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永远不可能！”米小晨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说得冷若冰霜尖刻无比：“你要做就快点，别这么磨磨唧唧的！我不习惯慢动作！”
  “你！”凌非凡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地看着脸上一片漠然的女孩，方才胸中涌荡的柔情蜜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海浪退潮一般迅即的隐去。
  取而代之的，是按压不住的汹涌怒意。
  这个可恶的，无情无义的女人！他前一秒钟还在幻想着，只要她愿意回到他的身边，过去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再计较，不再提起。
  从此以后，好好地爱她宠她。就像从前那么呵护着她，珍视着她，同她相亲相爱。
  他仍然愿意娶她做自己的妻子，她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他愿意娶她做妻子的女孩。
  可是她，永远不懂得珍惜他的感情，永远不会明白他的爱，他的痛。她只会把他对她那深刻入骨的爱恋，当做肆意挥霍玩弄的资本，她根本就不会对他有一丝一毫的真心。
  既然这样，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对她客气的呢？还有什么必要抱有那样傻傻的幻想呢？
  凌非凡不再说话，带着满腔沸腾的怒意，尽兴发泄。
  好吧，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她还是她，只要她还能做自己的女人，管她心里是不是想着别人？管她是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子？
  一切都由着她的性子去吧！只求她能留在自己的身边，再也不离开……
  他甚至不无恶意地想，就这样让她再度怀上自己的孩子也好。
  那他一定会把她关起来，找人好好地看着她，守着她，让她老老实实地为自己生下孩子。看她还能不能狠心地不要他的孩子，跟着别人远走高飞？
  而一旦有了孩子这个强有力的纽带，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更加牢固和密不可分了。
  她再狠心，她再无情，也不至于会舍下自己亲生的孩子不要吧。那么，她就也不会再想着逃跑，也不会再离开他了……
  最后，两个人都筋疲力尽，气喘吁吁，那如涨潮海浪一般汹涌猛烈的激情终于平息下来。
  就像往常每一次极致的欢爱过后一样，凌非凡恋恋不舍地离开女孩的身体，爱怜地吻着她说：“我抱你洗澡。”
  “不用，我自己去。”米小晨疏冷地推开他的手，起身披上浴袍，一个人走进卫生间。
  激情结束，她又恢复了先前的冷静和淡漠。
  她没有忘记自己和这个人之间有着怎样的爱恨纠缠，她也没有忘记他曾经给她带来过怎样巨大和不能抹平的伤痛。
  所以，身体是身体，心境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即使身体刚才已经接受了他，她的心灵，却永远不能再容纳这样一个人了……
  从浴室冲洗完毕走出来，米小晨看到凌非凡也披上了一件衣服，坐在床头默默地抽烟。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已经丢着好几只燃尽的烟头，满屋都是浓烈的烟草气息和缠绵过后的缱绻之气。
  她有些惊讶，以前凌非凡是从来不抽烟的。他们俩在一起时，他更是不会让她被烟味熏到。什么时候，他竟然也学会抽烟了？
  看来，他们分开后的这几年，他学到的东西还真是丰富啊。
  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欢场买笑，及时纵乐……现在，还加上了一个吸烟。她从前对他的了解，真的是十分之一都不够，太贫乏太贫乏了……
  米小晨嘲讽地弯了弯唇角，声色漠然：“好了，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了，可以离开了吧。”
  “晨儿，我们谈谈好吗？”凌非凡将手上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目光深锐地看住她。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抱歉，我想休息了。”米小晨冷淡地说着，走到宽大的玻璃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一室暧昧的气息消散开去。
  凌非凡半天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像米小晨想象的那样发火。只是紧紧蹙着如同九曲十八弯溪水一般俊朗好看的双眉，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又仿佛在竭力克制着自己。
  好久好久，他才低低地，叹息般地吐出一句话：“我爱你，晨儿，我还是爱你。”
  米小晨的心头轻轻一颤，手指也跟着轻轻一颤。
  他说他爱她？在她受到了那么大的折磨和伤害之后，经过了几年独自舔舐伤口的艰难岁月，心已经静如止水的时候。他又突然告诉她，他其实还爱着她？这可能吗？可靠吗？只能算是可笑吧……
  然而，尽管知道他的话语并不值得相信。这简简单单，没有任何华丽辞藻修饰的三个字，怎么还是会让她的心掀起了不一样的波澜？
  就像柔和的春风吹皱了一池安静的湖水，久久静不下来，连眼睛都有些微微的发热……
  凌非凡看到米小晨一直不说话，脸上却比先前多了几分软融的柔光，心中不由一阵激荡，又燃起了一线希望，继续诚恳地，低沉地说：“真的，我比我自己想象的都还要爱你。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忘记你，以为没有你我也可以一样过得很好。但是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这些年我一直不快乐，我刻意不去想这是因为什么？刻意让自己麻木不仁地生活着。这次看到你回来之后，我明白，只有你才是我这一生最想要的珍宝，只有你才能让我的生命重新燃烧起来。晨儿，回我的身边吧。我真的……再也不能失去你。”
  米小晨依然沉默不语，心中却翻起了激烈的惊涛骇浪，百味陈杂。
  如果她还是从前那个单纯，天真，感情经历几乎一片空白的小姑娘，她一定会相信他这番生动的，感人的，激荡人心的话语，被他这诚挚和近乎恳求的语气感动。
  可是现在，经过了那么多的事，受过了那么多的伤，她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了。再也不会轻易地打开心门，再也不会轻易地爱上一个男人，尤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