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过孩子性别吗？”方凌寒问着。
  “没有。”
  “那老东西是怎么知道的？”方凌寒疑惑的反问。
  “……”
  苏晚芯懒得搭理他，她的事情，他隔那么远，他也不是全然不知啊，凌天泽那么大的本事，想查这件事，不是太简单了吗？
  “不是，咱不是霍明松的医院建档的吗？有人背后这么调查你的事情，霍明松他不管的？”方凌寒又反问着。
  “方凌寒，你……”
  苏晚芯对方凌寒真的是太无语了。
  “你腿脚不好，这么晚还过来，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些废话的？”苏晚芯不想跟他说那么多废话。
  这么千辛万苦的蹿进来，她不想听他在这里，毫无顾忌的骂他的亲爸跟亲哥。
  之前，她可能还不是那么确认凌天泽跟方凌寒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听着方凌寒这么不客气的咒骂他们，她就相信了。
  “这哪里就是废话？我……”
  方凌寒辩解，他想说，跟苏晚芯在一起，说什么话都不是废话，此刻，她肯给他机会，跟他说两句话，他就很开心。
  “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睡吧，我……”
  “我还不困，既然来了，咱们把协议签了，抽个时间把手续给办好了，这个房子，我说过，是你的，你要回来住的话，给们几天时间，我们就搬家。”
  苏晚芯又把话题给绕回去了。
  方凌寒听的真是心塞，都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见了面，他媳妇儿心心念念的还是想着要跟他离婚。
  从前的苏晚芯，还真是回不去了。
  可从前的苏晚芯，真的是让他格外的想念啊。
  那个时候，他是手握大任务，还要执行各种小人物，任何时候，组织上需要他跟他团队帮助的时候，他们是义不容辞就上去了。
  至于苏城这个案子，因为牵连甚广，再加上，他其实也只是一个口子，苏城都不让自己接受他们的审判，如今这个案子，目前只能让苏城承受所有的一切。
  这个案子，其实还疑点重重的。
  他跟接手的人提了出来，他不想再管这件案子了，苏城都因为这个案子人都没了，他自己呢，马上也要从有老婆孩子的情况变成没老婆没孩子了。
  “不用搬，我不回来住，这房子，我也不要。”方凌寒直言道。
  “那你要什么？”
  “我要……”
  他要老婆，还要孩子，可是，他心里也清楚，苏晚芯不会答应的。
  “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先不谈离婚，婚姻法规定了，孕期，哺乳期，都是不能够离婚的，我要在这时候跟你离婚，那真的是太混蛋了我。”
  “挺懂法的啊。”苏晚芯也知道，在这段特殊时期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肯定是非常麻烦的，那边会劝。
  可她坚持的话，再麻烦也是能离的。
  婚姻法规定的是，男方不能在女方特殊时期主动提离婚，可是女方可以啊。
  “不过，我们的情况是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因为是我主动提的。”
  “……那我现在腿都这样了，医生说，可能会残疾，你这离婚，是抛弃糟糠之夫，法律也是不答应的。”
  方凌寒干脆就耍起无赖来了，反正又不是没有耍过。
  “……”
  糟糠之妻有听过，还有糟糠之夫的说法？
  这说法倒是蛮新鲜的。
  只是，他真的残疾了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苏晚芯感觉有点懊恼。
  现在的人，有感情的同居在一起，就是不领证，人家夫妻俩也是无比恩爱的，所以，不领结婚证，也可以当夫妻的。
  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借鉴下，先离婚分居，签个协议，等他脚恢复了，不再是残疾的怀疑对象后，或者等她顺利诞下孩子，渡过哺乳期之后，再去民政局办手续就好了。
  可是，这跟那种前结婚协议的一样，他们得签个离婚协议。
  “行，就按照你说的，我暂时不提，但是，离婚是必然的，在你腿脚恢复之前，我渡过了你所谓的特殊时期后，咱们就立即去民政局办手续，在这之前，咱们先签离婚协议。”
  “……”
  方凌寒蹙眉，果然是做生意的，不让办手续，还让先签协议。
  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她过得怎么样，想了解下孩子的情况，另外就是看看凌天泽跟凌峰到底有没有让苏晚芯受委屈。
  他猜，他们父子俩也不会让她受委屈才对。
  最终的目的，自然就是要是能劝说苏晚芯打消离婚的念头，那是最好得了。
  现在，他今晚过来的目的，差不多都达到了。
  虽然最终没有彻底打消苏晚芯要与他离婚的念头，可好歹手续不用去办了，她让签协议，他就先答应她，把协议给签了。
  如果他能够在她特殊时期结束之前，或者自己还没有彻底脱离残疾的标签之前，指不定，这个婚，就能让他一直拖着，到最后就离不成了。
  这样想了后，方凌寒心里乐开了花。
  “怎么样？想这么久，想清楚了吗？要不要答应啊？”等了好一会儿，苏晚芯开口催促。
  “行，我答应。我媳妇儿提的要求，能不答应吗？”方凌寒嬉皮笑脸的说道。
  苏晚芯：“方sir，你脸皮够厚的。”
  方凌寒：“……”
  “时间不早了，你去叫柳清帮你弄一下房间呗，我也要睡觉了，明天，我还要去医院做产检。”
