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笑呵呵地：“姐，你没看到这是荷叶粉蒸肉吗？有荷叶，有米粉，有上好的五花肉，味道美啊。还不是和和美美？”
  “你呀。越来越跟凡凡一样了。不过姐喜欢。妈，哥，你们快点儿坐下吃吧。今天的碗和筷子我来摆，你们都别争啊！”
  刘家人品尝着和和美美的时候。沈家正在一场“大战”之中。
  其实所谓的战，只是卢玲一个人在哭天抢地。因为萧玫过去伺候沈老爷子，所以沈伟能有时间去处理卖厂子的事，也能抽时间回家眯上一两个小时然后去替子。虽然妻子和儿女都不待见他，甚至如果没有事不会跟他说一句话。但还是让他松了一口气。至少那感觉不是无依无靠。这时候的他已经彻底忘记了跟卢玲是怎么说的“真爱无敌，真爱无罪”，他甚至彻底明白了自己之前的行为真的就像杨宏所说的那样，就是个傻逼。
  这时候卢玲来闹，无意识让沈伟更烦躁，甚至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厌恶。“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忙，有多少事要处理？我爸还在医院昏迷不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行了。你除了又哭又闹，还能干什么？我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你的甜言蜜语！我他妈那简直就是被鬼上身了！我告诉你卢玲，咱们玩完了！我的确需要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妻子，但是我不是养一个屁事儿都不会人情都不懂的缺心眼儿！你给我滚！别逼着我去追究为什么我爸会在家里晕倒！”
  卢玲傻了。她以为自己主动来找沈伟，哭一哭，诉一诉苦沈伟就会像以前一样搂着她安慰她。她的脑海里甚至没有思考过沈伟现在到底是什么处境，最需要的是什么。这就是她脑海中的真爱。因为有了真爱，没饭吃喝水她都不在意。却忘记了，人不吃饭会死，但没有“真爱”则不会。
  卢玲离开了沈家，走得也惊天地泣鬼神。一路嚎啕完全没了之前的“温婉”。弄得左邻右舍既出了一口恶气，又满是鄙夷。而对沈伟现在的态度，有一些人是觉得浪子回头金不换。但对有些人来说，屁都不如。
  狄苹给萧玫送饭，两个孩子上学去了，病房里如今就一个昏迷不醒的老爷子，她就直接问出口了。“二玫，今天沈伟和把那娘们儿赶走了。骂得她嚎啕大哭。你是怎么想的？看意思这小子是回头了。”
  如果是过年之前，萧玫也许会心软答应不离婚。可现在不行了。她甚至想起沈伟看到自己出现在病房照顾老人时那一瞬间舒了一口气的感觉，她都觉得厌恶无比。女人是多情心软的。但那一切都要给予她的心里还有你。而女人一旦认准了一件事，想要挽回也实属困难。何况萧玫对以后已经有了新的规划。“嫂子，你不用劝我。我不是一个玩意儿，他烦的时候我就滚开，他难的时候我就回来。我来伺候爸，是因为爸妈对我都好。就算不尽儿媳妇儿的孝心，我也要尽女儿的孝道。这跟他沈伟没有任何关系。打年前到现在，自从那个娘们儿去我家闹过一次自己撞进医院之后。他都做过什么？对我们娘儿仨不闻不问，老爹都已经这样了，他也没管过。还是爸他自己拄着拐杖去的我家，看看我们。他呢？呵呵，我也不是没有男人活不了。以前那是想不开。现在不会了。没了谁日子不是一样过。”
  狄苹的确是看不上沈伟，以一个女人的心态来说，她无法接受一个背叛自己到这种程度的男人。但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又的确是很难。如今离婚虽然不如八九年前那么让人议论纷纷了，可日子却一样难过。“我也不是劝你。只是你得想清楚以后的路啊。”
