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嬉事 第1032节
作者:
血红 更新:2024-01-01 14:37 字数:6256
这就是数百万天尉、乃至天校级的精英,足以担任中下层的军官角色。
在各地镇守衙门的努力下,这些开辟窍穴成功,启灵成功的幸运儿,在短短三日内,就悉数坐上了各地镇守衙门调集的庞大舰队,借助一座座星门,直奔忘川方向而去。
那些天庭的制式大舰内部空间广阔,有天庭的资深将士统领,这些新征兆的天兵天将,足以在路途中熟悉一下天庭最常用的战阵运转,熟悉一下分发下来的甲胄兵器。
这些‘幸运儿’,或者说‘倒霉蛋’,数日前他们还是在泥地里找饭吃的世俗凡人,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高高在上、俯瞰蝼蚁的天兵天将……当然,他们还是不合格的天兵天将,以他们的状态若是投入战场,若是碰到什么强力的敌人,他们的死伤会非常的惨重!
但是天庭,从来不在乎这些基层将士的死伤。
大概一千个新兵中,死掉九百九十九个,剩下的一个,就是真正的精兵强将了。
至于说这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战损率……于庞大的天庭,名义上统治了整个无上太初天,拥有无边领土、无数子民的天庭而言,这算什么?
“夫君是个大人物,是要做大事的。我们,只要默默地支持他就好,其他的,我们妇人之辈,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免得乱了夫君的心,误了他的事。”
天庭疯狂调兵遣将的时候,天洲大陆,那一座小城中,静谧清幽、温馨可人的院落里,太初大帝的几个妻妾,正聚集在一起,低声讨论着那日里发生的事情。
她们记得很清楚,她们和自家那个温润如玉、温和儒雅,整个城里人人都说好的夫君,带着儿女们出城郊游踏春,正在欣赏那满山谷绚烂迷人的山花,突然,几个身穿星光长袍、头戴绚烂高冠,通体神光萦绕,宛如小太阳的威严男子,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人面前。
那几个男子,每一个身上的气息,都比自家所在的小城城主都要强悍千万倍。
他们身上的气度威严,堪称‘神伟’,她们就从未见过那等威严、那等可怕、那等高高在上宛如神灵一般不可触犯的恐怖存在……
而这几个宛如神灵的男子,见到自家男人,自家儿女的父亲后,居然双膝一软,直接五体投地跪拜了下去,口口声声的‘死罪’……
几个女人呆呆愣愣,也不知道自家夫君和他们究竟嘀咕了些什么。
总之,夫君带着人走了……自家的门房老爷子,带着自家姐妹几个和一众儿女,返回了这座清幽而让人心安的小院。女人的天性嘛,总是这样的……她们这两天,总是聚集在一起,低声猜测自家夫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究竟又有什么事情找了上来。
她们担忧,她们好奇,她们的心中,就好像有一百只小猫在捣乱,无数个小爪子抓得她们心肝直痒痒。
“你们说,夫君究竟是什么人啊?”一名生得珠圆玉润、温润可人的妇人轻声念叨着:“也不知道这次出去,会不会碰到什么风险,哎!”
这一刻,几个在太初大帝的呵护下,往年日子过得逍遥自在、风轻云淡,从未经历过任何大风大浪,心绪宁和宛如春江无波的妇人心头,不由得荡起了一波波涟漪,生出了几分惊惧、忧虑、狐疑,乃至莫名的欣然、欣喜之意。
七情萌发,六欲萌动。
冥冥中,某些玄而又玄的因果线,就循着这七情六欲的突然爆发,悄然缠绕了上来。这因果线,本来和这几个善良、温婉的女人没什么关系,但是这些因果线,在太初大帝身上,浓厚宛如一团乌云……她们和太初大帝亲近,这些因果,自然也就缠了上来。
若是不催发,一切都好。
若是有人催发,一切都有可能。
‘啵’的一声。
几个女人身边几案上,一盏油灯里,灯芯上炸开了一点小小的灯花。
‘呼’的一道微风吹来,天书老君一具分身所化的门房老大爷宛如幽灵,悄无声息的撞开房门,闯了进来,面色沉肃的盯着那盏突然炸开了一团灯花儿的灯盏。
这座小院,是太初大帝寻求心灵慰藉的避风港湾。
这几个女人,是太初大帝准备扶正的真正的爱人。
是以,她们日常的吃穿用度,乍一看去,就和左邻右舍邻居使用的日用品没什么两样,实则,她们的每一件衣衫、每一双鞋子,乃至锅碗瓢盆,晚上使用的灯盏火烛等物,全都是世间罕见的奇珍异宝。
是以,她们使用的灯盏,怎可能因为‘灯芯’的质地不够均匀,灯油当中混了杂质,导致‘爆开一团小小的灯花儿’?这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这里面有鬼。
太初大帝气急败坏的离开,天书老君的本尊自然是随侍身边,但是他留下了一具同样拥有大帝级战力的主要分身坐镇此处,就是害怕有人捉摸到了一丝蛛丝马迹,闻到了一点点声息,悄然凑了上来,害了这几个女人的性命!
