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重回婚礼
作者:缇安      更新:2024-10-04 11:25      字数:2003
  原本在车辆残骸中满身是血的女人此时正穿着洁白的婚纱,她的脸很红,美得惊艳。
  方易呆呆地望着她,把那绝伦的美重新刻进视网膜,十年前和十年后,她的模样没有太大的改变,左手无名指的钻戒是他在婚礼举行前才为她戴上的,灵魂好像还未归位,他捉住江思南的手,手心是暖的,小巧富有弹性。
  江思南不说话,只抿着嘴笑,其实心里已经同样翻了天。
  迎面撞上货车,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一睁眼就到了十年前和方易的那场糟糕的婚礼上,也是他们这场黯淡婚姻的始发站。
  还没缓过神,已经走上红毯。
  视线不可避免的与方易交汇,纯黑色西装下的挺拔身影,充满禁欲气息,一如记忆中的斯文冷漠。
  他的肩膀很宽,腿很长,手臂也很结实,这使得他胸前的衬衫撑开的褶皱性感又野性,中和了他的文气,更偏向了年轻气盛。
  江思南望着他漆黑的眼睛,他见与她对视便弯唇笑了,透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和煦魅力。
  被他盯得耳根发热,她眨眨眼。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男人黑沉的目光下毫不掩饰的兴奋,好像迎娶了自己的真命天女,他之前是这样的吗?演技这么好。
  两人携手走向圆台,主持人在前继续流程。
  江思南微微侧目,顺着方易的目光望去,那一方向站着一个男人,瘦高,深灰色的西装一丝不苟,金丝框眼镜反光挡住他大部分的犀利眼神,可江思南却还是一早就认出来了他。
  害她出丑的罪魁祸首——张康年。
  一个只是在旅游途中相识然后交往不到两个月的男人,怎么会在这样一场全城瞩目的婚礼上明目张胆的宣战抢婚,难道他真的信奉真爱至上?
  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在婚礼后直接消失了。
  不出所料的话,张康年马上就要冲上台来抢婚了,抢婚不说,还把她吓了一大跳,婚纱尾摆长又累赘,她不慎踩滑,摔了个人仰马翻,然后她就像倒立在马戏场的小丑,出尽了洋相。
  直到婚后半年,在社交场合也没少让人明嘲暗讽。
  方易收回视线,淡淡地睨着江思南,看得出她有些紧张,随后伸手环住她,安抚道:“是太累了吗?”
  怀里的女人纤细又柔软,他有多久没有抱过她了?
  眼底波澜不起,他领着她走下台,对着助理嘱咐两句,随后回到休息室。
  方易倒了一杯酒坐在她旁边,江思南问道:“这样没问题吗?”
  “休息下再出去。”方易复又低头,看起手上的婚礼流程。
  等二人再出去时,依旧是宾主尽欢,气氛融洽。
  江思南此时却注意到张康年不见了,本来应该他躲藏的石膏圆柱后空无一人,她顿时慌了。
  张康年是不是又躲去其他地方了?如果这次他从其他地方扑过来,她还能不能防得住?
  明明是既定好的命运却被改变了,江思南心里慌乱不堪,不断回忆着可能错过的细节,可十年前的事怎么记得清?哪怕是婚礼这种大事也没有办法事事具细记得一清二楚。
  江思南心中忐忑,敬酒时也心不在焉,有意无意地扫向四周,企图找到张康年的身影。
  方易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目光立刻变得锐利,左手端起酒杯,象征性地举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凑在她耳边小声问:“找谁呢?”
  “找——”
  “没啊!我没找人。”
  方易的眼神怀疑,“真的?”
  “真的!”
  “那你在看什么呢?”
  “我……随便看看。”江思南避开他的视线,不知为何,眼前年轻的方易竟然也将她压得死死的,本以为重回十年前,她年长他许多,所以无论是阅历还是气场,她都应该占上风,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方易还真是克她的,就算是玩姐弟恋,她都吃不透他。
  车上,方易若有所思地望着江思南,她低着头,两人就那么各看各的,谁也不说话。
  方易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见江思南蹙着眉,将只抽了一口的烟丢到窗外,对司机道:“车开慢点,注意安全。”
  司机是老手,限速60km/h的道路开起来有条不紊,而且前方还有开路车,间距适中,他这的一句嘱咐显得有些突兀。
  江思南侧头凝视着方易,他俊雅的面庞难掩隐约的关怀,他伸手将她拉过来,从后揽住她。
  坚实的肩膀,温暖的臂弯,江思南心跳加快,闻到他身上柑橘调的古龙香,年轻时的方易偏爱这个味道,他这时候抽烟很凶,苦味的柠檬籽和橘味清香正好中和了烟味。
  她很轻易便被他吸引了,十年前也是,现在也是,重蹈覆辙——这可不是理智的行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方易半眯着眸子侧头望向她,轻笑一声,将人抱得更紧。
  等车刚停稳,她马上推开车门红着脸跟被烫到似的逃出他的怀,黑色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嗒,往家门快步走。
  方易身高腿长,没几步就撵上了她,当着一行人的面将人抱起,“后面有狼追你?”
  她穿着红色长裙,在他怀里不老实地乱扭,他抱得死死的,丝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
  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因为大庭广众秀恩爱让人起哄,只好跟他撒娇似的软下声:“方易,快放我下来嘛。”
  方易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抿唇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不放。”
  江思南恼羞成怒道,“不放你就快点走呀,人家看到都笑呢!”她偏过头,将脸埋在他胸前,当起鸵鸟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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