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作者:乱石兰竹      更新:2024-10-05 03:29      字数:8083
  仍然有些迷迷糊糊的庞季听了这话,不由大吃一惊,脑门上的汗“刷”的便流了下来。他记得自己昨天是睡在太守府的,好像躺下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女人,那么这两个女人是从哪里来的呢?现在的太守府可是刘欣驻脚的地方啊!庞季越想怕,脱口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年长些的丫鬟妩媚地一笑,粉白的俏脸上竟露出两只深深的酒窝,轻声说道:“大人是问奴婢过去是什么人,还是想问奴婢现在是什么人?”
  庞季被她的浅笑弄得心神一荡,说道:“你们现在是什么人?”
  丫鬟依旧笑容满面地说道:“只要大人愿意,我们两个现在起便是大人的人了。”
  庞季见她的表现比自己要从容得多,不由定了定神,又问道:“那么你们过去是什么人?”
  那丫鬟的眼中黯淡的神色一闪而过,脸上却再也没了笑容,淡淡地说道:“大人一定知道曹禺吧,奴婢原来是他的二儿媳,趴在您怀里的是曹家的三小姐。”
  庞季心头一敛,原来这两个女人是刘欣特意安排的,他慢慢闭上眼睛,陷入沉思。刘欣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安排两个女人给他,巧合的是这两个女人还都曹禺家的女眷,刘欣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想到这里,庞季不寒而栗,看来刘欣的城府绝不是像他表露出来得那样,他是在用这两个女人的亲身经历来警告自己啊!
  庞季重新睁开双眼,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到这时,他才有心思好好在欣赏起这两个女人来,这两个女人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段有身段,特别是曹禺家的那个少奶奶,一颦一笑,风情万种,还真是个尤物。庞季看着看着,渐渐的有些血脉贲张,那双手不老实了,伸进被子里上下摸索起来。
  门外突然传进一个声音:“庞太守醒了没有,主公有请。”
  庞季听到喊声,赶紧住了手,坐直身子。两个可人儿刚刚被撩起了些**,正在那里“嗯嗯唔唔”,一齐用满是怨怅的目光看着他。庞季隔着被子在她们身上轻轻拍了两下,说道:“主公相召,不敢不去,你们乖乖的在这里躺着,等我回来。”
  两个美人红着脸,点点头一齐娇媚地说道:“大人您可要快去快回啊。”
  庞季换好衣服,在两个亲卫的带领下,来到书房。
  他刚刚离开,两个女子就相拥着哭泣起来。她们都是出身良家,并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这十多天,她们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那地方阴冷潮湿,臭气熏天,老鼠、蟑螂满地乱爬,对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们来说,那里的日子便如活在地狱中一般。不仅如此,在那里,她们还没有任何尊严可言。过去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们,如今却落到了那些狱卒的手里,她们的遭遇可想而知。虽然狱卒们还不至于敢真的糟蹋她们,但对她们的侮辱和嘲弄却成了她们一辈子都挥之不去梦噩。
  这姑嫂二人是昨天傍晚被人提出大牢的,她们清楚地记得,监牢里的其他女子看向她们的目光满是羡慕和嫉妒。十多天来,她们第一次吃了顿像样的晚饭,还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便被送到了这里。送她们来的人交代得很清楚,如果她们不想再回到牢里,就要讨得床上那个喝得醉醺醺的人的欢心。那个小姑子虽然还有些腼腆,可是她的嫂子已经顾不了许多了,宁可做一个**,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不是人待的地方。现在,姑嫂二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究竟是因为**而痛哭,还是因为即将脱离苦海喜极而泣,她们自己也说不上来。
  刘欣笑吟吟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庞季,问道:“庞太守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黄祖、曹禺已经死了,他们的家眷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庞季可以去想像,也可以去猜测,但都不会有他昨天晚上的亲身经历来得更令人刻骨铭心。现在的庞季对刘欣是敬畏有加,他只敢将半个屁股落在椅子上,听到刘欣问话,赶紧欠身说道:“属下让主公见笑了。”