  萧玫笑了一下。“以后的路还不好走么。厂子卖了之后我就跟新老板签合同。头几天我已经接到新老板的电话了，他问我能不能做销售。虽然我以前做的是统计，但我还是答应了。我有能力养活儿女孝敬父母。至于沈伟，我是真的被膈应到了。我根本没办法再跟他共处一室，只要一想起他和那个女人……我就恶心得不行。”
  屋子里两个人的话被门外刚过来替换萧玫的沈伟听了一清二楚。他的心顿时就像被扔进油锅一样。直到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想回头，别人就一定会在原地等着自己。而自己做过的事，已经到了这么不可原谅的地步。是啊，如果现在被背叛的人是自己，自己恐怕早就挥刀杀人了。
  另一边哭着跑走的卢玲直接跑到了杨宏的家。她记忆中那片破坏的棚户区。甚至连好一些的砖瓦房都没有。可等他到了那里，那片棚户区早就被拆完了，破砖瓦正在被大型运输车拉走，一地的烟尘灰土，直接糊了她一脸。原本就满是泪痕的脸上，看上去异常狼狈。
  不远处一辆小汽车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一男一女。男人穿着皮夹克，登着大皮靴，带着金手表。虽然看起来暴发户得一塌糊涂，但在此时卢玲的眼里，是那么的可以依靠。“宏哥！！”
  杨宏身边的女人挽住了杨宏的胳膊，快要四十的年纪保养得相当不错，同样是略微发福的身材，看起来却比卢玲顺眼得多。“杨宏，看起来她还蛮惨的。”
  杨宏看着已经跑到自己面前的卢玲，冷笑了一声：“这就是自甘下贱的结果。”
  卢玲傻傻的还不知道面前的是什么情况。但听到“自甘下贱”四个字。她就像被人当头一棒打了下来。“宏……宏哥……你怎么可以……”
  “也真是可怜。卢玲，你也太傻了，你怎么能相信一个喜欢你的男人会忍着你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还在原地等着你？实话告诉你吧。我和杨宏结婚五年了。孩子都三岁多了。他之所以在你丈夫去世之后照顾你，一开始只是因为他答应过你丈夫。后来才一点点有些喜欢你。你还记得你以前跟他说过什么吗？你说你不想跟他在窝棚一样的房子里过一辈子。你说他根本配不上你。他去见你的事儿我都知道，我劝过他别再记恨了，可他不听。我想你现在能体会到被自己在意的人羞辱是什么滋味儿了吧？你看现在，五年的时间，他从身无分文到现在有几十万的家产。我跟他从这片像窝棚一样的棚户区搬到了别墅。如果当初不是你那么羞辱他，他喝多了之后差点儿撞车我救了他，我们现在也不会这么幸福。你大概从来都不懂得爱是什么。那不是你嘴里的花言巧语，脑袋里幻想的花团锦簇。那只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互相扶持，互相体谅，互相包容，互相尊重，互相爱护。这跟是否艰苦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我想这一点，你也许不会懂。”
  ☆、138
  138：多心妄（十）
  三月十七这一天,刘素一大早起来就有点儿头晕。刘英留意到刘素的脸色不太好,赶紧问：“姐？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刘素也不知道怎么了,浑身不得劲儿。不过最近也是挺累的,她就没当回事儿。“没啥。昨天晚上可能是喝了点儿酒没睡好。”
  这时候王清云从外面进来。“吃早饭吧。凡凡和小傲说现在开始休双休日了,今天也休息。真是奇奇怪怪的,一个礼拜还休息两天了。”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异样,王清云只是想到外孙子的话，有点儿不理解。他们以前那时候有个周日就已经很开心了，现在又多了一天。这不耽误孩子们学习？工厂多休了一天不耽误生产？
