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作者:是个打字机      更新:2023-03-09 08:01      字数:4206
  她头一次发觉了自己在这段爱情里的错误,恍然大梦一场,醒了。
  “但我不想跟你和好了。”
  她眼神迷惘,声音缥缈:“现在的我已经不爱你了啊。”
  张树曜心头大痛,仿佛被重锤用力打下,本就支离破碎的心碎成了细末再也拼接不成了。激动之下,他眼睛模糊几乎不能视物,张口欲言可喉咙一片腥甜,“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他两眼一翻重重倒至床上,陷入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身体上也虐过了,精神上都进精神病院了。他错在最开始的独断专行,不理会女主的意见,但我觉得惩罚应该算够了吧?这还咋虐啊……本来我准备后面再写个结婚后他患得患失的虐,现在我头都愁秃了。
  还有男主妈妈那件事,在事发第一章,男主就说了上面的言论,后面两章也单独打电话告诫了妈妈。身为男友,做到这一步我觉得挺好了。毕竟事情还没有闹大只是一个隐患,难道真要他直接顶撞斥骂母亲吗?那他就成叉烧包了啊!
  我昨天认认真真的看了你们的评论,真是欲哭无泪头发掉了五六根。都怪我,怪我写的太好了!怪我写女主心理部分太用心了,怪我把男二写的太沙雕讨喜了!都怪我太文采飞扬!
  唉,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才华啊!
  下面是感谢老板时间,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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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张树曜的眼皮慢慢闭合,卷翘浓密的睫毛停止了颤动。
  林棠溪眼睁睁看着鲜艳到诡异的血花在这间白色的屋子内绽放, 在她干净的衣服上留下点点血迹。
  警报声响起, 一群人急忙冲进来,慌慌张张的带走了不省人事的张树曜。林棠溪被人遗忘在了这间充满悲伤和绝望的房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病危的张树曜身上,此时没人顾得上她。
  林棠溪愣愣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远去,心揪了起来。片刻后她回了神, 急忙跟在那群人身后,医院是最好的富人疗养院,里面急救设备十分齐全。
  林棠溪站在亮着灯的急救室外面,面对保镖和护士们惊诧质疑的眼神,她不安的别过眼, 怔怔坐下。
  在这一刻, 时间变得尤其漫长。戴着手套的医生进进出出, 神情焦急不断召开紧急开会。从门的缝隙中,林棠溪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苍白青年。
  张树曜生死不知,她揪着自己裙子的手不自觉发紧。林棠溪低头的瞬间, 才恍然发现裙摆上的红色血迹。
  代表着张树曜生命流逝的,血迹。
  接到消息的张老爷子赶来了, 他拄着拐杖的手在微微颤抖。这位九十岁的老人先是跟等候在一旁的医生沟通了情况, 最后才对茫然无措站在一旁的林棠溪说:“吓到了?没关系,这件事不怪你。”
  林棠溪尴尬的不敢回答,她估计对方还不知道是她把张树曜气成这样。
  张老爷子果然不知道, 虽然他自己也在害怕,可还在尽力安慰林棠溪:“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必自责。这一年阿树情况很不好,这种病危的情况也是有的,你只是恰好碰上了。”
  林棠溪没有说话,她觉得自己愧对了这位老人的信任。她明知道张树曜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却还是不管不顾的说了那些话。
  其实这就是林棠溪天真了,张老爷子年老成精,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次孙子出事跟林棠溪有关?他只是不愿意在去逼问折腾这个小姑娘了。阿树身体这么差,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跟林棠溪又有什么关系?
  张老爷子百年荣耀,为了孙子去拉下脸截来林棠溪已经算是违背自己道义了,哪里还会做更多荒谬不讲道理的事。
  林棠溪看着发愁的老人和一帮浩浩荡荡陪在一旁默不吭声的医生保镖,她再也不想留在这个气氛沉闷压抑的地方,一刻都不想!
  于是她踮着脚尖悄悄退出这条显得拥挤的过道。
  楼道阶梯上,林棠溪独自坐下,开始数着时间耐心等待结果。
  想到张树曜现在的状况,林棠溪的心沉了下去。不管念不念旧情,她都绝不愿自己的余生要背负这么一条人命生活。
  林棠溪的心智,还不足以承受这沉重到足以压垮她的责任。
  就在这样焦急万分的时刻,林棠溪蓦地回忆起一幕似曾相似的场景。
  三年前。她提出了分手想离开,张树曜不愿意。冲突过后,偏激的对方第一次自杀。林棠溪最后是在浴缸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张树曜。
  那个时候,张树曜也是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抢救,而她在手术室外等着结果,张太太来了后,她躲去了天台抽烟。
  就像现在一样。
  林棠溪觉得自己明明已经走了很远,却再次绕回了开始的起点。
  就好像张树曜这条命,总是奔赴在为她而死的道路上。他的爱情固执偏执,认定了那个人便不肯放手,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莫名的,这一切就好像一个轮回,不安无助的林棠溪开始试图相信命运。
  过道和楼梯总是有脚步声,林棠溪听见有医生小声讨论张树曜的情况很不好,对方的身体已经坏的很彻底了。
  他们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张树曜死后,大张先生会发多大火,悲痛之余的他会不会撤资解散这家医院。他们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吗。
  整座医院里真正纯粹为张树曜担心的,恐怕也就张老爷子、林棠溪、和那个跟张树曜相处了一段日子的心理医生了。
  林棠溪在得知张树曜真的可能会死在这次时而这些人还在担心自己的薪资福利待遇时,她的心猛地一震,一股悲凉和难受包裹住她。
  林棠溪觉得自己在哭,可是她怔怔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脸,一片干涸,什么都没有。
  林棠溪不解呢喃:“奇怪。”她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盖中间,长长了的头发遮住她大半脸颊。
  她突然直起身,两只手揉了揉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的眼睛,“怎么会哭不出来呢。”
  爱了整个青春的男人为了自己生死不知,而她就在十米不到的地方,居然只能干愣愣的坐着!她甚至都哭不出来,在这个几乎没人真正为张树曜担忧的时刻!