  刘欣不以为然地说道:“哎,庞太守这说得什么话,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庞季汗颜道:“可是属下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第127章一步好棋
  刘欣哈哈笑道:“庞太守今年刚过四旬吧,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怎么能说年纪不小了呢。我过去住的那个小村子里,八十岁的老翁还娶了个十八岁的小娘子,有句诗形容得好: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如果刘欣不把他当作自己人,是不可能和他随便开玩笑的,庞季想到这里,也笑了起来,赞道:“主公真是好文采。”
  刘欣赶紧摆手道:“庞太守说笑了,我哪有什么文采,这首诗可不是我作的,而是我们村里的一个私塾先生打趣那个老翁即兴所作。”
  北宋著名词人张先,在八十岁时娶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妾。当时与张先常有诗词唱和的苏轼随着众多朋友去拜访他,问老先生得此美眷有何感想,张先于是随口念道:“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风趣幽默的苏东坡则当即和了一首:“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刘欣记得的诗词不多,当年他看周星弛的电影,有一句经典台词“我便是人称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号称一枝梨花压海棠,人送绰号……”给他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刘欣对“一枝梨花压海棠”是什么意思不太明白,还特地上网搜索了一下,结果就找到了苏东坡与张先唱和的这首诗,语言诙谐幽默,倒被他记在心里。
  不过,其他诗词刘欣可以无耻地窃为己有,这首诗他却不敢承认是自己所作,要是传到马芸耳中,不骂他个狗血喷头才怪。
  庞季啧啧称赞道:“想不到一个私塾先生都能有如此才学,主公住的那个小山村真是不简单啊。”
  刘欣笑了笑,说道:“不谈这些了。庞太守,我让人带给你的信,已经看过了吧。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不要有顾虑。”
  庞季知道现在开始进入正题了,连忙坐直身子,说道:“属下对主公在信中提到的事情,没有任何意见。”
  刘欣点点头,说道:“恩,我再把情况向你详细介绍一下……”
  在襄阳、南阳等五郡实行军政分开的基础上,又通过对江夏、武陵两地的调研,刘欣对地方政权的基本构架,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思路。他向庞季详细解释了民政权、财政权、税收权、军事指挥权、人事任免权这些新名词新概念。太守只掌握民政权,每郡设都尉一名统领地方军,另设一名由州牧府直接领导的稽税官负责地方税收。
  太守虽然没有了军事指挥权和税收权,但是刘欣却为太守增加了人事任免权,今后郡里的属官以及各县县令都由太守予以任免,只要将这些官吏的情况报到州牧府备案就行了,这是庞季没有想到的。以前,太守只能任免吏,而不能任免官。庞季没有想到刘欣会把这个权力下放给他,不由颇感意外。
  不仅如此,更令庞季高兴的是,税收现在由州牧府统收统支,全荆州所有官吏的俸禄都由州牧府按规定统一发放,这样一来,像桂阳这种比较贫穷的郡县,就不用担心会出现拖欠官员俸禄的情况了,他这个太守身上的担子也陡然轻了许多。
  继续听了刘欣对农业、商业等方面情况的介绍,庞季的心里越发有底了,对于桂阳的未来也充满了憧憬。庞季原本仍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忘记把东西交给刘欣了,慌忙从怀里掏出两件书札来,说道:“属下还有件重要的事竟然忘了,请主公恕罪。”
  庞季昨天就想将这两件东西交给刘欣,但他一到武陵,就被刘欣拉去参加晚宴。说是晚宴,其实从下午就开始了,一直到庞季被灌醉才结束。庞季在酒宴上也曾经想说到这事,结果刚刚提起,就被刘欣以不谈公事为名打断了。
  刘欣非常理解庞季复杂的心情,任谁处于庞季这种情况下,都会有些紧张,丢三落四也是在所难免,所以没有丝毫要责怪他的意思。刘欣接过那两件书札,上面是份礼单,下面却是一封书信。
  他翻开礼单,笑了笑,便丢在一边。等他再打开那封书信,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沉默良久,方才问道:“庞太守可知道这封信里写得是什么?”