  说到这个，刘素才想起来：“啊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一会儿我得给郝兵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一下厂子里的事情。”说完他就觉得脑袋又是一晕,当时就跌坐到床上了。
  王清云被吓得够呛，这才发现大闺女脸色发白。“这是咋了？”
  闻到妈身上刚刚在厨房出来带的油烟味儿，刘素好一阵反胃，差点儿就真吐出来了。见他这样，刘英和王清云都有点儿懵。“姐！你是不是……”
  王清云也表情严肃：“素啊，你跟妈说，你跟兵子是不是早就在一块儿了？”
  刘素臊得不行。她都这么大岁数了，这话还当面问哪能好意思。可她也知道，妈不会怪自己。“妈，哪儿有您这么直接的。”
  那这就是了！王清云当然不会怪，看闺女这样，她心里更多的是期盼。“不行，英子，你赶紧的给你姐夫打电话，让他赶紧开车过来，带你姐上医院查查！”
  刘素一把没拦住，刘英就去打电话了。她看着王清云：“妈。不是说结婚之前不见面么？”
  王清云被气乐了。“结婚之前还不能有孩子呢。你们这都没听。”
  刘素脸更红了。“那还不一定呢。我这么大岁数了。”
  王清云也颇为担心。“所以才要更小心啊。你要是年纪还小，我就不这么谨慎了。不过也不怕。凡凡和小傲会有办法的。你现在的样子，看着也就是二十八九，身体肯定没问题。”
  听到刘素要上医院，郝家人几乎都来了。因为郝兵要结婚，郝春敏和郝春美两个人也过来了。要不是孩子考高在即不能耽搁时间，两家六口人肯定都得到。结果到了刘家，听那意思是刘素可能怀上了。所有人都兴奋了。这让刚刚从楼上下来的张志凡两眼放光。他这辈子最盼的事情之一就是大姨能有自己的骨肉。这一等就是十年！
  把白傲拉到自己的房间，张志凡插好门之后问：“是不是真的？”
  白傲有点儿哭笑不得：“当然是真的。而且是对龙凤胎。”
  张志凡差点儿蹦起来：“艾玛那你为啥之前不说？”
  白傲摊手：“胎儿在有灵之前是看不到的。何况如果不是特意去看，光凭肉眼是不行的。不然你觉得修真者有好日子过？满眼都得是啥玩意儿？”
  张志凡脑补了一下，打了个哆嗦：“那大姨都快四十了，绝对是高龄产妇，这还是龙凤胎，没问题吗？”
  “别说有我们俩在，就是只有师父在都没问题。而且大姨的身体情况顶多也就是二十六七。这几年的灵气滋补绝对不是白瞎的。”
  “这我就放心了。哈哈哈哈我要当哥哥啦！”
  “当哥这么高兴？那将来当妈你得美成啥样啊？”
  张志凡瞬间石化了。醒悟过来之后，抬腿就是一脚：“滚蛋吧你！”
  从医院回来，两家人都美疯了。他们谁也没想到，刘素的肚子这么争气，一怀就是一对儿！现在的月份检查不出性别，医生也不给检查，但不管是男是女，双胞胎还是查得出来的！这下子郝兵就跟傻了一样，光知道看着媳妇儿傻乐。把郝亮给逗坏了。这辈子他也没捡到过大哥这么大的笑料，结果一大家子人哈哈笑着往回走。把路人都惊呆了。
  白傲给自家爸妈和爷爷奶奶打了电话。对着他们，话是要实说的。听到好姐们儿怀了个双胞胎，还是龙凤胎，武娟撩下电话就赶过来了。白书记今天正好有个会，他没能来了。不过他还是给郝兵的大哥大打过去一个恭喜电话。倒是白爷爷和白奶奶，还有施老爷子都赶过来了。刘素他们到家之后，就看到家里已经有这么多人在等着了。让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起来。
  施老爷子赶紧给刘素号脉。然后点了点头：“你和两个孩子的身体都很不错。不过怀着双棒儿的还是比较吃力的。你在孩子出生之前，还是别在厂子里过于操心忙碌。做一些出纳工作就行。兵子，你媳妇儿这可是大功臣啊！”
