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母神似乎花费了很多工夫让我的‘母亲’生下我，而我的‘母亲’在怀上我的时候就已经半疯了，她为什么要特地这么做呢？只要等待我转生成魔法师不就好了？”
  “灾祸根源”张了张嘴，又合上，像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接着对方回答的声音变了，变得有些扭曲、怪异，换作是普通人会不寒而栗：“在你第二纪元‘陨落’的时候，母神就已经下了限制，让你难以转生成具有魔法师才能的肉/身，魔法师本身太特殊了，一旦让你成为魔法师，就会存在风险。而且你曾经在某一世也是魔法师——”
  对方的声音恢复正常，补充：“刚刚回答的是我妹妹。”
  她接着说：“为了能够让你重新登回神位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拥有成为魔法师资质的肉/身，在此之前，母神还需要完成一件事，那就是替换这个世界的神灵，于是就有了‘天体会’。”
  “如果维持世界的神灵全部死去，那么这个世界被自然瓦解只是时间的问题，魔法师顶替陨落神灵的神位就能阻止世界被自然瓦解，以及，魔法师的顶替还能让权柄独立出来，这有利于削弱重回神位的你。”
  “八位神灵拥有的权柄都是‘规则之神’权柄的延伸，所以将权柄独立出来，就是在削弱你。母神可以说是做足了准备。”
  黑格问：“那些神灵变得虚弱跟我有关吗？”
  “当然，你的权柄就是‘她’们权柄的根源，与‘她’们本身息息相关。根源的状态在‘沉睡’，‘她’们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黑格沉默，内心产生怪异的情绪，这种情绪很复杂也很陌生。
  接着，她想到奥西莉亚说过，除了她本身特殊外，那些神灵“陨落”之后就不会复活了。
  “你知道母神为什么要你掠夺我的权柄，而不是让你自己塑造权柄吗？”“灾祸根源”询问。
  “听‘无期欲望’说过，说这是能让我脱离这个世界，融合更大‘意志’的自己……塑造自己的权柄？”黑格对“灾祸根源”后半句提到的事情有些疑惑。
  “灾祸根源”先是一愣，以丽滋的面孔显露愤怒的情绪，扭曲、诡异的声音再次出现：“该死的‘无期欲望’！”
  说完，对方的表情立马恢复正常，怪异得像是有两个人格。
  对方的声音恢复正常：“你可以塑造的权柄……如果是母神愿意主动帮助你的话，你能够塑造完全摆脱这个世界、更高‘位格’的权柄，到那个时候，你也是‘外神’中的一员。如果母神不愿意，你就只剩下一个途径，暂时使用某位‘外神’的权柄，处于高‘位格’的你就能塑造属于自己的权柄，等你塑造了独属于自己的权柄，就可以把借用的权柄还回去。”
  母神拥有其她神灵都没有能力，就比如，其她神灵创造不出黑格，母神却能创造出黑格，就连权柄方面的创造也独有一份。
  “不管是母神也好，其余觊觎你的‘外神’也好，‘她’们都不会让你塑造独属于自己的权柄，大家都很清楚，你拥有属于自己的真/正权/柄，就没有任何神灵能够束缚你，到那个时候你会凌驾于所有神灵之上，就连母神都会被你束缚。”
  “让‘规则’拥有自己的‘意志’，这是所有神灵都恐惧的事情。无论多强大的神灵，都被限制在规则之中。”
  “灾祸根源”的表情变得认真：“我和‘无定混沌’都会帮助你塑造属于自己的权柄。”
  无定混沌……
  黑格又听到一个新的外神尊名。
  “‘无定混沌’一直都在帮助你，甚至愿意直面对抗母神，‘她’甚至还帮助了我们，不然我们无论如何都不敢反抗母神。没有‘无定混沌’的话，出现在你面前的外神就不止‘恶之源’和‘无期欲望’了。”
  黑格想起了在斯卡蒂王国时，母神忽然离开，后来又抽不开身来杀死她，应该是“无定混沌”跟母神打起来了。至于母神为什么想要杀死她，估计也是因为“无定混沌”。
  她对外神和外神之间的战斗没有什么概念，也不知道外神是怎么判定战力的。
  想到“无定混沌”的事情，黑格就想起“恶之源”对她使用“限定规则”这件事很惊恐。她能大致猜到是什么原因，但是还需要确认。