  “那我陪你去呗？”方凌寒抢着说道。
  “可以，你要起得来，就去呗。”苏晚芯没有拒绝，不管怎样，他都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到时候，被凌家带走的那个孩子，也是跟着他的。
  苏晚芯心里其实清楚，这个男人既然回来了，那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而她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适合跟谁太过较真。
  本来她身边的人也都挺关心她的，他们对她关心，她也不应该辜负。
  “那……”
  听到苏晚芯肯让他去之后，方凌寒一个激动又站起来，不可避免的，受伤的那条腿又受到了刺激。
  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哦，好。”
  方凌寒脑袋不灵光了许久，等他灵光乍现之后，他发现苏晚芯都没有开口赶他走。
  为了这个发现，方凌寒开心得很。
  他单脚跳到苏晚芯的面前，“那你早点睡，明天我给你煮打卤面，想它了吗？”
  “……”
  “好，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啊。”
  很快，方凌寒就单脚跳出了房间，柳清还在外面等他。
  在柳清面前，方凌寒可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把整个身子都压在了柳清的身上，“去把药箱拿过来，我那腿……”
  男人不跟女人求救，但是却能够心安理得跟兄弟求救的。
  “是。”
  柳清直接蹲下来，把方凌寒给背到了楼下，进了房间后，柳清就去拿药箱，东西工具有限，简单处理过后，柳清担心的说道，“老大，要不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嗯，明天再说吧，今晚我在你房间凑合一宿，你睡那沙发，明天再找人帮我整理一间客房，靠你嫂子的主卧近一点儿的。”
  柳清点头，“嗯，好的，老大，苏小姐肯让你留下来啊？”
  “那当然，怎么她也是你嫂子啊，咦，不对啊，你刚才叫你嫂子什么？”方凌寒这才反应过来，柳清都没有叫苏晚芯嫂子了。
  这怕不是要翻天啊？
  “这是嫂子要求的，她说，我之前能够留下来，就不让我开口叫她嫂子。”
  “她要求的？”
  “嗯。”
  方凌寒也是理解的，苏晚芯一直怀着要跟他离婚的决心，他的人，她不让他开口叫嫂子，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我知道了，先睡觉吧，明天你嫂子……苏小姐要做产检，我得陪着。”
  “那你明天一并让医生给检查看看。”
  “好，知道了。”
  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看似风平浪静。
  **
  翌日。
  当苏家餐桌上出现了方凌寒的身影时，秦筝跟秦雨萌虽然诧异，但是也很开心。
  尤其是，秦雨萌一开口就是很清脆的一声姐夫。
  方凌寒答应的也很干脆，一旁的苏晚芯咳了两声。
  “不是姐夫，以后，咱们家叫他方sir，他只是暂时借住。白叔，待会儿让人帮方sir打扫一间客房出来，离我远一点的，我需要安静待产。”
  “是的，小姐。”白总管立即答应。
  方凌寒原本还一脸期盼的样子，顿时垮了下来。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反抗的。
  这苏晚芯要是一个不乐意的话，把他轰出去的话，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他。
  没事，只要是在一个房子里，再远都比一个在房子里，一个房子外的距离强。
  “凌寒，之前听说……”
  秦筝作为长辈，还是适时表达了关心，之前，不是说他那啥了吗？
  现在人又没事，这种虚假的信息，也能这样带到他们身边来啊？
  “秦姨，让你们担心了，之前我昏迷了一段时间，医生也发了病危通知，所以，当时有很多人都以为我活不过来了，沈修年是我兄弟，他给晚芯带这么一个假消息过来，也是想晚芯过去见我最后一面，我替他跟你们道歉，他这人就是这样的，什么问题，都想得很严重。”
  “……”
  听了方凌寒这样的胡说八道，柳清都不好意思抬头。
  这沈修年要是在场，听他这么掰扯他，都是暴脾气，沈修年不掀桌子才怪呢。
  苏晚芯倒是淡定的很，虽然她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是，他们毕竟是结婚三年多现在还没有离成婚的夫妻，或多或少，她还是了解他一点点的。
  就像是，沈修年过来说他‘牺牲’了这件事，她其实没过多久，就觉得这消息不是真实靠谱的。
  指不定，就是方凌寒瞎掰的。
  毕竟，余慕宸说过，祸害遗千年嘛。
  余慕宸一直都说，方凌寒就是那个嚯嚯她的那个祸害。
  所以说，这样的祸害，怎么可能‘牺牲’得那么快呢？
  “哦，那你现在这伤怎么样了？”秦筝继续关心道。
  “医生说慢慢修养，会好的。”
  “那就好。”
  一家子的早餐还算和谐，没有因为方凌寒的突然出现，而有什么突兀的感觉。
  苏晚芯吃完早餐，秦筝准备好了产检资料，就让秦雨萌去开车，苏晚芯则放下碗筷，对方凌寒说道，“方sir，先不着急出门，去书房，咱们先把字给签一下。”
  “哦，好的。”方凌寒还记得，昨天晚上苏晚芯说的话。
  签字就签字，人先留下来再说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