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宜两两 第62节
作者:
絮枳 更新:2024-05-25 13:49 字数:3060
黎月筝的眼角冒出生理性眼泪,滑落到脸颊和鼻梁,被贺浔一点点吻掉。
长夜漫漫,贺浔连声唤她的名字。
“黎月筝,黎月筝…”
到了后来又换了称呼,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称呼。
“两两,两两…”
……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若不是贺浔的出现,黎月筝几乎都要忘了她曾有过这样一个名字,曾有过那样的记忆。
延水县是一场大雪纷扬满是霜冻的梦。
刚离开延水的几年里,黎月筝常常会希望徐素兰从未带她去过那个小县城。
可她也有挣扎,唯一的犹豫是贺浔。
意识迷离间,她听到贺浔问她,“如果我们没有重新遇到,是不是真的完了。”
喉间微微哽塞,黎月筝没回答。
只是偏过头,把唇轻轻贴上贺浔捧着她脸颊的手掌。
目光触及黎月筝的动作,贺浔没了话。好半晌,埋头在她颈间厮磨,动作更重。
“你累不累?”
“……”
“还行。”
“商量个事儿。”
“嗯?”
贺浔把黎月筝抱到自己腿上,“我明天不去上班。”
“?”
黎月筝没懂他的意思,只能隐隐感觉到些不对劲。
“我们多来几次。”
第53章 后怕
前一夜几乎没怎么睡, 黎月筝后来意识模糊,只记得自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条鱼,被贺浔抱着去了浴室, 放进水里, 然后全身都被他擦洗过。
根本顾不上羞赧, 舒服中带着些脱力的疲惫感,只想倒头就睡。
黎月筝的床不大,睡两个人不算宽敞, 位置刚刚好。
这些年的习惯使然, 黎月筝喜欢贴着床侧睡觉,一伸手就能碰到床头灯的地方, 会让她有极大的安全感。
只不过现在有了贺浔。
撩开被子躺进去,黎月筝下意识往边上的方向靠,奈何腰上一条手臂搭上来,阻了黎月筝的动作。
刚要入睡, 整个人就被拉进怀里。肩背磕上坚硬胸膛, 让黎月筝清醒了半分。
被褥下, 黎月筝身上单薄的衣衫没什么阻隔的能力。
可以清晰感受到变化和异样。
迟钝地想了想, 黎月筝还是转过身去,枕着贺浔的臂弯,微微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好半天才憋出句话, “要不…你出去睡?”
“……”
贺浔盯着她那认真的神情,险些气笑,“怎么这么没良心,自己爽了就要赶人?”
闻声, 黎月筝喉咙一噎。
她本意真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黎月筝还没说完,又被贺浔堵上唇。
很短暂的一个吻, 用力却不辗转,在空气中留下清脆的吻声,津液胶黏。
而后,贺浔把黎月筝抱进自己怀里,手掌搭着她的腰身,撂下两个字,“睡觉。”
这样近的距离,黎月筝能清晰闻到贺浔身上的熟悉的气息,清淡泠冽,氤氲着和她身上一样的沐浴露香,是方才在浴室,贺浔亲自给她擦抹上去,后来又蹭到了他自己身上。
已经连着好几天,黎月筝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不是彻夜难眠就是噩梦连连。
此刻躺在贺浔的怀里,黎月筝却有种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安全感。
困意很快袭来,慢慢加重黎月筝的眼皮。
彻底睡着前,黎月筝依旧能感受到贺浔按在自己肩后拥着的力道,五指扣住,好像生怕黎月筝在他的睡梦中跑掉一般。
半梦半醒,回忆和现在交织,黎月筝意识到贺浔自己在自己头顶落下的吻,郑重又虔诚。
今夜,是个好眠夜。
-
前一晚下了一整夜的雪,第二天清晨居然还出了太阳。
日上三竿,窗帘抵挡不住刺目的光线,雾蒙蒙地照进室内。
睡梦中,黎月筝感觉到有头凶恶的野兽咬住了自己的小腿。奇怪的是,却并不感到疼痛感。野兽跪伏在她脚下,身上的绒毛蹭的她有些痒。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兽,明明气势凌人,实际反而过分好脾气了些。黎月筝的踢踹他不在乎,甚至还能翻过来舔两下。
甚至在她单薄衣衫半褪的时候,还能因为怕她着凉,叼住衣角给她往身上盖了盖。
最后,野兽来到她颈间,咬住了她的喉咙,却并不致命。
黎月筝是被吻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影。
原来梦里的那头野兽是贺浔。
难怪,对她这么温顺。
颈窝和脸颊潮湿一片,被子堪堪遮住身体,还有一半被贺浔拉拽着。被下空荡,能清晰感受到湿润。
贺浔的头颅抵在黎月筝的颈窝上,嘴唇轻轻厮磨她颈上的软肉。
至于梦中毛茸茸的触感,自然是贺浔的头发。
悠悠转醒,意识渐渐回来,黎月筝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喉间若有若无发出些睡醒的呓声,气氛静谧温吞。
“醒了?”贺浔轻轻吻她一下,微微坐起些身子,低眉看着她。
“嗯。”黎月筝的声音还有些黏,许是昨夜眼泪掉得多,鼻音还有些重,“现在几点了?”
