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的众人目送那个男人离开房间，随后一个人忽然冷笑一声：“我听祝书记的秘书说，祝太太前几天丧尸化后好像行动有点古怪，似乎并没有马上扑上去咬祝书记的意思，不过祝书记当时马上就掏枪把他老婆给打死了……呵。”
  房间中的众人再次陷入沉默，每个人似乎都想起了什么艰难的过往，脸色没有一个好看。他们每一个的手中都直接或间接地杀死了不知多少丧尸……
  早先，这一可能性不是没出现过在他们面前文件中，然而，谁也不愿意相信这种可能性。可直到现在、直到那些丧尸化后没有直接伤人、而是转头就跑的丧尸变得越来越多后，他们也不得不在心底默认了——这或许根本不是什么“可能性”，而是一种真真正正、客观存在的事实。
  “……要是能找到一个不肯吃人的丧尸就好了。”不知是谁低声嘀咕一句。
  “呵呵，与其找到不吃人的丧尸，要是能找到能不受丧尸袭击的人也行啊。”另一个人笑了起来，开玩笑似地接了一句。
  不过，谁都没当回事，如果有这种人存在的话他们早就听说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现在的基地中真正愿意出去到丧尸密布的城市中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即使小队出去后也是所有的人聚在一起，丧尸们自然也会一同涌来、然后遭到车辆上众人的重火力清理。谁还会一个个单独到丧尸面前试一试看丧尸会不会咬自己？
  第210章 丧尸化
  末世第三年末的冬日即将来临，不仅仅是大基地正在加派人手努力狩猎、收获早先播种的作物，小基地同样如此。
  高层基地中，人们早已把播种在所有房间阳台上的土豆、胡萝卜等作物收获起来。如今其中一栋楼的屋顶上扯开一条绿色大床单、床单上还印着红的、黄的各色花朵。
  天空中偶有路过这附近的变异飞鸟，少不得会俯冲下来查看情况，确定这里是可以吃的绿色植物？还只是昔日人类残留下来的什么东西？
  鸟类中虽然有不少智慧较高的，在看出这里情况有诈后大叫几声展翅离去，然而却也有不少体积庞大但脑容量堪比核桃仁的，在发现绿色后不管不顾地冲下来只想大快朵颐。
  一只大鸟俯冲下来，却被绿色“食物”四周突然冒出的网子抄住，随后兜头就是一通异能轰炸、一通锄头铲子乱拍、一通老拳暴打……
  “又打到啦！”
  “哦！储备粮、储备粮！”
  “快躲起来！又有一只下来了！”
  “撤撤撤！”
  众人一阵惊呼，纷纷躲进他们早先藏身的地方，等又一只大鸟飞下来给它先前的兄弟报仇时，一众人再次奋起和变异鸟大战起来。
  两只变异鸟，足够这群人吃上好长一段时间。尤其他们之前已经抓捕过了两只，再加上现在的收获，节省一些的话他们可以天天饭桌上都有肉的一直吃到开春！
  将猎物拖进早已打通的顶层房间，一群妇女齐齐动手，拔去鸟毛、分割鸟肉，之前主要出力的异能者们坐在下一层的房间中休息恢复体力。
  “余大妈，你家勋勋情况怎么样了？”小区中唯一的火系异能者、长相凶悍能吓哭小朋友的男人忽然问道。
  余大妈勉强笑笑，表情很有些无奈与叹息：“还是那个样……你们放心，我不会把他放出来的。”
  众人闻言后都情绪低落起来，缓缓摇头，一个人安慰她：“没事，勋勋那孩子那么乖，看看，现在就算变成了……那样，他和下面那群也不一样啊！”
  “对啊对啊！上次他变成……不是和孩子们正在一起呢吗？这孩子那么懂事，一个小朋友都没弄伤，还这么听奶奶的话……”
  余奶奶低头擦拭了一下眼角，对众人点头表示感谢、感谢众人对她的体谅。
  末世到来后，尤其是最近一年中，即便是他们这个小小的基地中，也陆续有些人意外变成了丧尸。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不是吃的东西、外出收集回来的东西不干净？所以才导致有人意外变异。可直至他们基地中有一个从没外出过的小女孩、在每天吃着喝别的孩子一样东西的时候居然也异变成了丧尸，众人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这一群人虽然在末世初期几乎每个人都亲手杀死过丧尸，可末世三年中大家每天都相互依靠着努力支撑生活。尽管平时打打闹闹吵吵嚷嚷，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可毕竟共同生活了这么久。
  如果还是陌生人也就算了，但如今，在面对了昔日同伴异变成的丧尸，哪怕他们昨天还刚刚吵过架、拌过嘴，现在也没有勇气真的将它们杀死在面前。
