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他就说怎么会突然问他这个。
  “我也不知道我对苏佳昀是什么样的感情。”秦启看向卫生间的方向，他们都还没出来。“我本来以为，我是喜欢她的，可是后来我发现这可能不是喜欢。”
  之前为苏佳昀画画时，他会心跳加速，会呼吸不稳。
  他也不懂什么是喜欢。
  但他也许是喜欢苏佳昀的。
  看见苏佳昀开心，他也会跟着开心。
  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也从未对其他人有过。
  “我对她的感情和我对月明哥、暮时哥、甚至黎清都是一样的，我认为这并不是喜欢。”
  不一样的。
  他不敢说。
  他不敢表达对她的感情。
  现在的友情就很好了不是吗？
  至少他能作为她的好朋友，也许这就够了。
  他不想，也不能太贪心。
  他好不容易有现在的这些好朋友。
  并且他之前也欺骗了苏佳昀，说自己并没有喜欢她。
  她是那么的单纯，甚至相信了他说的话。
  还有月明哥。
  之前看到苏佳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苏月明会生气。他因为苏佳昀去找苏月明的时候，他也会装作高冷的不理他。
  月明哥是那么好的人，可当时却对他这么冷漠，思来想去也就那一个理由。
  他一定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妹妹和他恋爱的。
  至少现在不能。
  如果有一天，他将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可所有人就从此疏远他的话…
  秦启。
  胆小鬼。
  勇敢过一次，为什么就不敢再去勇敢第二次。
  “你为她画了很多幅画不是吗？在海边的、在拉小提琴的、怀抱向日葵的，甚至整整一箱。那都是你的心血...”秦母还想说什么，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也许我只是想为她画画。”
  他挣扎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秦启拿起餐桌上的那幅画，摩挲着相框玻璃内的向日葵。
  “她是我的缪斯，也是我的妹妹。”
  每次为她作画，他都有无限的灵感。
  “没有画家不爱自己的缪斯。”秦母也是画家，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的缪斯，她此生唯一深爱过的人。
  秦母对此事一直心怀愧疚。
  如果秦启换一个原生家庭，换一个生长环境。
  如果不是她，秦启不会这么内向，也不会对于感情一窍不通。
  “不一定非得是爱情。”黑框眼镜下，他的眼神无比坚定。“爱也可以是关于友情、关于亲情的。”
  秦母还想说什么，但是其他人已经陆续出来了，她也只好作罢。
  -
  “阿姨你烧的好好吃。”
  梁暮时不愧是捧场王，一个劲的夸赞好吃，秦母被他夸的心花怒放，一直给他夹菜。
  “哦哦对了，还有这几个小朋友。”
  她怕其他人觉得自己有些偏心，于是给所有人的碗里都夹了菜。
  “月明？对吧。小启经常提起你呢，说你是个特别好的大哥哥。”“没，谢谢阿姨。”
  他刚开始其实挺烦秦启的，但后面他发现秦启没什么恶意。
  起初，他也只是想当个好人，再加上苏佳昀经常因为这件事夸他心胸宽阔。
  结果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
  “还有佳佳和清清，一定要多吃点饭，看看你们多瘦。”
  苏佳昀其实一直算不上瘦，只是正常偏瘦而已。因为苏月明总会想着法子给她烧爱吃的。
  一米七的身高一百一十斤，再加上她体脂并不高，大部分人都觉得她偏瘦。
  如果说苏佳昀爱在家躺尸，那黎清就属于爱运动的一类人。
  一米七二的身高和苏佳昀相差无几，不过因为爱去游泳和打羽毛球，身上还有马甲线。
  黎清也爱吃东西，并且几乎不挑食，因此也比苏佳昀重个十来斤。只不过看上去两人身型倒是差不多，衣服也可以买一个码。
  秦母年纪不是特别大，并且总是接触新鲜事物，所以和几人都很聊得来。
  和这么多年轻人待在一起，她感觉自己都变得年轻了。
  大家要走的时候，她还说以后随时欢迎大家来。
  由于天气比较冷，大家都让秦启在家待着别出来送他们了。经过商议三人决定打算先把梁暮时送去地铁站。
  “外面就是冷。”梁暮时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了他的口罩，“还是戴上吧，要不然冻得鼻子疼。”
  苏佳昀看向远处，隐隐约约感觉那人有点熟悉。
  只不过她不记得那人是谁，记不清记忆中他的脸。
  “哟，这不是我那个嫂子吗，嫂子好啊。”
  她看见面前的人一脸嘲弄她的样子，她终于记起来是谁了。
  烦不烦。
  黎清搞不清楚状况，以为这人单纯在调戏苏佳昀，刚想去和她理论，却被苏佳昀拦了下来。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秦启那个爱没事找事脑子不正常的‘弟弟’。”
  她说的声音很响，再加上街上本就因为寒冷而空旷，大家自然是听得清楚。
  “你说谁脑子不正常。”“说的就是你。”
  之前她没机会说的话，现在干脆全说了算了。
  毕竟她们现在四个人，而对方只有他自己。
  不骂白不骂。
  “之前撵着我们跑了好几条街，哪个脑子正常的人能干出这种事。”她一直是个记仇的人，“要是我们不跑你还想怎么样？打人吗。”
  对方刚想说什么，但又被苏佳昀硬生生呛了回去。
  “更何况，秦启都说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你还在这里喊嫂子，不仅是脑子不正常，你还听不懂人话。还是说，你在外面还有好几个‘哥哥’？”
  看对面被她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苏佳昀感觉爽爆了。
  她现在脑海里只有狗仗人势这几个大字。
  毕竟之前在打印店第一次见到秦启的时候，她只是飞快地逃跑。
  哈哈，什么是被爱好似有靠山，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她也算是体会到了。
  这一次轮到对方逃跑了，苏佳昀觉得说完这些话她的乳腺都通畅了。
  “第一次见你这么凶欸。”梁暮时在旁边吃瓜了半天，“不过凶点挺好的，以后不容易吃亏。”
  梁暮时以前学过好几年的散打，所以就算人很多他也没在怕的。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天天在外人面前装淑女，她快人格分裂了。
  苏月明将手从手套中抽出，捂在苏佳昀脸上。
  “是挺好，自己知道保护自己了。清清也是，如果下次在遇到这种事但是我们不在，你们可千万别莽撞。”“嗯嗯我会的！放心吧！”
  冰凉的脸颊，温热的双手。
  以及耳捂下没人看见的，红透了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