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 第59节
作者:
漠北大雁 更新:2023-11-21 15:47 字数:3060
许是上山的路难行,太阳又烈,妇人走得很是吃力,走几步靠着石凳歇会儿,后头的苏霓儿没多久就追上了。
苏霓儿示意青衣递上一壶茶。
苏霓儿:“大婶,将就喝点,上山的路远着呢,中暑了可麻烦。”
妇人抬起头来。
明艳的容貌、惊艳的长相,尤其是那双眼睛,似完全没有岁月洗涤的痕迹,依然清澈宛若少女。
若不是眼角的鱼尾纹暴露了年纪,单凭长相,苏霓儿还真以为是刚成家的小妇人。
当一句国色天香,实不为过。
妇人似是没想到,瞧了苏霓儿一会儿,笑着让伺候的麽麽接茶水。
麽麽有些为难,“夫人,这外头的东西......”
“无妨,”
妇人打断麽麽,亲热地拉了苏霓儿的手坐在石凳上,“我瞧着这姑娘心头欢喜,又是个面善的。能得姑娘的茶水,是我的福气。”
苏霓儿也觉得同妇人甚是投缘,天南海北地聊了几句。两人饮过茶水,日头渐大,苏霓儿便挽上妇人的胳膊。
“走,大婶,我带着您,会快上许多。”
妇人很是高兴:“有劳姑娘。”
剩下的路,两人说说笑笑,东家长西家短的,说得全是上京的趣事儿。
有了苏霓儿的帮衬,妇人行得不慢,很快就到了山顶上的小寺庙。
苏霓儿指着牌匾上的几个鎏金大字——“悔崖殿”,问妇人。
“大婶,您常来么?这里是干什么的呀?”
妇人活动了双腿。
她似乎膝盖不是很好,一旦歇下来就会揉揉膝盖、捶一捶。
妇人的神色有些哀婉,“这里是有罪的人来的地方,忏悔的,”,又看向苏霓儿,“你若是心头没有不安,不用跪拜,随意看看就好。”
苏霓儿点点头,将妇人送往悔崖殿,自个就不进去了。
分别之际,妇人拉着苏霓儿依依不舍,又盯着她的眉眼细细地瞧了一会儿,抬手想要抚摸苏霓儿的脸,放弃了,只说。
“丫头,日后若是有缘遇见,大婶定好生招待你。”
苏霓儿忙说不用,一盏茶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妇人笑着离开。
本就是客套话,萍水相逢,谁也不问彼此的家事,也没说姓甚名谁,礼貌又不疏远的距离,刚刚好。
苏霓儿悠闲地逛了逛,本想在悔崖殿多看看,余光中瞥见一个傲慢且熟悉的身影,大呼小喝的,周围跟了一群伺候的婢女。
......陈木莲?
真是晦气,怎么在哪都能遇见?
听那抱怨的语气,好像是在等人,抱怨上山的路难走,害她等久了,迟迟不见要等的人。
苏霓儿没闲工夫关注,拉上青衣。
“走,我们下山。”
青衣也没多问,乐呵呵地往山下走。
路上,青衣再一次提及刚才的妇人。
“小姐,奴婢觉得那位大婶长得真好看......和您一样好看!”
苏霓儿笑着揽过青衣:“就你嘴甜!”
