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登书屋。
  主编办公室。
  “我想我们可以先谈谈出版的事情。”
  亚当婉拒了杰克·瑟夫的索稿，切入了正题。
  毕竟只索稿，不谈出版，那是耍流氓啊。
  虽然他拥有原始手稿，但面对兰登书屋代表的资本，他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摩对方。
  前世，正版的干不过盗版的，正版的干不过高仿的，简直不要太多。
  而且这里还是米国，资本的力量无限大。
  利益如果足够大，版权保护也不过是玩笑罢了。
  版权保护怎么落实？
  打官司！
  没钱没势的你，面对对方豪华的律师团，对方随便引用什么有的没的法律条文，就能将你拖在官司里，让你有苦说不出。
  在这过程中，最大的可能是你没钱继续请律师告下去。
  而且就算你在漫长的起诉生涯中，最终起诉成功，最大的受益人也不会是你，而是双方的律师。
  因为他们都是拿分成比例的，打的官司越多，他们要求拿的也越多。
  甚至还有可能是你败诉，哪怕你是上帝，说出的也是人尽皆知的真理。
  不然美剧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罪犯大佬，那么嚣张的走出法庭，当着无数媒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好人气炸却又无可奈何。
  纽约必胜客，了解一下？
  要知道，米国法官几乎都是从职业律师转行的，亲朋好友也多是律师，自然有意无意的维持律师阶层的利益。
  对于律师来说，最好是有事没事就打官司，小官司打成大官司。
  不然，一件很明白的事情，法官为什么任由律师们在胡扯八道，动不动就休庭，然后一拖再拖，几年几十年的都有。
  律师能和掌控人生死的医生并称中产阶级的代表，法学院和医学院一样，起步都是本科生以上才能入读，你以为是开玩笑的？
  遮住双眼的从来不是愚蠢，而是利益！
  因此谨慎起见，亚当递给对方的只是前三十章的内容。
  要知道，前世，诡秘之主发布在讲究‘黄金三章’的某点，也就是说开篇三章就要迅速抓住读者。
  如今亚当给了前三十章，足以让对方判断出诡秘之主的质量。
  “呵呵。”
  杰克·瑟夫笑了笑：“当然可以。”
  诡秘之主拥有宏大的世界观，完全可以拓展为一个庞大的幻想宇宙。
  虽然现在没有电影宇宙的概念，魔戒也还没有三部曲再加前三部曲的成功，疯狂揽金的哈利波特更是连影子都没有，可并不代表米国人民不知道类似庞大幻想宇宙的价值。
  因为他们有星球大战！
  这个在前世亚当根本看不进去的系列电影，几乎成了代表米国文化的现象级标志，无数米国人为之疯狂痴迷。
  生活大爆炸中，谢尔顿他们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中二的光剑荧光灯。
  为了看最新的午夜场电影，不仅愿意通宵排队，甚至为了占位不离开，还在裤子里面绑尿袋。
  一来稳占位，二来保暖，一举两得……
  当谢尔顿和莱纳德被邀请去其他大学演讲，路上经过星球大战之父的庄园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先参观再说，为此谢尔顿还被保安又是追又是电击。
  就这样，这次经历也被他们视为奇妙之旅，没去的霍华德和拉杰什还颇为嫉妒。
  诡秘之主自然和星球大战不是一个类型，可隐约透露出来的庞大世界观，还是让杰克·瑟夫非常震撼。
  这是一部既有魔戒奇幻大气、克苏鲁神秘诡异，又有福尔摩斯的悬疑、东方未知神秘元素，诸多元素完美融合的作品。
  群像结构，也非常出彩，极为适合影视剧的改编。
  这或许是一个大宝藏。
  杰克·瑟夫心中暗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样，一口价，1万刀买断版权，你觉得如何？很少有新人能够拿到这个价码的。”
  “对不起，打扰了。”
  亚当拿起书稿，起身点头笑道。
  说着，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
  杰克·瑟夫嘴角抽了抽，赶紧起身拉住亚当：“邓肯先生，有什么问题可以好好商量嘛？”
  “呵呵。”
  亚当笑道：“瑟夫先生的意思，可不是好好商量的样子，这样，瑟夫先生可以再考虑考虑，我等下还要去哈珀柯林斯出版社有点事，我们再约？”
  纽约作为数一数二的大都市，出版社自然不是只有兰登书屋一家，哈珀柯林斯出版社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这还是大型出版社，中小型的出版社更是数不胜数。
  对方开口就买断，还特么只是一万刀，亚当谈都不想跟对方谈。
  他又不是胖虎，怎么能容忍对方赤果果的欺负。
  “邓肯先生，你误会了。”
  杰克·瑟夫笑容不变道：“这个价格对于新人来说，真的很友好了……当然如果邓肯先生有异议，完全可以谈，何必急着去别家，说实话，对于新人，所有出版社的出价其实都差不多。”
  “买断就不要提了。”
  亚当闻言，心中暗自点头，资本家的确都是一样，哈珀柯林斯也不可能会有多好，他这个样子不过是更好的谈判而已。
  再者说，他之所以第一站选择兰登书屋，自然是有原因的。
  兰登书屋是数一数二的大出版社，拥有强大的宣传和销售渠道，畅销书排行榜上有一大半的书籍都是兰登书屋发行的。
  哈珀柯林斯，实力也很强，可发行种类偏严肃偏名著，大公司有大公司病，内部僵化的厉害，眼睛长在头顶的上是普遍现象，不见得能看上诡秘之主这种幻想类的小说。
  当然如果对方实在过分，亚当宁愿不出版。
  不吃馒头争蒸口汽，前世最佩服的大神的神作，就算到了平行宇宙，他也无论如何不愿意廉价卖出去。
  “价钱可以再商量，包你满意……”
  杰克·瑟夫不死心，他最想要的就是全版权，也就是亚当前世流行的ip运作。
  可搞笑的是，米国的ip和东国后来鼓吹ip完全不是一回事。
  亚当丝毫不为所动。
  想低价买断全版权，想屁吃呢！
  因为不管对方开出什么‘天价’，在亚当看来都是低价。
  两者的心理预期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有什么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