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的嘴软，而且路总上午出门之前就把确认好的人员名单以邮件的形式回复过来了，今天下班之前姜媛会抄送给需要出差的人，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
  沈希音赫然在列。
  今日特别活跃到处打听的这位兄台感慨地说：“海外市场部果然还是咱们路总说了算啊。”
  毛小茹哼唧一声：“那当然，你不看看这其中百分之八九十的业绩都是谁搞定的？”
  “是啊，路总这本事真的是绝，要是之后再升职，恐怕得往总部走了吧？”请下午茶的业务不经意地说。
  人事廖瑛年纪稍大一些，听着大家谈的话题越来越不靠谱，便咳嗽了一声：“下午茶都吃过了，干活干活，姜媛，他们之前都办过哪几个国家的签证？机票酒店都订好了么？虽然去这两个国家很方便，办手续也不要拖拉，免得出岔子。”
  ……
  高架桥上，车流不息。
  李清默默开着车，偶尔从观后镜往后看一眼。
  路总靠在头枕上闭目养神，神色略微有些疲惫。
  他们今天要去一城酒水，因为这位大经销商今年打算定制一批酒，并且是相当大的手笔：中端五千件、高端一千件。
  量大金额大，要求自然多。
  不论是酒水年份、瓷瓶图案、包装要求等等
  京市和谐酒品牌部的下属去过一次，谈判过程中还是有拿捏不准的环节，所以求助于路总。
  一城酒水对接源川的负责人是洪总，李清见过他好几次了，自然知道这位洪总不是省油的灯——谈生意的时候作风太老派了，就喜欢在酒桌上谈事情。
  他倒是从一开始就蛮欣赏路总的，后来路总协助一城酒水以及一城建筑策划了一下本年度大型品鉴会活动以及慈善公益活动之后，洪总原本稍微带着一点前辈对后辈的架子逐渐没有了，一口一个路总，特别喜欢喊她还有四方酒水的小章总一起去打高尔夫。
  但就算这样，洪总喝起酒来的架势相当吓人，之前六楼的业务主管们就被喝趴了好几回，只有路总，每次是笑眯眯地开喝、笑眯眯地结束，把洪总喝得心服口服地签约打款。
  李清想了想，将电台的音量调小了些。
  没想到路总却出声：“不用，我听听新闻。”
  “好的，路总。”李清又把音量调回来。
  路楠大概知道秘书今天小心翼翼的态度是因为什么。
  但实际上，路楠想的是：今天和仇哥演了这一出戏，算是为日后的不和埋下伏笔了吧？海外市场部改组成为子公司的事情已经保密了三个月，但是一旦走内部流程，所谓保密就不复存在了。这三个月，我出差的时间加起来得有三十天，我不在的期间，刚好可以看看有哪些人会蹦跶出来或者撺掇仇哥。
  当然冷静理智到极致如路楠，也考虑过最坏的情况。
  【被踢出局？不不不，我要走，当然是风风光光的走。】
  电台广播播报着国庆期间电影票房的统计，路楠听了一耳朵，俞导执导的电影成绩还不错，票房排在第二。
  第477章
  等到见到洪总的时候， 路楠又是那个沉着稳重、当喝则喝的路总了。
  洪总采购意向极强，只是，不管甲方多有钱， 还价总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路楠从来都不怕经销商还价， 有要价才有还价么。
  毕竟，定制酒业务她熟！
  就不用提海外市场芸庭娱乐城的定制酒在东南亚的影响力了——包装相当精美且有纪念价值， 是华国游客出国之后还会在玛莱免税店买了带回国的纪念品！咳咳，也算一定程度上的出口转内销了。
  再说国内，国内有华安市温绥影视城的定制酒、再近一点还有京市夜宴酒业为浩淼船舶公司下单的定制酒（虽然都是巩绍辉的产业，不过这一码归一码）， 这两批定制酒都是路楠手上相当成功的案例，更是白酒行业内的经典定制营销案例。
  洪总边听边点头：“我家中亲戚去温绥影视城回来， 带了一件定制酒， 还给我们邮了整件， 亲戚们喝完之后连空瓶子都没舍得丢，摆在家里做装饰。我就是看到了那个一件六瓶分了不同景区主题，觉得蛮有意思，才同公司建议可以模仿那个形式定制一批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我的预期了。”