  郝兵还在傻乐。“那是。嘿嘿，嘿嘿。”
  不管怎么说，明天的婚礼照常举行。不过原本刘素还打算去新房看看，这次就没有人同意了。郝兵被赶回了工厂，告诉工人今天也放假。另外又给每一个工人都派发了糖和瓜子还有一盒烟。然后就又赶回了刘家。这时候家里只有刘素和刘英还有张志凡白傲在。其他人都去了新房。他忍不住问：“小傲，你看你大姨的身体会不会越来越辛苦？”
  没有一开始就问男女，白傲还是很满意的。当然他也知道郝兵不在意这些。“放心吧。大姨的身体就跟二十多岁的时候一样。那两个孩子是一对龙凤胎。都绝对健康，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人为问题的。”
  听到是龙凤胎，郝兵愣了一下，随后一拍大腿：“我，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当爹。”
  刘素知道郝兵心里的结。如果不是因为前妻生孩子时难产而一尸两命，郝兵现在肯定是合家美满。“所以你就放心吧。明明乐得不行，还要在那里瞎纠结。”
  郝兵拉住刘素的手：“我这不是瞎纠结。要不是有小傲和凡凡，你怀了双胞胎我能被吓死。哪儿能像现在这么乐呵。对我来说，你比孩子重要得多。”
  虽然是好话，可张志凡还是不高兴了。“现在孩子已经有了元灵，你说什么他们都听得到哦！”
  刘素被外甥的模样逗乐了。“人小鬼大！听到了也听不懂的。竟瞎逗。”
  张志凡嘴巴嘟着：“我盼弟弟妹妹盼了这么久了，所以你们都不准嫌弃！”
  郝兵笑道：“哪儿敢嫌弃啊！我疼还来不及呢。不过他们再好你也是哥哥，大姨和大姨夫心里你还是大宝贝儿。”
  白傲选择了这个时候添油加醋：“是的。是大宝贝儿。”
  张志凡咬牙切齿：“不要哪儿都有你！”
  这下刘素和郝兵都被逗笑了。看着两个孩子，真是怎么看怎么般配。似乎这“般配”二字，真的跟男女也没什么关系。
  刘家那边因为添人进口而欢天喜地。另一边的沈家却愁云惨雾。
  沈老爷子最终还是没能抗的过去，就在三月十七这天下午去世了。萧玫和两个孩子哭得背过气去。沈伟则是完全傻了一般。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他虽然为人夫为人父，他总还能找到自己同样是孩子的感觉。可现在，一下子自己头顶上的天落了下来，需要自己双手擎起，这种压力感跟悲伤混在一起，让他彻底傻了。
  但无论如何丧礼也要办下来。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他最看不上的狄苹和他丈夫给自己帮了多少的忙。就在他沉浸在悲伤当中，又不得不里外忙活的时候。卢玲又出现了。因为正是老爷子刚刚去世之后两个小时，灵棚还没有搭起来。卢玲并不知道消息。只是当她到了沈家楼下的时候，楼里的邻居都用愤怒的眼光看着她。这让她打了个冷颤。快步跑到楼上，沈家的们大开着。几个邻居大妈正在屋子里帮忙挂白布，挡镜子什么的。卢玲一看就傻了。
  此时沈伟的一双儿女就在家里，他们要披麻戴孝，一会儿还要在灵棚里守灵。虽然他们小，可沈家没有其他亲戚，这些事他们不得不做。看到卢玲，沈天第一件事就是抄起椅子，直接朝卢玲砸去。“你个狐狸精！杀人犯！你给我爷爷偿命！”
  沈天的愤怒让所有在场的人都震惊了。他们没想到一个孩子的杀伤力能有这么大。椅子虽然没有直接砸到卢玲身上，却在砸到了卢玲的脚面。卢玲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多了，似乎都没顾得上自己的脚。她只是直愣愣地问了一句：“大伟呢？”
