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者:鱼不忆99      更新:2024-10-03 19:02      字数:2031
  “嗯,是得洗一下,脸还是要的,哈哈。我和音瑕妹妹下楼等你。”
  安熙转而看着蔚音瑕,挤眉弄眼,煞有介事,“我姐脸皮薄这面,可不是一般人能有幸瞧见的。音瑕妹妹见笑了,记得替我姐保密。”
  在拳头落下来之前,安熙飞速撤离现场。
  蔚音瑕掩唇笑了笑,转身道:“镜老板请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第4章
  食不言寝不语。三人吃饭时,都少有讲话,这是富贵人家必不可少的家教礼数。
  仅有的话题,便是安熙询问蔚音瑕的伤,她答得也很简洁。
  蔚音瑕用餐都是小口小口,动作精致得连唇上的口脂都不会沾到的那种。
  本来是被小女儿家吃饭的样子吸引,结果却盯着人家的红唇发起了呆,直到筷子夹着的菜掉到了桌上,安镜才回神。
  她局促地放下筷子,装作咳嗽。
  安熙像发现了新奇事般,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捉弄自家霸.强姐姐的机会:“姐,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吃饭还往桌上掉东西。虽说咱们家丰衣足食吃喝不愁,可你也不能这么浪费粮食吧。”
  安镜瞪他:“闭嘴。”
  晚云上前来擦拭桌面,安镜余光瞥向蔚音瑕。她低着头,但嘴角似乎挂着笑?
  丢脸丢大了。安镜气得想当场再打安熙一巴掌。
  “镜老板和熙少爷的姐弟感情真令人羡慕。”蔚音瑕见气氛轻松,又谈起了蔚夫人交代的另一事,“家父下月初三的寿宴,还请镜老板和熙少爷大驾光临。”
  “蔚老板寿宴?”话一出口,安熙就觉察到不对劲了,瞬间感觉周遭温度降至冰点。
  他瞄了眼一旁看不出情绪的安镜,硬着头皮打哈哈:“蔚老板大寿,蔚二小姐又亲自来请,我们做晚辈的,理应前去贺寿……”
  “张妈。”安镜突然扬声喊道。安熙话到嘴边,差点被口水给呛住。
  “哎,来了来了。”张妈在围裙上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大小姐叫我,是饭菜哪里有问题吗?”
  “前几天让您张罗的事进展如何了?”
  “什么事啊?”张妈一时间没整明白,顺着安镜眼神的指向,恍然大悟道,“哦哦,瞧我这记性,打听了。”
  “打听到有几个?八字都合过了吗?”
  “还没呢。”
  “那就这两天抓紧合一下,合得来才能一个萝卜一个坑,严丝合缝堵住咱们家熙少爷的嘴。”
  “得嘞,明天啊我就去找人算一算。”张妈一脸笑意地点头应承后,转身回了厨房,整个过程都没有刻意去看在座的蔚音瑕。
  关于安家和蔚家的利害关系,老李早已跟她说起过。
  她和老李一样,对安镜是心服口服,无论何事都相信大小姐的决断。
  安熙则一脸困惑,眼睛瞪得老大。左看右看,再联系到蔚音瑕,总算捋清她们一问一答地在说什么了。
  不禁腹诽,他姐狠起来,竟对小姑娘也这么不留情面。
  可他作为当事人也不好说什么,此时若他也加入这个话题,不管是拆穿她们的“谋划”,拒绝她们的“好意”,还是敷衍应和,都只会让蔚音瑕更难堪。
  若他先前只对蔚音瑕有少许怜惜之心,但今日听了她对文著的一番独到见解后,对她又多了几分赞赏。
  左右为难。
  “大小姐。”这时,陆诚从外面进来。
  他俯身在安镜耳边小声说道:“强爷派人来说,人找到了,问您该怎么处置。”
  安镜看了看晚云,拿起筷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两个选择,要么断胳膊,要么断腿,让他自己选。”
  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蔚音瑕擦嘴的动作一僵,才收拾完桌子的晚云也顿住了脚步。
  “什么断胳膊断腿的,好好的说这个干嘛?”安熙故作不满地盯着陆诚,训斥道,“诚哥你也是的,以后凡是不打紧的小事,都不准在我姐吃饭的时候来禀报。”
  “是,下次一定注意。那我去办了。”
  陆诚走后,晚云转过身朝着安镜的背影微微鞠了一躬:“谢谢大小姐。”
  “他要再敢来找你麻烦,你也别求情了,我耐心有限,下次会让他进牢里蹲一辈子。”
  ……
  饭后,安熙老老实实避嫌。
  今晚趁着外人在,三番五次挑战他姐的底线,惹得她炸了毛,再不避一避,非得被揍一顿不可。
  安镜送蔚音瑕出门:“据我所知,蔚二小姐年芳十九没错吧?也不是少不经事的年纪了,明知两家的立场势如水火,绝无结亲的可能,你何苦一次又一次地自取其辱?”
  “……”
  “以你的家世,何不寻一个自己真心爱慕的人?”
  面对如此直白的讥讽,蔚音瑕难掩羞愤:“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
  安镜见多了盲目随从的女子,对她们是怒其不争大过于怜悯,无情拆穿道:“父母之命,就是让你不惜作践自己也要千方百计地接近安熙、勾引安熙,即便被安家退了一次婚,颜面扫地仍要紧赶着往上贴,是这样吗?”
  “镜老板。”
  蔚音瑕的语气更差了,“这样的世道下,你以为有几个女人能遵循自己的想法而活?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你三十岁不婚嫁,无人敢置喙,那是因为你有钱有势有能力站得住脚。普通人家的女儿若二十岁没找到婆家,就会被左邻右舍评头论足指指点点。同为蔚家的女儿,蔚兰茵被视为掌上明珠,眼见安家有衰败之势,父亲当即就给她另寻了一门亲事。我一个没了生母又不受宠的庶女,来年春就二十岁了,却直到今年才被允许走出家门。你目达耳聪,心似明镜,当真以为我父亲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或舍不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