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泪眼朦胧地顺着陆文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副驾驶上的闻清也在看她。
  “小宴……”
  今晚发生的事情简直要摧毁她一直以来对这个男人的认知，现在，这个男人在叫她冲着一个声名狼藉的小秘书道歉吗？
  “我……”
  “你什么？不道歉么？”
  陆文宴神色淡漠，口气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就是这样的男人叫她后背都炸起一层冷汗。
  她身边的薛氏股东叔叔狠狠拉了拉她的袖子，“婉婉！今天的事你本来就该向闻小姐道歉，还不快去！”
  就连跟着她来的那些薛家人，也都异口同声地叫她去道歉。
  薛婉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她一直是s城鼎鼎有名的女企业家，一出去就会有各路人上来恭维拍马屁，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有人表扬夸赞她。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可是今天，所有人都在按着她的头叫她去道歉。
  薛婉手指微微发抖，擦干眼泪，慢慢地走到汽车副驾的位置，盯着那里面的女人看了半响。
  那个姓闻的女人，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像一个胜利者捧着她的奖杯高高在上的嘲讽。
  她咬咬牙，直接冲着车门鞠躬：“对不起闻小姐，是我没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就胡乱诬告你，现在案子已经撤销，偷东西的小贼也已经抓到，我真心诚意地向你道歉。”
  而此时此刻，坐在车里的闻清竟然有些恍惚。
  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不过当时她是被逼道歉的那一个，被陆文宴逼着向林琪道歉，她梗着脖子不从，然后生生挨了林琪她妈一个巴掌，然后被当着陆文宴的面拖走，塞进汽车后备箱。
  那次她几乎就要葬身在湖底。
  不过时隔几个月，她居然能坐在这里，叫陆文宴逼着别人给她道歉。
  她有点想笑，也是真的笑了。
  一笑，车外的薛婉脸色更差，闻清不得不降下车窗，认真看着薛婉，“你的道歉我收到了，希望你下回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不要感情用事。”
  闻清嘴里的感情二字咬的极重，她不知道是在薛婉，还是在跟自己说。
  薛婉直起身子，轻轻冷笑一声，“多谢闻小姐体谅。”
  说罢她又回头去看陆文宴，“陆总，现在可以了么？”
  陆文宴没理她，只是看着薛家那个股东：“我认为薛小姐已经不适合再做这个项目了，我希望你们薛氏明天可以给我一个合适的负责人。”
  那股东本来还愁眉苦脸的，一听这话顿时心放下一半。
  只要陆氏不撤资，就是叫他现在叫这个年轻人爸爸他都愿意，他赶忙点头答应：“好好好，陆总放心，明天我就派人来。”
  陆文宴低低嗯了一声。
  薛氏股东相当有眼力，看见陆总这是要送客了，赶忙拉着薛婉朝陆总告辞。
  然后十来个人迅速上了车库不远处的几辆车，一起离开了车库，根本没有给薛婉再说话的机会。
  等车库里又恢复安静的时候，陆文宴敲敲车顶，冲着车里那女人说道：“还不下来？想在车里过夜？”
  闻清这才从车里下来，“你……”
  他看着她，在等她说话。
  闻清又深呼吸几口，抬起头认真说道：“今天多谢你，我本以为这件事还要纠缠很久，可能还会有许多媒体来采访编故事，因为你在…这些事都没有发生，我还得到了一个道歉，总之，今天的事我要谢谢你。”
  “怎么谢？”