  幸好，他们基地中的异能者数量可不少，在制服那些陆续异变的丧尸后众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只能无奈地将它们投放到小区下面，让这些新变成的丧尸与其他丧尸共同生活。
  随后，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中有人在异变成丧尸后居然不吃人！
  看着昔日的同伴痛苦地抱住头、发出伤心难过的哀嚎声、一副生怕自己这群人靠得太近的模样，众人在面面相觑之际心中也莫名冒出一丝希望——这么说，变成丧尸的人也有可能还记得昔日的同伴？知道不想伤害他们是不是？
  本就不愿意伤害这些昔日同伴变成的丧尸，他们更加不会杀死这个显然还记得他们的同伴。于是，大家齐心协力地吊起一个专门投放丧尸用的大水桶，那个丧尸化的同伴自己居然就爬了进去、被众人放到楼下。
  三天后，众人清晰地听到楼里不知什么地方发出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等他们下去检查的时候却愕然看到——某栋楼的四层玻璃窗被打破，打破它的居然是装了满满食盐的背包！
  之后又过了几天，他们又在同一个房间中发现被从外面丢进来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衣物。而在头一天下午，他们中负责监视周围情况的人亲眼看到前几天才被他们放下去的、异变成拥有记忆的同伴手中抓着一个大大的背包晃荡回这片小区……
  这些东西对于丧尸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用处，然而却是他们这些困守在这里人所急需的。
  更因此，在这之后即便再有人异变成了丧尸，他们也不会伤害它们，反而尽力地将它们放到下面去。有些特别乖巧的、有人愿意主动照顾的丧尸大家也默认让它们留在楼中。
  勋勋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孩子突然异变成了丧尸后只是茫然地看着昔日的同伴、朋友，虽然也会在别人接近的时候惊恐地向后退着、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似的。却在看到自家奶奶的时候扑到老太太的怀中，完全没有要伤害她的征兆。
  这么乖巧的一个小孩子、小丧尸，谁忍心让它如下面那些丧尸一样露天席地、受风吹雨打，还有可能死在路过的变异动物口中？
  于是，余奶奶主动提出要将自家孙子关进房间中，每天只有她能接触到，不会放出来、给它伤害其他人的机会。
  带着分给自己的肉，余奶奶回到自家中，客厅的大大沙发上坐着一个神情呆滞、猛看去完全看不出是丧尸的小孩子。
  听到门响，丧尸孩子转头向大门口方向看去，见是自家奶奶回来了，起身从沙发上站起、颠颠跑了过去，一头扑进自家奶奶怀中。
  “好勋勋，奶奶先把肉放好，晚上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肉丝。”余奶奶脸上带着笑容摸摸孙子的头，转身将肉放进厨房，准备晚上用鲜肉炒个菜、再将剩下的肉风干储存起来。
  放好东西后，这才拉着自家孙子回到客厅里，将末世前孙子就很喜欢的小汽车放到他的怀里看着他摆弄玩具。
  其实，从末世后的第二年年末时她就有些觉得奇怪了，她自己、以及自家孙子的身上都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具体是什么地方奇怪她说不太清，可余奶奶却能感觉出——似乎小孙子从末世后第二年开始就没再长个子，一开始她还会经常给自家孩子剪剪头发，可后来不光不用给孙子剪头发、连她自己的头发也几乎不再生长了。
  更因为小区中的异能者数量有限、他们所拥有的物资数量也有限，今年年初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外出行动过，余奶奶心细，意外发现自己似乎不太受外面丧尸的待见？就好像对于它们来说，自己的肉已经失去了吸引力一般。
  心中带着这种担心与揣测，直到最近，在勋勋变成丧尸后她又感觉到自己到了饭点的时候似乎总不会感觉到饿？试着少吃几顿饭、却发现自己依旧不觉得饿后她更是心惊胆战地一面努力和正常人一样吃饭、一面努力地掩藏着自己的异常。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和勋勋一样，也变了……而且不止是他们，队中还有几个人头发生长的速度也减缓下来，但此时的她什么都不敢说。
