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作者:玄笺      更新:2023-03-09 11:35      字数:3973
  陆饮冰身为“王炸”第一人,正儿八经斗地主也是个臭牌篓子,和夏以桐八两对半斤,现代计量。来影带着夏以桐把陆饮冰杀得片甲不留。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陆饮冰扔掉手里最后的牌,不废话,爽快地愿赌服输。
  来影敏锐地察觉到她心里藏着事,不再同她玩过火的玩笑,便道:“真心话吧。”
  “问。”
  来影目光扫了一圈:“在座的人,如果要选一个人共度一生的话,你选谁?”
  夏以桐垂眼,无语之余,又升起了一丝期待。
  陆饮冰在来影的“深情”凝视下,淡淡道:“选我自己。”
  来影语塞,不服:“不能选自己。”
  陆饮冰白她:“你又没说,自己的话语漏洞,怪谁。下一个,夏以桐,到你了。”
  夏以桐轻吐出口气,说:“真心话,在座的人,除了你自己,如果要选一个人共度一生的话,你选谁?”
  来影:“噗——”
  真是孺子可教也。
  陆饮冰谁也没看,垂眸神色淡淡道:“我选你。”
  “为什么?”
  “来影结婚了。”
  “如果我没结婚呢?”来·助攻·影立刻问。
  “那就是下一个问题了。”
  陆饮冰一旦存心玩起话术漏洞来,另外两位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了,陆续又玩了两局,陆饮冰借明天还要拍戏之由,携夏以桐回房了。
  夏以桐回房后又去浴室洗脸,陆饮冰则靠坐在床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把手掌绷直。
  ——来,你看着我的手。
  ——它是什么样的?
  ——它是直的!
  她又回想着来影的动作,将四根手指缓缓往下勾。
  ——那现在呢?它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直的……相对应的是什么?
  陆饮冰来回重复着这个动作,大脑皮层负责这块儿的反应迟钝的神经终于以光速接起,电光火石间找到了答案!
  像是看见了鬼,她震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第88章
  ……她是弯的?
  夏以桐一脸泡沫从浴室冲了出来,焦急地喊:“怎么了陆老师?”
  陆饮冰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叫出了声,把在里面的夏以桐都给吓着了,陆饮冰从站立姿势重新恢复到坐立,冷静自持地摆摆手,面无表情地扯谎:“没事,刚刚好像看到了老鼠。”
  夏以桐:“啊?”
  酒店宾馆里怎么会有老鼠这种东西???
  陆饮冰也意识到了方才扯的谎实在太不走心了,重新编了一个:“说错了,是蟑螂。”
  这个稍微可信了一点点。
  夏以桐还想问句什么,陆饮冰看向她的脸:“快把脸洗了去吧,一脸的泡沫等着我给你打蛋呢吗?”
  “好的。”
  陆饮冰依旧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愕然,也有怀疑和不解,直的、弯的、直的、弯的,不断重复,她感觉自己二十八年建立起来的三观受到了暴击!
  难道她真的是个弯的?
  时间倒退回那个吻发生前。
  来影提出那个看似荒唐的要求的时候,夏以桐想拒绝,陆饮冰没觉得有什么,大冒险嘛,这种类型的惩罚很常见,她不是个输不起的人,况且她打从心底不讨厌夏以桐。
  于是她根本没有经过多少心理斗争,抓过来吻就吻了。
  她不是第一次吻夏以桐,甚至不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之前对戏的那个晚上,第二次是前几天拍吻戏的时候,今晚是第三次。
  第一次她出戏了,第二次是作为剧中的荆秀吻陈轻,只有今天,是作为陆饮冰的她吻了真实的夏以桐。
  刚吻上去的时候,陆饮冰还记得她是在做大冒险,还有闲心泄私愤,吻着吻着,味道就变了。唇齿相依的温度让她的心乱了,软软的棉花糖味道蔓延在口腔里,不,夏以桐比棉花糖还要甜还要软,假如有个叫做“夏以桐”牌子的棒棒糖,她一定天天买。
  她想:就这么吻下去,好像也不错。
  后来,夏以桐回应了她,陆饮冰彻底忘了她在哪里了,一个人的奋战永远没有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当面对垒令人激动兴奋。
  如果不是依稀听到来影的手机忽然轻微震了一下,她还不知道会亲到什么时候,肯定不止一分钟了,来影那个坏心眼的,也不知道提醒一下。
  陆饮冰心情复杂。
  如果早知道一个吻会把自己从钢管直吻成疑似弯,她肯定不那么冲动,冲动是魔鬼,冲动是消灭宇直的利器。
  “啊!”
  陆饮冰翻过来趴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住,几番挣扎,发出一声长叹。
  “陆老师?”
  陆饮冰把被角掀开一条缝,生无可恋的脸颊露出来。
  夏以桐洗完脸,正清清爽爽地半蹲在床前,鬓角和额头还是湿的,因为角度关系,映入陆饮冰眼帘就是夏以桐悬空的领口里的大好……那啥。
  她为什么洗完澡不穿内衣!陆老师气愤地心想,又忍不住将方才看到的和大腿比较起来,哪一个更白一点?
  夏以桐条件反射往后缩了缩,总觉得陆老师现在微眯起的眼睛略微有那么一点猥琐,是她的错觉吗?不,一定是她的错觉,德艺双馨陆老师怎么会做出偷窥这样的事呢?是她思想不端正,天天想着被上,现在都出现幻觉了。
  定下心神,再看陆饮冰,陆饮冰果真一脸坦荡荡。
  她哪知道陆饮冰坦荡荡在地想:嗯……还是胸更白一点。
  认定是自己的错觉之后,夏以桐依旧自然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柔下声音问道:“陆老师,你要再洗个脸吗?”