  对于黑格的问题，“灾祸根源”琢磨了一下，给出答案：“从外神的角度上看，‘她’们想要‘看清’这个世界并不容易，因为你的存在以及你‘陨落’之前做的后手，‘她’们注视这个世界时，就会看到一团团雾，随着你逐渐‘苏醒’，那一团团的雾就会变薄。当你使用‘限定规则’的时候，那层雾就会被拨开，而你在外神眼中，就跟一个光亮标一样明显。”
  跟黑格推测的大差不差。
  “过了一段时间后，雾才会再次遮盖。”
  空气凝固。
  “不久后，‘无定混沌’会主动找上你，询问你的意愿。”
  “无定混沌”的帮助对于黑格而言是好事，但是她对曾经加强诅咒束缚她的“灾祸根源”没什么好感。
  “我知道了，你说说有关你以及德格西教会做过的事情吧。”
  尽管语气平静，但还是能够感受到平静下涌动的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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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袄兰帝国覆灭13
  ◎我是她的母亲◎
  “灾祸根源”先说了一些比较小且零散的事情。
  原迈达尔王国圣德兰森林里面缺少的东西——祸根之泉。曾经黑格以为是时间线太早的缘故, 其实是“灾祸根源”意识黑格“回溯”之后，立马让人去回收在圣德兰森林里面的祸根之泉。祸根之泉的效果也很简单，就是强化周围的魔物, 变得像“地下”的魔物一样强大。
  狄亚丝来到黑格身边也不是偶然, 而是世界里还存活的神灵们共同推波助澜。黑格能帮助狄亚丝, 狄亚丝也能在一些事情上帮助黑格。
  “你为什么要打开卡塔之城附近的‘地下’？”黑格忽然想到。
  “那边已经无法避免，我也无法阻止‘地下’打开。我让潜伏在卡塔之城的人打开‘地下’是因为你在卡塔之城，要是‘地下’三年后打开，你又要回到肯维西特帝国帮助那个你选中的人, 应该会很头疼, 所以我才让人去把‘地下’提前打开。”
  “……那么, ‘地下’的恶魔你又怎么解释？恶魔说了, 是她们的大祭司忽然改变了主意，这里面应该有你的手笔吧？”
  “灾祸根源”有些心虚：“那是为了确保‘地下’能够打开……其实打开‘地下’对于我来说有好处。”
  “‘地下’是我曾经为了活下去的保险手段，里面储藏着我的神力, ‘地下’生物也因此受到影响变得强大，又或者变得怪异, 拥有特殊的能力。”
  “只有打开‘地下’，我才能回收神力, 甚至是离开这个世界，回到‘世界外’。”
  “让‘地下’生物信仰我，算是控制她们的一种手段, 这样她们至少会按照我期望的那样去行动。‘地下’生物身上都有我残留的神力，杀死‘地下’生物，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回收神力。”
  黑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的神力还真像是瘟疫。”
  “谢……谢谢夸奖？”
  这对于外神来说, 确实是夸奖, 只不过考虑到黑格的认知与外神不一样, “灾祸根源”才会迟疑。
  “所以，地下必须打开？”黑格问。
  “灾祸根源”回答：“是的，最好把‘地下’生物都一并清理了，只有这样，我才能回到‘世界外’。”
  “灾祸根源”被黑格盯得浑身不自在，黑格接下来说的话令她感到彻骨寒冷：“那你一直待在这个世界里也挺好的。”
  “灾祸根源”连忙：“如果不处理掉‘地下’生物，可能再过几十年大陆就会崩塌……”
  感受到黑格的目光变冷，“灾祸根源”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解释：“现在‘地下’已经千疮百孔，要赶在崩塌之前把‘地下’生物放出来，清理‘地下’，回收‘地下’的神力，只有这样才能把千疮百孔的‘地下’填上。‘地下’的神力没有完全回收或者释放出来，是无法填充的。”
  话落，陷入了死亡般的宁静。
  “灾祸根源”想到什么，连忙补充：“你可以选择‘地下’在哪里开启，‘地下’开启后，德格西教会的成员都会帮忙。”
