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号没有再说什么，但和周围人一样都在想，在意就在意呗，还非要说自己不在意——他们都在意，还没紧张到这个份上呢。
  16号也知道自己这话不是很能取信于人，但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她的两腿在哆嗦着，不断的想下面的都是白菜萝卜也没有用。
  “来，做个深呼吸。”杨楠开口，16号一怔，杨楠对她笑笑，她吸了口气。
  “再做一次。”16号又吸了口气。
  “再做一次，这一次我们做慢一点。”
  在杨楠的指示下，16号慢慢的吸着气呼着气，身体，总算不抖了，她看着杨楠瞪大了眼，杨楠正要说话，肩膀就被拍了一下，刘珊珊的声音从她后面传了过来，“你过来一下。”
  杨楠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杨楠！”刘珊珊瞪着眼，“我有话对你说。”
  “所以我就要听吗？”杨楠一笑。
  刘珊珊气急：“杨楠，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傻的，在这个时候还去给别人做什么深呼吸！我……”
  她说着，眼睛就红了，长长的吸了口气：“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你现在也不把我当朋友了。”
  她说着，抿了下嘴，转过头，神情悲苦，带着无限的委屈，杨楠暗暗的摇了下头。
  这就是她上一次丝毫没有怀疑刘珊珊的一个原因，她做的实在是太理直气壮了。
  没有丝毫的愧疚、忐忑。
  她就仿佛是你最贴心的人，那真是高兴着你的高兴，难过着你的难过。
  上一次她落选后，刘珊珊就抱着她哭了一场，说对不起她，不过那种愧疚却是一种理直气壮的愧疚，让你就觉得是阴差阳错，命运弄人，所以后来她一直很奇怪，刘珊珊这样的演技，怎么就没红呢？虽然娱乐圈拼资源拼后台，但也是讲究口碑的，否则后来的几十亿先生也不可能出来。
  刘珊珊这演技，也许不能和那些几十亿相比，也是相当不错了，比如现在，如果她不是重活了一次，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冤枉她，那真是要有些不安的。
  上一次刘珊珊说恨她，她难过之余，最大的感觉是不能理解，回去后忍不住同李玄祯说起，而李玄祯也说了当年的事：“知道我是从哪儿捡到你的吗？”
  “不是蓝调吗？”
  “是蓝调的外面。”
  她默然。
  如果她是醉倒在蓝调，情况虽然也不是太好，但如果点不是太背的话，也不会太糟糕，毕竟蓝调的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
  陶力在灰色地带颇有势力，一般人不敢在这里闹事，但是在外面那就不好说了。
  如果说刘珊珊把她忘在蓝调里面，那还可以说，看她不顺眼，怕她出头，想要整治她一下的话，那把她留到外面，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所以现在不管刘珊珊表演多么逼真，她都不会再上当……
  想到这里，她突然心中一动。
  上一世，刘珊珊唱歌跳舞演戏，很是折腾，却连个太露脸的角色都没有……她早先觉得奇怪，现在想来，八成就是李玄祯的手段了。
  她上一次因为还在震撼+失去心灵上最好的朋友的迷茫中，没有细想，这一次因为不想和过去有太多牵扯，也没有去分析，但现在再想，就不一样了。
  李玄祯做事最是仔细，何况身边还有一个高成，哪怕李玄祯不说，那一位也会把她调查仔细，特别是她和李玄祯相遇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一定会弄清楚是偶然还是有人安排的。
  那刘珊珊一定藏不住，而李玄祯这人又最是护短，她当年跟着他参加一个高逼格的宴会，因为不会英文不会法文，又对别人耳熟能详的各种装逼知识懵懵懂懂，就被欺负了——也没电视上那么夸张，就是一点绕着圈的嘲笑，她当时还没感觉，李玄祯已经先跳出来了。
  后来不仅嘲笑她的那个人没有好过，旁边围观的也被收拾了，等她再参加宴会，别管是什么档次的，都是尊敬有加。