  这时候赶过来给两个孩子送饭的狄苹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卢玲，气得她当时就开骂了：“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把沈家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你还有脸来找大伟？大刚，你赶紧过来！别让这个臭娘们儿跑了！谁知道她是怎么对待的沈叔？说不定沈叔摔倒是她推的！”
  沈乐这时候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坏人！不要脸！你害完我妈又害死了我爷爷！我要你偿命！！”
  小姑娘的战斗力虽然不强，可哭喊的声音要比她哥猛多了。在场的左邻右舍谁不厌恶这个不要脸的第三者？反正沈伟也没在，沈天和沈乐就是沈家的主人。他们说要给沈老爷子讨公道，那就讨呗。也不知道是谁手这么快，已经拨了报警电话。没用五分钟，警c就来了。可不是么。人命关天呢！
  沈伟听到消息回来的时候，卢玲已经被带走了。萧玫看着沈伟瞪着两个孩子，她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沈伟反正两个大嘴巴子。“沈伟！你还是不是人！”
  其实此时萧玫误会了沈伟。沈伟并没有责怪儿女的意思。而是惊诧于两个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居然就有这么大的怨恨。而且看着两个孩子瞪着自己的眼神里满是怨恨和厌恶。他心慌得厉害。被萧玫打了两巴掌，正好让他从思绪里醒了过来。“我没有怪孩子们。我只是担心他们俩被伤到。”他想伸手摸一摸两个孩子的头发，却被沈天很快躲开了。
  沈乐虽然没躲，却哭了起来：“爸爸。为什么你不要我们要要一个想要害死妈妈还害死了爷爷的坏女人？为什么你不要我们？为什么？”
  女儿的话像刀子一样戳进了沈伟的心。“爸爸没有不要。爸爸不会不要你们的。爸爸以前错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不等萧玫开口。沈天突然冷冷地来了一句：“不好！”
  沈伟愣住了。“小天，你……”
  沈天的脸上不再有以前的嘻嘻哈哈，所有的表情除了悲伤就只剩下厌恶。“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你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就要？我不会让我妈再受委屈的！妈，你会反悔吗？”
  萧玫看着儿子，第一次真正听到了儿子的意见。她虽然早就决心要离婚。却并没有问过儿女到底要跟谁。而且之前沈伟已经说了，他不会争孩子。可现在，儿子却让自己看到了他的憎恨。她知道这样对孩子太不好，可他更知道，儿子已经十一岁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还是四五岁什么都不懂的孩童。“妈不会反悔。但是妈虽然不可能在跟你爸在一起，可你和小乐永远还是他的孩子。”
  沈天没有再说话。他只需要确定妈妈的话就可以了。随后他也没有看沈乐，转回身从邻居奶奶的手里接过孝带子。“我去给爷爷守灵。”说完绕过沈伟，离开了房门。
  看着儿子的背影。沈伟突然觉得这个孩子似乎一瞬间就长大了。可他却无比恐惧着。是自己，让儿子从一个天真无邪开开心心的孩子变成了这样！
  ☆、139
  139：婚后计划
  十八号这天的婚礼是挑选凌景市目前来说最大的一家专营婚庆酒席的大酒店办的。两家的亲人虽然没有多少,但郝兵的朋友多,这两年生意上接触的人也多,以及厂子里的人,还有刘家的老邻居。以及因为白家的关系来捧场的。总之摆了三十桌,这绝对是最开始没有预想到的。
