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高枝 第113节
作者:慕七      更新:2023-12-05 15:17      字数:3964
  让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毕竟不是临时起意,荣玖锦已经在将军府住了很久了。
  为首的公公眯了一下眼睛最终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荣玖锦并不在意,她准备独自前往,可是富儿却非要跟着。
  “姑娘去哪我就去哪。”富儿声音略微带着几分哭腔,松子手背上的青筋隐隐约约要爆出。
  太子计划的不错……城门早已经封锁了,他们即便是想逃也逃不出去,即便在京城之中躲藏,也迟早会被搜出来,即便去躲去藏了,那也统统都是无用之功罢了。
  轿子就在眼前,天气依旧格外的阴沉,似乎又是下大雨的前兆。
  “是,臣女不敢违殿下之命。”荣玖锦浑身上下的气度却显得格外的镇定,她每一个字都平稳,这才上了眼前的轿子。
  富儿也跟着上了轿子。这是荣玖锦第一回进皇宫,可是却不觉得稀奇,她刚刚下了马车,就被引入一处宫殿中,外头的人下了锁。
  不用多想,荣玖锦也知道在外面守着的人很多。
  太子如今马上就要登基,陆清郎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臣子,太子何须惧怕陆清郎。
  更不用捆绑她……以此来引出陆清郎。除非太子小肚鸡肠……非要报仇。
  荣玖锦左思右想仍然不得其解,她忽然脑袋里面闪过一丝什么。
  她猛的坐了起来。
  “姑娘!咱们在这里还不知道明日还能不能活呢!”富儿倒是哭个不停。
  “咱们不会死,那太子留着咱们还有用。”荣玖锦憋了好久这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太子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又何必跟陆清郎如此计较,那么唯一……能够猜想得到的……陆清郎手上有太子想要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东西……荣玖锦大概也能够猜的出来。如今太子还想要什么东西?
  无非就是先皇的遗诏。否则太子这个皇位坐的就言不正名不顺。
  天蒙蒙亮的时候,富儿看到了外头挂满了白布,所有的一切全都印证了荣玖锦这份猜想。
  而太子也并没有过来过。只是吃喝却好好供着荣玖锦。
  刚开始几天富儿还提心吊胆的,到了后头,富儿却觉得这皇宫中的糕点不如姑娘亲手所做的好吃。
  第109章 万事落定
  “咱们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上多久,姑爷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
  富儿每日依旧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荣玖锦只低着头,她那日进皇宫,说的分明,如今局势不稳,荣玖锦既然早就已经和陆清郎两人和离。
  归结到底,荣玖锦终究是臣女,太子如今登基,自然也要考虑朝野上下,倘若她出了什么意外……京城恐怕要人人自危。
  更何况……荣玖锦如今反倒明白了陆清郎当初出去所说的准备周全了是什么意思。
  他早就料定了……皇帝根本不会拿荣玖锦怎么样。
  “罢了,他一向有主意,哪里还轮得到咱们来操心。”荣玖锦如今能做的无非就是不要去拖陆清郎的后腿。他既然都已经计划周详了……那……她暂且等着就是。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门被猛地推开,乌云几乎要压在屋檐上,透不得一丝光亮,冷风灌入,富儿一把推醒了荣玖锦。
  “姑娘!姑娘!外头出了大事!不知为何……已经这个时候了皇宫外头如今火光四溢,恐怕是出了什么事了。”
  富儿此话一出,荣玖锦瞬间没了睡意,她立刻拿上了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衣裳上,犹豫片刻,她取了一支簪子藏在袖子里,又拿了一根簪子递给了富儿。
  主仆二人只是一个眼神交换,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皇宫大乱,这就是最坏的选择了。
  人还未走出,门口的大门就被人猛的一脚踹开了。
  士兵身上的盔甲在此刻泛着冷光,甚至那些人身上带着明显的血腥味,飘到人的眼前,荣玖锦却只得觉得恶心。
  为首的男人拿出令牌,富儿忍不住浑身发抖了。
  “陛下派我过来的!”那男人中气十足,眼头到嘴角处一块刀疤格外的醒目,目光冷不丁落在荣玖锦同富儿主仆二人的身上。
  荣玖锦撇下了富儿的手。
  “别出声。你别跟着我。”荣玖锦目光带着警告,富儿这才松了手。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步,这将士身上的红色的血液,无非就是提示荣玖锦,外头已经大乱了。
  “你就是荣玖锦?”男人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高大的身影走过来的时候,荣玖锦手指骨节捏的泛白。
  “是。”荣玖锦点头。
  到了这种时候,富儿一个人待在这里反而比跟着她要安全的多。
  “陆夫人请吧。”那为首的男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荣玖锦走出来,这才发现一匹马已经拉在外头了。
  那人不由分说就把荣玖锦直接放在马上,肚子紧贴着马背,四肢悬空,荣玖锦瞬间脸色一片惨白。
  荣玖锦下意识吞咽一口唾液,直到那男人翻身上马,荣玖锦从未来过皇宫,也不知皇宫中的布局。
  “不知陛下宣……究竟是有什么事?”荣玖锦强忍着要吐出来的冲动故作镇定的去问林风。
  “哪来那么多废话,陛下宣,那就是陛下宣。”林风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可是身下的马匹速度却越来越快,荣玖锦被颠的只感觉浑身的内脏都要移位了。