  黑格抓住下半句的漏洞：“这件事还需要德格西教会之外的人帮忙？”
  “这……这没办法，如果整个大陆的生物都能齐心协力一起对付‘地下’生物自然最好，‘地下’生物太多了。更重要的是，把‘地下’生物放出来，你能够很大限度地使用神力，使得神力增长，然后进入那扇门重回神位！”
  毕竟这关乎整个大陆生物的存亡……
  想要重回神位似乎也只能提升神力，然后打开、迈进那扇门……
  黑格又沉默了，像是在思考这件事，“灾祸根源”也没催促，静静等待着。
  没过多久，黑格就说：“‘地下’在威里亚帝国那边打开吧。”
  听到这个帝国的名字，“灾祸根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露出了一丝笑意。
  “等回收了东大陆几年后就打开吧，具体怎么样我还需要跟我的朋友商量一下。”
  “灾祸根源”态度积极：“没问题！”
  接着，“灾祸根源”问：“你要跟丽滋聊聊吗？”
  “不用，就像你说的，我们只有一面之缘。”黑格站了起来。
  “灾祸根源”脸上堆着笑容：“好的，只要你愿意，可以在德格西教会多待。”
  黑格看了“她”一眼，抬脚带着拉梅葛离开了。
  在黑格离开之后，“灾祸根源”脸上的笑容消失，松了一口气，嘟哝自语：“要是黑格能杀死母神就更好了。”
  “灾祸根源”不认为向黑格示弱没什么不好，“她”们也知道，能消除黑格对“她”们的怒火比什么都重要，哪怕黑格没有给“她”们好脸色看。
  “灾祸根源”从丽滋的身体里离开，属于丽滋本人的意志回到身体里。
  丽滋看着周围的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大半了，甚至有的已经见到底，即将熄灭。
  已经结束了？
  那扇通往外面门打开了，拉莱琦站在门口，背着灿白的光。丽滋看不清拉莱琦是什么表情。
  “结束了，出来吧，等会就有人过来清理现场了。”
  丽滋听说了有位贵客来德格西教会与“灾祸根源”交流，大家都称呼那位贵客为“首席”，据说一位魔法师。
  丽滋不由得想起替好友安妮塔带话的年轻魔法师。
  -
  “您这就要离开了吗？”伊莎贝拉跟着黑格的步伐询问。
  今天的阳光是白色的，它透过落地窗将人的影子拉到墙上，像是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刃。
  “事情已经谈完了，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黑格没有看伊莎贝拉一眼，始终注视着前方。
  伊莎贝拉有些犹豫：“您认识一位叫格雷斯的孩子吗？她也是魔法师。”
  格雷斯……
  黑格停下脚步，注视着伊莎贝拉：“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母亲。”
  黑格吃惊，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以平静的语气询问：“格雷斯的母亲是卡塔之城的城主安娜塔西雅的妹妹，安娜塔西雅看起来比你还年轻。”
  伊莎贝拉垂下目光，掩去某种不好的情绪，抬起目光的时候看向落地窗外辽阔的风景，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无意中遇到了‘天体会’的人，并且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于是，我就被‘天体会’的人追杀，她们破坏了我的‘魔法体系’试图杀死我……”
  伊莎贝拉的双眼如同黑色的漩涡一样浑浊。
  “后来，我使用残破的‘魔法体系’催动某种禁忌魔法强行活了下来，而代价就是寿命。在此之后不久，我就来到了德格西教会，并且成为德格西教会的教皇跟精灵签订了契约。”
  黑格看着她：“格雷斯知道你的事情吗？”
  “不知道……但是我想见她。”伊莎贝拉的目光重新对上黑格的时候，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