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了吗？”
  魏小霞与对方四目相接，她语带嘲讽：“前姑父人那么好，你小姑不知福，成日瞎折腾，如今和现任姑父结婚不到一个月，又闹着要离婚，说对方这不好那不好，还动手打她，你倒是说说，她眼下过的日子是不是活该？是不是自找的？”
  “……”
  王昭无话可说。
  在他心里，其实很认同媳妇所言。
  他那位小姑不就是自个找不痛快么？！
  放着好日子不过，和方方面面优秀的前姑父离婚，嫁给现在的姑父，两人新婚至今不过二十来天，就把日子过成一地鸡毛，他一个做侄子的，听着都厌烦。
  “我很为前姑父感到庆幸，能和咱们那好赖不分的小姑分道扬镳。”
  在自个位置上躺好，魏小霞说：“前姑父那人是真得大气，虽说你小姑已经和人离婚，但前姑父却没阻止小潮来咱家拜年，而且买了那么多东西让小潮带着，就单单这一点来说，够你小姑和你们一家后悔得怕是肠子都青了吧？”
  “你在幸灾乐祸？”
  王昭瞪眼妻子，他说：“我小姑是被家里人宠得有些任性，但心地不坏，你可别慢待我小姑。”
  “我哪敢呢！”
  魏小霞心里“呵”了声，撇嘴说：“原本有前姑父家这么一门好亲，日后咱孩子或许还能沾上点光，没想到却被你小姑给断送了，我想想就满心不得劲。”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别人再有本事，去门上求着帮忙，那感觉能舒服？
  且，这帮了倒还说，要是人家不愿意帮忙，脸不得丢大了？
  王昭可不是个愿意求人的，他自知拉不下那个脸。
  “这话谁都会说，可真等遇上事了，谁不想能有个依仗？”
  魏小霞说：“你也别觉得我势利，像咱们这些普通人，十个里面起码有七八个和我有着一样的想法，而有句俗话不是还说，多个人脉等于多条路，你确定你不认同？”
  闻言，王昭叹口气：“可小姑就是那么个脾气，她了结她前面那段婚姻，态度坚决，连爷奶、爸妈他们这些长辈都劝不住，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就像你说的，我也觉得前姑父哪哪都好，问题是小姑脑子进水，一个劲在那折腾，现在她后悔了，咱们能做的便是在旁看着，随便她怎么着，反正爷奶是不会同意小哥再离婚的。”
  “这人啊，就得吃些苦头，否则，总以为地球都是围着她在转。”
  嘀咕一句，魏小霞没再做声。
  ……
  看着王盼上了末班公交，王大哥兄弟二人原路回了家属院。
  “去哪了？”
  王盼打开门走进客厅，就听到季东明不悦的声音，接着她又听到继女季蓉蓉说：“爸爸，我饿！”
  “再忍忍，爸爸这就让你王阿姨去做饭。”
  季东明安抚女儿一句，目光落回王盼身上：“不打算去做饭吗？”
  他眼神冷漠，语气越发不悦：“速度快点！”
  “我不回来你就不吃饭？你不会去职工食堂掏钱买？难道我嫁给你就是为了伺候你们父女，你以为你是谁啊？”
  撂下话，王盼进了卧室，将门摔得“嘭”一声响。
  “爸爸……”
  季蓉蓉抱着肚子，眼里满是委屈：“我肚子都饿疼了，要不我们煮面条吃吧？”
  “你先回房间玩会，等饭好了爸爸喊你。”
  将女儿打发回她自个卧室，季东明起身，来到主卧。
  第1393章 真得后悔了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下班不回家，跑到哪消磨到现在才进家门？”
  随手关上房门，季东明走到床边，眼神冷漠看不出一丝半点感情。
  王盼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闻言，她坐起身，同样冷漠地回看着季东明：“我不想给你们父女做保母，不想做黄脸婆，不想和你过了，现在你知道了我的意思，明一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吧！”
  既然家里人不帮她，那她就自个向季东明提离婚，远离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还在介意我打你那一巴掌？”
  季东明放低姿态，他抬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温声说：“我不是已经向你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再说，你不那么骂蓉蓉，不推倒蓉蓉，我能一时冲动对你动手？”
  “我为什么要骂她，你心里没底吗？”
  王盼眼眶泛红：“下班回到这个家，我连歇会的工夫都没有，又是做饭又是洗衣服，还得收拾家里，你们父女你难不成真把我当成了保姆？饭菜端上桌，不说一声我辛苦了，却一个两个嫌弃我做的饭，甚至说够都嫌，既然你们父女这么说，最后为什么又要吃进肚子？”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王盼冷冷说：“离婚吧，你们两尊大佛我伺候不了，咱们就当好合好散，你给自个另找吧！”
  “王盼……”