别人且不说,就说如今太初大帝后宫中,那几个仗着生下了帝子,地位高高在上,平日里争风吃醋,无事生非,搅和了无数幺蛾子的女人……她们若是知道,太初大帝在外面,养了几个‘真正心爱’的女人……她们会不会不惜一切代价,弄死这几个女人?
天书老君异常谨慎的,眉心竖目张开,幽幽神光闪烁,迅速扫过了这个陈设雅致的小房间。
几个妇人被天书老君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们紧紧的闭上了嘴,提心吊胆的看着天书老君,唯恐自己一不小心说出话来,就影响到了天书老君。
由此可见,这几个妇人,也难怪太初大帝心爱她们。
换成天庭后宫中的那几位,天书老君若是在她们面前摆出如此姿态,作出这等事情,早就是劈头盖脸一通冷嘲热讽、甚至是厉声呵斥砸下去了。
天书老君默运神通,他以眉心竖目观之,四面八方,并无异动。
他沉默一会儿,一盏通体清澈的水晶琉璃灯盏冉冉飞出,一轮清微微的佛光在灯芯上亮起,明润的光芒照亮了四方,甚至透过了屋子的墙壁,照亮了整个院落,照亮了太初大帝在这里的这座小小宅邸。
这是一件佛门秘宝。
也是当年烂陀圣地某位佛尊留下的护道重器。
那位佛尊,没有什么战斗力,在烂陀圣地的诸多大能当中,这位佛尊的战力可以忽略不提,但是他的智慧,他的降魔之力,却堪称烂陀第一!
这盏油灯,名为‘清宁’。
取的就是‘天地清宁、海晏河清’之意,一盏佛灯祭起,一切外魔、邪祟,都绝无藏身之处……天书老君也是喜爱这盏佛灯清澈无瑕、古朴方拙的造型,当年攻破烂陀圣地后,他就将这件佛灯当做了唯一的一件战利品收藏了起来。
平日里,这盏佛灯在天书老君手上,只是夜间读书时,拿来照明的灯具——在清宁佛灯的佛光照耀下,脑海明净,神魂清澈,记性、悟性凭空增加千百倍,什么过目不忘、倒背如流之类,都只是最寻常的操作。
今日突然感受到一丝心悸,察觉到了一丝妖异,天书老君不敢怠慢,他信不过自己这尊分身的天眼神通,直接祭起了这盏号称‘普照周天、遍查妖邪’的佛门至宝。
清光照耀之处,那一盏天庭大帝御用贡品级的灯盏,用四十九种珍稀宝材捻成的灯芯上,一点极细的,就连天书老君都几乎察觉不到的黑色游丝闪了闪,随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无比细微,无比微弱,几乎不可查。
天书老君没能从那游丝上感受到任何的异力波动,但是他的心,依旧一沉——毕竟是被那几个‘忠心耿耿的天庭臣子’找到了,也难怪就有人循着味道摸了上来。
这里的几位主母,怕是已经被人盯上了。
就是不知道,盯上她们的人,是如今天庭后宫中地位最尊崇的那几个蠢女人呢,还是她们骄狂跋扈、不可一世的蠢儿子、蠢女儿,又或者是他们狐假虎威、仗势横行的那一群蠢外戚?