  荣玖锦心下凉了半截。
  如今这情况恐怕是逍遥王已经带兵攻入皇城,她则是作为皇帝的筹码,前去威胁陆清郎的。
  走的近了些,荣玖锦这才能够感觉到外头喧闹的声音,兵器交刃。
  眼看着入了一条小巷,荣玖锦这才猛的捏起了手中的簪子快狠准的一把插入林风的大腿中。
  鲜血溅出,林风大骂一声疯婆娘,伸手想要去扯荣玖锦的衣服领子,荣玖锦又拿着发簪,划破了林风的手背。
  鲜血溅在荣玖锦半边脸上,因为手指握簪子握的太紧,手指关节有些发疼,她顺势整个人跌入地下。
  浑身都疼。
  荣玖锦却也来不及好好的整理……她拿着那只发簪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荣玖锦手指有些发冷,她归根结底是一个怕死的人,她也贪慕虚荣,可是如今兵临城下,她反倒也怕拖累了陆清郎。
  满头的青丝披散在肩头,她皮肤白皙反而显得脸上的血液越发的妖冶。
  “你疯了不成!”林风猛的拉紧了缰绳,身后原本跟着的人已经落了一大截。
  二人对峙。
  “我若死了,陛下想找人自然也就找不到了。”她捏着发簪的手深入。
  脆弱的喉咙暴露在空气下,一股子疼痛涌出,鼻子前的血腥味,荣玖锦早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刚刚林风身上的。
  “你们你们夫妻倒是伉俪情深,只可惜,你想错了。”林风这才翻身下马来。
  荣玖锦听了这个话,她才反应了一二,可是对方往前走,荣玖锦却也只能节节后退。
  “你这是什么意思?”荣玖锦一双眼睛瞪着林风。
  来不及说些什么,后头已经有人追了过来。
  “我并非皇帝之人!只受你夫君所托……带你出皇宫。”林风往后瞧了一眼,这才伸手拉住了荣玖锦的手腕,这个时候也难以顾及男女大防。
  等到落到马上后,荣玖锦这才后知后觉,她显然迷糊了,林风也是个不耐烦的人,没有说清楚自己的来意,反而惹出了这么一场笑话。
  “我还有一个丫鬟……”荣玖锦这下不敢瞎闹了,她扭头去看林风。
  “已经有人带走了。”林风冷着一张脸颇不耐烦的回复荣玖锦。
  “抓紧了。”林风提示一番过后,荣玖锦猛的捏紧了眼前的缰绳,能够感觉风在耳边呼啸,荣玖锦只觉得自己这张脸似乎都要被风吹的扭曲了。
  走了一处小道,甩了身后的人,林风才指了一下眼前的狗洞。
  “走这出去回你们侯府,你的丫鬟在外头等你。”林风一边说着一边掉了马头,荣玖锦倒是想要问一问林风他怎么办,可是人已经走远了。
  荣玖锦这才伸手将自己的袖子撸起来,剥开了杂草,外面松子声音传来。
  “夫人?”听到这个声音,荣玖锦瞬间松了一口气,她答道。
  “是我。”荣玖锦身材娇小,等到出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外头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
  “是谁攻入皇宫了?”荣玖锦一把抓住了松子的衣服袖子。
  “是公子,带着逍遥王父子,拿着陛下的遗诏入宫,一路畅通无阻,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攻上大殿了。”
  松子扶着荣玖锦上了马车,荣玖锦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已经翻起鱼肚白。
  “原来如此。”荣玖锦心里面松了一口气,不知是为了自己的死里逃生松了一口气,还是为了陆清郎此刻的安然无恙的松了一口气。
  “夫君所托救我之人是何人?咱们也得好好谢谢人家才是。要是没有他……恐怕我如今已经落入皇帝之手。”荣玖锦反应过来后又问起松子。刚刚身后的追兵,荣玖锦看的分明。
  刚刚带着自己的男子竟然不是皇帝的人,那么就是冒充皇帝之人,后面追着的……自然就是皇帝的人。
  “那是禁军的一个小领队,公子曾经有恩于他。”松子意简言赅,富儿想要查看一下荣玖锦身上的伤势,可是到底是有松子在现场。
  富儿抹着眼泪:“姑娘您身上怎么那么多血?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呀?”
  富儿哭的似乎就要晕厥过去,她原本以为那些人是去找姑娘的,她也不是不明白姑娘的一番意思……这是姑娘前脚被抓走……她是想跟着姑娘一起去的。
  才往外走一步,就已经被人五花大绑了,扭头一看此人居然是松子,富儿这才默不吭声的被带了出来。
  只是不知姑娘……为何身上都是伤!
  “没事,我没事。”荣玖锦摇了摇头,马车停在侯府前,松子这才给荣玖锦同富儿两人都戴上了围帽,走着侧门,迅速回主屋了。
  只是刚刚入主屋。
  屋子里头就是一片狼藉荣玖锦梳妆柜前所有的东西早就已经被人翻烂了。
  富儿叫了一个平日里伺候的丫鬟,最后的丫鬟不敢相信荣玖锦居然就这么回来了,依旧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话。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先是皇帝的人在这翻了一通……隔壁院子里的两个夫人趁火打劫到屋子里面值钱的全都给带走了……奴婢想要上前阻拦……还被二夫人扇了个巴掌……”
  那伺候的丫鬟名叫南芝,此刻声泪俱下,脸颊旁边的手掌印清晰可见。
  “我知道了,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先好好回去休息吧。”荣玖锦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屋子里头早就破破烂烂的了。
  荣玖锦也一直没吭声。富儿只能自己找出来金疮药一点一点给荣玖锦把身上的擦伤全都抹上一层药。
  而在另一边。
  “清郎如今还不是时候?那咱们什么时候破门而入?”杨逢松笑嘻嘻的看着陆清郎,倘若不是刀上的血痕,陆清郎恐怕真要相信杨逢松是一个纨绔子弟了。
  逍遥王从前在京城中并不得陛下宠爱……所以一家人才会前往封地。
  逍遥世子是逍遥王唯一的子嗣,他在京城中向来纨绔不已,出入于大小青楼,不学无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