  那件事里面固然有李玄祯的面子，但为她出头的意味也事不言而喻的。
  一次宴会尚且如此，刘珊珊这……
  李玄祯甚至都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在一个合适的场合表示出对刘珊珊的不满……那就任刘珊珊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来了。
  李氏财团的掌舵人也许还没有这样大的能量，毕竟演艺圈虽然和财团之间密不可分，可也有一定的独立性，特别还有很多公司是有国家背景的，但古典音乐教父这个名号，却是哪一家娱乐影视公司都不愿得罪的，甚至连可能得罪这种险都不敢冒的。
  想到这里，她有些古怪的看了刘珊珊一眼，这一次没有李玄祯，也许这姑娘，能红？
  第12章 职场经验太缺乏
  孟正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李玄祯，尽量掩饰住自己的惊讶。
  不，不是掩饰惊讶，而是不能表现出丝毫不妥当，虽然他现在简直都好奇死了，但他现在，一定要端住！
  陶力过来是很正常的，这家伙往哪儿蹿都正常，就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主。
  而李玄祯……却是最怕麻烦的。
  而现在却两次跑到他这边，而且两次都是在海选的时候，要说都是巧合……那他就可以回家养老了，省的将来给家里惹出麻烦！
  他笑嘻嘻的对着陶力：“你这家伙，上午不都是用来睡觉的吗？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我是被丁丁踢过来的。”陶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
  “丁丁？”孟正有些疑惑，他知道丁丁是陶力的青梅竹马，但两人是真·纯友情，平时可能会一起喝酒一起飙车甚至一起找女人，但踢陶力来他这边，这是什么操作？
  “还不是那个娱乐公司？”陶力叹了口气，“她非说我是最大的股东，一定要出力，那股东就是出钱的，哪还用出什么力？”
  说到这里，陶力连连哀叹，孟正表示理解。
  陶力不是不爱工作，但这工作一定是要他自己觉得有意思的，比如蓝调，这家伙就很喜欢在办公室，通过监视，看下面的痴男怨女鬼哭狼嚎期期艾艾，但你要让他在娱乐公司指导痴男怨女鬼哭狼嚎期期艾艾，那能憋屈死他。但他对自己的青梅竹马又没办法，再不情愿，也要干点活。
  “走吧走吧，从哪儿能看到那些歌手？丁丁说到第三轮了，水平应该都不错了，让我找一找。但我哪里懂这些啊，这不，还把三郎给拉过来了。”
  “嗯，有三郎给你把关，一定没问题。”孟正点头，装的一本正经，心中则在拼命的吐槽——三郎要不愿意，你能把他拉过来？你能把他拉过来？
  他一定把这个事推给我啊啊啊啊！更何况丁丁怎么想起来让你来干这种活？她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细思极恐，孟正不敢再想下去了。
  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下面的就是驾轻就熟。
  本来在监控室也是可以听的，不过陶力觉得在现场更有直观感受，所以还是到了上一次来的老地方。
  第三轮了，水平和第二轮明显的不同。
  如果说第一轮是把ktv水平的给卡掉的话，那第二轮就是把一些非专业的给卡掉了。
  到了这第三轮，哪个歌手都能唱到调上，转气换息之间也都基本是专业水平了。
  再比的就是音调、台风、感染力等等包含在声音里面，却又不只是声音的部分了。
  陶力对这些不是太拿得准，每一个都会问问李玄祯，李玄祯总是一句反问：“你觉得呢？”
  陶力简直想挠墙：“三郎，在这上面你是专业的啊！”
  “嗯。”
  “所以？”
  “所以我觉得都不怎么样。”
  陶力更想挠墙了：“那我怎么办啊，丁丁不会饶了我啊！”
  李玄祯不为所动，终于在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唱完后，他点点头：“这个还可以。”
