑留给她的信,不过已经晕染的几乎不可查看了。
她心里一犹豫,放在一起叠好也归拢进了那小木头箱子里。
收拾停当刚从卧室出来,姜望云却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口中还哼着这个年代风靡大城市大街小巷的歌曲《美酒加咖啡》。
“什么好事啊云姐?”秦若见她一脸笑意,不由道:“这么开心?”
姜望云笑着走过来伸手一摸她的脸,眨眼道:“因为今天说个好日子呀。”
作为九零后的秦若,听到这句话不意外的想起了十多年后那首歌,只当是姜望云东市的生意有了大进项,她心想事成了呢,于是也替她高兴。
“那云姐可要做一顿大餐庆祝庆祝!”秦若笑着道:“我给你捡蒜剥葱打下手。”
“你歇着去吧,今天你不沾手任何家务,就好好歇着吧。”姜望云说着顿了一顿补充道:“明儿还走远路呢。”
秦若也不跟她客气,就靠在锅台不远处的墙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说着话,直到夜幕降临三菜一汤就做好了,一个红烧肉一个蒜泥青菜还有一盆鱼汤,也没见贺钧剑人影。
吃饭前姜天仞回来了,只说贺钧剑还有事不来吃饭,秦若听见这话怔愣了一秒,随机眼神一闪,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吃的津津有味。
姜望云看她一眼,笑道:“若若就不为你这新上任的丈夫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秦若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下姜天仞,“都是大人了就别操小孩儿的心了。”
秦若很清楚,贺钧剑身个不错的男人,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已经很明了了吗?
她一心守寡,他也有事忙碌,一拍即合,天选的绝配夫妻。
仅此而已。
吃了饭和姜望云溜达溜达消消食,秦若洗漱一番之后就睡了。
姜望云望了眼对面已经漆黑的房间,与姜天仞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第二天,秦若还没睡醒,姜望云把她拉了起来。
“若若醒醒,起来穿衣裳了。”姜望云说着,把一身红色的崭新的线衣线裤放到了她手边。
秦若眼底带着淡淡的气血不足睁开困顿的眼,“云姐,怎么这么早?”
“傻姑娘,今天要嫁人了,不得早点起?”
姜望云带着笑意的调侃让秦若迷糊的心下泛起一丝疑惑,然后睁开了眼,她看到她房间似乎拥挤了不少。
炕头上,一红一绿两床崭新的绸缎面的被子,上面隐隐可见龙凤呈祥。
她枕边,一身崭新的红线衣红线裤,隐隐带着一股洗衣粉的清香。
远处床头上,整整齐齐叠着六套新的衣裳,颜色花俏亮丽,都是的卡和的确良的面料。
不远处的地上,一对大红色贴着喜字的暖水瓶,一对底下印着喜字的搪瓷脸盆,里面放着大红的搪瓷漱口杯,并两只牙刷一管牙膏以及一把红木梳子。
门口的桌子上,还有红纸封着的两只印着描金龙凤纹的小碗。
这……似乎是凌阳县婚嫁时的规矩?
“这都是昨天贺钧剑准备的,衣裳是我去给你看着买的,线衣线裤都洗干净了,他亲手洗的,里面还有内裤和小背心,我亲自给你洗的。”
姜望云笑着开始一样一样介绍,“幸亏里面的衣裳及时干了,今儿出阁,再热红线衣红线裤都得穿,被子是我和贺钧剑姜天仞加上小□□个人连夜赶制的,样子还是罗阿姨给我教的做法,针脚不能细看,不过咱们图个喜庆。”
“他……你们昨天下午,就去做这个去了?”
秦若眼底一热,心下狠狠地一酸。
“贺钧剑本来打算带你去了燕城,再好好的给你置办这些,可是又觉得你默默地悄无声息的跟着他走太委屈你了,就央了我们两口子一起帮忙,说还要瞒着你,昨天下午,他几乎忙的脚不沾地。”
姜望云没说的是,为了找一身红线裤,贺钧剑跑了凌阳县下辖的凌河乡才买到。
六身新衣裳也是几乎动用她全部关系在全县城找了裁缝师傅一起赶制的。
“赶紧起来洗漱洗漱,美美的要当新娘子了。”
姜望云道:“不管若若什么打算,结婚证都领了,你叫我一声姐,我就不能让你这么出门。”她说着,掏出一对白玉镯子,玉色白腻莹润,隐隐透着一股通透的水意,不由分说的给秦若套到了手腕上,“姐姐送你的出阁添妆礼物。”
秦若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她心下思绪烦乱,直到手腕上莹润冰凉的触感传来,她才回神,在姜望云的催促里,她终是在被子里换了姜望云给她准备的衣裳。
“云姐,这个天气……穿线衣线裤得热死我!”秦若穿着背心钻在被子里央求的看着姜望云,商量道:“我……我穿那件水红的的确良衬衣总行吧?”
