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作者:
决绝 更新:2024-10-07 13:24 字数:3007
风雪交织在天地间,迷惑了程意心的眼睛,程意心似乎感觉男人正在看她。
但很快,程意心打转方向盘,转向了另一条道路。
身后的男人消失在了街角,再也不会出现在程意心的视线里。
程意心长长舒了口气。
另一边,咖啡店门口。
顾定泽一直等到程意心的车消失,才拎着手里的两个杯子回到了车上。
那两个杯子,恰好就是方才两个人用过的。
顾定泽上了车,沉默坐在了后座,冯远牧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取下眼镜,神情也很平静,才问:“先生,小姐答应了吗?”
顾定泽点了点头:“答应了,安排后续吧。”
冯远牧有点高兴,但想到方才医院门口的那一幕,又有些担忧。
“先生,”他犹豫再三还是问,“要不要查一查小姐的婚姻状况……?”
顾定泽的目光冷冷向他投射而来。
“不需要。”
冯远牧心中一凛,立即就明白过来。
对于顾定泽来说,程意心的高兴与否,幸福与否,比他自己的意愿都要重要。
他不允许任何人,哪怕自己,做出对于程意心任何一点冒犯的举动。
哪怕自己再痛苦,也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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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现在都千百倍偿还回来。
十天后, 赵未语做手术。
这一天台手术调动了汉普斯敦医院所有的顶级医生,医院也很重视,术前的一切安排都很严谨, 所以程意心提前三天就陪着赵未语住进了医院。
等到了手术那一天, 直到赵未语被推进手术室, 程意心才松了口气。
陪着一起来医院的是裴姐,李阿姨和月嫂在家里带孩子。
裴姐也紧张, 但看程意心就那么站在手术室前, 就过来轻声安慰她:“没事的小姐,这次手术你也听见了, 不难做的, 比上次的心脏手术还小呢。”
“是微创, 微创。”
程意心呼了口气,这才跟裴姐坐到了一边, 安静等待起来。
很快,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程意心包里的手机响了,程意心看是李阿姨的视频, 就同裴姐说了几句, 匆匆忙忙往外走。
赵未语在汉普斯敦医院用的也是vip手术室,等候室外面就是空中花园, 程意心直接推门出去,接起了视频。
视频那头, 是流着哈喇子的小公主。
小公主可能刚睡醒,没有看到母亲,刚掉了几滴鳄鱼泪, 这会儿眼睛红彤彤看着屏幕。
她才六个多月, 其实看人看屏幕都看不准, 但她能听到程意心的声音。
“乐乐,怎么哭鼻子了?”
听到母亲叫她乐乐,小家伙留着口水啊啊呀呀地喊,差点把李阿姨手里的手机打掉。
程意心紧绷的心情缓和不少。
李阿姨看到她表情放松下来,这才笑了笑:“不要紧的心心,这么小的手术,对老太太来说不难。”
程意心点点头,又跟乐乐说了几句话,这就挂断了电话。
她在空中花园站了一会儿,转身就准备回去等候室。
然而她刚一动,余光看到空中花园的雕塑后面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程意心微微蹙起眉,她正要开口询问,忽然听到玻璃门打开的声音。
回过头去,就看到气喘吁吁的孟青朗。
今天孟青朗有课,他原本要请假过来,但被赵未语严词拒绝了。
所以,他是下了课后跑过来的。
年轻男人活力旺盛,即便是寒冷的严冬,他也依旧额角冒汗,衣领敞开露出修长结实的脖颈。
他的大衣里只穿了一件衬衫,似乎根本就不怕冷。
孟青朗一过来,就看到程意心站在玻璃房,立即就说:“师姐,奶奶怎么样?”
孟青朗从小就没有母亲,他的身份特殊,算是孟家的私生子,所以在孟家很尴尬。
要不是孟家的老太太寻常对待他,他在孟家生活是很艰难的。
只是孟老太太身体不好,早早病逝,孟青朗对她颇为怀念。后来见过赵未语,对她也有着孺慕之情。
程意心看他这么着急,便从包里取出纸巾递给他:“你别急,刚进手术室,院长跟我说大概需要四五个小时。”
“擦擦汗吧,外面太冷,小心别感冒。”
孟青朗爽朗一笑,举了举手里拿着的画架和包,示意她自己不方便擦汗,说:“不用了。”
程意心想了想,便取出纸巾,上前两步,垫脚替他擦了一下汗。
在程意心心里,孟青朗就跟她的弟弟一样。
照顾晚辈是应该的。
孟青朗低着头,那双浅灰色的眸子里定定落在程意心身上,本身是很冷淡的眸子,此刻却透着暖。
程意心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正认真给他擦汗,倒是雕塑后面,忽然传来咚的一声。
程意心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指甲差点擦破孟青朗的脸颊。
“不好意思,”程意心忙看了看他的脸,见没什么事,这才回过头去看,“是不是有人啊?”
她背对着雕像,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倒是孟青朗淡淡扫了一眼那个天使雕塑,然后低下头,对程意心说:“好像是山雀。”
“外面有些冷,我们进去等吧,师姐?”
孟青朗的声音清润,如同夏日清新的海浪,让人满心舒畅。
程意心惦记着奶奶,也没去管什么山雀不山雀的,她点头,直接推开了玻璃门。
“走吧,我们一起等。”
人影晃动,消失在玻璃门后,啪的一声,玻璃门轻轻关上。
空中花园外,天使雕塑后。
一个高大的身影颓丧地靠在那。
他手里拎着精致的礼品袋,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物。
相隔十日,他再度飞往德国,就是想要陪在程意心身边,陪着她一起守护奶奶。
可现在他才忽然意识到,程意心似乎已经不需要他了。
不,从离婚那日起,她就再也不需要他了。
顾定泽仰着头看着天,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看着蔚蓝的苍穹,眼底刺痛又湿热。
这一年,他看了无数大夫,吃了无数的药,才让自己变得像个正常人。
他努力学习,努力揣摩,看了无数的电影,听了无数的故事。
可是最终,能牵引他情绪,能让他痛彻心扉的,也只有一个人。
面对程意心,他几乎想要失控。
他想大声告诉她,他已经懂得了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情,他的所有情绪,都因为她而来。
他想告诉她,可能从很久很久之前,可能在他们还青葱年少的岁月时,他就已经对她动过心了。
可是他太愚蠢了。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的心动,错过了同程意心两小无猜,相伴长大的美好良缘,也似乎错过了这一生唯一的珍贵爱人。
时过境迁,爱情不再,她身边有了更好的人。
那个人可以守护她,陪伴她,也不是他。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再也不能得到了。
顾定泽站在那里,他靠着冰冷的天使雕像,冰冷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上一次哭,是因为终于寻找到了那幅程意心耗尽心血画的画。
那时候顾定泽已经跟程意心离婚,他每天睡不着觉,每天都很痛苦,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后来爷爷看不下去,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当时问他:“你睡不着觉,心里想的是什么?”
顾定泽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回答:“我在想跟妻子离婚的事情。”
心理医生问他是怎么想的。
他就说:“我不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