  庞季欠身说道:“回主公,零陵太守张咨只说请属下将这封信交给主公,属下不便细问,因此不知道信中说了些什么。”
  刘欣将书信轻轻合上,说道:“张咨在信中说了,想要邀请我去零陵。”
  庞季这时也回忆起张咨和他说过的话,于是拱手道:“主公,张咨确实和属下提出过这个想法,还让属下和他一起在零陵等候主公到来,属下思之再三,没有答应。”
  刘欣朝他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庞太守,这件事你做得很对,不过,我还是准备往零陵去走一遭。”
  庞季现在已经将宝全部押在了刘欣身上,自己还是桂阳太守,身上的担子却比以前轻了许多,他还想着也有一天能够活到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年纪,可不希望刘欣这个带头人有什么差池,赶紧说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属下与张咨相交多年,此人颇有城府,他提出请主公去零陵,一定不怀好意。”
  刘欣正色说道:“庞太守,你还不知道,张咨在信中提的条件叫人实在是无法拒绝啊。他在信中说了,他不想当这个太守了,请我去零陵想亲自向我交割各项事务。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允许零陵郡再像过去那样独立于荆州之外的,如果张咨所言属实,也免得大动干戈,生灵涂炭。”
  庞季继续劝道:“主公,张咨想要邀请主公前去零陵,这件事属下是知道的,但他不想继续担任太守一职,赂下却从来没有听到他提过一个字。属下担心这里面有诈,还请主公三思!”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庞太守,你不用担心。当年高祖皇帝面对项羽的数十万大军,仍然从容去赴鸿门宴,难不成传到我这里便会怕了他一个零陵太守不成?张咨如果足够聪明,就老老实实地按照他信中所言去做,我会在襄阳给他安排个合适的位置。他如果胆敢使诈,哼!我会叫他死得很难看!”
  庞季不敢再劝,起身说道:“既然主公决意要往,属下愿陪主公同去。”
  刘欣指了指礼单,笑着说道:“庞太守,桂阳那里离不开你,零陵的事就不辛苦你了,我马上安排人马护送你回桂阳。还有,你的心意我领了,至于这些礼物嘛,你还是带回去吧。只要你将桂阳治理好,让桂阳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庞季并不知道刘欣不喜欢收受礼物,只当他对自己送来的这些看不上眼。庞季这样想也情有可原,他送来的不过是些金银、美女,金银姑且不论,光他挑来的四个女子,论容貌还比不上昨天刘欣送到他房里的那两个。庞季暗下决心,等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挑几件让刘欣看得上眼的宝贝送给他。
  刘欣敢于前往零陵,也不是逞匹夫之勇,他刚才沉默不语,也是在分析着目前的形势。
  那时候江南的经济远没有江北发达,荆州在江南有四郡,其中情况最好的是长沙,而最差的便是零陵和桂阳。根据刘欣的了解,这两郡克扣军饷,拖欠官员俸禄的事时有发生,庞季也说过,这两年他截留下来的税款都用来补发官员的俸禄了。钱粮不足,自然也就养不起太多的兵马,情况比他们两家稍好些的曹禺,当初在武陵城内也只有七千人马,张咨手上可以动用的最多五千人而已。
  现在驻扎在武陵城外的是赵云率领的第四军团,有兵力一万二千余人,刘欣身边还有二百名飞虎亲卫,无论是人数还是战斗力都要远远强于张咨。
  何况,张咨如果敢于暗算刘欣,绝对不敢声张,他的计划只能让少数心腹知道。否则的话,不仅事情容易泄露,而且零陵的官吏会不会学曹禺的手下,先将他给抓起来,谁也说不清楚。这样一来,他能够动用的人手就更少了。
  不过,张咨主动邀请刘欣来零陵确实是一步好棋。刘欣如果不敢来零陵,那就不是他张咨的问题了。我张咨是想为你效忠的,可是你不要,能怪谁呢?
  如果刘欣真的敢来零陵呢?张咨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他很快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我张咨不敢去武陵,除了不想交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害怕刘欣趁机加害。他刘欣的命可比我张咨金贵多了,让他来零陵,他敢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吧。
  张咨躺在榻上,仍然在为自己能够想出如此妙计而洋洋得意,手下突然进来禀报,荆州牧刘欣到了零陵!