眼前的光亮还没有完全适应,黎月筝的眼皮半遮,头斜靠在贺浔手臂上,被子掉落在胸口处,露出的锁骨线条平直清晰。
贺浔的指背轻轻蹭了两下她的脸颊,回答她:“快十二点了。”
空气沉默了几秒,黎月筝突然猛地坐起身,捞过手机就去看。
[11:52]的字样明晃晃出现在她眼前。
“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叫醒我!”黎月筝盯着手机低呼,匆忙翻看工作群的消息。
贺浔的视线淡淡扫过黎月筝白皙的身体。
背很薄,脊沟平滑流畅,皮肤白腻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奶冻。靠近右肩的地方有弯小巧的月牙,旁边的皮肤也不清白,是夜里贺浔缠着那里不放的结果。
她坐起来的动作急,尽管按着胸口处,被子还是顺着肩膀掉下了一半,圆润若隐若现。
贺浔紧紧地注视着她,不动声色地把黎月筝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昨天不是都说过了?我今天不去上班,你也不用去公司,多睡一会儿有什么关系。”
想来,贺浔的心机深沉对她都体现在了这个地方。
昨夜旖旎之时,贺浔却反复问她今天的工作安排。虽然是工作日,但不会强制打卡去公司,在家也能完成写稿和剪片子,今天她又没有额外的采访,所以更加方便了贺浔作乱。
滑动了一圈,确定没有紧急任务之后,黎月筝才放松下来。
她抬眼看向贺浔,水盈盈的双瞳瞪着他,见他神色自若,毫无做错事的羞愧,直接把手机扔进他怀里,“今天可是工作日。”
“嗯。”贺浔淡声回答,被打也不在乎,反而笑道:“耽误你的时间我赔。”
而后,贺浔伸手要拉她,“现在过来再抱一会儿。”
整个人又再次跌进贺浔怀里,背后是只带着薄茧的手掌,温度微凉。
黎月筝这才发现,同样是在房间里,怎么她就光溜的像鱼,而贺浔就能穿戴整齐,西装革履的模样像个衣冠禽.兽。
“你什么时候醒的?”黎月筝推他一把,想到自己一身狼狈,皱皱眉,故意把他系好的领带扯歪,“还穿这么齐整。”
闻声,贺浔常年冷淡疏离的眉眼漾出笑意,“怎么,看不惯我穿这么多。”
“行,你给我脱,我乐意。”边说着,贺浔甚至还把黎月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衬衫衣领上。
放在腰窝的指尖一点都不老实。
黎月筝抿唇,目光看向衣柜,“睡衣在里面,帮我拿。”
“好。”贺浔点头照做。
不知是不是终于有了点善心,贺浔的服务态度好的不像话,亲自给黎月筝穿好衣服,又抱着她去洗手间洗漱,话依旧很少,但确实体贴。
勾着贺浔的脖子,黎月筝看着他的侧脸,竟少见地发现些温情。
人站在浴室门口,黎月筝把贺浔推了出去,她抬眼看向他,停顿了片刻道:“我下午要去公司,你不能拦我。”
分明不是什么多难答应的要求,到了贺浔这里却需要好好斟酌。
男人的五官轮廓分明,冷硬的眉骨下一双眼睛漆黑,瞳孔的颜色很深,望过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薄情。此刻他微微蹙眉,眼底覆上层淡淡的暗色。
见此,黎月筝沉默良久,无声叹了口气。
谁让她从前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贺浔后怕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