不管是谁,总之,有异力找了上来。
天书老君皱着眉头,立刻捏碎了和自己本尊之间的联络用玉符,向自家本尊,向太初大帝发出了预警,随后他向几个屏住呼吸、紧闭嘴巴的妇人行了一礼:“几位主母,带上小主人们,咱们,暂时换个院落。”
天书老君袖子里,一枚令牌微微震荡。
天洲大陆外空,一支常年驻扎在这里,但是从未有过任何实际任务,规模堪称巨大的天庭舰队骤然动了。三万六千放在天庭制式舰队中任何一条都可以充当舰队旗舰的千里巨舰缓缓启动,宛如一群觅食的巨鲸,一头扎向了天洲大陆。
这支太初大帝秘密设下的舰队中,哪怕是负责日常打扫清洁的杂役,都是天将级的存在。
统辖这支舰队的,更是来自太初元廷,以太初大帝精血,经青帝秘法调制,拥有大帝级战力的三尊‘帝子’……只是,在调制过程中,出了某些小小的问题,这三尊‘帝子’,战力极其强横可怕,但是智商就好似调教好的猎犬一般,没什么太复杂的情绪,没什么太多的念头,只知道一个‘俯首听命’。
整个舰队,上上下下,所有将士,都是这般情况。
他们没多少智慧,但是绝对的服从命令……得到天书老君这尊分身发出的信号,他们当即打出了太初大帝近卫的旗号,从高空俯冲而下,直奔小院而来。
天书老君心中默默计数。
那支舰队,只需要半刻钟时间,就从能距离天洲大陆万亿里的虚空,直达这座小院上方百丈高度。三尊悍不畏死,只知道战斗的‘帝子’,配合自己这个‘智囊’、‘大脑’级的人物,再配合上那数以万计的天王、大天君级的精锐,数以亿计的天君、星君级的骁勇之士……
除非是太瞐、太臰两位大帝的直辖精锐倾力来攻,否则怎么都能维护了这几位主母、几位小主子的安全。
天书老君的面色,微微缓和。
而这座小院的隔壁,一声惨嚎冲天而起:“搞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我们,不过是银钱两讫的皮肉买卖……你说什么山盟海誓?说什么生死追随?简直是岂有此理!”
就在刚才,灯盏上灯花儿炸开,天书老君察觉到不对劲,即刻闪身冲进来的时候。
天书老君身上,大帝级的道韵压制,让某些感受到了几个女人身上的七情六欲,感受到她们身上隐晦的因果线牵扯,从冥冥中,从某个不可测的维度突然发作的异样力量,悄然退出了这个房间,退出了这个院落,这座府邸。
但是刚刚那爆发的灯花儿,就好像一个刺目的灯塔坐标,向无数游离在极远处的‘同类’,指明了目标。
就好像有一只负责侦察的蚂蚁,向自己的亲族释放出了信息素——这里有甜美的食物啊,兄弟们,速来!
第1016章 非天之灾(4)
小院的隔壁,若是天书老君没记错,是一户在外的行商人家。
生意做得不大,男主人偶尔随商队在外游走,每年倒是有大半时间蹲在家中,和妻儿老小‘其乐融融’。今夜,不知道怎的,小院里爆开灯花儿的时候,隔壁院落里,也发生了异状。
隔壁府邸的主人,正在和自家的妻儿老小,蹲在后院,品尝美酒、瓜果,欣赏天空那一轮皓月。月光如水,照得几片薄云如轻纱曼妙,端的是美轮美奂。更有几只夜鸟慢悠悠的在高空翱翔,让人心中凭空就多出了几分悠闲、自在的快乐。
这家的男主人,是一个极其精明能干,看上去也颇为孔武有力的男子。他面皮微红,头顶隐隐有热力升腾,分明是一个颇有点修行的人物。论起干系来,他是天洲大陆某个大户人家的远亲,有这么一丝丝的关系在,所以能跟随商队,在外见识一番世面,积攒一些本钱。
男人,在外行商的男人,又是一个有点修为,气血强横,孔武有力的男人,场面上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的。什么逢场作戏啊,醉花眠柳啊,这些事情经历也是不少。
当然,在外面再浪荡的男人,在自家妻妾面前,在自家儿女面前,那叫做一个慈祥、一个正经、一个严苛……喝着酒,吃着瓜果,和妻妾说笑几句,点评一下几个小儿女这几日的功课文章,这小日子,端的是快活。
就在隔壁灯花儿爆开的那一瞬间,就在天书老君施展神通闯入房间的那一刻,那冥冥中的异常能量,感受到了天书老君那盏清宁佛灯的威能,感受到了天书老君的不好对付。就好像无数嗜血的蚊虫,在最大的血源无法靠近的时候,它们本能的转向了最近的有着血腥味的目标。
隔壁这府邸,后院中的灯盏,突然变成了一丝颜色。隐隐有一层淡淡的血色蒙在了灯盏上。但是血色一闪而逝,无论是男主人,还是那些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妻妾,乃至被考问功课吓得哆哆嗦嗦的儿女们,都没有察觉到这份异状。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一名生得颇为娇俏,好似一颗小玉珠子一般惹人喜爱,看上去年纪不大,比在场的,男主人的儿女还要小上一点的少女,着一裘碧绿的轻纱,白皙的身躯在轻纱下若隐若现,双手捧着一个酒爵,慢悠悠的行了过来。
几个在近处伺候的侍女看到了这少女,她们只觉得面生,自家府邸中,似乎并没有这个少女啊?