  离婚？这绝对不可能！家里有个人做饭洗衣服，省了他多少事，况且花钱去职工食堂打饭，一个月下来，不得是一笔开销？
  他需要攒钱，等攒到一定数目，就能去买一辆小车，这么一来，出门方便不说，而且倍有面子。
  单单是这个理由，他都不会同意离婚的。
  何况……何况他打人这事除过前妻张雯雯知道，就是眼前这娶进门没多久的女人知道，而张雯雯之所以给她戴绿帽子，就是源于无法忍受他的拳头，于是选择外遇，宁愿净身出户，都要和他撇开关系。
  为堵张雯雯的嘴，他用女儿蓉蓉做威胁，无须担心张雯雯把他动手的事向外人道出。
  可新娶的这位，一看就是被家里娇养长大的，脾气不是一般大，但也很好哄，只要他几句软话出口，对方就会乖乖听他的话。
  留她在身边，无疑利大于弊。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打你是我不对，我都向你发过誓，再没有下次，你有必要因此就和我提离婚？”
  季东明单膝蹲地，他攥住王盼的手，抬眼看着她，目光真诚，满是悔意说：“张雯雯那个女人对蓉蓉有多不好，我曾和你说过，在你没进门前，我就叮嘱蓉蓉，视你为亲妈，可你似乎不喜欢蓉蓉，而我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
  但你应该也理解理解我，蓉蓉她打小肠胃不好，导致她比较挑食……”不等季东明道出后话，就被王盼打断：“你女儿挑食关我什么事？我辛辛苦苦做的饭，你们不吃就把筷子放下，用得着给我挑刺？”
  从季东明掌心抽出手，王盼的目光又冷又充满嫌弃：“在我前面那段婚姻里，我前夫几乎包揽家务，不仅下班回家洗衣做饭，接送孩子也是他负责，就是饭后刷洗碗筷，都从不让我动手，更不要说对我动一根手指头。”
  泪水涌出眼眶，王盼像是没有看到季东明的脸色变得难看，她续说：“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婚前承诺，洗衣做饭由你全权负责，不让我在家务上操一点心，说我想买什么就随我买什么，说你的工资全交给我保管，事实又如何，你说呀？”
  季东明站起身，他退后两步，冷眼看着王盼，默声不语。
  “到现在你的家底都没交到我手上，婚后第二天你就等着我做饭，换下的脏衣服随手便丢给我，季东明，你是个大骗子，知不知道？”
  为什么她傻到被对方几句糖衣炮弹就俘虏？
  为什么她要和姜国安离婚？
  为什么放着自个的儿子不养，帮这个伪君子养女儿，给人做后妈？
  王盼后悔了，且特别后悔！
  她实在不该草率离婚，更不该草率再婚，以至于现在过得这叫什么日子？
  “我的不就是你的，你做饭洗衣和我做饭洗衣有区别？况且从传统意义上来说，为人妻料理家务带孩子不该是天经地义？再说了，你见过几个男人围着锅碗瓢盆转？就岳父和大舅子他们，可有做过饭洗过衣服？”
  他去王家做客，包括岳父在内，大舅哥二舅哥哪个不是大爷？
  坐等着吃饭！
  怎么到他这，就成了十恶不赦？
  “你的就是我的，季东明，你是不是还想说我的就是你的？”
  王盼像是看小人似得紧盯着季东明：“婚后的开销基本上都是我出的，这一点我差点给忘了，季东明，你不光卑鄙无耻，而且抠门得像葛朗台！”
  “啪”一声脆响！
  季东明脸色阴沉，随手甩出一巴掌，他说：“我卑鄙无耻？难不成是我求你嫁给我的？我像葛朗台？不过是忘记给你生活费，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我抠门，王盼，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可理喻了！”
  “你又打我？季东明，你算哪根葱，你凭什么一而再打我？”
  王盼扑打季东明：“我前夫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你季东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次又一次对我动手，你是男人骂？不是！你不是，你只会打女人，你是个孬种！”
  甩出那一巴掌，激动人自然是有点后悔。
  许是出于理亏，他站着没动，由着王盼撕扯、拍打他，可当他听到王盼说他不是男人，说他是孬种，一个没忍住，直接将王盼推倒在床上。
  “泼妇！”
  丢下这两字，季东明转身出了卧室。
  他随手拉上门，没去管里面传来的“呜呜”哭声。
  ……
  翌日。
  中午上班没多久，姜国安的办公室来了位不速之客。
  “有事？”
  看到来人，姜国安淡淡地问了句，继而把目光重新落到手中的文件上，没给对方第二眼。
  “姜国安……”
  没说什么呢，王盼眼里的泪水就涌出。
  第1394章 绝无可能
  此刻出现在姜国安办公室的，正是王盼，她不知是怎么想的，不去单位上班，跑到北城石化来找姜国安这个前夫。
  “姜国安，你能看着我听我说话吗？”
  王盼的委屈都要溢出眼眶。
  “出去。”
  姜国安头都没抬，唇齿间淡淡漫出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