姜望云有些犹豫,但是天气确实还热,“那行,红内裤得换上。”
把那件水红色的的确良衬衣和一条黑色的长裤拿给秦若,这才笑着出了门。
秦若抱着衣裳看了两眼,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套上衣裳下了床,叠好被子,将换下的昨天穿的衣裳装进盆子里洗了,这才开始洗漱。
姜望云再次看到人,眼睛一亮,“若若真好看。”那鼓胀胀的胸口,纤细的腰肢,配上端正修长的一双腿,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儿,迎着第一缕春风吐艳。
秦若笑,“云姐也好看。”她就寻常洗了脸,涂了一下贺钧剑的妈妈给她带的润肤膏,年轻就是最好的化妆品,她往镜子里一瞥,不是她自恋,确实好看。
姜望云太起手腕一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吃饭了。”说着脚下生风的从厨房里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油泼辣子调的酸汤,老远就闻着香味了。
“出门饺子进门面,今儿若若出嫁,姐给你包了饺子。”姜望云躲开秦若欲要端碗的手,拿起筷子道:“你坐那儿,今天这顿要我给你喂。”
凌阳县的习俗,女儿出阁前最后一顿娘家饭是要家人喂的,有母亲的母亲喂,丧母的长姐或者长嫂来喂。
可能这些习俗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但,有人这么用心的一点点给她圆满,秦若心下感动不已。
她眼底一热,扯出一抹笑才把泪意压下去。云姐给她操心,她无法张口告诉她结这个婚事为了守寡,不过不论是什么打算总归这辈子也就这一回,她欢欢喜喜的配合着就是了。
贺钧剑死后他的家人她会照顾,云姐这个姐姐她也认,那如今,就欢欢喜喜的结婚咯。
秦若咽下口中牛肉萝卜馅儿的饺子,道:“云姐,西市各个巷子口我画了符,下次公安局的同志接到举报来抓人你别慌,他们走进那条巷子会遇上鬼打墙,没有任何危险但半个小时才能走出来,直到西市背后的管理者不是你那路障符才会失效。”
“先别忙喂等我说完,”她慌忙伸手拦住姜望云的手,“还有八张符你拿去东市各个巷子口烧了,在我房间的床头柜抽屉里。”
虽然赵汗青已经坐了牢,姜天仞也改了被抓进去早死的命运,但是万一再出了事,秦若这才有了这一切的操作,相当于给姜望云的事业上了一道保险。
“好我知道了,若若快吃吧。”姜望云心下闪过欢喜感动,却并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端着饺子一筷子一筷子的喂给秦若。
这头刚吃完,那头姜天仞也迎了贺钧剑进来,小六还放了一挂鞭炮,一阵热闹的响动。
秦若从窗户的玻璃里看到贺钧剑,眼神一闪迎了上去,“贺大哥你来了。”
“嗯,我来接若若回家。”贺钧剑也是一身崭新的衣裳,黑裤子白衬衫,显得整个人挺拔的像一棵端正的白杨。
“燕城在北方,车站也正好在北面,贺钧剑就拿自行车把你接出门到车站,就当是接你出阁了,”姜望云给她梳了梳头发,解释道。
她放下梳子又道:“我和我哥还有小六送你们去车站,等你们走了我们再把自行车骑回来。”
秦若知道劝不过也就没再劝,只是心下记住了她的恩情。
“那些新衣裳你都要带上,龙凤被子和脸盆什么的路太远就不带了。”
姜望云准备这些东西走这个过场,因为怜惜秦若没了家不想让贺钧剑看轻她,但是不让她带,则是怕她累着,毕竟路途遥远还要倒车。
秦若点头道:“漱口杯我就带着吧,反正去了燕城也要用小东西也不占地方,最主要的,那是云姐给我置办的,总得带一件做念想。”
那边,贺钧剑也吃完了饺子,秦若的东西装了一个帆布提包不满的一提包,贺钧剑接过先绑在了自行车上,然后进来,对秦若道:“若若,听说这边习俗是要抱新娘子出门的,走吧。”
秦若按下思绪乖巧点头,“好。”
得了她同意,贺钧剑抱起人,只觉得怀里的姑娘柔软轻巧,一步一步抱出姜家大门,放在了自行车座上,他这才骑上车一路往汽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