但是下一瞬,她们心头一缕奇异的悸动生出,几个侍女微微一笑,同时看着那少女点了点头——莫名的熟悉感取代了那一丝陌生感,几个侍女笑着,这就是自家最熟悉的姐妹,就是一下子忘记了她的名字了。
轻纱少女迈着轻柔的步伐,看似缓慢,实则快如旋风的,径直到了男主人的身边,将手中酒爵轻轻的递到了他的嘴边。
男主人不查,随意的喝了一口酒爵里色泽殷红,味道浓香,带着一丝奇异的旖旎的之分香气的美酒。他骤然一呆,似乎今夜自家喝的,并不是这个味道的酒水?男主人呆了呆,骇然看向了这身披轻纱的少女,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闯进来的?看看你身上这衣衫,如此的……如此的……”
男主人目光我微微一凝,在少女轻纱下面,那凹凸有致、迷人的雪白粉嫩的身躯上狠狠地盯了一眼,目光迅速扫过凉亭中,自家的几个小儿女,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如此的伤风败俗……你究竟是谁?是谁将你带进来的?如此,如此不知廉耻,端的带坏了吾家的好儿女!”
几个女主人也气急叫骂了起来……这少女如此妖娆,容貌身段如此的清嫩可爱,远比自己要迷人得多。这是自家男人和自己享受天伦的美好时刻,闯了这么一个该死的小贱人进来,今天是谁负责看守后花园大门的?一定要拖出去,打断他的狗腿!
那少女微微一笑,朝着几个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迷人身躯的小少爷看了看,轻柔的笑道:“罗郎,你难不成忘记了,我们当日的那一番恩爱么?”
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恰恰姓罗。
听得少女的话,男主人骇然一惊,急忙说道:“少胡说八道,谁是你的罗郎?”
少女笑得无比灿烂。
虽然,她的确是和男主人今生今世第一次相遇,第一次相见……但是在冥冥中,在无上太初天背面的次元间隙、次元膈膜中,无穷无尽的,和这个男主人相关的信息,正源源不断的顺着某种特殊的联系,特异的感应疯狂的涌来。
甚至是这少女的长相,她的经历,她和这男主人之间发生过的所有的事情,全都事无巨细,急速的汇聚而来。其中就包括了男主人的爱好,癖好,某些见不得人的隐私勾当等等……少女笑得越发灿烂了。
她右手轻轻的抚摸上了男主人的胸膛,轻声道:“那一日,罗郎还记得么?你让我,在你胸口狠狠地咬了一口,说是这辈子让我在你心头留下一个烙印,下辈子,我就能通过这个烙印,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你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一千世,一万世,生生世世,永远做一对儿痴情的同命鸳鸯!”
几个女主人,已经目光不善的看向了自家男人。
几个小儿女,已经用偶像崩溃、信仰崩塌的憔悴目光,看向了自家的‘严父’。
男主人几乎抓狂,他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就好像每一个被抓奸在床的‘渣男’一样,气急败坏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否认:“我没有,我不是,我不是你的罗郎……你是哪里来的疯女人?哪里来的妖孽?你焉敢如此诬蔑我?我罗某人,向来洁身自好,向来堂堂正正,何曾和你有过任何的牵扯?”
少女微笑着,报出了某天域某星域某某经商枢纽某座大城某个著名青楼中某个知名老鸨子的名字……她轻声道:“罗郎莫非忘记了花妈妈?那年,那月,那日……罗郎可是耗费重金,拍下了奴家的第一次呢?”
“奴家可是花妈妈精心培养的一任花魁,罗郎那一次可是耗费了许多帝钱……罗郎是经商人,那一次的开销,也不知道罗郎是如何将这一笔钱,向家里人交待的?”
男主人色变。
几个女主人的脸色也变得无比的难看。
她们面色惨白,目光凶狠的盯着自家男人,脑子里疯狂的翻转着无数的念头。她们依稀记得,似乎就是少女说的那一段时日,自家男人跟着本家的大商队外出,回来的时候,很是憔悴的说,在外遇到了天险,又遇到了劫匪,是以损失了一大笔货物……所有的利润都被劫走了,只勉强保下了那一次出行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