  “咦？”陶力精神一振，“我也觉得不错，老孟，帮我查一下这小姑娘后面有没有别的公司，没有的话就她了。”
  孟正点点头，旁边的范毅自然去打听了。
  孟正道：“三郎啊，你的眼光是没问题的，但这小姑娘的台风，我觉得不是太好啊。”
  他在音乐上没有太多才华，但是看人却是非常有自信的。
  李玄祯点点头：“台风是不好，声音还不错。”
  说完这一句，就不再多说，陶力和孟正却也都明白他的意思了，这小姑娘欠调、教，不过有调、教的余地，就看陶力怎么想了。
  陶力自然是不肯放过，别说这小姑娘唱的他还觉得不错，哪怕他听着不好呢，只要说一句李三郎觉得她还行，就足以交差了，事实上丁丁会把这个活儿交给他，也就是想让他拉着李玄祯来做挑选的。
  这小姑娘下去了，又上来了两个，李玄祯没有再做点评，陶力因为能交差了，心情也放松了。
  就在这时，杨楠上场了。
  杨楠一上来，明显和其他人不同。
  别的歌手，也有应援，也有支持，不过只从喊的内容里都能感觉出亲属居多，而杨楠这一上来，应援不多，议论却多。
  “咦，是她啊，这次穿的和上次不一样啊！”
  “刚才主持人报的她唱什么？《离歌》？她怎么要唱《离歌》啊！”
  “你们认识这个啊？她唱的很好吗？”
  “你上次没来啊，就她唱的令人印象深刻！”
  ……
  虽然每次海选的观众都有调整，但在同一项目下，也就是少一些亲友，补一些从其他地方找来的，或者早先从网上、高校找的有什么原因不能来，再重新补上来一些，总之就是基础没有变，补充点新鲜血液。因为杨楠上一次令人印象深刻，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听过就算——别管当时喊的多热闹，其实过了那个劲儿，也就算了，不过大多都还记得她，这时候就能向新来的解释了。
  而此时，陶力也激动了起来：“这姑娘……这姑娘咱们不是见过吗？”
  ……
  …………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孟正无力道：“逃离狗，你当时还说要签人家的好不好，你这记性，真该找大夫看看了。”
  “哦哦哦。”虽然天天醉生梦死日夜颠倒，严重影响记忆力，但这件事毕竟就发生在不久前，孟正这么一提醒，他也就想起来了，“是，这姑娘钢琴弹的好，你们还都说她唱歌有特色，我就想把她签下来，但她一直都没联系我啊。”
  说到这里，陶力也有些委屈。
  娱乐公司找新人，特别是找一个参加了海选，有志于娱乐圈，而本身又没有什么后台的新人，那新人不知道要有多热情，眼前这个倒好，他给了名片，人家别说跑公司了，连电话都没打一个。也亏得他心胸宽广，要不都要觉得这人不懂事了。
  “没联系你？”孟正也是一怔，他和陶力想的差不多。
  有没有那种不鸟娱乐公司的？当然有，就像早先的那些港台明星，经常说的就是，陪朋友选秀，然后自己被相中了，一开始自己还不愿意，但经纪人太热情然后终于出道的故事，先不说这事到底有多少真实度，但如果人家就无意娱乐圈，那你开的条件再好都没用，比如他身边的某一位，要是想进娱乐圈，那真是要被各大公司当佛爷供着的，可人家就不愿意，也没人敢来骚扰他。
  但眼前这个都来参加选秀了，那明显是有志于此的啊。陶力亮了身份，这还不理……
  “她是不是签约别的公司了？”孟正摸着下巴疑惑，“但也不应该啊。”
  签约了别的公司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在那一天，杨楠就可以说出来，或者哪怕她最后选择了别的公司，按理也是要给陶力打个电话的——陶力可以对这事不在乎，杨楠却不能没有这个姿态。这个圈子说大是真大，只是注册的影视娱乐公司就要有几千家。
  但说小也是真小，资源就那么点，参加的活动多了，总是要碰到的。懂事的艺人都清楚，别的公司的艺人你可以不理，别的公司的老板是要能给面子就给面子的，不定你什么时候都要到人家手底下吃饭呢。何况在魔都这个地盘上，陶力就不算影视公司大股东，其能量也是足以令人重视的，杨楠这姑娘年龄是不大，这些也该懂了啊。
  也不像是脑子有问题啊！
  这事还真是杨楠考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