  “要。”陆老师从床上爬起来,她不但要洗把脸,还要洗个脑子。
  微信进了条消息,夏以桐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是来自来影的:【你们睡了吗?[坏笑]】刚回来没多久,她就迫不及待地要八卦最新进展了。
  夏以桐——【还没有,陆老师在浴室。】
  来影——【洗澡?你这就躺平待日了?进展神速啊!】
  夏以桐黑线——【洗个脸,一会儿就睡了。】
  来影——【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夏以桐——【……来影姐,我不是很喜欢这种玩笑,要是被陆老师看见了,我就说不清了。】
  来影——【那就正好趁机摊牌啊[哈哈哈]】
  夏以桐——【我目前还不想摊牌,请你尊重。】
  难得见夏以桐这么严肃,在来影印象中,夏以桐性格、脾气都软到不可思议,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特别舒服,完全感觉不到压力,也不用担心说出什么话会被说出去,鲜少见她这么冷硬的一面。
  来影顿了几秒,回复:【好,我不再提这事了。】
  夏以桐——【谢谢姐。】
  来影回复——【不客气[心]】
  既然夏以桐不希望她这么掺和,那么她就换种方式掺和,此路不通,还有另一条路,保准不会影响到夏以桐。来影仰躺在床上,琢磨着怎么能够给夏以桐一个惊喜。
  夏以桐想了想,把和来影的微信记录删掉了。苏寒那边又给她发了条微信,附带链接,说是公司的一个艺人出了新剧,请她帮忙转发微博宣传一下。
  这是常有的事,一个公司的艺人,红了以后,总不免要帮忙带一下生艺人的热度,苏寒同时也会帮她看一下,一看就雷的剧是不会让她宣传的,免得有损她的形象,帮忙,是情分,不是本分,自己的羽毛才是最重要的。
  夏以桐直接点进去了链接,剧名叫《盛世》,是个古装剧,现在的古装不雷的凤毛麟角,夏以桐便多看了两眼,看见导演和制片,以及主要演职人员,明白了,这个班底去年刚上了一部大热剧,趁热打铁又上了个新剧,大制作、大手笔,珠玉在前,收视应该不会扑。
  她依稀记起来,去年制作方找上门来想让她演女一号,因为拍摄周期太长,苏寒帮她推了。其实还有另一个理由,《盛世》主要是男人戏,女一号性格不鲜明,戏份还多,还不是那种会吸粉的女角色,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推了那部剧以后,夏以桐立马接了部职场题材的戏,将热度很好地延续了下去。夏以桐现在虽然在《破雪》剧组,但是电视上有她的戏在播,明年还有一部,搜索热度一直没下过女艺人榜单前三。
  公司参演的那个艺人叫岑溪,夏以桐总觉得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遂放弃去想了。以岑溪的咖位,演得自然不是女一,而是女二号,夏以桐看了岑溪发的剧照,意外地发现妆容很好看,长发束成一把,扎着高马尾,用缎蓝发带绑了,穿着一袭黑色的紧身衣,手握一把用布缠着的长剑,剑身染血,脚踏尸山血海,眉宇间全是刚烈和不屈,双目赤红,仿佛在对天怒吼。岑溪的长相比夏以桐大气,精致不足,但英气比她更甚,十分适合这种烈角色。
  岑溪的微博提到角色名叫丁白芷,夏以桐顿时想起来了。现在的男一用来走剧情,男二用来爱,这剧里的女一号也是用来过剧情的,女二用来爱和心疼。在拿到剧本伊始丁白芷就吸引了夏以桐全部的注意力,清冷孤傲武功盖世,有胆有情有义,和男二有一段极为隐忍的感情戏,最后力抗大军于城楼外,战死沙场,乱箭穿心,至死不倒,成为开创这盛世的第一把利剑。夏以桐看剧本的时候就看得眼泪汪汪,想演,苏寒也属意这个角色,但当时已经被岑溪的经纪人争取过去了,苏寒想着不好抢同公司艺人的角色,也担心夏以桐的戏路不符,弄巧成拙,遂作罢。
  没想到机缘巧合见到了它搬上荧幕的一天,还要为她宣传。只要演技及格,岑溪这次要火了。夏以桐客观地心道,带上真心祝福之意,手指按了转发键,想了想,输入:终于出来了,九月四号,后天晚上八点,看起来看起来!!!丁白芷!!![太开心][太开心][转圈圈]
  她刚转发完,还在出神,陆饮冰就出来了。夏以桐扫了一眼时间,足足去了有十五分钟,疑惑:洗个脸要这么久?
  陆饮冰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夏以桐见不得她不开心,现在她们俩关系不比往日,她只犹豫了一下,便直截了当问道:“陆老师,你是心情不好吗?”
  “没有。”
  那她这是?“是困了吗?我给你关灯?”
  “几点了?”
  “十一点半。”
  “那再等一会儿。”
  “好。”夏以桐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她,就一边假装无所事事地刷微博,一边用余光注意着陆饮冰,然后她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陆饮冰在偷偷看她!
  各怀心事的两人各自避让着对方的目光,却又情不自禁地看过去。
  直至某一刻,四目相对。
  陆饮冰没移开目光,夏以桐也没移开目光,一深邃一清澈,在彼此脸上逡巡而过,眼睛为彼此画下名为动情的囚牢,心脏的跳动从什么时候开始契合在同一个频率,心如擂鼓,手指捏住了身下的床单,似乎这样可以缓解内心的焦躁。
  灯光从头顶散落,将夏以桐的侧脸剪辑出好看的光影。
  陆饮冰口干舌燥,手撑在枕头上,渐渐俯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