出了寺庙,陆卫青的马车在路旁等着。
苏霓儿以为陆卫青不在,忙去了,掀开车帘,发现他斜靠在窗边闭目养神,见着她上来,也没多说什么,只让车夫行快些,莫要耽搁。
回了陆府,方知他急切的原因。
殷娘备了一桌子好菜,等着他俩回去用膳。
用过午膳,陆卫青破天荒地没有出府,也没去书房,捧了案册在寝卧,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看案卷。
累了,起来走走,也仅限于在寝卧,从未曾踏出过月门一步。
就连晚膳也是让后厨送过来,和苏霓儿在矮几上面对面吃的。
就他们俩人。
这倒让苏霓儿不习惯了。
她极少和他一个屋檐下,少数的几次共处,全是迫不得已,像现下这般云淡风轻地呆在一处,实在心焦。
奈何青衣和丫鬟们一直在旁守着,苏霓儿又不好意思赶他走,亦或是寻个借口躲开他,只能硬生生地受着,坐在软塌上,佯装陪他读书,时不时给他磨砚或者递上一片瓜果。
毕竟两人是明面上“恩爱”的未婚夫妻,自然该“时时刻刻”黏糊。
他倒是享受,来者不拒。
苏霓儿磨砚,他便执了狼毫笔写批注,遇上苏霓儿走神,他也不催,只静静地等着;
苏霓儿给他递来瓜果,他手中的案册和狼毫笔也不放下,只微微张唇,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投喂。
直惹得青衣和小丫鬟们捂着嘴偷笑。
黄昏渐晚、月上枝头,漆黑的夜幕压了下来。
陆卫青放下案卷,起身出了房门。
苏霓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伸了个懒腰,终于觉得自在些了。
没多时,隔壁盥洗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滚过苏霓儿的耳尖,撩得她后背一僵。
他踩着绒花地毯进来,越过寥寥青烟升起的金鼎。
他着一身单薄的丝质寝衣,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的,领口微敞,隐约能看到紧实的腰线。
随着他的步伐,刚洗过的墨发往下蔓延出水滴,落在绒花地毯上,留下一串潮湿的水渍。
他走到矮几边上,润玉般的指勾了茶盏,浅抿一小口,越过她的时候,熄了桌角和月门处的烛火,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罩灯,斜挂在床柱上。
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她额间的碎发,合上她手里拿倒了的绘本,覆在她耳畔,对她说了整个下午以来的第一句话。
“晚了,该歇息了,明日再看。”
低沉的男中音带着满满的磁性,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慵懒,还有些难以辨别的暗哑。
她惶惶然抬头,整个人紧张到不行。
他却似什么也没做过,径直走向拔步床,躺在拔步床的里侧。
第33章
苏霓儿去了盥洗室沐浴。
蜷缩在褐色的浴桶里, 心口处的玫瑰花瓣堆叠,随着寥寥雾气蒸腾的浴水荡起层层涟漪。
无暇的藕臂随意地轻搭在浴桶的边沿,白嫩额间泛起细细密汗。
隔着一间堂屋, 右边的寝卧里, 陆卫青躺在拔步床上, 睡在昨晚她睡过的地方。
她并不认为陆卫青真的想同她做什么, 不过敷衍做戏罢了。
毕竟殷娘下了死命令, 她和陆卫青心知肚明,今晚一定得“同房”。
可他的行为太怪异了。
便是演戏, 也不用做得如此“深情”, 白日里干他的公务, 晚上回来走走过场就行。
他这般多情地“陪”着她,倒让她捉摸不透。
她勾起半块碎了的玉佩、陆卫青苦苦寻找的玉佩,托在掌心瞧了瞧, 又极其自然地将玉佩放入一个褐色的小瓦罐里。
小瓦罐生了灰, 可怜巴巴地被遗忘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越是寻常的地方越是不惹人怀疑。
自打在小树林里,陆卫青对她的小木箱起了疑心后,她便故意当着陆卫青的面埋了小木箱。
也不知陆卫青去挖出来瞧了没有。
不管了,总归她得寻个法子把这半块玉佩还给陆卫青。
洗漱完毕, 苏霓儿穿衣裳的时候,让青衣拿来昨晚半透明的薄纱披上。
既然决定和他“同房”, 那该做给外人看的表面功夫不能少。
青衣高兴得很,伺候完就从外头锁了木门, 还对苏霓儿眨了眨眼睛, 说——“小姐加油, 奴婢在外头候着、随时听您的吩咐!”
苏霓儿:“......”
寝卧里,陆卫青半靠在床头, 合上眼睑闭目养神。
床尾一盏绘着白莲的罩灯,昏暗的烛火拂在他俊朗的面容上,依稀能看到眼尾长睫卷翘的弧度。
毕竟是他的寝卧,处处充溢着男子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置物架上勾着的青色长袍、书桌上放着的黑色佩刀、衣柜里叠放整齐的腰封......混在他灼热的呼吸里,让整个卧室变得逼仄又局促。
苏霓儿不自在地拢了拢单薄的披纱,垂眸斜了眼过于起伏的曲线,有些懊恼这件披纱不仅透、还露得彻底。
她微红着耳尖,假装无视时不时探过来的滚烫视线,云淡风轻地打开衣柜门,挑了件披风系上,将自个遮得严实。
又抱出一床锦被,走到床畔。
陆卫青躺在里侧。
苏霓儿也不说话,只将锦被打开,横在大床的正中间,正好隔开里外的两人。
再爬上床,仰面躺在外侧,用一张薄裘盖了肚子,睡得规矩又刻板。
陆卫青幽幽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底荡漾着说不清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