  婚礼的仪式弄得很中式。郝兵和刘素穿的不是婚纱礼服,而是唐装。华缘服装厂本身有几个系列的设计灵感都来自于古风,这套婚礼礼服更似乎今年的主打款式，让两个老板一穿，正经是别有韵味。尤其是刘素身上的披肩，是卫珍用金线一针一针绣出来的。她的手工当年是在后宅跟绣娘婆子们学的,不能说是上好,但在这个时空绝对也是上层之作。主要是行针走线的方法别具一格，绣出来的凤凰牡丹在灯光之下闪闪放光。看上去极有层次感。
  就是这个披肩，卫珍整整绣了半年。每天白天忙着加工厂的工作。闲下来的时候就绣这个做消遣。对他们那个时代的女人来说，绣活就是一种娱乐方式。到现在她虽然也会看电视听匣子，但手边一些手工活还是不能落下。这些金线是白傲拿的。红红是个天生的小“叛徒”。对着白傲和张志凡，她从小就知道这是主人，所以妈妈做的事她都会告诉主人们。知道这是为大姨准备的，那白傲还不得拿好东西了。这金丝可是曾经某一个虚罗界名师打造，能真的如丝线一般柔软且有韧性不会折断。
  武娟对这个披肩喜欢得不得了。年前做好之后，刘家娘儿仨也惊呆了。连王清云都认为，让卫珍这样绣工的高人每天做熟食简直是大材小用。刘素和武娟一商量，就决定在今年单独开辟出一个新的系列。纯手工绣制的仿古礼服。他们的大批服装都是以性价比和中低端消费者为基础。但一个服装品牌，要想真的站稳脚根，每一个档次的产品都得有。于是姐儿俩一商议，也没跟郝兵讨论呢，就决定聘请卫珍做他们厂的针绣车间主任，当然也是主要绣工。另外再把那三个女性弃奴也都调到服装厂归卫珍管。当然目前这还没有实施。
  今天的刘素无疑是最漂亮最光彩夺目的。本身就保养得极好的面容加上特制礼服的衬托，就是一些原本只是想巴结武娟的夫人们，现在也都赞叹了。瞧瞧人家这个年纪，他们也差不多是这个岁数，大也大不了多少，怎么人家就能跟大姑娘似的，他们用了那么多从国外买来的化妆品，怎么也没什么用处呢？
  当然冲着新郎郝兵来的那些哥们儿朋友兄弟合作伙伴什么的也羡慕得不行。这嫂子不打扮的时候就够让人羡慕的了。什么叫出得厅堂进的厨房，这连生意场上都是一把好手。没想到打扮了之后就跟那电视上的明星似的。于是大礼完成了之后，一群人就拉着郝兵和刘素，非要多喝几杯。就想要灌新人酒。
  这时候哪能让刘素喝酒啊。郝兵也不嫌别人说闲话，直接就告诉他们这些哥们儿，他媳妇儿现在可不能喝酒。肚子里有俩小的呢，老金贵了。这下堪比三喜临门啊。不少为了脸面和借光不得不来的人，原本还想看看这二婚还搞这么大真正是有多丢人的，这下彻底羡慕嫉妒恨了。只不过当一个人刚刚好的时候，也许有人敢拈酸恰醋，但好到了他们所无法企及的地步，那也就只剩下心里不甘命运对自己的不公了。表面上，能做的只有笑和恭喜。
  婚宴之后郝兵是被郝亮和金昌搀回家的。刘素现在正在孕吐期，闻到这么大酒味儿就受不了。白傲昨天就给大姨留了一些空间里产出的水蜜桃。胃里一翻腾，她就想起了那些桃子。赶紧从果盘里拿起一个，灵果一入口，她的感觉就好多了。真个人都跟着轻松了不少，连带着也觉得郝兵身上的酒气没那么难忍了。
  张志凡给了郝妈妈一个解酒方，昨天晚上郝妈妈就煮好了，现在刘素亲自倒了一杯递到郝兵面前。让那哥儿俩也坐下。“你们俩也没少喝，赶紧也来一杯。凡凡从施老爷子那儿弄来的解酒方，绝对有用。”
  何止是拥有，郝兵这样的，喝了两口智商就回来了。“媳妇儿，我去洗个澡，别熏着你。”
  刘素摆手：“赶紧去。”她这边还没等跟金昌和郝亮说话呢，外面敲门声想起来了。
  郝兵正好去浴室，直接就到门口开门了。“你们几个小子怎么过来了？”来的是张志凡白傲还有郝泰三个。
  郝泰马上拿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大爷你好臭！快洗洗，大妈不喜欢怪味道！”
  这下屋子里的郝亮乐了。“我儿子就是够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