  第128章多了一个人
  不管张咨信不信,刘欣这次是真的来了。刘欣是有备而来的,他带着二百名飞虎亲卫和从第四军团中挑选出来的三百名精干士卒,在典韦和甘宁的护卫下进了零陵城。刘欣的手上有张咨的邀请函,守门的士兵不敢阻拦,除了飞马向张咨报信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欣一行人马往太守府而去。
  听说刘欣进了零陵城,张咨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的脑子转得飞快。难道真的要他将零陵拱手让出?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张咨很快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荆州军只花了一个半时辰就攻下了江夏城,这支军队有多强大,张咨很清楚,单凭他零陵的力量是绝对斗不过的。但是,假如刘欣死了呢?那么荆州军还会这样强大吗?到时候群龙无首,他们只会是一盘散沙。
  想到这里,张咨立即叫来了自己的心腹校尉张安,附在他耳边细细地嘱咐了一番。
  刘欣带着人马直奔太守府,他没有丝毫畏惧,因为他已经作了周密的安排。赵云率领三千精锐,此刻已经埋伏在东门外了。城内,还有一千多精兵乔装打扮,分布在四门及太守府附近。
  他带来的这五百人肯定不可能全部进入太守府内,但是带进去二、三十个护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再加上典韦和甘宁,张咨就算在府里埋伏上一千人,刘欣都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支撑到太守府外的援兵杀进来。
  张咨早就带着零陵郡的一众属官在太守府门前守候。见到刘欣一行,他便匆匆迎了上去,大礼参拜,说道:“刘大人能够亲自前来零陵,是零陵百姓的福气,草民张咨代全郡百姓谢谢大人了!”
  刘欣翻身下马,上前两步,握住张咨的手,说道:“张太守何出此言,你现在还是零陵太守,可不能以庶民自居啊。”
  张咨满面谦逊地说道:“刘大人来到零陵之日,便是张某卸任之时,从此张某便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了。不过,今天还请刘大人允许张某在这太守府里,最后一次摆开酒宴,为刘大人接风洗尘。”
  刘欣的眼中闪过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笑容。
  前几天,庞季一来到武陵,就被他拉到了酒席上,他是为了将庞季灌醉了,给他送一份“大礼”,让他从此对自己死心塌地。今天,自己一来到零陵,张咨便迫不及待地要为自己接风,他又为得是什么呢?
  刘欣一脸兴奋地回过头,对着典韦、甘宁和他们身后的士兵说道:“走,随我同赴张太守的酒宴去。”
  张咨慌忙双手一拦,说道:“刘大人且慢,太守府的大厅里可容不下这许多人,我另外准备了酒肉,专门犒赏诸位将士。”
  刘欣收住脚步,盯着张咨沉声说道:“哦,难道张太守只许我一人进入太守府不成?”
  张咨见刘欣变了脸色,赶紧说道:“刘大人误会了,草民哪里有这个胆子。委实在府里的大厅过于狭窄,大人的护兵一齐进去,确实安排不下,如果只带几名随从,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刘欣脸上这才阴转多云,说道:“原来如此,恶来、甘宁,你们带上几个人随我进去。”
  张咨的后背阵阵发凉,刚才刘欣的脸色说变就变,着实将他吓得不轻,还好被自己几句话唬弄了过去,否则就要功亏一篑了。等他回过神来,刘欣已经抬脚进了太守府的大门。张咨连忙抢上几步,将刘欣等几个人领进了大厅。
  众人分宾主坐定,典韦、甘宁各自手持兵刃,侍立于刘欣身后。张咨暗暗冷笑,你就这么几个人能济得什么事。张咨在大厅的四周埋伏了五百名刀斧手,只等听到暗号,便会一拥而出,将刘欣和他带来的这几个人全部砍成肉泥。
  张咨双手轻轻一拍,一队丫鬟鱼贯而入,来到大厅里,帮刘欣和众官吏斟满酒。这个大厅便不像刘欣在襄阳的州牧府,宾主都是盘膝而坐于矮几之后,主人中,张咨的地位最高,他的几案自然也离刘欣最近。他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众官吏说道:“诸位,刘大人能够亲自来到零陵,可见他对我们零陵是何等的看重。为表谢意,张某请诸位陪我一起敬刘大人一杯水酒,还请诸位满饮此杯。”
  众官吏果然尽皆起身,一齐朝着刘欣说道:“我等敬大人。”说完,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刘欣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他心下踌躇,这杯酒到底喝还是不喝呢?
  张咨死死地盯着刘欣,说道:“也请刘大人满饮了此杯。”
  刘欣摇头不语,只片刻功夫,他就想清楚了,这杯酒他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喝的,谁知道张咨有没有在酒中下毒呢?
