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举着视频好让对方能看见自己的脸，他摇摇头，“睡不着。”
  话刚说完，江离没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陆时琛挑眉一笑，“又困了？给你讲故事哄你睡成不成？”
  江离只开了一个小灯，小灯照的地方没有那么亮，照不到他因为他哥说故事哄他而通红的耳朵。
  “.........”江离磨牙，“不要。”
  顺势坐在了床上，因为刚从床上起来的原因，江离穿的还是睡衣，灰色的睡衣看起来很凌乱，对方的头发也是乱的。
  “为什么？”陆时琛坐在客厅里看着随手放出一个台的电视，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问：“小朋友睡不着的时候不都是要家长哄着吗？”
  走到楼梯口正准备去厨房热牛奶的陈涵：................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家而靠在沙发上的背影，嘴里在说着些混账话。
  禽兽！
  “..........”江离被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他干巴巴道：“......小朋友....我不是........”
  “不逗你了，大晚上的门锁了吗？”陆时琛道：“大过年的会有些人撬门进来偷东西，锁好门，陌生人叫都别开。”
  陈涵走到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你在和你的小朋友打电话吗？要给你小朋友讲的故事能分享分享吗？”
  陆时琛被吓了一大跳，回头，见到陈涵，他声音有些无奈，“妈，你不是睡觉去了吗？”
  江离也被吓了一大跳，赶忙捂住嘴巴不说话。
  “您在偷听您儿子的电话不觉得有那么一些不道德吗？”
  陈涵看着她，微笑，“是有那么一点儿，你就不能回你的房间然后把门锁上再慢慢讲故事吗？”
  陆时琛：.........
  江离：..........
  江离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不敢说话。
  “行，”陆时琛站起身，按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我走了。”
  “马不停蹄的滚。”
  江离只看见视频中对方的视角不停变化，直到进了房间。
  陆时琛关上门，才发现江离一直没说话，还以为视频被挂了，但看了一眼，视频里的江离呆呆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声怕自己漏了音。
  “你这是........要憋死你自己？”陆时琛好笑的问：“还是说在准备憋气大赛？”
  听见他这么说，江离才放下手，大大的吸了口气，“我、我紧张！我怕你妈妈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江离憋了半响，“........说你在和网友视频........”
  陆时琛看着有些呆傻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江离，心想双方见过面，但是单方认出他，算网友吗？！
  “这样！”陆时琛道：“我和网友在视频怎么了？她能把我怎么样吗？”
  听着这番话，江离觉得他哥似乎又变了那么一点点。
  “没！”
  陆时琛也不逗他了，“真睡不着了？”
  “嗯。”江离点头，说：“外面放烟花的声音很吵.........但是......很热闹。”
  外面灯火通明，烟花绽放，热热闹闹的和昏暗的房间里形成了对比。
  陆时琛能准确的感知他的情绪变化，原本吃完饭他打算过去的，但是以什么身份呢？
  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下一年，我们一起过。”陆时琛低声道：“行不行？”
  江离怔愣了下，几秒之后反应过来，笑了，“好！那到时候我要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直到外面的不知道那里的钟声敲了一声，江离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
  “新年快乐，江离！”陆时琛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温柔，“新的一年，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江离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争气，他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有人和他说新年快乐了。
  在他妈妈去世之前，第一年他还会去街上转悠，街上好多人啊！都是一家团聚出来玩的，看着幸福的人，他在人群外显得格格不入！第二年开始，他就不出去了，他会在这几天早早地上床睡觉，听着外面的烟花声和邻居家传来的嬉笑声入睡。
  但是，今年，有人和他说新年快乐，有人希望他开心，希望他健康，让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江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太久得不到关爱的小孩，突然有个人跑出来关心他。
  他飞快的把手机移开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泪，装作自然道：“哥，新年快乐！每年都快乐！”
  陆时琛看他通红的眼眶，没说什么，只是笑着问：“既然是小朋友，就应该有压岁钱。你说对不对？”
  “哥，你不会给我发红包了吧？”
  “去看看。”
  江离听话的缩小窗口，点进和对方的聊天框，看着转账红包上面的数字久久不能回神。
  他傻愣愣的小声数，“.....个、十、百、千、万..........”
  江离用力的眨了眨眼，更加贴近手机一些，眯着眼睛又数了一遍。
  最后，他没敢领。
  88888.........
  “哥。”江离重新抬起手机让他哥看到他自己，“你的红包发的是不是有点大了？”
  陆时琛笑笑，红包不发大一点怎么转移你的注意力？
  “不大。”陆时琛道：“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