  “洪总要这么问， 我当然不能回答百分之一百， 但是只要我们双方在产品品质和包装方面多多沟通、达成共识，相信这一批定制酒一定能给一城的商业伙伴留下深刻的印象。”
  下午两点多， 这顿足足吃了三个小时的中饭终于结束了， 这同样意味着一城酒水定制酒订单已经落定。
  一城起初签约的渠道有团购顺带餐饮——后者其实就是他们经常去消费的几家酒店、饭店，后来洪总接受路楠的建议，接受源川提供的费用支持， 垫付现金开了展示门店， 方便客户携卡提酒， 事实证明，这个展示店的作用极大。
  就像现在，洪总喝得醉醺醺回公司的影响总是不太好，于是携路楠去门店办公室喝茶醒酒，傍晚四点左右，已经完全清醒的洪总在路总秘书拿出来的定制合同上签了字：“路总，那就拜托你了，包装设计这方面一定要帮我们多上上心，精美一点，像艺术品那样……最起码也要同温绥影视城的那个系列差不多哦！”
  【只要钱到位，酒瓶子镶金镶玉都不是问题啊。】
  路楠笑着说：“定然全力以赴。”
  离开一城的形象店，路楠还没开口，李清就问：“路总，我把您送回住处？”
  路楠看了看手表：“好，把我送到之后你就下班吧。”
  她有金手指，所以中午的酒只喝进去一两口——要是一点都不进喉咙，她身上半分酒气都没有，那才显得奇怪。
  但是李清不知道路总有金手指啊，她只看到五点多的时候，路总还在群里敲了敲下周要去霓虹的几位同事，让他们分析一下颐酒目前在霓虹的销售政策和其利弊，这其中，有沈希音。
  刚停好车的李清除了佩服也没什么别的心思了：路总的胃，大概是铁打的吧。
  ……
  等路楠从霓虹回来的时候，秦妍的电话也来了：“大忙人～有时间参加老俞电影的庆功宴么？”
  “不是说因为票房不错，要延期下档了？”
  秦妍不无骄傲地说：“对，这几天票房反超成为十月第一了，所以打算提前搞庆功。”
  路楠问了时间，看了看自己的排期：“恐怕赶不及。”
  “行了，知道你到了年底有多忙。那么回头分账再发你明细，连同网剧的一起。你这个投资人，今年就等着项目盈利吧。”
  路楠哇哦一声：“那就有劳秦姐操心了。不过虽然我去不了，我下属还是可以去去的……”
  秦妍自然知道什么意思：“行，我给你留几张请柬。”
  “谢了秦姐。”
  “客气啥。”
  挂断电话之后，路楠按了内线电话：“李清，帮我定六个花篮……”
  从霓虹回来，在京市休整了两三天给下属们紧一紧皮，路楠刚打开的行李箱又合上了，这次是奔赴棒国。
  八大白酒赞助的棒国爱豆演唱会是在露天体育馆举办的。
  合作方经济公司是颐酒的人联系的，当时对方公司推荐了一大批新人组合，颇有一种逮住一个冤大头必须狠狠宰一刀的架势。
  颐酒以及其他白酒厂家的负责人对棒国娱乐圈商演活动报价的行情并不太了解，他们看着噱头满满的组合名称、一连串新人奖项、爱豆们光鲜亮丽的照片和动感十足的推荐vcr，便先入为主地用华国邀请明星表演的演出酬劳来衡量棒国这边的报价。得出的结论就是：价格还挺公道，尝试往八折还价。
  幸好视讯会议的时候路楠出声打了个岔，然后杀价杀到了对方报价的65％，当然，她可不是做白功的，她以还下来的报价为筹码，让其他七大白酒公司多承担了一丢丢的费用。
  后续其他名白酒厂家的人感激路总为大家省钱，又对路楠的‘锱铢必较’很无奈：“路总啊路总，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路楠一脸过奖的表情：“共赢么。”
  然后，她又说：“其实还是多亏了叶总，叶总选的这家公司经济旗下艺人经济实惠。至于报价，嗐，那不是我平时喜欢看杂七杂八的国内外娱乐新闻么，坐地还钱喽，反正对方代表总不可能因为我还价太狠冲出显示屏来打我，对吧？”
  路楠这番话，让颐酒的叶总有了台阶下，其他公司的海外负责人跟着欲盖弥彰地说：“是，我们公司女孩子都喜欢看娱乐新闻，没想到路总也喜欢看。”