  他没有必要和张咨在这里兜圈子。刘欣可以肯定,张咨一见他到来,就安排了这场酒宴,这大厅外面肯定已经布满了伏兵。现在离黄昏尚早,如果张咨真心交权的话,完全可以等各项事务交接完毕,大家再轻轻松松地喝上一顿,何以摆出这样一副急吼吼的模样。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紧盯着刘欣手中的酒杯,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刘欣突然笑了起来,他将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许多书籍中都会记载着这样一句话,叫做“摔杯为号”,刘欣也想来一次摔杯为号。刘欣还记起来他看过的许多电视剧中都有这样的场景,主人公将手中盛满毒酒的酒杯摔在地上,酒泼了出来,地上泛起大量白沫,地上的砖头瞬间变得乌黑。
  酒杯摔在地上,酒也泼了出来,但是既没有泛起白沫,地面的颜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倒是大厅的四周的门窗却忽然四分五裂,张安带着一大群刀斧手蜂拥而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现场的官吏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甘宁的大刀已经架在了张咨的脖子上。
  张咨也懵了,不错,他是约定了以摔杯为号,可谁想到刘欣会抢先摔了杯子,而埋伏在大厅外面的张安又怎么能知道这杯子是谁摔的。
  刘欣朝甘宁挥挥手说道:“怎么能对张太守如此无理?”
  甘宁一收大刀,张咨暗暗松了口气,刚刚想往后退一步,还没等他迈开脚,便觉得腿弯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原来,甘宁是收了刀,却只是将刀从他的脖子上移到了腿下,还用刀背在他的腿变处狠狠地砸了一下来。这一下用力甚猛,张咨差点昏厥过去。
  众官吏都看向刘欣,谁知刘欣竟没有丝毫责备甘宁的意思,而是笑嘻嘻地走到张咨面前,说道:“张太守,你刚才还说这个大厅太过狭窄,容不下许多人。不过,我看现在进来的人比起我带来的人可一点都不少啊。”
  原来刘欣刚才说得那句却是反话,他哪里是叫甘宁收手,而是让他下手!张咨的双腿已经被甘宁刚才那一下砸断了,疼得他额头上全是冷汗,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冲进来的那些刀斧手见此情景,一个个都面面相觑,张安也是左右为难,张咨现在被他们控制在手里,投鼠忌器,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典韦一挥手中的大铁戟,大声喝道:“放下手中兵刃,否则格杀勿论!”
  张安一咬牙,说道:“你们先放了张大人!”
  典韦哪里愿意和他废话,抢上一步,大铁戟当头便向张安砸了下来。张安不知好歹,手中长刀一举,便欲架迎。只听“当啷”一声巨响,张安发出一声惨叫,双臂尽皆震断,长刀也断成两截。大铁戟去势丝毫不减,一下子便砸在张安的头上,将他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大厅里的许多官吏只是文官,何曾看到过这般恐怖景象,有几个人已经扶着几案呕吐起来。
  典韦舞了舞血淋淋的大铁戟,扭头看向那群刀斧手,他的目光所到之处,便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长枪短刀扔了一地,面对这个杀神,谁也兴不起反抗的心思。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刘欣带来的那些五百士兵,将张咨府里的守卫杀得抱头鼠窜,片刻功夫便冲进了大厅。
  刘欣见这里的局势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这才转身对仍在大厅中,惊慌失措的零陵官吏们说道:“张咨假意邀请我来零陵,竟敢在此设下埋伏,图谋加害本官,罪不容恕!至于诸位,不管你们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我都对你们网开一面,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吓得心惊胆战的众官吏这才松了一口气,张咨死就死吧,他们可不想做那个垫背的人。在张咨手下做事也好,在刘欣手下做事也罢,左右不过是当差而已,何必要搭上身家性命呢。能混到一官半职的,又有哪个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众人一齐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地说道:“我等谨遵主公号令!”
  有人这些官吏的投诚,零陵没有发生一点动乱便平静了下来,毕竟他们本来就零陵城的管理者,对这里的情况比外人更加熟悉,处理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埋伏地城里城外的荆州军士兵根本没有派上用场。
  荆南各郡的局势日趋稳定,刘欣将黄忠、赵云两支人马留了下来,地方军的规模缩小了,但各郡都或多或少地仍有一些山贼水匪需要剿除。以后,刘欣还会让其他军队在荆南、荆北之间来回调防。
  刘欣回到襄阳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中旬了,桃红柳绿,鸟语花香,离家一个半月,他的心早就有点迫不及待了。都说小别胜新婚,今天晚上是不是该好好放松一下呢?刘欣正做着美梦,谁知等他刚刚踏进家门,却见她愁眉苦脸地迎了出来,说道:“你总算是回来了,家里现在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