  林棠溪想起张树曜这一年写的那些自杀遗书,每一封都在向世界告别,每一封都在向她告白。
  张树曜真的就如他所说,他是伟大的殉道者,而他信仰的主义只有一个,那便是林棠溪。
  林棠溪陡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不会有人比他更爱自己了。
  再也没有了。
  而世界上最在乎她的人,躺在病床上与死亡比邻相守。
  林棠溪再也忍不住,她的心底响起一声莫大的呜咽,那声音扭曲到让她前所未有的悲恸。
  她太累了,明明今天什么都还没做,只是坐在这里等待结果便花费了她全身的力气。林棠溪在饱受了几个小时的煎熬,依靠着墙壁闭上眼睛睡着了。
  梦里是少年时期的张树曜,他似乎是刚经过治疗,正虚弱的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
  他看起来十分虚弱,嘴唇干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
  林棠溪就像一个旁观者,站在病房内注视这一切。突然,那扇安静的门被推开,一名身穿校服的少女眼眶通红地走了进来。
  那是少女时期的林棠溪。
  她哭了很久,眼睛都红肿了,抽噎着说:“张树曜,你,你还好吗?”
  张树曜没有料到有人来看自己,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上了惊讶的表情。
  “我还好,谢谢你的关心。”少年时期的张树曜冷静自持,有礼貌却也很疏离的回答。
  少女时期的林棠溪不时抽噎两下,她看了看病房,不满说:“怎么都没有花啊。”
  张树曜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病房一直由他住着,以前还有人给他准备花束,后来他生病越来越频繁,便再也没有人记起来了。
  大概是,嫌麻烦吧。
  林棠溪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抱怨:“都没有花……我待会去买来送你,不然你多孤单啊。”
  林棠溪说完这句话后醒悟了,不好意思的问道:“啊对不起!我是不是有点自作主张?我是说,你真的会感到孤单吗”她越说越糊涂,越说脸越红。
  因为真正的喜欢代表纯粹,说出的话也是最真心且没有经过思量,所以此时的林棠溪,是不善言辞的。
  少年老成的张树曜被她慌乱的行为逗笑了,站在角落旁观的林棠溪发现,少年时期的张树曜的笑容很干净。
  大概是这一刻的张树曜真的太脆弱了,又或许是林棠溪的真挚感染了他,少年坦然说出了实话:“是有一点孤单呢。”
  少女林棠溪呆滞,随后不敢置信地说:“你那么优秀,怎么会孤单呢!”
  夕阳下的少年没有回答,他别过头表情不明叹息声中蕴含着无奈与寂寥。
  懵懵懂懂的林棠溪没能读懂这声叹息,直到四年后,她才彻底明白了少年的秘密。
  ……
  离开时,少女林棠溪鼓起勇气,第无数次大声表白:“我喜欢你!”
  这一次张树曜没有像往常一样干脆利落的拒绝她,而是用极其温柔的笑反问:“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激动的少女没能领悟这句话的重量,被狂喜冲昏头脑的她毫不犹豫地说:“我会一直一直,一直爱你!”
  “那你,要记得啊。”收下了告白的少年温温柔柔的告诫爱人。
  林棠溪从梦境里醒了。
  她想起来了,那不是梦,而是她最后一次告白的场景。
  那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张树曜一直记着,而她却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问小天使你们有没有推荐的克苏鲁题材的言情小说啊?最近我超级迷这个!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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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正文完结】
  林棠溪神情不明地看着白色的医院, 心中陡然发出长久且巨大的悲鸣。
  一个从小饱受孤独与病痛折磨的少年,在人生最迷惘寂寥的时刻, 遇见了不屈不挠固执追求他的女孩, 他便虔诚的以为是命运的相逢,孤注一掷的投身这场脆弱不堪一击的爱情游戏。
  生活在病房里的张树曜当时是有多孤单, 才会怀揣着孤注一掷的信念,选择相信了初初成年尚未明白承诺与誓言重量的少女。
  对很多人来说,那些根本没有经过思虑而吐出的, 自认为无关紧要的承诺,它们的分量甚至还没有明早的早饭重要,轻飘飘的,并不足以在自己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可对那些自出生便不受偏爱,生长在黑暗中时刻仰望太阳的可怜人, 这些在他人眼中转眼既忘的话, 却能在他们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刻骨铭心到需要用一生来忘却。
  为你死,为你生,为你披荆斩棘, 成为你最忠实的狂信徒。你想要取走他的性命剥夺他的幸福与欢愉,只需要最简单的一句话。
  意义是不一样的。
  经过三年的不解争吵纠缠, 林棠溪突然读懂了张树曜的古怪。
  他的表情永远温润有礼, 脊梁如松柏般挺拔坚固,林棠溪这一次却没有被他的外表迷惑,她的目光穿透了张树曜伪装的皮囊, 看穿了对方内里的脆弱与迷惘。
  病房门被打开,张树曜躺在冰冷的床上被推了出来。
  冷酷无情的灯光下映照着青年完美的五官,沉睡的张树曜皮肤苍白到透明,薄唇泛白,犹如最精致昂贵的易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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