  当时会议结束，李清颇为不忿地说：“他们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路楠不太在意：“刚才压下的价格中，大部分实惠落到我们公司口袋就行了。”
  ……
  演唱会彩排的时候，颐酒的叶总端着两罐热咖啡走过来：“路总。”
  递过咖啡之前，他顺手拉开易拉环，并插了一根吸管，这是考虑到路楠的口红。
  “谢谢叶总。”
  “路总觉得这次的演出怎么样？”
  路楠看了下午看了彩排，觉得效果还不错，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今天演唱会男子组合中的某男爱豆不久后会小火一把，现在签了短期合作，纯属捡漏。
  路楠十分真诚地说：“颐酒在霓虹和棒国的市场反响都很不错，这一点，我要向叶总学习。”
  叶总喝了一大口咖啡：“路总不要谦虚，这小半年，咱们一群人满世界地飞，先前都是仰仗路总和源川的呐。”
  路楠举了举咖啡，谦虚一笑。
  当晚，华国金主爸爸们在vip室啧啧称奇：“追星太疯狂了。”
  叶总道：“只是在打开市场之初用一用粉丝效应罢了，后续的市场反馈还是要看产，路总，你说是吧？”
  路楠点头：“是啊，棒国的烧酒氛围极好，只是这个国家对国外的品牌接受度极低，咱们还得继续努力。”
  她晓得，棒国低度烧酒卖得好，所以源川酒和谐酒先前的中低度酒正适合这个市场。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霓虹和棒国的文化都有点那啥，慕强。
  去年源川和谐酒宣传片登上了米国时代广场大屏，今年也是如此——不过今年没有蹭米林陈总的便宜了，是米国的本土经销商给力。
  这一行为能够一定程度上影响霓虹和棒国。
  路楠在心中感慨一句：有了互联网，地球是个村儿么。
  众人在说事儿的时候，令扬的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路楠想了一下：哦，对，一年一度的猫猫狗狗光棍节狂欢又要到了。令扬这次，还能撑住么？
  令扬，确实是撑不住了。
  他们同米林的合作并不理想，而后杨董又想抢先占领网络销售渠道，但是这一年多的市场反馈不尽如人意，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海外市场能够有新的进展。
  至于国内，因为网络销售导致大经销商往全国发货，令扬厂家正在花大力气安抚日益不满的中小经销商。
  早有消息灵光的二批商、分销商发现，从今年下半年开始令扬酒在市场终端的价格有些不稳，已经逐步有价格倒挂的趋势。
  这种情况往往会形成滚雪球效应，一旦有趋势，那么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小经销商开始抛售令扬酒，以免价格继续下跌，砸在手里，亏损更多的钱。
  路楠对令扬和荣宝颇为关注，所以是最早知道消息的人之一。
  【不急，还得再等等。】
  ……
  回到京市之后，路楠和仇超群就如他们之前约定好的那样，偶尔给下属布置不同的工作内容，但在下属们面前又要保持原先融洽的模样。
  其实他们两人有时候是在憋笑，但在不明就里的下属们看来：路总和仇总刚才的微表情有点不对啊，那么用力地抿了一下嘴，一定很生气吧？
  “辛苦你了，还得拼演技。”十一月的时候，陈骁受邀参加白酒协会在冀省组织的一个活动，活动结束后，他在京市多逗留了一天，“对了，macklin说前阵子接了一个项目，本来我还想约他去滑雪的。”
  路楠玩着陈骁的手指：“没什么辛苦，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毕竟我的演技，你见识过。不过maacklin的工作内容，我倒是知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