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少年没回来看看了，真不够意思。”施会笑着锤了他一拳。
  “混得不行，不敢回来啊。”路明月笑着说。
  施会看向他旁边的宋亦书：“这位是？”
  路明月瞬间有些尴尬和心虚，不知道要怎么对别人说他和宋亦书的关系。
  “呃，这是我朋……”路明月斟酌了十来秒，想了个不太至于伤人的词。
  结果，宋亦书直接打断他：“我是他男朋友。”
  施会的眼神在他和路明月的身上转了几圈，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哦哦，我说呢，我刚刚还以为你是我们同学。”施会抓了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来吧，好多以前和老师同学都在呢。”
  路明月思绪混乱，只能跟着他向前走。宋亦书有些无奈地看向他，有些欲言又止。
  导师过了十多年，头发已经花白，路明月几乎已经想不起来他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一阵寒暄过后，导师感叹道：“有个伴就行，老师也放心了。”
  路明月笑了笑，对导师说：“您不用担心我。”
  一行人走出办公室，来到了走廊里，商量一会儿要不要吃个饭，施会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说：“这么多年了，这面学生墙还在啊？”
  一群人看过去，只见走廊尽头有一面巨大的墙，上面贴了各个学院每届毕业生的照片。
  宋亦书十分有兴趣，问他：“有你吗？”
  路明月也不知道有没有自己，只能说：“应该有吧？”
  然后，他被拉着走了。
  宋亦书兴致勃勃地从下面第一行开始找，不过照片已经有些泛黄，找起来并不太容易。
  导师道：“我办公室里还有几本学生手册呢，想要的话可以送给你们。”
  路明月摆手，说不要了。
  他觉得自己大学时候的照片很傻，不想拿回去时时刻刻看到自己的傻样。
  宋亦书终于在第五排最右边找到了他，说：“找到了，那会可真嫩啊。”
  路明月望过去，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特别瘦，还带了点现在没有的少年气。
  “真帅。”宋亦书道。
  他欣赏了没半分钟，就被旁边的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吸引了过去，宋亦书分辨了一下，语气疑惑：“这是……梁齐辛吗？”
  路明月听到这个名字，倏然抬头。
  这是第几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从电视上，从他人嘴里。这个人从前也是被别人从他的生活中常常提起吗？
  梁齐辛的照片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照片旁边，两个人都二十出头的年纪，朝着镜头微微笑着。
  好像……好像什么呢？
  好像本来就该如此。
  路明月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不舒服持续了十几分钟，于是拒绝了同学们聚餐的提议。
  宋亦书对他同学摆手：“我带他转转吧，你们也早点回去。”
  施会有点担忧：“没事吧？”
  路明月冲他笑：“没事，下次咱们再聚，你不是有我电话吗？”
  施会露出大大的笑容：“好！”
  等他们走远了一点，路明月忽然转头，对导师说：“我想看看那本学生手册，您可以送我吗？”
  导师有些意外他会改变主意，看了他一眼：“好啊，正好放办公室也占地方。”
  路明月拿到手册后，把它放在自己的随身包里，宋亦书十分殷勤地帮他拿着。
  “没事，我自己拿吧。”
  路明月拒绝道。
  宋亦书有点失望地收回手，不过他说：“好像梁齐辛在报告厅那边，要去看看吗？”
  路明月想了想：“好啊。”
  两个人顺着人流往那边走，宋亦书是不是看看路明月的脸色，发现他的脸色终于好些了。
  “你是不是有点晕车，我开得有点快。”
  宋亦书有点苦恼。
  “没有，”路明月冲他笑得十分宽和，“你的车技特别好，是我没睡好。”
  “哦。”
  一进大厅，两个人偷偷溜进去，坐在了倒数第一排，像迟到偷溜进教室的学生。
  演讲已经开始了，路明月一抬头，就看见了最前方高大又英俊的男人。
  男人气质不凡，正在讲着什么，不过路明月离得太远，没听清。
  路明月想，和照片上还是有点区别的，不是很像，而且，和记忆里的那个人也不太像，或许只是重名吧。
  前面人的窃窃私语传到了路明月的耳朵里。
  “据说他到现在还单身呢，不知道之后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你没看新闻吗？说要和康家的二公子联姻，强强联合懂不懂？”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喏，手机给你，自己看。”
  路明月听着，情绪略微有些波澜，他不知道对这件事该怎么评价，毕竟离他太遥远了，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宋亦书也听见了前面学生的话，也凑过来，小声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路明月微微偏头：“……谁？”
  “梁齐辛啊。他算是我们市最出名的人之一了吧。”
  路明月沉默了几秒：“不认识。”
  宋亦书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路明月觉得这里的空气十分燥热，于是起身走向洗手间，宋亦书也要跟着他起来，被路明月按在原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