  “……咱们这样也挺好。”摸摸乖孙子的发顶，徐奶奶叹息一声看向窗外，“等哪天要是真的不行了……奶奶就带着你再不出家门了……也或者，咱们俩就干脆一起出去，到外面找个地方生活。外面还有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东西可用呢。”是啊，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真的变成和勋勋一样，那也没必要死守在这里，到时还得担心会不会伤到那些邻居呢，出去过活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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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的别墅基地，如今远远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小型堡垒，外面四下建立起高高的围墙，看上去结实、厚重。
  别墅区内往日众人经常使用的别墅虽然大多还保留着，但却将里面用一堵围墙分割成了两部分。
  其中一部分居住的还是正常的人类，另外一个区域中，却将那些合家都变成丧尸的安置了进去。
  丧尸会因为体温降低到一定程度后异变成丧尸的事情，这处基地发现的比官方基地的人还要早些。只是，能变成那种不主动伤人的丧尸终归是少数、又加上昔日众人合作时商定的协议，所以在某一方人基本上都变成丧尸后，众人便将它们暂时安置到墙的另一侧去了。
  毕竟，这片别墅区与市区的情况并不相同——环绕在别墅区外的可基本都是变异动物！
  将丧尸放出去会怎样？他们不用考虑就知道，只是现在他们只能暂时这样，等将现在的事情忙到一个阶段后才能考虑搬家的事——谁能想到？当初为了避开麻烦特意选的基地，最后反而还是将他们自己困住了。而且是无论他们是人、还是丧尸都会被困在这里。
  早知道这样，他们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离开市区呢……
  第211章 领地？
  漫步在阵阵秋风中，周围的一切看上去都显得十分萧瑟。一阵北风过，卷起阵阵土黄色的灰尘，运气不太好的时候人正好会走在这些沙尘中，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是在拍西部大片呢。
  卫轩就这么带着他家丧尸男友一起漫步在这么一片满是荒凉的街道上。看着周围那些昔日明明十分熟悉的建筑物，此时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于是，某人无病呻吟了一番：“哎，这个世界啊……已经不再是人类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了。”
  身旁的杜航全程保持沉默低调，不会如家中丧尸小弟似的仿佛穷极无聊有事没事就学卫轩的话，只在需要的时候直接拉过人来讨亲亲。
  转过一个路口，卫轩两人已经来到了昔日t市最繁华的步行街，准备去早先被他洗劫过的书店翻找一下更深层次的菜谱书籍。
  这片路段上此时还游荡着数量众多的闲散丧尸，如今的游荡丧尸们也变得比以前的活泼了不少，不再是到处散发着茫然的气息、又或者一直嘀咕着“饿、饿、饿”。卫轩这次出来后除了听到十分熟悉的“饿”之外，还发现了一些在大白天就散发着“睡觉觉”讯息躺在随便哪家店中席地睡觉的丧尸，更有两个穿着破破烂烂环卫工人衣服的丧尸，拿着一块破木头在路边晃悠，不停地叨念“扫地、扫地、扫地”。
  最奇葩的当属一个大叔丧尸，两眼茫然地到处晃荡着，看到女丧尸就飞跑过去拉扯人家，还一直冒出“要老婆、要老婆、要老婆”的信息，然后被它抓到的女丧尸就会亮出尖锐的指甲朝它的脸上挠过去。
  卫轩发现这一奇葩后还饶有兴致地站在一边观察了半晌，终于发现一个女丧尸在挠了这个丧尸后发出“色狼”的咒骂声，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自家丧尸老公转身离去。
  其实有事没事在街上逛逛、看看外面的丧尸都是怎么生活的也不错嘛？随时随地都有小剧场上演，比看家中那些老电影、老电视剧、老小说可有新意得多。
  “副食调料的书……副食调料的书……”卫轩走到昔日自己找到过不少菜谱的书架旁，开始寻觅他所需要的工具书。家里能种出少量的、变异后的各种谷物，这些东西的味道虽然和以前肯定不一样，但谁知道用常用的制作方法来处理一下能不能将那些味道变得不怎么样的食材做成油盐酱醋呢？
  还是那句话，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卫轩在翻找的过程中可以确认——这类非常用书籍的书本真心不是那么好找的，至少他在他所知道的、市中心最大的这家书店中完全没有找到相关书籍。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除了这里，他还知道另一个地方里面有着大量各方面的、种类齐全的藏书：“那就去一趟图书大厦吧。”
  确认之后卫轩向大门口的方向看去，决定这次外出再走得远一些，反正现在的他外出不用带食物，就算连带着的雪花都吃光了，他还能直接挖地三尺找食物呢。而且以他和杜航现在的情况，就算一段日子不吃雪花也饿不死他们。
  卫轩在见到过治疗男和火女三个丧尸后，心中对于丧尸、半丧尸的情况略微有了一些猜测。他估计，即便人类死后变成丧尸，恐怕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用吃就能继续存活，丧尸们也需要能量的补充，这一补充途经无非就是怪雪和人肉，以及变异兽的肉。
  人肉这个就不用说了，看看丧尸们丧尸化后对于活人的那种疯狂就能猜测出来。而怪雪的雪花——每年四次怪雪飘落的时候，看看那时丧尸们的反应就能猜出。
  卫轩估计，每年四次中至少要让丧尸们在其中一个日子里吃上一顿天降的怪雪，应该就能足以补充它们的能量、支撑它们生活很长一段日子。
  而无法接触到雪花、又没办法吃到人肉的丧尸，说不定会真的如末世前某些人在一些相关作品中分析的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丧尸就会自然腐朽、衰败、消亡。
  这一点看看这次去治疗男家的情况就知道了，因为治疗男的“女友”早先吃人肉多过怪雪、而最近治疗男也变成丧尸后他的女友就断了粮，所以它的体温是三个丧尸中最低的。火女平时十分准时地投喂她家儿子，所以她和她儿子的体温略高一些。
  当然，对于为什么有的人变成丧尸后成了自己与治疗男这种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的模样？而有的则成为了丧尸？变成丧尸模样中的也分为有一定记忆的——如杜航这样的，还有一些什么都不记得的？卫轩就不清楚了。
  这些或许只是运气，也或许要从玄学上来解释，还有可能是几率问题，无论是哪一种，卫轩自认他自己恐怕都没什么机会解答出来。
  “走吧，咱们去……”卫轩将几本早先忽略掉的菜谱并小说塞进背包里，拉着杜航的手准备出门去图书大厦。杜航却反握住他的手，目光看向某个方向：“来了。”
  “嗯？来了？”卫轩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皱眉问道，“又是什么来了？”他最近一听到“来了”两字就有种麻烦上身的感觉。
  杜航抬手指向某个方向：“他们，来了。”随后似乎解释一般又加了一句，“上次来过的、你见过的。”
  ……所以说来的到底是人还是丧尸？而且还不是单体、是两个以上？
  卫轩决定等应对完眼前的麻烦后就抽时间给杜航增加词汇量、帮助他更好理解人类的逻辑思维，免得以后再出什么事时他说得云里雾里、自己听得也是稀里糊涂。
  不等卫轩纠结，也不用杜航继续解释，“来了”的目标人物便出现在杜航与卫轩的视野内。
  看着来者是从高高的建筑物上跳下来的，卫轩就判断出这绝对不是人。
  随后，他就感觉到了一种欣喜外加得瑟的情绪。
  来的是六七个丧尸，其中当先一个冲卫轩和杜航所在的书店飞窜过来，然后欢天喜地指着某个方向又是蹦、又是跳地散发着卫轩无比熟悉的：“我的、我的、我的……”
  好吧……卫轩对于它们的语言量早已不抱什么指望了，于是点点头，十分理解似地开口：“那边是你的？”
  点头点头，外加更加欢快的“我的”。
  “嗯，那你就好好……守着。”再然后，卫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上次这群丧尸不是都来过一回了吗？怎么这个又来？
  不过，这个丧尸是上次围着自己指领地方向丧尸中的一个吗？怎么好像并不在那几个中？还是说它走的比较慢、没参加丧尸们的统一行动，这次发现自己和杜航来这里才巴巴过来宣告地盘？
  想到这里，卫轩又连忙重申了一下“自己不会占它们的地盘，但如果自己经过那里、找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它们不要捣乱”的言论。
  对方点点头，然后又欢天喜地地转身飞奔走了。
  等这个丧尸离开后卫轩才后知后觉地托腮：“它身上是不是受过伤？背上、胳膊上的好大一块白，应该是受伤后愈合的痕迹吧？”是不是就是因为受伤，它才没赶上上次丧尸们的集体行动？
  杜航看看那几个离开的丧尸：“打过架。”
  “我就说嘛！那绝对是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